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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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朋友
兆唁所有的心思都被師清漪準確地拿捏住了,根本無處遁形,又沒有退路,眼見著是越來越慌。
“趁著你等的那位朋友還沒有來,我給你見一下你的另外一位朋友吧。”師清漪側臉,朝洛神示意了下。
洛神點點頭。
師清漪又看向兆唁:“你是是有段時間沒有得到你另外那位朋友的回應,聯係上,還怪想的?沒關係,現在你就可以和個招呼了。”
兆唁幾乎感覺自己正被一股子看著輕輕柔柔,實則帶著攝人冷壓的氣息掐著脖頸,幾乎難以呼吸。
師清漪完,抬去解自己的金羽繡線孔雀藍毛袍子,洛神伸攔住,道:“冷,我來。”
這裏已經到了兆脈的脈息源頭,有瀑布落下,溫度的確比兆脈其地方低上少。師清漪正話,洛神卻向搖了搖頭,師清漪拗,隻得鬆開了。
洛神眉目寡淡地拆開自己身上披著的銀色狐裘係帶,那銀色狐裘拎高了,提在裏,往身後走了兩步。
跟著,對著那片空氣做了一個披上銀狐裘的動作。
那個位置剛才分明看著什麽都沒有,現在銀狐裘卻穩穩地披在那裏,平整且立體地垂落了下來,仿佛那狐裘底下正有一個完整的人形撐著,而且從那狐裘肩的高度來看,這個人形還是比較高的。
但是誰也看見那狐裘底下人的存在。
兆唁看到這一幕,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滿盤皆輸,頹喪地垂了頭,上攥出青筋。
銀狐裘空蕩蕩地懸空了,一動動,看上去十分詭異。
師清漪之前其實隻能通洛神的告知,才了解到布夢人被洛神抓住以後,一直都被迫跟隨在洛神的身後。也知道洛神究竟了什麽辦法,能做到一路上牽引著布夢人,並使其聽見聲音,還無法言語,隻有眼睛能視物,就像是一個傀儡似的。
更看到布夢人所站立的具體位置,隻有洛神能準確地掌握這些。
本來師清漪是算取下自己的袍子,再交給洛神去給布夢人披上,布夢人看見,但衣服可見,隻給布夢人披上衣服,布夢人自然無處遁形。反正布夢人現在任由擺布,在身上披件衣服,就跟在商場那些模特模型上穿衣服一樣簡單。
“你的這位朋友和那些怪物一樣,是隱形的,請出來的話,還真有些麻煩,這樣一來你就能看見了。”師清漪抬指了指布夢人,對兆唁:“反正你延時間,需和敘敘舊麽?但現在出話。”
兆唁牙關緊咬,哆嗦起來。
“洛神能鬆開一定的束縛,讓恢複話。”師清漪:“隻是我也確定,洛神願願意幫你這個忙,給你個和朋友敘舊的機會。”
洛神冷道:“願。”
兆唁:“……”
“你看,洛神願意。”師清漪憋著笑,覷著兆唁:“那我也沒辦法。隻能我來幫你拖延了,我也清楚這位布夢人的長相,沒聽聲音,隻知道是個的,你見的麵容麽,叫什麽名字?”
兆唁聽十分準確地出布夢人這個詞,幾乎是絕望的:“你明明什麽都知道,還裝模作樣騙我?你都已經抓住了,布夢人和夢場的相關規則想必早就逼問出來了,還會問出名字?”
師清漪搖頭,麵色純善又真摯:“這你就誤會了,我還真沒問。我們得趕路,暫時方便讓開口,否則叫嚷起來,豈是提前被你發覺了。我和洛神很久以前是經曆夢場的,早就明白夢場規則,並需問。”
兆唁臉色越發灰白:“你們……經曆?”
