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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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磬兒終於趕在秋前夕,將衣服做好。磬兒請少爺起身試穿一下,慕容信羽走過來,兩一攤就那麽站定,等著磬兒為自己寬衣解帶。磬兒一臉習以為常地伸解開慕容信羽的束腰和盤扣,每當少爺跟人別扭的時候就是這般耍性子,隻是少爺今日那火熱的眼神刷刷地落在磬兒頭頂,著實讓磬兒覺得尷尬的緊。

    打破沉寂,磬兒故作生氣地說:“爺,這府裏什麽好看衣服沒有,明知道奴婢為這宴席忙活的緊,爺還刁難非得穿這粗布衣服。”

    “磬兒一言九鼎,答應的事情自是要做到的,對吧?”

    磬兒雲裏霧裏,不知為何少爺竟說出這樣一番話。脫下少爺外衣的一雙為之一頓,抬眼凝望明眸。慕容信羽握住磬兒的,反一扣摟著纖柔腰身,左腿邁步彎腰一壓,磬兒順勢仰倒在信羽懷。磬兒一驚,的衣服飄落在地上。

    “爺…”磬兒的聲音有些發顫。

    “磬兒說過,願為爺做一切事情…”慕容信羽不似玩笑般,這話語擲地有聲,磬兒驚得瞪大雙眼。

    慕容信羽望著眼前女子薄唇輕泯,紅潤的麵頰、水靈的明眸,不由得有些晃神。微閉雙眼,嗅著熟悉的幽香,慢慢貼近那兩片殷殷紅唇。

    “你們在做什麽…”一聲怒斥,驚醒夢人。

    磬兒迅速抽身站定,見門前立著的人正是二小姐,慌亂竟真的覺得自己犯下天大的罪行。拾起衣服,雙發抖地將衣服掛在衣架上,掛了幾次才掛上,低頭正要離開,二小姐一把拉住擦身而過的磬兒,反狠狠一巴掌,徹底扇醒了磬兒。

    感受著臉頰火熱的疼痛,耳旁不斷回響著二小姐咬牙切齒的那句“賤人”,磬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那令人窒息的房間走出來的,隻是隱約記得少爺與二小姐好似爭吵起來。抬頭凝望眼前的拱門上浮刻“秀景園”,磬兒雙眼紅腫地繞過小道,來到娘親的小屋門口,望著屋裏暖暖的燭光,磬兒好想大哭一場。

    跌坐在幽暗的密林小道上,磬兒捂著嘴巴,壓低聲音,哭得天昏地暗…

    第二日,即是秋佳節,磬兒沒有起身為少爺收拾床鋪,沒有奉上洗漱的清水,沒有準備可口的早膳,也沒有陪同少爺前去慈敬園問安。磬兒將自己深深埋在被褥之下,沒有一絲睡意,隻是不想見到陽光,不想看見這世界。

    已近晌午,磬兒感覺緩和了許多,起身梳洗,站在門口向外張望。庭院的樹木鬱鬱蔥蔥,花草依然光鮮靚麗,這世界沒了她磬兒,一樣規律的運轉著。磬兒的無力與渺小,也正是像和她一樣的千千萬萬的奴婢們的無力與渺小一般,這種無奈,哪怕是過了再多年,自己再怎麽冷漠對待,某天一旦再次發生,一樣是撕心裂肺般的疼。

    “磬兒姐姐…”

    磬兒回頭,見小月擔憂地望著自己,想來這丫頭也是從未見過自己這般脆弱的模樣,淡淡一笑。

    “磬兒姐姐,早上少爺特別吩咐不讓打擾姐姐,說是等姐姐醒來也不必伺候了,隻是晚上的宴席怕是還要參加的…”小月小心地說著。

    “知道了,小月,去忙吧。”磬兒溫柔一笑,轉身進屋穿戴整潔,進下房隨意吃些東西,便去了前廳的臨時膳房查看宴席的菜食籌備去了。

    忙完了膳食,又去查看宴所的座椅擺放,裝飾布局。仔細逛了一遍兩個大花園的燈籠布置,以便晚宴不會出現失誤壞了氣氛。當是忙活了很久,天色漸漸暗下,磬兒吩咐下人將整個王府的燈籠全部點亮,一片喜氣洋洋。

    府門大開,每一個經過門前的路人,都忍不住張望一番。門侍分列兩邊,磬兒立著朱門前,翩翩紅衣好似一隻耀眼的火蝴蝶。再過不久,賓客當是要進府了。慕容信羽從後院兒走過來,遠遠看見紅衣飄飄的磬兒,可心裏怎就滿布著深深愧疚,不知如何是好。緩緩走到門前,磬兒回身溫柔一笑:“爺,您來了。”

