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重掌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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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王爺的寵妻!
西南軍營以北二百裏的地方,魏詢手下的兵士正在與周寅手下的兵士如火如荼地膠著著,兵刃碰撞的聲響,四處飛濺的鮮血無不彰顯出一幅幅悲壯淒美的畫卷。
蕭青鸞就是在這樣的時刻趕來的,她到這戰場上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而她的夫君也是毫無例外,渾身是血,衣衫破爛,就好像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似的。
蕭青鸞不會武,卻總是控製不住自己朝那最危險的戰場中心跑去。
“住手,都給我住手!”
因為身著公主的服飾,就算這些士兵從未見過長公主,也能夠斷定眼下這不要命湧入戰場中心的女子正是榮國公的妻子,大瑞的長公主殿下。
所以這兩方勢力不約而同地紛紛停了手,靜靜看著蕭青鸞還有魏詢,等待著事情進一步發展。
“魏詢,你怎麽樣?”
蕭青鸞匆忙跑到魏詢身邊,撫上魏詢滿是血跡的胳膊,哽咽著,淚水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流。不過此刻魏詢麵上的神情卻很詭異,不是因為傷口而痛苦,不是因為她的到來而感動,倒像是一種沒有來由的愧疚。
“你怎麽不說話?你……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漸漸的,蕭青鸞的心中燃起一個很不好的預感,她的心跳加速,緊張地看了看一言不發地魏詢,又朝周圍士兵環顧去。
果然,這一切都是個陷阱。
突然之間,從四麵八方湧出數不勝數的軍士,軍士們扯著嗓門嘶喊著,處處彰顯著必勝的氣勢。然而身騎高頭大馬,領導這些兵士的人竟是葉凝香。
蕭青鸞滿臉絕望地看著魏詢,許久才露出個淒美的,好像了無生意的笑。
“魏詢,原來你故意派人送信給我就是讓我自己跳進這陷阱之中,就是為了斷了蕭青言的一條臂膀。原來你不是身處險境快要戰死,而是裝作這副惹人憐惜的模樣。原來從始至終,你不過就是在利用我。”
魏詢的喉結顫抖許久,才結結巴巴地說出一句話,最容易卻又最難以說出口的三個字。
“對不起。”
葉凝香的動作很迅速,不過片刻功夫,長刀已經架在蕭青鸞的脖子上,而那些前一刻還以為必勝的周寅的手下此刻已經紛紛繳械投降,雙手抱拳,跪在地上,等待著葉凝香以及魏詢的發落。
郢都城皇宮。
原本應該早就赴了黃泉的蕭成邕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已經取得先機的蕭青言無時無刻不在因為這個定時炸彈而煩憂。
如果蕭成邕被那黑衣人帶到了葉凝香身邊,又遭到葉凝香的脅迫,那麽這天下的民心將要轉移到葉凝香那邊。蕭青言簡直不敢想象事情發展到那一步時,他所要迎接的結局。
“殿下,不好了,葉太後打著皇帝的旗號朝我們反攻,說是我們脅迫了皇上,威脅皇上做出大不敬的事情,實際上就是為了自己篡權奪位。”
“你說什麽?”
“蕭成邕眼下就在太後的手裏,先前偏向我們的民心,先前投靠我們的官員此刻統統都轉向了太後一方。而……而……”
“而什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長公主落入太後手中,周寅見形勢不妙消失了。也就是說不出半日,葉凝香就會重新奪回郢都,重新占領皇宮。”
蕭青言瞪大眼睛,滿臉的怒意好像要吃人似的。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瓷器碎地的聲音,他的房間裏所有的家具,所有的器皿全都被他摔在了地上,頃刻間,莊重高雅的宮殿變得一片狼藉。
“夏青青呢,夏青青那個賤人在哪?”
夏青青沒料到蕭青言會這麽快就找她算賬,頓時心中大驚,那正在打包衣服的手猛地一顫,整理好的衣物也隨之散落一地。她剛要蹲下身拾起被她掉落的衣物,隻覺得她的脖間好似被什麽東西緊緊束縛,抬頭一看,正對上蕭青言的眼睛。
“夏青青,你挑唆本王謀反,害得本王折了那麽多人,如今又一敗塗地。怎麽,如今篡權失敗了你就想跑了!”
