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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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磬兒跟在那人身後跨進門去,這別院的構造真是精致,假山林立、曲水流觴,亭閣錯落有致,真是一步一景。

    磬兒有些迷向的時候,兩人來到一間高大的兩層小樓麵前,琉璃屋簷,吊角回廊,頗有異域風情。然而這庭院布局展現出一派淩曄國園林風貌,這兩國結合的風格,別有一番情趣。磬兒回顧四周,有些晃神。

    “磬兒姑娘,光臨寒舍,季某有失遠迎啊。”

    磬兒聽到有人說話,回身看見季默言悠悠地走來,身後跟著頤方。磬兒微微福身:“季公子說笑,您這是寒舍的話,天下當不再有窮人了吧。”

    “那麽,磬兒姑娘可欣賞季某的別院?”

    “季公子的別院堪比皇宮呢…”

    磬兒誇讚地說,季默言笑曰:“磬兒姑娘裏麵請。”

    果真是不同國界不同的習俗,屋內的擺設真真兒的讓磬兒眼前一亮。樓梯建在室內正對大門,花卉吊籃依樓梯扶手外掛,令整個室內空間顯得高大寬闊,成為房屋的主要裝飾。

    進屋左轉是主位,首席麵北而坐,客席分列左右。季默言坐定,磬兒將信封交於頤方手中,季默言接過頤方雙手奉上的信件打開來看。看完後將信件疊好,一副了然的神情,對磬兒說:“磬兒姑娘且先回去,慕容府的情況,季某已大致了解,季某保證五日內,讓頤方將藥材送到府上,定不會耽誤慕容將軍的病情。”

    “磬兒代主子先謝過季公子,待老爺病好以後,我家主子定登門答謝。”

    “磬兒姑娘見外了。”

    “那磬兒先行告退。”走過園子,磬兒亦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怎一番奢華了得。

    回到府中,磬兒如實回稟,慕容信羽自是高興萬分。接下來的幾日,老爺依然昏昏沉沉的睡著,夫人日日守候。季公子說是五日內將那些珍貴藥材送來,果不其然,第四天的晌午剛過,就見下人匆匆來報:“大少爺,府門外有個自稱頤方的公子求見少爺。”

    “快請。”慕容信羽迅速起身前往前廳,磬兒隨後跟上。來到大廳,隻見頤方安靜地站在大廳正中央等候著,他帶來的五名下人在身後齊齊的站成一排,每人手中皆抱著一個錦盒。見慕容信羽來了,抱拳一楫,說:“慕容公子,這是主子派頤方到各家分行收集來的藥材,頤方不辱使命,好在沒有耽誤將軍治療,您先過目。”磬兒看著頤方一臉疲憊的樣子,想必這幾日定是日夜兼程了。

    慕容信羽甚是感激,連連說:“頤方兄弟受累,季兄大恩,信羽沒齒難忘,改日定當登門酬謝。頤方兄弟暫先在舍下歇歇腳吧。”

    “不勞煩了,頤方還要回府複命,先行告退。”說完轉身離開,下人們將錦盒放在桌案上依次離去。在磬兒眼裏,這一切的井然有序,看來這季府真是紀律嚴明啊。

    慕容信羽望著頤方正要走出大廳,上前一步叫住頤方:“頤方兄弟,讓磬兒送送你吧。”磬兒聽聞,迅速走到頤方身前,微微一欠身,一手微抬做出請勢。頤方轉身對慕容信羽恭敬頷首,轉身走出大廳。

    送出府門,下人們去牽馬車,頤方客氣地說:“多謝磬兒姑娘相送。”

    “頤方公子多禮,這是磬兒分內的事。”

    望著頤方疲憊的麵容,想起那日風采奕奕的頤方在布莊門前攔下自己,卻被自己使壞狠狠欺負了一把,磬兒忽然覺得甚是慚愧。目送頤方的馬車走遠,磬兒轉身回到前廳。

    康管家和兩個小丫頭正將桌上的五盒藥材小心托在手中,信羽見磬兒回來,說:“磬兒,隨康叔將藥材送到慈敬園,先問問兩位禦醫如何用藥,還缺什麽,隨後來報。”

    磬兒躬身,步入內庭院,康叔和兩個丫頭跟在身後。來到慈敬園的主室門前,磬兒便看見進出忙活的小丫頭,老夫人在廳堂副位上坐著,愁眉不展,王禦醫在客座上向老夫人匯報著什麽。

