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在印刷廠，王一元和劉總又碰麵的時候，他特意請劉總到辦公室，和他說了自己有可能想去淄博或者唐山考察骨質瓷的事情。

    但是劉總一聽說要去淄博考察，直接就給否定了。他說，我現在的供應商就在淄博，那你怎麽還好去那裏？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在另外尋找供應商，這其中說不定會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情況發生的，所以說淄博是肯定不能去的。

    王一元想了想，覺得劉總說的有道理。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嗬嗬，我本來還認識有一個淄博的朋友，覺得去那裏看看陶瓷廠要方便一些的。要是去唐山，不僅更遠不說，人生地不熟，鬼都不認識一個，恐怕做起來難度就大了好多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王一元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包茶葉，插上電水壺，泡了一壺茶，兩人邊喝茶邊隨意聊天。

    喝過幾杯，劉總說，嗬嗬，你這個茶葉蠻好的，聞上去香氣清高鮮爽，茶湯清碧，喝下去滋味甘甜，有一股龍井的清香的味道。但我不能肯定，我們喝的是不是龍井？

    王一元說，這個是工廠的一個員工送給我的。她家裏住在杭州的千島湖附近的淳安，這個茶葉就是她家裏自己生產的。

    劉總又喝了一小杯，說，是好茶葉。這個農家的茶葉是好喝的，別有一番滋味。

    王一元笑著說，嗬嗬，劉總你要是覺得好，等會把這個整包茶葉都拿走吧。我是不太喝得出茶葉好壞出來的，反正放在我這裏也是浪費了。

    這怎麽來事？劉總說道，不可以的。你還要用這個茶葉招待客人的吧？

    王一元說，沒關係。我們工廠的員工大多來自安徽，江蘇還有浙江的鄉下農村，老家一般都有種茶，他們送我的茶葉還有好多的。

    喝過一會，劉總說，小王，你要是真心想做這個陶瓷，我建議你倒是可以去河北的唐山看看市場。

    王一元說，我上次在展會也聽說了，說那裏是骨質瓷的主產區，還說我們國內的骨質瓷，最先就是由唐山研發生產出來的。我回來後還上網查過唐山骨質瓷的許多資料。

    嗬嗬，小王你可以的，做了不少功課。劉總說，你說的沒錯。知道嗎，滬深股市的陶瓷第一股，叫做紅玫瑰，就在唐山，我們國內的骨質瓷就是這個公司率先搞出來的。

    劉總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另外，我還要告訴你，航空公司的這個陶瓷，很早辰光，還在我接手以前，最早就是由唐山那邊供貨的。

    王一元說。哦？難道劉總你以前也不是做這個陶瓷的？

    哪裏啊？劉總笑了笑說，我接觸做陶瓷也沒幾年的時間。之前我在工廠停薪留職，去日本前前後後呆了有十二年的時間，後來回來上海的時候，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可以賺錢。七搞八搞，最後就弄到這個陶瓷上去了的。

    王一元忍不住好奇的問，嗬嗬，劉總你還去過日本？是去留學還是工作？

    劉總似乎有些感概，說，哪裏是留學。我們都是經曆過文革的，所以文化普遍都不是很高，我是初中還沒畢業就找關係去了一家手表的附件廠，幹了很長時間。

    他說，後來因為改革開放，上海有很多人都去日本打工。我也就跟著潮流，說是以研修生的身份過去日本學習，其實就是過去做苦力賺鈔票銅佃的。

    王一元還想問，劉總擺擺手，說，這些都過去好多年了，不提也罷。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說在那邊是辛苦了一些，但我們也是在那邊賺了一些鈔票，回來才有做這個生意的本錢的。

    又說到了航空公司用的陶瓷。王一元說，那這個，劉總，你是不是要把你現在進貨的價格給我，我先了解一下到底有沒有空間，才好最後決定要不要做的。

    嗬嗬。當然會給你的。劉總笑了笑，說，不過我話也要和你說清楚了，質量要和現在的供貨一致，價格方麵隻能少不能多，你能做得到吧？

    那是自然的。王一元笑著說，我明白的。隻是，那你這個給航空公司供貨的時間大概還有多久？要是時間短，或者是不很確定，我也就不去操這個心了。

    劉總笑了笑，說，小王，你狡猾的。嗬嗬，我的合同至少還有五年，在這個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麽大變化的。

    王一元說，那就行。隻要有單子，並且單子還比較穩定，有了五年時間，應該可以考慮做一做的。

    這一天，王一元去七寶送完貨，看看時間還早，便打電話給任子平約出來吃飯。地方選的是星占路那家熟悉的骨頭湯菜飯店。

    任子平帶了一個不認識的朋友一起過來。他介紹說，楊磊，太平洋房屋的。和我一樣，副店長，也是他們公司的儲備店長。

    王一元笑道，嗬嗬，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兩個倒是比較極致了的，連職位都差不多。

    這時候天氣已開始轉熱，三個人就喝啤酒。說著說著就聊到了現在上海的房地產市場。

    任子平笑道，嗬嗬，這月終於開單了，前幾天撮合了一套小麵積的，終於能拿到一點中介費了。

    楊磊笑說，是嗎？那你搶在我前頭了。這兩天我也在談一個小案子，希望應該也蠻大的。

    王一元說，怎麽了？你們兩個不會是好久都沒有開單了吧？現在房子不是已經開始有好轉的跡象嗎？

    嗬嗬，是有一段時間了。楊磊說，今年過年，就是因為沒錢回去，我還找理由沒有回老家。

    小楊你老家在哪裏？王一元和他們倆碰了一杯，隨意問道。

    楊磊笑道，嗬嗬，我老家鎮江，和任子平家的泰興不遠。

    任子平在一旁說道，楊磊是正宗的同濟大學本科畢業，學的是土木工程熱門專業，因為不想去工地上日曬雨淋，受不了那份辛苦，所以才做了中介。

    楊磊一邊啃豬蹄，一邊說，老王你別聽小任亂說。我做中介，是我四年前剛畢業的時候，一開始就想好了的人生規劃。

    王一元不禁好奇，問道，嗬嗬，四年前就規劃好了？那小楊你對這個房產中介行業這麽有信心？還是說，你對房地產行業一直都這麽抱有信心？

    楊磊放下豬蹄，說，都有信心。我的判斷，包括我們很多大學同學，還有校友，大部分人都認為，我們國家的房地產行業，至少還有十年的高速發展時間。

    王一元一聽就樂了，故意反問道，現在房地產行業不是正處在艱難的調整期嗎，你這樣自信，理由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