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沒受什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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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流放的途中,押解的官差欲對這女子施暴,所幸那二皇子和他的兩位朋友如從天而降一般,戴著麵紗,救下了這個女子,並把她保護在了府中。女子除了感激王子的救命之恩,更感念皇子在此種情況下的不離不棄,幹願舍掉一切名位之爭,委身於這位皇子。”
“事發不久,先皇歸天,大皇子理所應當的承了皇位。對於自己兄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些的,可是,也願意睜一眼閉一眼的就那樣過去,隻是要求二皇子不可以給這個女子名份,否則,日後朝官說起,隻怕他也無法為兄弟開脫。”
“可就在這時候,這個女子有了二皇子的孩子,為了保這母子的平安,二皇子悄悄的命人把這母子二人送到了南方一處僻靜小鎮……那段時間,這個女子千念萬念著,隻要自己生下的是個女兒便好,這樣一來,就可少了不少的麻煩……臨產前夕,這位癡情的皇子還親自來到了女子的身邊,陪她待產。”
“可是,盼的東西往往是得不到的,這個女子偏偏就為二皇子生下了一個男孩。而就在生產的那一天,新皇意外暴斃,舉國震驚。雖然當朝的皇後當時也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就這樣,二皇子急急的被召回京城,即了皇位。”
說到這兒,孟夫人看了看藍萱,再次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這才接著說道:“二皇子即了皇位,便動了心念,要把已經為自己生下龍子的女子接回宮中,封以貴位。可是女子產後,身體虛弱,這一等,就等了將近有大半年的時間。就在將近之時,已經身為太後的原皇後,誕下了她與先皇的皇子……這樣一來,朝廷上便有了兩種完全不同的聲音,一種是二皇子既已即位,便是名正言順;可另外一種聲音,則因為二皇子尚未娶妻生子,要求他把皇位還給剛剛出生的先皇之後,並由太後協政……”
“接下來的事情,你也猜得到了。自然,這個女子和她的孩子就成了眾矢之地。就在皇上接他們進京的時候,殺手卻先他們一步到了這裏。”
“也許是這對母子命不該絕,被太後派來的人,竟然是二皇子的那兩位知交好友。太後將他們的家人禁於掌握之中,要脅他們不得不為自己做事。兩人無奈之下,才不得不做。但兩人卻始終無法對這對母子下手,尤其是那位將軍,直到那天,這位女子才知道,這將軍對自己也是一直心存愛意,隻是因為她與二皇子之間互通心意,才從未表達。”
“這二人放了一把大火,把在路上遇到的一對因為饑荒而死去的母嬰放在了火中,偷梁換柱的保下了這對母子的命。因為當時的形勢,太後一黨未必相信,所以,兩人想過辦法之後,由將軍將這位女子找到藏身之處,而那位文官則把皇家的血脈找到寄養的人家……”
說到這裏,孟夫人再次看了看一直安靜的坐在那裏聽著的藍萱,問道:“故事講到這兒,本該就算是個了結了。可是……”
“還有下文?”
孟夫人點了點頭,“十幾年前,那位女子的藏身之處似乎被人發現,那位將軍不得不再次把女子重新安置,可是這樣的動作卻引來了太後黨人的關注,那位將軍為了保護這位女子,也為了江山的社稷,不得不……不得不犧牲了他自己……”
說到這兒,孟夫人的眼淚奪眶而出,大有來勢洶洶之意。藍萱默默的看著她,藍萱想,自己應該已經把這故事裏的每個人殾對上了現實中的人物。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孩子,是我對不起你的父親,若不是因為我……”
“夫人……不必說了……那位將軍之舉,雖然談不上什麽大義之舉,可是為了自己的深愛之人,也為了這江山平衡,百姓安生,舍得一身,也算是值了。”
藍萱說完,站了起來,苦笑了一下,說道:“已經很晚了,晚輩,就告辭了。”
“陸大人……老身……老身還有一事相求……請大人必務幫襯……”
說著,孟夫人竟然跪在了藍萱的麵前。藍萱一慌,忙轉回身,把孟夫人扶了起來。
“夫人有什麽吩咐隻管說。你與家父即是好友,自然就是我的長輩。您吩咐的事情,我沒有不照做的道理。”
“這不是吩咐,是請求。雖然,我知道你這次前來,為了什麽,可是我卻依然感激你讓我再次見到了我的孩子……以後,這裏你們不要再來了……來的多了,自然會引起旁人的疑心。我的行蹤,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存在,也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廖昂軒,他不能知道自己是誰……永遠都不能!不然,不論他能不能得到他應有的地位,對他來說,都隻有死路一條……我要的,隻是他能平平安安的活著,這樣,才不枉了我幾十年的忍耐……答應我,好好的幫我照顧他,保護他,可以麽?”