    磬兒給康叔使眼色,康叔了然和兩個丫頭在門前等候。磬兒進門來到夫人麵前,微微福身:“夫人,大少爺已將所需藥材備好,正在門外等候,還需請王禦醫看看。”

    “是麽?快拿上來看看。”夫人一聽頓時眉開眼笑。

    磬兒微微頷首走到門前,低聲說:“康管家,進來吧。”隨後康叔和兩個丫頭將錦盒輕輕放在老夫人麵前的桌案上,頷首退下。

    老夫人和王禦醫皆是眼前一亮,這麽精致的錦盒,想必裏麵的藥材必是珍品。磬兒扶起老夫人,老夫人輕輕撫摸著錦盒,好似在撫摸一個鮮活生命,連連說:“好啊,終於找到了。王禦醫,勞煩您看看這藥…”

    王禦醫應聲起身,走到桌前,磬兒小心地打開所有錦盒。看到王禦醫驚訝的表情,磬兒知道這藥定是比珍品還要高貴了罷。想來王禦醫在皇宮也是見多識廣之人,能讓王禦醫為之一振的事情怕是不多見。

    “慕容夫人,這藥材…堪之精品啊,怕是皇宮儲備的也不多見這等貨色。”王禦醫感歎,不愧是名聲遠揚的慕容府。

    “王禦醫過獎,還請王禦醫給老身一個定心丸,這藥材能否治好將軍的病啊?”老夫人急切的問。

    “夫人大可放心,這藥材堪稱精品,送來及時,慕容將軍用藥後隻需多加調養,想必兩月餘日便可大為好轉。”

    “多謝王禦醫。”聽得禦醫這麽說,老夫人這才安心的坐回到座椅上。

    “夫人,大少爺吩咐奴婢協助禦醫煎藥,並多加了解調理方法,懇請夫人讓奴婢隨禦醫到偏房搗藥。”磬兒說。

    “也好,去吧。”

    磬兒叫來一個丫頭,一人搬著兩盒藥材,王禦醫抱起一盒,三人到了偏廳客房。還未進門,磬兒便嗅到好大一股煎藥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將錦盒放在廳堂的桌案上,磬兒環顧四周,這裏本是客房,因為距離夫人主廳近,臨時改做了藥膳房。這裏到處堆放藥材,牆腳擺著一排小爐子,上麵坐著藥鍋,還在時不時冒著熱氣。

    “王禦醫,磬兒能幫上什麽麽?”

    “你將藥材及時送來,就是幫上最大的忙了。隻是老夫還有一事不明,這幾盒藥材不是一般貨色,怕是尋常藥鋪不能有的…”

    磬兒很明白王禦醫要問什麽,隻是這異國商人饋贈的話,必會讓他糊想連篇,指不定還會招來“**叛國”的罪名。磬兒麵不漏聲色,微笑而答:“磬兒隻是一個丫頭,得令辦差,自是不甚清楚的。”

    半月有餘,老爺已能起身下榻,老夫人這才能安心睡上好覺。二小姐整日承歡膝下,送湯送藥,做足了女兒的本分。磬兒也時時來慈敬園幫忙,與那二小姐自是時常見麵的,許是老爺的事讓二小姐忙活的忘了與磬兒多做計較,又或是二小姐當真不再與磬兒計較了。隻是每回與二小姐共事,二小姐都會自動忽略她的存在,如此一來,磬兒倒是得了不少清閑。

    老爺病情好轉,府裏上下一派喜氣洋洋。兩位禦醫看慕容將軍病情穩定,便來辭行說隻需多加調理即可,他們已無用武之地,打算回宮複命。府裏準備了上好的酒席和禮金,酬謝兩位禦醫。

    又過了幾日,府裏上下終於恢複往日的平靜。慕容信羽開始籌備起謝恩宴。這日酉時剛過,慕容信羽悠哉地坐在庭院的一個大榕樹下的搖椅上,此時已近中秋,明顯感覺不再那麽燥熱難耐了,早晚的溫差驟然變大。

    磬兒收拾了用過的碗碟,交給小月拿去廚房清洗。見少爺在庭院搖椅上看書,忽而感覺微微涼風拂過臉頰,轉身進門取來少爺的外衣,走到榕樹下,輕輕搭在少爺身上。這才發現少爺並沒有看書,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轉身欲走。

    “磬兒。”慕容信羽閉著眼睛輕輕叫了聲。

    “爺乏了麽?”磬兒走過來。

    “想些事情而已。”幽幽睜開眼,望著漸漸步入暮色的園子,說:“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爺見外了,奴婢分內之事,哪有辛苦之理。”

