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明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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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臻站了起來,對母親說道:“下午還約了大臣到朝房議事,時候也差不多了,小王就先告退了。”
太後點了點頭,和允臻一起走到了殿外,然後對著隨著允臻說道:“天氣熱,回到家裏,讓下人給你多備些清淡的吃食,涼食不可多用。朝上的事情是辦不完的,要在意自己的身體。可記下了?”
“太後放心。”
說著,允臻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允臻這一晚又來到了藍萱的小院。
見到允臻,藍萱並沒有太驚異,仿佛兩個人前些日子的談話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想好了麽?”允臻並沒有兜太大的圈子,直截了當的問。
藍萱看著允臻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意思呢?是拒絕還是沒有想好?”
“王爺,我,不能陪在您身邊兒。”
“拒絕?”
藍萱的回答雖然在允臻的意料之中,但是卻又覺得在情理之外。
“王爺想要的,我給不了。”
“繼續說下去。”
“王爺說過,您想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對您的人。這個,我做不到。當然,我是可以虛以委蛇的追隨著您,可是,我的心不會在這裏,而且,我也並不想騙你。”
“不想騙我?”
“是。”藍萱歎了口氣,“王爺現在身邊有許多人追隨著,可是,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的為您,亦或者隻是畏懼某些東西又或者是因為某些利益跟著您,我想王爺心裏是有數的。您願意我是後麵的那一類人麽?”
藍萱說完,抬起眼來,看著允臻。
允臻的臉上浮起一抹不可言狀的笑意,院子裏安靜極了,隻聽得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你說完了?”
“是,對王爺的話已經說完了。”
“對王爺的話?那麽,還有對別人的話要說麽?”
藍萱輕輕的咬了下下唇,點了點頭,“還有句話,想說給我一位朋友聽。”
“那就等你的朋友來了再說吧。”
說罷,允臻轉身準備離開院子,就在他剛剛想邁步的時候,忽然聽到藍萱在自己的身後說道:“我那位朋友叫允臻……”
這個名字,自從有了開始,除了皇帝和太後之外,就沒有人叫過,這突然之間,從藍萱的口中飄出,讓允臻的心不禁一顫。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藍萱,低低的問了聲:“什麽話。”
“那個位置,坐上去,會有更多的辛苦和無奈。何必為難自己?留在自己的地方,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也許會得到的更多。”
藍萱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激動,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竟然都在發著顫。
允臻幾步走到藍萱的跟前,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就憑剛剛你的這句話,就可以讓無數的人置你於死地而無翻身之日!”
藍萱點了點頭,竟笑了出來,“所以,這話,我隻能講給我那個朋友聽。至於,他願不願聽,聽不聽得進去,我不知道。”
說過這話,藍萱向後退了幾步,她輕輕一瞥,看到了站在屋門口,臉上已經沒了血色的小幺。
“帶他走吧。我不會走,也不會再見任何人。別再讓無辜的人枉死了。”
說著,兩行淚水從眼中湧出,她轉回身,走到屋中,把所有的人都關在了外麵。
過了許久,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陸大人,我走了。您……多保重……”
藍萱沒有應聲,隻是坐在黑暗之中,動也不動。
允臻雖然生氣,但是卻並沒有想對藍萱不利,既然她說了,她不能全心全意的跟著自己,那麽,就讓自己身邊再多一個說謊騙自己的人,也是無妨!