    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慕容信羽暗歎一聲,不再言語。隨後便遠遠看見一頂轎子悠悠向這邊走來,在府門前落定,轎簾扶起,一位老態龍鍾的官家老爺撫須下轎。慕容信羽上前一躬身,“餘大人,多日不見,您老更加活絡硬朗了。”

    “賢侄過獎,老夫這不真是來粘粘老將軍的喜氣嘛。”餘大人對身後下人招招,接過下人遞來的錦盒和一張禮單名帖,含笑雙交到慕容信羽。

    慕容信羽低眉垂目,亦是雙接過,轉交給身後記錄的下人。磬兒上前微微福身,“餘大人,請進。”隨後前麵帶路將餘大人帶到廳堂側桌席前。這樣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整個前廳大院滿是賓客,有的坐在席間大聲說笑,顯然是舊識老友相聚;有的五成群漫步在花園裏,客氣交談。

    天色將黑未黑的時候,緩緩駛來一輛馬車,下車的公子正是蕭嶢。很是禮貌地抱拳一楫,“慕容兄,別來無恙,磬兒姑娘有禮。”

    慕容信羽客氣一番,磬兒便帶著蕭嶢進府。為蕭公子安排好席位,轉身正欲離去,蕭嶢叫住磬兒。“磬兒姑娘,良久不見,姑娘可否安好?”蕭嶢望著一襲紅豔裝扮的磬兒,可這麵容無論脂粉如何遮掩,都無法抹去磬兒眼底的那層落寞。

    “磬兒無恙,蕭公子先隨意逛逛,磬兒有事在身,不能奉陪了。”磬兒微笑,轉身剛巧看見剛進門的季默言正饒有興致地望向這邊,磬兒微笑走過去,“季公子,主子吩咐安排您坐在廳堂裏,請隨我來。”

    季默言跟在磬兒身後,眼神又望了望蕭嶢,悠哉地搖著折扇,“磬兒姑娘與那人相熟?”

    磬兒抬眼順著季默言的眼光望去,剛巧看見蕭嶢也在看著這邊,淡淡地回話:“早前當是見過幾麵的。”

    季默言不再說什麽,心裏卻滿是疑惑,總覺得哪裏見過那人。磬兒將季默言安排妥當,轉身接著忙活去了。

    不愧是秋團圓之夜,好似老天也為這人間的喜慶節日暗暗出力。微風習習,滿庭院的金桂樹搖曳著密實油綠的枝葉隨風拂動,花開的甚是喜人。香飄滿園,這金桂本就是名貴品種,在座賓客無不望樹興歎,趁著這將近墨黑的月色,還有這腥紅點點的燈籠,吟詩作對、好一番人騷客聚賢納才的興興氣氛。

    賓客大致已經到齊,宴席還未正式開始,慕容信羽稍稍舒展一下疲憊的身軀,轉身進門吩咐一個丫頭去秀景園請二小姐提前過來,隨後一一拜訪來客,朝著西園的酌雅亭走去。小丫頭們各席間走動,為賓客添置水果、熱茶,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磬兒拖著疼痛的雙腿,走到廳堂,對季默言微笑欠身:“季公子,少爺請公子到西園酌雅亭一敘。”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酌雅亭,慕容信羽早已備下茶水等候。季公子坐定不久,二小姐一身華麗出現在眾人麵前,身後跟著低眉順眼的丫頭小玉。二小姐自是吸引眼球的,一路留下公子們驚豔之語,步步生蓮、緩緩走到亭。見一翩翩公子搖扇坐於席間,甚是害羞一欠身,“哥哥,妹妹不知有客在此…”

    “不必多禮了,可欣,來見過這位恩人。這是哥哥的好友季默言公子,父親大人的病能這麽快好轉,多虧了這位摯友相助。”慕容信羽介紹。

    季默言合扇起身,拱一楫,“在下季默言,見過慕容二小姐。”

    在季默言眼,眼前這樣一個秀外慧的大家閨秀深得其心,一想到這位女子正是表姨母的親生女兒、自己的親表妹,而自己可是曾欠下過表姨母救命之恩的。季默言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今後定要盡全力保護這個孩子,不枉表姨母犧牲自己救下了他的性命。

    許是看的太過入神,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姑娘家的被男子愣愣的盯了這麽久,慕容可欣好不羞澀!麵頰緋紅,可欣的眼神都不知道當是放在哪裏好了。

