第六十五章 祭品化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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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後
七雄山驚雷峰大弟子薑璿的妻子袁心玥在陰年陰月陰時誕下一個孩子,七雄山廣邀英雄俠士前往參加孩子的滿月酒。
“孩子起什麽名字好?”
白若清抱著小家夥薑璿站在旁邊逗他玩,袁心玥躺在床上看著這幅景象,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有朝一日她成了母親。
“請夫人賜名。”薑璿作揖。
白若清撫摸著這個孩子,他來到這個時候才不過幾日就要成為祭品,也著實可憐。可他的父母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命運,更是可憐。
“人生路漫漫,苦難極多,便叫化機吧,願他的人生化去諸多劫難,一生不受困擾。”
“化機,化機,薑化機,也真是個好聽的名字,那他便叫化機了。”
袁心玥很是滿意這個名字。
“心玥,辛苦你了。”
薑璿握著袁心玥得手,夫妻兩個伉儷情深,深情脈脈的望著對方。
白若清看不得這一幕,一是為了他們感到悲哀,懷胎十月,剛得一子,卻很快就要成為李複的祭品,二是這幅景象永遠不會屬於她,她最愛的那個人也再也不會為了她停留片刻。
命運總是這般折磨人,人人都有苦說不出,她曾獲得萬人羨慕,如今落得此般田地,不知該怪誰呢?怪她爹?為了劍鋒地位強迫她嫁給薛家。怪她自己?不曾為了自己的命運反抗過。怪張繼生?移情別戀愛上她人。怪袁新山?將她抓走害她武功盡廢。
還能怪誰呢,這就是她的命。
如今她才算是明白,命運果然是公平的,曾經被捧得有多高如今就被摔得有多慘。
“我好累的,我懷了十個月,還痛苦了一整天,今天我要吃蓮花酥,我要吃你做的。”
袁心玥向薑璿撒嬌。
薑璿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好,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給你做。”
白若清把薑化機放回搖床裏,把時間留給他們一家吧,也就這麽一月光景了,希望他們一家能在這一月留下最美好的記憶。
“我先告辭了。”
“夫人慢走。”
白若清離開時還回頭看了一眼,薑璿抱著孩子給袁心玥看,袁心玥摸著他的小手笑的很開心。
鬼穀
張繼生把請帖放在桌子上。
“這什麽意思?請咱們去參加滿月酒?七雄山也真是的,不就一個滿月酒,還廣邀天下英雄豪傑,到時候人來人往難免嘈雜,何必如此呢?”陰梨看著這請帖。
“不過好歹也是洛陽王的外甥,請咱們去也情有可原。”子虛道。
“李複一定會請眾多客人前去,因為他要趁亂吸取那個孩子的生命。”張繼生道。
“如此說來,這不是滿月酒,這是一場陰謀啊。”
張繼生點了點頭。
“那我們還是不要去為好,省的他們再趁機說是我們做的,怕是有口說不清了。”陰梨搖了搖頭,李複真夠狠的,新生兒也不放過。
張繼生反而點了點頭,陰梨說的沒錯,恐怕李複就是這個想法,把屎盆子扣到鬼穀身上,他才敢光明正大的討伐鬼穀。
“可是我們不能不去,洛陽王是心玥小姐的哥哥,這個孩子又是洛陽王的外甥,於情於理洛陽王都必須要去。”子虛歎了口氣。
是的,無論誰去或者誰不去,袁新山都必須去。
“穀主也必須去,穀主代表的是咱們整個鬼穀,這是洛陽王不能代替的,鬼穀若是不去怕是要落人話柄。”
陰梨頹廢的趴在桌子上,好事找不到他們,這種事一個接一個的來,也不知道是惹誰了。
“我和袁新山去,你們都在鬼穀守好了。”
“不行,你去肯定沒好事,我得和你一起去,我讓阿青陪著我們,阿青做事當機立斷,而且心思縝密,肯定有利無害。”
張繼生摸了摸陰梨的頭,被陰梨把手拍了下來。
“阿青得留下,阿青也去的話咱們就都走了,隻剩下子虛和畢尹恐怕很難對付突發情況,況且,”張繼生突然壓低了聲音,“還有一個塗鷺在鬼穀裏。”