允臻是這麽想的,但是卻依然不太願意委屈了藍萱,他一回到府裏,就吩咐人將一個跨院好好的打掃,三天之後,將藍萱接進王府。
但是事情卻沒有他想的那麽順利,並不是藍萱逃跑了,而是在第二天的朝堂之上,有人將一紙參劾奏折遞到了允臻的麵前。
這個奏折不論對於當時在朝上的左氏父子也好,還是對允臻也罷,甚至在朝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道晴空中的響雷。
事情的起源是這樣的,文溪進京的時候,藍萱受傷時接受一位姓木的老者的醫治,但是轉眼間,那家藥店的老板便沒了蹤影。
時隔將近不到半年,那位老人下世,在臨去世之前的彌留之際,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清醒了還是完全糊塗了,竟然對著自己的兒子說出了當時臨時起意,完全不顧兒子兒媳的反對,執意離京的原因。當然,他當時說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言簡意賅的就是說朝裏有位大人接駕時受了傷,但那人是個女子,為了保全全家人不被人殺人滅口,這才帶著全家離開了京都。
這位木家的孝子聽了父親的話之後,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父親原本身體極好,就是因為受到了這樣的驚嚇才會讓父親一直鬱結於心,最後導致鬱鬱而終。
雖然他滿心的氣憤,但是對於法律他還是知道的點兒的。隻要是民告官,不管是否告得成都是要獲罪的。所以,這位木公子找了個機會,給自己捐了個前程。
當了官員之後,他又想了許多的辦法打聽當時郡主進京的時候,究竟是哪位高官受了傷,打聽下來之後,確定是藍萱無疑了。
但這個結果讓這位木公子有些犯了難,因為當時為官之人都知道,眼下的朝中,除了左氏父子之外,就是這個陸大人最得皇上的器重。自己告他,又僅憑父親當時的話,隻怕是不成事的,更何況,自己不過一個區區從七品,告人家三品官,越級也不是越的一點兒半點兒,隻怕是很難的。
所以,這位木大人一直尋找機會,能與高一級的人員搭上關係,以便自己可以上告。半年下來,他最高的也就搭到了一位六品的同知。
但是,機會總會找到的。就在他覺得自己上告無望的時候,竟然傳來了一個讓他十分振奮的消息,藍萱受了處罰,降到了六品。
當然,這個消息傳到他耳朵裏的時候,已經距離藍萱被罰差不多有小兩個月的功夫了。
巧的是,這位同知也在為太後一黨效力,聽說了這個消息,自覺得也是個自己可以升官發財的機會,便這樣,一紙奏折將藍萱直接告到了朝上。
允臻接到這個折子的時候,渾身氣的抖成了一團,他死死的盯住了把這折子呈上來了季大人。前幾日,也正是因為他才讓藍萱挨了那一頓板子。允臻一直忙著其他,還未來得及處理掉這個人,沒想到,一直失手,竟然讓他有了為自己爭臉的機會。
“這個……可查證了?”允臻看著季禦史問道。
“還未曾查證,但是,臣以為,隻要將陸大人請過,一驗便知明曉。”
“既未查證,季大人也未免操之過急了些吧。”隻聽左俊忠慢慢的說道。
“禦史有風聞奏事之權。更何況,有此流言,未免有損皇家與朝廷的顏麵,臣將此事上奏,就是為了以正視聽。”
其實說起來,這位季大人也真是少了點心眼,他一心隻想著,能為賢王一方做點事情,所以,得了這個打擊左相的機會,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但是,卻沒能注意到此時賢王的眉高眼底。
朝上的大臣們也是麵麵相覷,等著允臻開口。
這件事情,想不了了之是不可能了。
允臻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處,不知情的人們還以為,他是因為藍萱愚弄朝廷過於氣憤。其實不知,允臻此時是真的很氣,一是氣季禦史事先沒有與自己打過招呼,二是氣自己沒能盡快的把藍萱從官場裏抽出去……
“臣覺得,季大人所言不差,此事是否為誣告,隻需要請陸大人前來一驗便知真假。”一位大臣說。
“為以正視聽,此等謠言必得以事實駁斥。”另外一位大臣附議。
接下來,除了又有許多位大臣都跟著附議……
允臻在所有大臣都跪下附議之前,開了口,“那就宣藍萱進殿吧。”
左良聽到允臻的這句話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的汗毛孔都被爆開了,大熱的暑天裏,一陣陣寒意襲滿了全身。
……
藍萱正在家裏練字,小幺忽然走進了院子。
“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回去了麽?”