    慕容信羽揮說:“都不要見外了,坐吧。”

    磬兒站在大少爺身後,今日的慕容可欣祛除了往日的淩厲,多了幾分小女子的似水柔情。見位主子坐定,磬兒上前為人倒茶。不經意間收到二小姐的輕蔑的冷目,心裏瞬間一股寒意,磬兒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可笑,冷眸相向真是躲都躲不掉的可笑…慕容信羽將一切盡收眼底,漫不經心地說:“磬兒倒完茶水就下去吧。”

    “是”磬兒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多可笑!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值得二小姐喋喋不休地整治自己、輕視自己,無論自己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

    出了酌雅亭,一個轉身進了花園,磬兒望著墨色天空高高懸起的一輪明月,暗自歎息。

    “磬兒姑娘有心事?”

    磬兒回身,剛巧對上蕭嶢的眉眼,那眼蘊含著的是磬兒搞不清楚、弄不明白的憂傷,怎的平靜如水的俊顏,卻生生的眼神這樣的憂傷…磬兒微笑欠身,“蕭公子有禮了。”

    “多日不見,蕭某能否叨擾磬兒姑娘帶路,在這園走走?”

    “蕭公子是客,磬兒義不容辭。”

    慕容府的賓客雖多,可這東、西兩園占地甚廣,磬兒和蕭嶢走在西園坑窪起伏的石子小路上,亦是甚少碰見其他賓客,偶爾幾個婢女帶著戲耍的孩子穿梭在花園之。

    蕭嶢飽讀詩書、出口成章,不愧是書香世家。磬兒自是喜好吟詩作畫的,想來這樣一個書香門第的優雅書生,定當會比武將出身的慕容府禮數周全的多。磬兒不敢怠慢,雖是並排前行,磬兒總會稍稍與蕭嶢隔些距離。可這回曲悠長的小道實在窄小,磬兒每回轉角處都會碰上尖銳的樹枝。

    天色漸暗,磬兒沒留神一腳踩空,差點跌進小樹叢裏。好在蕭嶢提前察覺,眼疾快扯住了磬兒的衣袖,才免了磬兒的難堪。

    “蕭某與磬兒姑娘也不是初次見麵,不必如此見外了罷。為何總覺得磬兒姑娘有意躲我?”

    “蕭公子多慮了,磬兒隻是…隻是這環境…”忽的覺得麵頰燥熱的緊,磬兒也不明白自己心裏瞎琢磨什麽呢…

    蕭嶢暗自好笑,為了緩解氣氛,蕭嶢兀自講起自己的事情,磬兒靜靜地聽著。

    聽聞蕭嶢兒時習畫的許多趣事,磬兒巧笑不止。滿含笑意的雙眼張望著蕭嶢,好似想知道更多,蕭嶢見磬兒高興,完全忘了傷心之事,也就打消了追問的念頭。一股腦將自己犯下的傻事、趣事毫無保留地通通說給磬兒聽。

    磬兒笑得麵頰一片緋紅,單純的就像個孩子。抬眼卻正對上一雙黝黑明眸,季默言依然那副悠然自在的神情,搖著折扇饒有興趣的望向自己,磬兒隨後一驚,因為正巧撞見季默言身旁二小姐那看了好戲般輕挑的唇角,和那不懈的眼神。

    慕容信羽不在旁邊,想必是希望給那兩人更多的時間聊聊罷。磬兒迅速收起笑顏,微微福身。卻不想一個孩子這時從灌木叢鑽出,一頭撞在磬兒身上,磬兒重心不穩,向後仰倒,蕭嶢一個旋身接住磬兒腰身。蕭嶢如此迅速的反應,並接住磬兒搖墜的身體,這著實令磬兒也覺得意外的。隨後又是良久的沉默。

    磬兒趕忙抽身,麵頰更是火熱般燒灼,目光遊弋。在季默言眼裏,怎麽看怎麽像是被抓包偷情的小女子般,季默言雖是一片迷茫,但仔細看了看蕭嶢的眉眼,忽的內心一片明朗。抱著看戲的心態,季默言微微挑眉,側目注視著事情會如何發展,悠悠地搖扇,沒有言語。

    “磬兒,難道不介紹一下身邊的這位公子麽?”二小姐聲音柔和婉轉,好似充滿好奇。隻有磬兒知道,二小姐並沒有表象看起來那麽關心自己。

    “回二小姐話,這位是蕭府二公子,蕭公子,這兩位是慕容府二小姐和季默言公子。”磬兒欠身低眉順眼的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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