    “中秋將至,今年的中秋真是個團圓夜啊。”磬兒聽出少爺話裏的欣慰,自己也是慧心一笑。

    “爺,我們還欠著季公子人情呢。”磬兒提醒。

    “我記著呢…正打算中秋之前見上一麵。明日,我擬一封信函,磬兒幫我送去季府上吧。”

    忽然磬兒想起上次去季公子的清幽別院,那奢華程度非一般商戶所能承擔的起,又回憶著那幾盒珍貴藥材,還有王禦醫的驚歎之語,磬兒總覺得季公子身份可疑,可是他又的確幫了慕容府這麽大的忙,隨便猜忌人家又顯得自己這麽小肚雞腸。想來那季公子不願透漏身份必有其無奈之處,磬兒回應少爺一聲,便不再多言。

    第二日,磬兒帶著宴請信函騎上白馬一路悠哉地前往城郊,這信函並非十萬火急,因此磬兒便可趁著送信的功夫稍稍偷個清閑。想來這城郊的景致真是沁人心脾,遊賞一遭怕是能去了大半個凡塵軀殼。磬兒想,先辦了正事,定要好好在這裏轉上一轉。

    來到清幽別院,守門大哥自是記得眼前這姑娘的。“姑娘來府何事?怕是不巧的很,主子有事出門了。”

    “不打緊,勞煩大哥將信函轉交你家主子。”磬兒說完,客氣一欠身,牽馬轉身離開。如此一來,磬兒倒真有時間轉轉這濃鬱的密林,欣賞一下高山流水、鳥鳴山更幽的仙境。

    果然夠幽靜,磬兒牽著白馬沿著林子前麵的小河逆流而上,空無一人的山、水、林子,磬兒好不自在!走到小河上遊,是一個不大卻水域充足的清潭,一麵正對著鬱鬱蔥蔥的山石,沒有飛流直下的瀑布,可這源源不斷的水順著小河流下去,想必潭底是有泉眼的,這自然造化真是神奇。

    磬兒將馬栓在小樹上,坐在潭邊浮水,真涼,磬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卻好似聽見密林中真有寒冰利器的打鬥聲,一時好奇,起身小心翼翼進了林子。果真,磬兒躲在大樹後麵,隻見前方一群訓練有素的人將一個持劍男子圍在當中。定睛一看,磬兒不覺一驚,那人不正是頤方麽…好像有傷,頤方幾次突圍,但都失敗了。磬兒想幫忙,可是自知學藝不精,得想個萬全之策。

    磬兒迅速牽來白馬,狠狠甩了一鞭,馬兒一驚,嘶吼著朝那一群人衝過去。外圍的那群男子皆是一愣,見馬兒朝著自己瘋奔而來,有幾個亂了陣腳,恰讓頤方得了突破口,迅速攻擊,闖出包圍,但依然無法擺脫。刀劍撕拚,頤方有些力不從心,磬兒隨手撿來些碎石,彈指擊中幾個躍躍欲試的男子,正中下懷。磬兒跑過去,搶了一個倒在地上捂著下身疼的冷汗直冒的男子的劍,抽身一劍刺在那群人中看起來像個領隊人的腰間,鮮血直流。那人捂著傷口皺眉,狠狠瞪了磬兒一眼,怒吼一聲“撤”。

    磬兒見那群人走遠,當然無意再追,轉身扶起頤方。“磬兒姑娘怎會在此?”

    磬兒檢查了頤方腰間和背部的傷,並無大礙,扶住頤方慢慢朝清幽別院走去,“我來送信,門衛大哥說你們不在,我便四處走走,就恰好遇見你了。”

    “多謝磬兒姑娘搭救。”頤方的聲音有氣無力,想必他和那群人糾纏了很久。

    “隻是丟了我那匹有功的馬呢…”磬兒玩笑般戲謔。

    頤方想起自己處在包圍中時,那匹突如其來的瘋馬真是救了自己一命,原來是磬兒姑娘的坐驥。微微一笑:“磬兒姑娘真是絕頂聰明,今日多虧了磬兒姑娘…還有磬兒姑娘的那匹瘋馬…”

    “瘋馬?嗬…從沒被打過的那匹瘋馬,今天因為某人,他可是狠狠地挨了我一鞭子呢…”

    “頤方保證定會找回那匹…恩…救命恩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