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早，從這一家工廠出來，也就快晚上了。王一元想請張師傅他們一起吃個飯。張師傅笑著回絕了，說，明天還有一天，咱們全部看完，選定好工廠以後再慶祝。

    王一元沒有再堅持。他讓司機直接把張師傅送到家裏，自己和王麗萍她倆在馬家溝租住的農舍一起下車。

    同屋住的韓師傅一家今年沒有回遼寧老家過年。隻是兒子今天不在家，去了他同學家裏。

    房間裏雖然很簡單，但是地炕燒的很熱，很暖和，與外麵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互相介紹，打過招呼，王一元邀請大家一起出去吃飯。

    韓冬生笑了笑，有些靦腆的說道，王經理，我們就不出去吃了。你要是不嫌棄，晚上就在咱這嘎達，吃我們兩口子做的幾樣東北菜，行不？

    王麗萍笑了笑，說，老王，我昨天和老韓說了你要來唐山，他們兩口子都很熱情，說是這次一定要請你吃頓飯。不過我又怕你到時候沒有時間過來我們這裏，所以在路上都沒敢和你說。

    李廣林給土炕加完煤，從外麵走進來，說道，剛才我去了廚房，大嫂正在做飯，馬上好了。為了這頓飯，老韓他們倆都準備一天的時間了。

    王一元笑道，那多不好意思，隻是太打擾和麻煩老韓你們兩口子了。

    菜品種不是很多，卻相當豐盛，幾個都是東北的硬菜，最特別的就是東北燉魚，還有血腸。

    李廣林從自己房間裏拿過來兩**高粱酒，說道，老王，今天晚上我們敞開了使勁喝。你要是醉了就睡隔壁房間，我老鄉回家過年了，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王一元嚐了一小塊魚肉，說道，味道相當好吃，老韓你這手藝，完全都可以去開飯店了。

    這頓飯一直喝到快九點，王一元才有些微醉的回到賓館。趴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洗過澡，他這才想起來應該和肖曉曉打個電話。拿起手機一看，隻見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肖曉曉打來的。

    馬上撥通了肖曉曉的電話，王一元解釋說剛才在和別人吃飯，不方便回電話。

    肖曉曉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說，你這個死豬，肯定又是喝酒去了的。她一再地囑咐王一元一定要少喝酒，還詳細的詢問了今天找工廠的情況。

    她說道，這位魏大姐，聽起來還是蠻可憐的，要是你們能夠用她的工廠，就用她的吧，也是減輕她的一些負擔，算是做了一樁善事。至於營業執照等手續，應該也不難去重新辦理的吧？

    王一元笑了笑，說，咳，你和這位姓魏的大姐見都沒有見過，竟然就幫著她說話了？

    他說，實際上，她那個工廠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和村裏麵住人的地方相隔很遠，天高皇帝遠，誰也礙不著誰，一些麻煩的事情可能也會少一些。不過，至於怎麽選擇，再看看明天的情況吧。

    肖曉曉問，還有，這一次你再帶一些唐山當地的特產回來，好嗎？

    王一元說，具體要什麽？

    肖曉曉說道，嗯，和上次端午節的一樣，就要一些蜂蜜麻糖、花生酥糖就可以了。如果可以，還可以帶一些板栗回來嗎，那邊唐山遷西板栗可是鼎鼎大名的。

    她想了想，又說道，哦，對了，還有你上次帶回來的棋子燒餅也蠻好吃的。不過我要吃糖的，糖要多放，你買的時候和他們說說。

    王一元嗬嗬一笑說，其他的還好說，就是這個棋子燒餅是現烤的，現在大過年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做。明天早上我先去菜市場看看吧。

    因為對唐山不太熟悉，和肖曉曉打完電話，王一元趕緊和王麗萍通電話，說了剛才肖曉曉要的這些東西。王麗萍說是讓大李出去找一找，騎摩托車方便，爭取把曉曉這一些交待的東西都買回來。

    第二天繼續看工廠。這是第三家，在缸窯路附近的上村，和給王一元他們加工腰盤的工廠不遠。

    工廠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個大院，聽老板介紹說，這裏原來是一家做大缸的國有企業，後來改製，房東把整個的大院盤了下來，一部分用於出租，一部分自用，其中就建了這個陶瓷廠。

    車間的場地和環境，還有機器設備的布置倒是還不錯，看上去比較規整。手續也很齊全，從整體上看，這裏倒還像是一個正規的工廠。

    老板姓劉，是房東的兒子，三十不到的一個年輕人。離奇的是，當問他關於陶瓷方麵的知識時，他卻幾乎是一問三不知，隻是微笑著連連搖頭。

    張師傅很無奈，笑話他說，小夥子，你什麽都不清楚，就敢投資買設備建陶瓷廠？

    經過小劉解釋後才知道，他父親原先在礦山機械廠工作，賺到了一些錢，然後找人托關係弄下來了這一大片的地方。現在整個大院分成四個部分，除了自己的陶瓷廠和礦山設備修理廠，還有兩家烤花廠。

    隻是因為沒有銷貨的渠道，對陶瓷這一行也不太熟悉，久而久之，他的主要的心思就不在了陶瓷上麵，所以工廠建成後基本上沒有開工，一直都是停擺在了這裏。

    看過工廠的車間，張師傅想了想，說道，小劉，要不你帶著我們去另外的兩家烤花廠，看看他們又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

    小劉答應了。這兩家烤花廠，一大一小，小的那家就僅僅隻有兩個一立方半的電窯。而大的那家，卻是將近二十八米的全自動烤花電窯，就和現在給王一元他們加工腰盤烤花的工廠是一樣。

    看了一圈出來，張師傅靠近王一元，輕聲說道，這裏做工廠不合適。

    王一元還不明就裏，看上去工廠一切都還蠻好，根本還不知道原因在哪裏，到底為什麽不合適？他看了看張師傅，又朝王麗萍招呼了一聲，讓她們一起過來商量。

    聽到說是這家工廠不合適，王麗萍和李廣林的反應和王一元一樣，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不合適，一齊瞪著眼睛都看向張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