“前有狼,後有虎,明知是個火坑還逼著我們往裏跳,這什麽道理啊。”
七雄山
驚雷峰
“謔,來的人這麽多,這比你們大婚那天來的人還多啊。”
袁新山看著這人來人往的七雄山,七雄山應該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吧,這次來的人是把全天下豪傑都請來了一般,人多的不可思議。
“果然人多嘈雜,小心行事。”張繼生提醒陰梨。
陰梨緊緊挽著張繼生的胳膊,“沒事,我和你一起。”
“哥,穀主,小姐。”薑璿從人群中走來。
“恭喜啊,為人父了,看起來都不一樣了。”陰梨調侃了他兩句。
“小姐說笑了。心玥還在房屋內休養,孩子也在裏麵,三位不如同我一同去看看,滿月酒人太多,一會兒典禮開始怕是應接不暇,可能看不到。”
陰梨和張繼生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況且,心玥有些想念兄長了,看到哥應該會很開心。”
袁新山的嘴角不動聲色的提了一下,說得好聽,不過去把他們騙過去的把戲罷了。
別人看不出來,他帝瑤可是神,怎麽看不出來,這個薑璿分明是用幻術化作的。
這種幻術很難識破,是施術者放置了靈識在傀儡身上,才能讓傀儡不易被人識破。
不過,他是帝瑤。
可見,這次李複是鐵了心要栽贓給鬼穀了,不過正和他的心意,坐山觀虎鬥,他要坐收漁翁之利。
“三位,請。”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心玥,都有一年沒見了。”
袁新山走在前頭和薑璿說著話,張繼生和陰梨走在後麵。
“喂,不如就讓他一個人去看看袁心玥就得了,咱倆跟著去幹什麽。”陰梨拉著張繼生。
“不管我們去不去,袁新山都是鬼穀的人,要陷害也是免不了的。”
薑璿把他們帶到一排房屋前,衝著裏麵敲了敲門。
“心玥,我帶哥和穀主、小姐來看看化機。”
裏麵無人回應。
“心玥,開門啊。”
還是無人回應。
突然敲門的薑璿倒了下去,幸虧張繼生身手敏捷,才扶住了他。
“怎麽回事?”
薑璿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張繼生他們。
張繼生和陰梨對視了一眼。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是你把我們帶到這裏來的啊。”陰梨趕緊蹲下來看著他。
“我?我怎麽,沒印象了。”
薑璿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用手指著自己,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
“你還記不記得你失去意識前在哪裏,幹了什麽?”張繼生問道。
“我。。。”薑璿回憶,“我在房屋裏陪著心玥,後來,後來我就忘了。”
“開門!開門!心玥!”
袁新山重重的拍著這扇門。
裏麵沒有任何回應,而且從裏麵反鎖著,很難打開。
袁新山退後幾步,雙手打結,使了個咒法,憑空畫了張符打在門上,這才打開了它。
幾人跑進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袁心玥昏迷在床上,搖籃裏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可是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孩子沒有了呼吸,麵色發青,小小的手緊緊的攥著。
半柱香過後,來了一行人,叮叮當當闖了進來,看到屋裏的幾個人,袁心玥昏迷,薑璿抱著孩子痛哭流涕,張繼生、陰梨和袁新山圍坐在桌子前發愁。
為首的一個七雄山弟子走上前來看了一眼薑璿抱著的孩子,驚恐了一下,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一邊跑還一邊高呼,“殺人了!鬼穀殺人了!”