“是。昨天走的急,忘了點東西。”小幺滿臉通紅的說。
“去拿吧。”
藍萱說完,剛想著關門,卻聽到一陣吵雜之聲傳了過來。
“你是藍萱,陸大人吧?”為首的是一位太監。
“正是下官。”藍萱有些奇怪,為什麽這個時候會有太監來尋自己,而且,還帶著官兵。
“監國有令,請陸大人進宮。”
進宮?監國?藍萱笑了笑,看來,他還是走了這一步了。
“好,請公公稍候。”
說著,藍萱進了院子,接住了剛準備離開的小幺,低聲說道:“幫我個忙。”
“公子您說。”
“隻怕過會子,他們還會到這裏來搜查,院子後麵拴著的馬匹,還有我屋裏櫃子裏有些東西,你幫我帶到……帶到王府去吧。”雖然藍萱心有不甘,但是,自己的這些東西,她是真心的不想被人糟蹋了。
“這……”
“別問了,去吧。”
這時候,站在門口的那位太監,也看到了小幺。
“這是誰啊?若是下人,一並帶進宮去。”
小幺還未開口,卻聽藍萱答道:“這是賢親王府裏的人,一直在此處看管我。”
“哦?”老太監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給出了不相信的答案。
小幺沒等他出聲,取了自己懷裏的令牌在那人麵前一晃。
“哎喲,還真是。”老太監的臉馬上變的滿是信任。
“去吧。我走了。”
說著,藍萱隨著老太監以及官兵一起,離開了小院。
因為滋事體大,所以,能夠直接參與其中的人並不多。
雖然,這是一個可以讓自己表現出忠君愛國的絕家機會,但是這樣的機會,但凡有些腦子的人,也是不願意摻和的。所以,被硬著頭皮留下來的隻有幾戶的尚書,以及左俊忠還有那位當場說了這一輩子最不應該說的話的季禦史。
左良本也想以當事人的身體參加其中,但是,在父親的目光之中,他還是識趣的離開了。
藍萱被帶到的時候,允臻正在想著辦法,要怎麽樣才能讓藍萱脫身,當然,辦法並不是沒有的,驗身嘛,又不用非得在眾人的麵前脫衣,隻要找個識趣的大臣,再找個內室檢查一下就行了。
可是就在藍萱走進屋子的一瞬間,允臻發現站在自己對麵的人,似乎完全對今天的事情發生了誤解。因為從她的目光之中,透出來的是隱約的寒意,允臻下意識的認識道……藍萱認為這一切皆是自己的所為。
藍萱進屋之後,給賢王請了安,然後安靜的跪在地麵之上,等著站在屋內的人開口。
“陸大人,今日朝上,有人參賅於你。”允臻淡然的說道,“雖然,大家都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但還是請你過來說清楚,以正視聽的好。”
“臣不知被參何事?”藍萱問道。
允臻一笑,想辦法盡量的用自己的語言能讓在場的人明白,自己“不希望”這件事情是真的。
“說來也是覺得可笑,竟有人參奏你是女子。盡管本王不信,但還是請你過來,為自己辯駁一二才好。”
站在這屋子裏的人,腦子動的都是飛快,連左俊忠都聽得出,允臻想要庇護藍萱。
若是沒有昨天的對話,藍萱也許也聽得明白允臻的話,但是,正因為允臻昨日對她的剖白,倒讓藍萱覺得,眼下更是允臻對自己的威脅——隻要自己一日不露出自己的身份,那麽對於左家以及廖家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而眼下,坐在正位上的那一位也正是用這個來強迫著自己。
“其實也沒有什麽可駁的,隻要請兩三位大人,到內室一驗,便也就可知真假了。”刑部尚書說道。
“本王也覺得如此,不知季大人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