看著眼前這位母親,藍萱的雙目也是垂淚不止,她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我應了!我會像當年父親保護您一樣的,保護住廖昂軒。”
轉眼間,已經到了七月二十。這一趟六度寺之行,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這一整天的時間,下人們都在忙著打點著東西,準備明天的歸程。
藍萱用這幾天的時間,一直在整理著自己的思緒。雖然,這些事情自己已經有了猜測,雖然得到的答案也幾乎與自己猜測的相同……可是這其中的始末,竟然是如此,卻是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
雖然母親在時,自己還不甚懂事,時至如今,也記不太清楚當年父親與母親之間的事情,可是在她的印象裏,父母應該是恩愛的,可是……原來在父親的心裏,卻一直在這樣一位女子的存在,拋開那些所謂的國家大事不提,當年父親幹願受死,是不是也與對這位女子的眷顧有著分不開的關係呢?
藍萱說不清楚,或者從心裏就不願意說清楚這件事情……
藍萱躺在屋頂的後坡上,愣愣的想著這些事情,直到聽到旁邊傳來毫不省力的爬牆聲以及笨拙的喘息聲,才坐了起來。
“你們倆個爬上來做什麽?別臨走再把人家的屋頂給踏塌了!”藍萱看著剛剛爬上來的廖昂軒以及正在努力攀爬的廖庚說道。
“你倒會找地方,這上麵倒是……”說著,廖昂軒轉了轉頭,看看周圍,然後才接著說道,“真沒什麽可看的!你上這上麵來幹嘛?”
“哥,你……你倒是拉我一把啊!我剛才推了你半天,你上去了也不理我了!”隻聽廖庚站在牆頭說道。
“我……”廖昂軒一轉身,忽然覺得一陣頭暈,忙蹲了下來,等四爪著地後,才低聲說道,“你還是不上來的好……以前站在二樓也沒覺得高,今兒怎麽上了屋頂倒頭暈了起來。”
“別上來了,我下去。”藍萱搖了搖頭。
這對兄弟,真真是對活寶,自己能做的,就沒有他們不想做的。為了他們的安全以及自己的心髒著想,藍萱還是決定就這樣下去的好。免得真的都上來了,到時候再往下弄他們就更難了!
聽著藍萱說要下去,廖庚得不得的一屁股騎在了牆頭上。還好那牆隻有一人來高,再加上廖庚的身材也很是修長,雖然高些,可好在下麵還有一些幹草,他一閉,縱身一跳,結結實實的坐在了那堆幹草上。
藍萱見已經解決了一個,可是廖昂軒此時還搖搖悠悠的左顧右盼著,不知道應該怎麽下去,藍萱歎了口聲說道:“大爺,麻煩你坐下吧,別再像青蛙一樣蹲著了。這瓦上滑的很,您別一頭栽下去!”
“那……那我怎麽下去啊?”廖昂軒好不容易才坐了下來,問道。
“你等著我吧。我去……借梯子來!”藍萱說著,雙腿微微用力,飄身來到了地麵上,然後她抬起頭來,又囑咐了一句,“別亂動,等我回來。你……先看看風景吧!”
