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不在五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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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橙道:“依我看,大兄是多慮了。.綾波真君都已經讓我們走了,又有事情托付我們,她又怎會對我們不利?”
荒赤道:“先前我一不小心,把手伸入湖中,險些被拉進水中沉了湖,要不是橫道友當機立斷,斬我手臂,隻怕我已經凶多吉少。二弟你仔細想想,那綾波真君要真是仙門正宗的正派人物,她那座弱水湖,又怎會如此詭秘?”
荒橙道:“仙門自有法度,前輩高人自有規矩。綾波真君住在水中,那座弱水湖就是她的道場,怎能讓人輕易打擾?”
荒赤道:“這……二弟說來的也有道理。”
荒橙道:“我們好不容易,才進了這遠古群仙的洞府,要是就這麽走了,相當於進入寶山卻空手而回,百白忙活一場!大兄,你真準備,就這麽走了?”
荒赤道:“不走還能怎麽辦?隨便遇到一座湖,就撞見一個綾波真君,要是再遇到其他真麽真君,且脾氣暴躁,喜歡濫殺無辜,該如何是好?我倒是不怕,大不了拚一個你死我活,也算死得痛快,可橫道友是應我邀請而來,他原本就和這件事情無關,怎能陪著我一起,白白喪了性命?”
荒橙冷然道:“怕是就算我們兄弟屍骨無存,大兄這個橫道友,也依舊會安然無恙。難道大兄忘記了,當初在三寶宙船,奉神算給他算一卦,結果元氣大傷,道行大損,口噴鮮血之事?連奉神算都算不透他的前塵,他又怎會死在此處?”
“住口!”
荒赤慍怒道:“橫兄為了助我而來,本是一番好意,你卻冷言冷語!若再如此,我少不得要教訓教訓你!”
荒橙道絲毫不懼,戲謔道:“大兄,你又要端起你那長兄如父的架子?”
啪!
荒赤拿出一根木杖,作勢要打。
荒橙不閃不避,卻不再說話。
“唉……”
荒赤歎氣搖頭,收起木杖,不再多言。
橫江和獨孤信旁觀著這兄弟二人鬥嘴,直到二人冷靜下來,不再起口舌之爭,橫江才道:“荒赤道友,你真甘心就此離去?”
荒赤道:“我哪裏會甘心!可那綾波真君一身氣勢,不在我祖母之下,多半也是仙門道君境高手。我曾聽聞,遠古群仙之時,隻有那些威震天下,實力超絕僅在天尊之下的道君,才能用‘真君’二字,作為名號。若那綾波真君,真不是仙門正宗高手,對你我生出了歹心,要留下你我性命,該如何是好?”
橫江搖頭道:“不會。”
荒赤問道:“為何不會?難道橫道友覺得,綾波真君性格和善,不會對我們不利?”
橫江又搖了搖頭。
荒赤疑惑不解。
獨孤信則淡然一笑,道:“荒赤道友不必擔憂,綾波真君就算想要對我們不利也無妨。”
荒赤更是疑惑。
橫江看向獨孤信,卻見獨孤信也正好在看著他。
二人相視一笑。
荒赤心急道:“你二人倒是快說啊!”
橫江道:“獨孤兄心中想得,莫非和我想的一樣?”
獨孤信笑道:“橫兄,不如你我在手中,各寫一個字,寫完之後,再拿出來看看,是否不謀而合。”
“善!”
橫江點點頭,拿出紙筆。
二人齊齊背過身去,掌中擺著一張空白符紙,揮筆寫完,再轉身回頭,掌心端著寫了字的符紙。
“哈哈……”
橫江朗聲笑著。
獨孤信嘴角勾起淡淡的弧線,臉上呈現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二人紙上寫的字,一模一樣。
荒赤定神一看,見是一個“困”字,這讓荒赤更是心煩,很是焦躁的催促道:“快說快說,這困字又是什麽意思。”
荒赤猜不透,荒橙卻眼神一閃,已然明白過來,道:“大兄,他們的意思是,那綾波真君被困在湖中,無法脫身,所以我們是安全的。”
荒赤尚未消氣,駁斥道:“那你說說,如何能斷定綾波真君是被困住了?”
荒橙遠眺弱水湖方向,沉思良久,道:“綾波真君出現之時,湖中水幕瀑布衝天而起,她凝水成軀,卻不顯出本體真身,多半是不能和弱水分離。且她將幾座冰盒從出來的時候,那冰盒隻被水浪推到湖岸,卻不直接送到我們身邊。而且,大兄先前將手伸入湖中之時,被湖水困住,一旦手臂被斬斷,身軀和湖水脫離了接觸,就立刻脫困……凡此種種,都意味著那弱水湖的詭秘,僅在於湖水遍及的地方,隻要不沾染湖水,就安全了。”
荒赤眼中一駭,道:“二弟你的意思是,先前我被湖水困住之事,實際上也和那綾波真君有關?”
荒橙道:“正是如此!”
荒赤又麵向橫江和獨孤信,道:“二位道友也是這麽想的?”
