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同睡
字數:9104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探虛陵現代篇 !
第五百一十四章——同睡
除了雨霖婞以外,風笙和蘇亦也同樣被音歌的眸子所攝。
三個人跟著音歌,一路返回到前雨霖婞說紅樓夢的位置,音歌停下來,他們三人也站定了,僵立那。
音歌最先走到了雨霖婞麵前。
雨霖婞雙目無神,裏麵空洞得沒半點光澤。
音歌伸出右手,繞到雨霖婞腦後,用手掌托著雨霖婞的後腦勺,後雙目一閉。
等她的雙眼再度睜開時,眼中已經點起漩渦,瞳仁更是罕見地變成了淡金色,望了雨霖婞的眼睛。
無數浮光掠影的片段驟然音歌的麵前掠過了似的,雨霖婞要衝狹窄通前的怒吼,麵對洞口時的恐懼與瑟瑟發抖,認慫時叫她的那幾聲音姐姐,路上沒心沒肺的玩笑,與風笙蘇亦聊時笑嘻嘻的各種吐槽,等等諸如此類的畫麵,交疊的光影變換中,開始一路倒退。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雨霖婞曾經的聲音落了下來。
從這句開始,都被抹去了,變為一段空白。
音歌鬆開雨霖婞,繼續走到風笙和蘇亦麵前,相繼複了一遍她剛才麵對雨霖婞時的舉動。
等一切結束了,音歌站原地等待。
過了一陣,雨霖婞率先回過了神,這時候沒風,她卻下意識打了個冷顫。不過她並沒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先看了看音歌,音歌沒吭聲,她轉過頭,看向身旁那兩名少年。
風笙和蘇亦仍舊呆立著。
“喂,阿笙,蘇亦,你們幹嘛呢?”雨霖婞他們二人眼前揮了揮手。
風笙和蘇亦清醒了過來,麵色些恍惚。
“想什麽呢,都傻啦?”雨霖婞揉了揉自己的後脖頸,問他們。
“小姐,對不起。”風笙歉意地說:“我剛才走神了。”
蘇亦也十慚愧:“小姐,你剛才說什麽嗎?不好意思,我和阿笙都沒聽到。”
“我沒說什麽。”雨霖婞皺眉。
音歌沒理會他們,繼續往前走。雨霖婞本來還想跟音歌說幾句話,結果見她突然走了,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風笙和蘇亦緊隨後。
雨霖婞越走,越覺得周圍的環境些熟悉,仿佛以往走過似的。
她抬眼看去,視野裏陸續出現了一些紅色蘑菇,那些蘑菇的傘蓋大,雨霖婞來了興趣,指著其中一片蘑菇叢,對那兩名少年說:“這蘑菇意思啊,都可以用來躲雨了。”
蘇亦比較謹慎:“小姐,時阿姨說這種雨林裏顏色鮮豔的蘑菇,基本上都問題,算是不吃,近距離接觸了,也可能會中招。如果們的蘑菇孢子破裂,也許會釋放毒氣,人要是聞到了,容易中毒或者產生幻覺,最好是躲遠一點。”
音歌聽蘇亦說到“時阿姨”這個稱呼,回頭瞥了一眼雨霖婞,眼睛略顯悲涼地垂了垂,又轉過身去。
“我老媽說的這些,我當然了。”雨霖婞哼一聲:“我遠距離欣賞欣賞罷了。”
她說著,目光落前麵音歌的身上,若所思。
不光是周圍的樹影,紅色蘑菇,連音歌的背影,她都覺得眼熟了起來。
如果是周圍環境越走越熟悉,好似以往來過,她還可以懷疑是什麽鬼打牆祟,但她不白的是,為什麽眼前這個女人會越看越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雨霖婞邁開腳步,快步走到音歌身邊,扯住了她的手臂。
音歌回過頭,看著雨霖婞,目光冷淡地瞥過去,最終落到雨霖婞的手上。
雨霖婞被她盯得點發怵,連忙縮回手來,嘴裏卻說:“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我總覺得你點眼熟。”
相同意思的話,音歌短短一段時間內聽了兩遍,她眼裏的神色比前聽到的那一次還要更為複雜,目光倒也隱隱了些溫度。
“也許吧。”音歌說:“我不清楚。”
雨霖婞睜大眼睛,沒想到音歌會開口回應她,頓時又驚又喜。
她也不怎麽回事,像是被什麽力量無形中推了一,鬼使神差地又學了賈寶玉的語氣和台詞,對著旁邊的風笙和蘇亦,笑說起來:“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風笙:“……”
蘇亦:“……”
這一回,音歌卻隻是看著雨霖婞,直接平淡地說:“叫姐姐。”
雨霖婞居然沒感覺到她話裏的任何寒意,驀地還點不習慣,不過改口倒是改得快:“這個姐姐,我曾見過的。”
但說完以後,並沒人配合她。
風笙和蘇亦顯然是沒反應過來的。
雨霖婞頓時又覺得無趣了,向兩位少年抱怨:“沒意思,紅樓夢這麽簡單的梗,你們也不給我來接一接,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音歌幹巴巴地接了話:“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她?”
雨霖婞頓時懵了。
什麽……什麽情況?
她緩緩側過臉,看向音歌,仿佛迎麵挨了一記晴霹靂。
她沒想到,音歌居然會用賈母的台詞來接她的話,她是不是夢啊?而且紅樓夢裏,這時候的確也應該接賈母的這一句台詞,不過音歌語氣沒任何起伏,跟棒讀似的,沒學到半點賈母的語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音歌真能學到這種語氣,那才叫驚悚。
但雨霖婞還是被嚇到了,磕磕巴巴地說:“音姐姐,謝謝你給我這個麵子,接了我的梗,但是吧,句話……句話我不當講不當講。”
音歌說:“你別講。”
雨霖婞:“……”
“但我還是覺得應該講一下。”雨霖婞心裏憋不住話,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足了勇氣,說:“無論是你這個模樣,還是語氣,等等等等,沒任何一個點能和賈母對得上,這讓人出戲,你……你嗎?”