夏青青的臉頰憋得通紅,在滿臉疤痕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恐怖。她大喘著氣,拚命呼吸空氣,艱難開口道“青青怎會逃跑,青青是殿下的人,就算是死也要為殿下盡忠的。”
年輕的吳王城府不深,看著夏青青流下的讓人痛心的眼淚還有那聽起來就不忍再動殺心的話語,他那緊抓著夏青青的手下意識地鬆了開來。
夏青青連連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隻是那遭人憐惜的眼眸瞬間變得陰冷恐怖,就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她的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在上揚的嘴角回歸原位的時候,她的麵前多了一個死人。
前一刻還想著要殺了她的吳王蕭青言此刻再不能動手威脅她了,再不能說話,更不能動。他是直立著倒在地上的,一雙大眼最大限度的大睜著,雙手緊緊捂著脖子,脖間還不停地向外湧出鮮血。
夏青青俯下身,將那剛剛割了蕭青言喉嚨,沾著不少鮮血的匕首使勁在蕭青言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笑著道“蕭青言啊蕭青言,你要是有蕭青羽一半的狠心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嘖嘖嘖,可惜啊,可惜。”
這夜的皇宮陰暗得讓人心底發涼,隱隱還能聽到刀槍劍戟碰撞的聲音,以及倒黴的太監婢女臨死前的慘叫。
雖說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她葉凝香還是重新回到了郢都城,重新回到了崇明殿。
殿外那不絕於耳的廝殺聲、慘叫聲,宣告的不是篡權事件的終結卻是一個嶄新的開始。是她皇權之路的嶄新的開始。從今以後,再沒有人有能力質疑她的權威,再沒有人敢忤逆她,再沒有人膽敢對她做出不敬之事。
蕭成邕從心底裏是希望他的小叔叔能夠要了葉凝香的性命,讓這個時刻監視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要了自己性命的惡女人永遠從他的世界裏消失。顯然,眼下這結局不是他期待的。
他怯怯地站在崇明殿的一角,低垂著頭,渾身因為恐懼瑟瑟發抖。若是他所料不錯,今夜恐怕就是他的死期。
不過葉凝香卻好像根本沒將這小孩兒放在心上,先是讓人將蕭青鸞帶到殿上。蕭青鸞被麻繩緊緊捆綁著,脖間和手腕處因為繩子的摩擦顯露出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痕。
“長公主殿下,你可還有什麽遺言要講?”
蕭青鸞一臉幽怨地望著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滿腔的怒火讓她說不出任何話語。
“既然沒有話說,那就等著明日午時在菜市口斬首示眾吧!”
蕭青鸞猛然抬頭,似乎不敢相信身首異處將是她這一世最後的結局。前一刻她是不想講話,這一刻她是沒有機會講話,因為她已經被士兵粗魯地架出了崇明殿。
魏詢是跑著進入崇明殿的,忘記了所有的禮節,就這麽直愣愣地衝到了葉凝香麵前。
“娘娘,你不能……你不能殺了她。”
葉凝香沒想到魏詢會在這個要緊的當口,犯著大不敬的罪責前來向她求情。那個女人是犯了謀逆大罪的,還險些置他於死地,就算她後來現身舍命幫助魏詢脫離險境。可是罪責犯了就是犯了,誰都抵消不了,誰都掩蓋不了。
“榮國公,若是你要為長公主的事情求情,還是省下口舌吧。”
“太後娘娘。”
魏詢毫無預兆地跪下身,眼中似乎泛著淚光。
“青鸞固然有罪,不過就是鬼迷了心竅,罪不至死。況且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我而已,為了我因愛生恨。詢懇請您饒了她的性命。”
說罷,魏詢朝葉凝香重重地磕了頭,他身體中的每一片神經,每一寸肌膚無不顯示著一種抽刀斷腸,撕心裂肺的疼痛。
“魏詢,你不是對她毫無感情的嗎,你娶她不過就是想要得到更高的權勢和地位,如今又為何為了她這樣卑微地乞求我?”
說這話時,葉凝香是不解的,是失望的,因為她從沒見過魏詢如此失態的模樣,或者說她忘記了魏詢曾做過如今日這般失態的事情。
“因為我是她的丈夫。我的確不愛她,可是從我答應娶她的那一刻起,心中便擔負起責任,是保她一生平安的責任。”
陰暗惡臭的牢房之中,蕭青鸞坐在沾著水汽的枯草之上,若有所思卻又好像若無所思。這夜是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夜了,如果再能見一見他就好了,她不奢求,隻求在見他一麵,好將他的麵容深深印刻在心裏,到了黃泉路上盡管喝下孟婆湯也絕對不會忘記他的容顏。
聲音,越來越近,細細聽來,倒像是急促的腳步聲。是誰,誰會在這漫長孤寂的夜看望一個失了勢,等待死亡的可憐女人。難道是他?
“蕭青鸞接旨。”
尖銳的太監聲響打破了蕭青鸞心中所有的疑惑。纏繞在她身上的鐵鏈讓她根本動彈不得,也根本無法跪地迎接這突如其來的聖旨。
宣紙太監倒並未理會這些,自顧自地念著聖旨的內容“蕭青鸞夥同吳王謀逆,其罪當誅,念其心懷悔過,主動認罪,特免除死罪,賜黥刑,發配西北荒漠。蕭青鸞,還不領旨謝恩!”
蕭青鸞既震驚又不甘,她不理解葉凝香為何突然饒了她的性命,更不願對著這空洞的聖旨說些奉承葉凝香的違心的話語。這樣僵持了好久,宣紙太監終於不耐煩地說道“反正這旨意咱家是傳到了,行刑的人一會兒就到,無論公主殿下心中是個什麽想法,眼下你也隻有默默承受的份兒。”
說罷,那太監冷哼一聲,麵上露出鄙夷之色,帶著身後的小太監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牢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