橫江道:“如果我們離開弱水湖之前,綾波真君沒有把冰盒拿出來,我或許還有幾分拿不定主意。當她拿出冰盒,當做禮物,送給你我之時,我已經能夠肯定,綾波真君必定是被困在弱水湖中,無法離開。”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突然又覺得,和你們這樣的聰明人做朋友,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荒赤隻覺一陣輕鬆,變得開心起來,道:“那綾波真君也不算太壞,好歹也送了幾個弱水凝成的冰盒給我們,等回去之後,將冰盒裏的弱水提煉出來,算是得了一種了不得的靈水,此行不虛啊!”
橫江搖搖頭,道:“道友言之尚早。”
荒赤問道:“為何?”
橫江指著冰盒,道:“這天底下,哪有不勞而獲的好處?綾波真君要是圖謀不軌,必定會在冰盒裏動手腳……”
哢嚓!
哢嚓!
突然間,寒冰碎裂之聲,自冰盒了響起。
荒赤正在注視著冰盒,如今隻見諸多冰盒上,開出一道道裂紋,升起縷縷炊煙一般的寒氣,正在急速融化。
荒赤咧著嘴,指著冰盒,道:“橫道友,我該說你是神機妙算,還是該說你是烏鴉嘴?”
橫江搖頭一笑,語氣一肅,喝道:“左護法!”
左護法拱手抱拳,他臉上無嘴,卻話音如雷,回應道:“尊上請吩咐!”
橫江道出一字:“燒!”
冰寒火焰,揮灑而出。
左護法得了橫江吩咐,全力以赴,施出八寒業火,朝幾座冰盒灼燒而去。
不等火焰燒到冰盒之上,五個冰盒,已化作五團水球,彈到空中,化作人的四肢和頭顱,再聚在一起,變成一個水人。
此人正是綾波真君!
真君伸手一撐,掌心綻放萬道水光,擋在八寒業火前方。
轟隆隆!
冰火接觸之處,雷聲陣陣。
五行當中,水能克火。
弱水在天下諸水當中,分屬靈水,弱水之上,神仙難度,白雲不浮,此水若用來滅火,必是世間火焰的克星,就算是靈火,也未必擋得住弱水之威。可左護法放出來的八寒業火,是森冷之火,是冰寒之火,是霜凍之火,是佛門業障演化而成的業火!
綾波真君很是識貨,雷聲響起之時,她已經知曉了這火焰的來曆,發聲道:“水火相悖成雲,陰陽相悖為雷!此火能與弱水分庭抗禮,且冰寒至極,內蘊無窮凶煞之氣,莫非是佛門諸般神通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火法神通,八寒業火?”
橫江麵帶微笑,眼神卻越發的淩厲,道:“真君不愧是遠古群仙時代的仙門高手,果然見多識廣!”
“仙門高手?”
綾波真君冷笑道:“遠古群仙時代的仙門高手,若修不成天尊,則都化作了灰。就算修成了天尊,活到今日,也和化灰差不多了。那等愚昧之輩,如何能活到今日?”
橫江問道:“敢問真君,是何來曆?”
綾波真君那沒有眼球,隻稍稍凹陷的眼眶裏,陡然長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道:“我魔通天徹地,萬世不滅!”
橫江眼神乍變。
荒赤二話不說拿出縱地金光梭,要罩住眾人急速逃離,橫江卻將手臂一甩,阻擋荒赤的舉動,道:“道友且慢!”
荒赤驚疑不定,道:“我雖有純陽仙人巔峰修為,可我不是那夏侯翼,如何鬥得過眼前這魔君?”
橫江神色堅定,道:“稍安勿躁。”
荒赤心中掙紮,卻也隻得暫且停留,卻猶自不肯將縱地金光梭收起,暗想道:“找不到仙府大門在何處打開,無法立刻飛離此地,可有縱地金光梭在手,我就算逃不出此地,也能頃刻間躲得遠遠的,拖延時間。”
正當荒赤踟躕不安之時,一道白光,如虹飛射。
獨孤信右手端著宣明劍印,左手捏著劍訣,劍光迸射而去,站想綾波真君。
這一幕讓荒赤心中更加緊張。
可出乎荒赤意料的是,獨孤信以神魂境修為,斬出的劍光,竟一劍從綾波真君的頭頂斬了下去,將弱水所化的綾波真君肉身,從中斬開。
當劍鋒斬到綾波真君胸腹之處的時候,獨孤信手中劍訣一變,綾波真君胸腹處的劍鋒,一化為二、二化為四、越變越多。
劍光如蓮華綻放。
綾波真君被斬得分成了無數道水流。
絲絲縷縷黑氣,從水人身軀中飛出,朝湖泊方向逸散而去。獨孤信再度施展劍訣,追擊黑氣,卻傷不到黑氣分毫。橫江連青蓮槍都拿了出來,以太乙庚金劍氣法訣裏的禦劍手段,隔空駕馭青蓮槍,揮斬黑氣,卻無功而返。
“左護法,收水!”
橫江暴喝一聲,不等左護法動手,又朝荒赤道:“荒赤道友,速回弱水湖!”
荒赤見到水人斬碎之時散出的黑氣,已幡然醒悟,當即施展純陽仙人的仙法,轟擊黑氣,卻依舊傷不到黑氣,正在此刻橫江已是一聲令下,荒赤便再不遲疑,趕緊駕馭縱地金光梭,急速飛向弱水湖。
眾人雖傷不到黑氣,可那黑氣飛回弱水湖的速度,卻遠遠比不得縱地金光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