屋外的其他人把屋子團團圍住,讓張繼生三人插翅難出。
他們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對著他們三人指指點點。
客人甲“真是鬼迷心竅了,連一個還在繈褓裏的孩子都要殺害。”
客人乙“可不是,鬼穀裏果然都是魔頭,袁心玥好歹也算是鬼穀的人,這都不放過。”
類似這樣的聲音絡繹不絕。
“都閉嘴!”
薑璿大喊了一聲。
門外安靜了一下。
“薑公子,我們明白你痛失愛子的心情,可是屋裏這三個人可是這個孩子的殺手!”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話。
引得一片附和,對啊,沒錯,之類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
“穀主和小姐是我帶進來的,洛陽王是心玥的哥哥,請各位不要妄自猜測,我薑璿絕不冤枉好人。”
“你怎麽知道就不是他們,他們鬼穀都是陰險狡詐之輩,隨隨便便一個幻術就能把你玩得團團轉,薑公子你可別忘了,張繼生可是個大魔頭,陰梨是女魔頭,至於這個袁新山更是十惡不赦,淨做些偷奸耍滑的事!”人群裏又出來了一名所謂的正義之士。
“你閉嘴!”陰梨站起來指著他。
“你看,女魔頭發怒了。”
張繼生拉扯著陰梨,把她拉下來坐下。
“他這麽說我們你居然還能忍?!”
“現在我們有口說不清,不能逞一時之快。”
“等他們把李複叫來咱們就更有口說不清了!李複定會用這個陷害我們鬼穀,集天下正義之士討伐殺人不眨眼的鬼穀。”
袁心玥的眼睛此時漸漸睜開,看到薑璿抱著孩子,眼淚還掛在臉上。
“夫君。”
“心玥!”
薑璿的一聲讓桌子前的三位都圍了上來,門外的人也都安靜了。
“心玥,到底是誰幹的?”
袁心玥眼睛盯著張繼生,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手緩緩舉起來指著張繼生。
“是他,是他殺了我們的孩子,是他,他用我們的孩子做祭品來增強他的魔王之力!我看的一清二楚!”
“怎麽可能!他一直在我身邊,我們三個人跟著薑璿才找到這裏的,你怎麽血口噴人啊。”陰梨反駁她。
“我不可能看錯!就是張繼生,他闖進來當著我的麵殺死了我的孩子!你們鬼穀都沒有好人!”
“心玥,你所說可屬實?”
人群中突然開出一條路來,李複和白若清走了進來。
“掌門!我所說絕不假!就是這個鬼穀穀主殺了我的孩子,還請掌門為我的孩子討一個公道!”
李複蹲下來打開了孩子緊緊握著的手,裏麵攥了一顆珠子,是白若清送給張繼生的劍穗上的珠子。
這是陰謀。
是李複布的局。
千防萬防,仍舊逃不過。
“張繼生,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日你們鐵了心要給我鬼穀加上一層罪,我們無話可說,但是,天在做,人在看。”
張繼生使了個咒法,帶著陰梨和袁新山瞬移回了鬼穀。
“跑了!他們跑了!”
人群又騷動了起來。
“各位!大家今日前來七雄山是為了慶祝鬼穀和七雄山聯姻的孩子的出生,這個孩子代表了碧河兩岸的和平,如今鬼穀草菅人命,為了一己私利殺死了剛出生一月的孩童,天理難容!現在七雄山廣邀各位正義豪傑同我們一起攻打鬼穀,收回碧河西岸的管轄權,救西岸百姓於水火!”
李複說的正義慷慨。
“對!救西岸百姓於水火!”
人群中有人附和。
“救西岸百姓於水火!”
眾人一同呐喊。
他們,自認正義,他們,自認聰明,他們,自認無錯。
他們,都是七雄山的走狗,都是七雄山的信徒,盲目,跟風。
從此刻起,碧河兩岸維持十一年的太平,不複存在,新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史稱,伐西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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