音歌說:“不。”
雨霖婞:“……”
雨霖婞默默咽下一口血沫子,走到風笙身邊,拍著風笙的肩膀,語心長起來:“阿笙,你來配合吧。”
風笙聰,一點透,立刻學了賈母的語氣,說:“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她?”
音歌:“……”
音歌轉身走。
看這三個小孩記憶被抹去了一小段的份上,她懶得和他們再計較。
而雨霖婞聽完風笙說這句台詞,頓時也舒坦了:“還是阿笙來說比較適合。”
雖然心底總是縈繞著一種古怪的感覺,但比起音歌來說這句,還是由風笙來說,讓她更能接受一些。
風笙不敢說話,心底卻些委屈,開始懷疑人生。小姐居然覺得他適合賈母的台詞,難自己適合當小姐的奶奶嗎?
雨林裏岔路,這一次音歌沒走前那條路,而是拐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雨霖婞越跟著她走,越覺得自己像是遠離了什麽地方,心底空落落的,說:“音……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啊?”
音歌沒回頭:“去找你父母會合,不是你說的麽?”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雨霖婞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
“確定。”音歌說:“但我不能保證快見到他們,可能需要久時間。”
雨霖婞聽到她的話,這才放心了些,笑著說:“時間久沒關係,隻要能和老爸老媽會合好。”
音歌回過頭來,手電筒的光落她的身上,她的目光微些黯淡。
她,雨霖婞和她的父母,這裏注定是會合不到了。
但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這能忘卻痛苦。
音歌轉過身去,沒再說什麽,高挑的身影樹影間穿梭著,身後乖乖地跟著三個比她矮的青蔥背影。
長生沐浴過後,一身的清爽,她步履輕盈地穿過竹廊,來到一間房的門外。門是打開的狀態,裏頭點了許盞燈,盈滿了柔和的燈火色。
這房間的地麵比門外高出不少,底下用結的竹木架著,中間其是空的,這種結構防潮,說是地麵,際上是一個和房間幾乎差不麵積的地榻。
長生暫時沒去,而是站門口等待。
她背靠著牆,些百無聊賴,卷了自己的一縷長發,指尖繞來繞去地玩。等了好一陣,從那竹廊的盡頭走過來一個女人,那女人的身影廊下燈籠映照下,一路開夜色而來。
“……夜。”長生眼中頓時亮起來,快步過去接她。
夜也是剛沐浴完畢,穿著一件略顯單薄的黑紗衣,耳下的紅墜帶風中輕輕搖曳。
長生望遠處瞥了一眼,看見兩名女子手裏端著托盤,往她們竹舍外麵走。那是夜的仆從,前過來給夜送換洗的衣物,軟巾等,現正帶著夜換下的衣物返回居所。
“你冷不冷?”長生邊領著夜往房間走,邊問她。
夜搖了搖頭。
長生門口脫了鞋,赤腳踩地榻上。夜掃了一眼過去,瞥到她的腳趾,潔白瑩潤,像挨一起的軟玉小團子。
“上來罷。”長生笑著朝她招手。
夜跟隨脫了鞋,赤足踩了上去。地麵是木質的,一看是經過了特殊的打磨,上麵還抹了一層保護木質的東西,踩上麵,平坦溫潤,更不用擔心會被木刺劃到。
長生向夜介紹:“這是我最歡喜的房間,阿瑾和阿洛精心布置的。了這間地榻房,我便能和阿瑾,阿洛,還姑姑一起睡。”
她頓了頓,看著夜的眼睛:“如今,還可以加上你同睡。”
夜也看向長生,沒吭聲。
地榻寬敞,一邊整齊地碼放著幾床被子,還墊底下的軟褥子。
長生地榻上席地而坐,抬頭向夜:“阿瑾和阿洛準備好被褥,已去沐浴了,我瞧見她們是一同走浴房的,許是要沐浴許久,而姑姑還些靈羽寄來的折子要看,會晚些來,你我先坐下來等她們罷。”
夜坐姿端莊,跪坐長生麵前,雙手擱腿上。
長生捧著一個精致的香爐,又將一隻香匣扯開,露出裏麵各色調香,她閑聊似的向夜:“這些香皆是阿洛調的,用來地榻房間燃香用。不過阿洛一些更好更特別的香,可惜隻放她和阿瑾的房間裏用,一次我早晨去她們房間,那餘韻是香極了,我問她們那是什麽香,為何我這間地榻房裏與她們一起睡時,她們從未燃過,阿瑾支支吾吾的,阿洛也不肯我拿。我隻能用這香匣裏的幾樣,也不你無中意的。若你沒看上的,我再去尋她們討要看看。”
夜:“這些香已了。”
長生笑:“那你歡喜裏頭的什麽香?你挑挑看。”
夜:“你歡喜哪一種?”
長生指著其中一種香:“我歡喜這種。些清甜香氣,屋子裏燃了以後,心情會愉悅不少,能做個好夢。”
“那便這種。”夜。
長生取出夜選的香,擱香爐裏燃上,香絲嫋嫋,開始屋子裏縈繞開來。
“你覺得好聞麽?”長生。
夜點了點頭。
眼看還不少時間,長生思索片刻,眼珠一轉,對夜:“夜,你能與我玩一個戲法麽?”
“好。”夜應:“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