“你可快些,這上麵,哪有什麽可看的東西啊!聽見沒有……快點兒……”
藍萱對廖庚點了點頭,然後快步的向前院跑了過去,不多大功夫,果然見兩個小廝拿著架梯子隨著藍萱一起回來了。
這一下子,廖昂軒知道自己上房這件事情,肯定是瞞不住人了!原本隻是看著藍萱在屋頂上,他們兄弟倆起了玩心,想嚇她一嚇的,結果……接下來的那頓訓斥是肯定跑不了了!果然,藍萱他們幾個人才走進來,這廖夫人也隨著跟了進來。
“昂軒,你爬那麽高做什麽?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夫人您放心,我現在就帶入凡安全下來。”說著,藍萱一提氣,腳尖點了一下旁邊的牆,然後輕輕的落在了屋頂上。
見藍萱又上來了,並且輕輕的走到自己身邊兒,廖昂軒剛想站起來,卻被藍萱用手式給叫停了。
“別急,你就這樣坐著,慢慢的蹭向屋邊兒去,”
藍萱邊說,邊坐到了廖昂軒的身邊兒,然後親身示範著這個所謂的“蹭”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廖昂軒學著她的樣子,用自己上好蘇錦的褲子一片兒一片兒的擦著滿是青苔雜草的屋瓦……
終於接近了屋簷兒,藍萱讓廖昂軒慢慢的轉過身,然後自己則坐在了邊兒上,雙腿半懸在空中,一直拉住廖昂軒的手腕,說道:“別急,慢慢兒的下,我拉著你呢,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你還是鬆開吧,萬一我踩空了,還不得把你也給扯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廖昂軒不負眾望的一腳踏空,若是他能再鎮定點兒,也就沒事兒了,可是偏他這一下子就慌了神,另外一隻本來很安全的腳也跟了下去,藍萱也被他的慣性給帶了下去……
從屋頂到地麵,其實也不過兩丈多高,就在這個短短的距離裏,藍萱硬是把廖昂軒一下子帶到了自己的懷裏,然後身體一轉,讓自己先著了地兒……接著,廖昂軒毫不客氣的重重的壓在了藍萱的身上……
“公子……陸大人……”
一見到這個場麵,廖夫人幾乎暈了過去,下人們以及剛才也跟了過來的那些僧人也忙都圍了上去。
家人自然先扶起廖昂軒,卻被廖昂軒都給推開了。
“無憂,你沒事兒吧!叫你別拉我……你偏拉著!你看,你看……這現在……這……”廖昂軒心疼的直咧嘴,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你且安生些吧……沒事兒的!”
藍萱聽他如此底氣十足的大聲呼喊,便知道他肯定是沒有受什麽傷,自己的心也就安了下來,雖然背部是有些疼,可是,這麽多年的摔摔打打,這點小事兒,其實也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更何況,好在這院子裏最近一直有人在打掃著,地麵上也沒有什麽雜物,所以,對藍萱而言,這也算不上受傷了。
看著兩人都沒有事,廖夫人這才走了過來。
“你們倆個,扶上無憂,來我房裏。”
說著,廖夫人搖了搖頭,轉身向屋子裏走去,還在因為剛才那一幕而發呆的廖庚也緩過神兒來,分開眾人,幫著廖昂軒拉起了藍萱。緊緊的隨著廖夫人向前院兒走去。
“怎麽回事兒?堂堂廖家大公子,竟然跑到人家屋頂上去了!這成什麽樣子!而且……若不是無憂護著你,此時必已經受了傷吧!”
廖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的說道。
看到母親竟然如此,廖昂軒不但沒有懊惱,反倒有心欣喜起來,他也不為自己辯白,隻是想聽母親繼續說下去。
“夫人……”就在這時候,隻聽藍萱說道,“入凡兄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在下的錯失。”
“哦?此話怎麽說?”廖夫人問道
藍萱一笑,回道:“那一日送鵲兒回窩的事兒,您也是知道的,那日過後,晚輩隨身帶著的那隻賢王爺賞的玉兔倒不見了蹤影,想來想去,可能就是當日遺失的。所以,今兒才想著去找。入凡卻說,東西不見,起因在他,非要幫晚輩上去,所以這才……”
“果真如此麽?”
廖夫人看了看廖庚,廖庚也忙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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