師清漪目光涼下來:“隻可惜你背後的朋友看來並知道這一點,才會和你費盡心思布置這麽一個夢場。”
兆唁聽完,突然覺得自己可笑之極。
這一場,算是白忙活了。
“布夢人的名字是什麽?”師清漪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兆唁垂著頭,像是都放棄了,交待:“我根本就認識,隻是臨時安排的合作關係,我也看見。如果和我溝通交流,就會直接走到我身邊,拍一下我,我就知道來了,反正會隱形,在哪裏都暢通無阻。”
師清漪:“果然,你有一次低著頭睡覺時,嘴巴卻在動,看著像是在囈語什麽夢話,實際上時你旁邊其實是有布夢人的。”
兆唁沉著臉:“……是。”
師清漪輕嘖一聲:“我給你晶碎的時候,炫瞳看了你的腕上有兩道墨線,一道紅線,這是夢主才有的三線。你和我們一樣,明明都是夢主,但你有布夢人主動給你幫忙,在夢場裏的權限,就是比我們這些夢主多很多,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呢。”
兆唁聽師清漪羨慕他,仿佛聽到了一個什麽極其可怕的鬼故事。
他知道師清漪在開玩笑,但在那看似雲淡風輕的玩笑之中,他隻能感覺到無形的恐懼。
師清漪:“你也在凰都,原本這個夢場裏的一切,都應該依照記憶裏的事件發展,但是你和布夢人介入了,發展的軌跡就開始沿著你們的安排行轉變。你有與我們一起身在凰都的記憶,而布夢人有夢場的最高操控權限,你們通力合作,對夢場裏的場景行了修改變化。”
看向兆唁,接著:“其實的兆脈,並沒有夢場裏出現的這些變故,也沒有斷什麽脈息。夢場裏的兆脈,是你和布夢人一起,在原來記憶裏的兆脈基礎上,加工的場景,故意篡改成了現在這副情景。我們剛下兆脈時,地上的血跡,也是你和布夢人憑空添加的,實際根本就沒有什麽人下脈受傷,會設置那些血跡,也是我們往有血跡的方向上引導,後麵我沒走帶血跡的路,你們讓那些隱形的怪物迫使我們改變路線,最終還是走了帶血的那一條。原本像我們這樣的夢主,最多隻能做到還原記憶裏真實存在的一切,如果回憶到位,有些細節夠精細,在仔細回想起後,的確是可以繼續完善,讓夢場裏的場景和物品等更加趨近於的本來麵貌。我穿的衣服,有片繡線金羽沒有到位,我可以補上去,但也得是曾經那裏有一片金羽才行,能憑空產生,兆脈沒有酒,我們這樣的夢主也無法憑空造出酒來。但是你一樣,你有布夢人願意幫你,我能羨慕麽?”
師清漪雖然是在笑,但裏麵的確有些隱藏的怨念,輕哼一聲:“但凡布夢人也願意幫我,時和我洛神想喝酒的時候,就能造出本存在的酒來了。”
氣泡裏兩人的交杯酒,也至於隻能假裝有酒,喝個空氣了。
洛神垂下眸來,眼底隱有笑意。
兆唁:“……”
師清漪:“你和布夢人修改了場景設置,也修改了兆脈幻影的初始狀態。兆琮和那些兆脈的神官都是你控製你哥造出的幻影,在夢場開始的時候,你就給他們一個設定好的虛假狀態,他們是你放在舞台開場時,任意設置的演員,你讓他們在出場的時候就受傷嚴重,並讓他們腦海裏產生了兆脈底下有許多危險的東西等真實的認知。你的演員幻影在初始設定上就是處於被蒙蔽的狀態,以為真的曾在兆脈底下受到了怪物攻擊。作為夢主,本來沒辦法去幹涉甚至是設定他們,如果初記憶裏幻影沒有受傷,現在夢主讓他受傷,就隻能通實際揍他一頓,但是你這個夢主,有了布夢人的協助,就可以強行行設定,給幻影的記憶裏灌輸設定好的錯誤認知,甚至操控幻影問出你想知道的問題。”
瞥了一眼布夢人的所在,懸空的銀色狐裘正一動動,對兆唁:“你給你爹兆琮的設定,也很有意思。兆琮是六翼,原本你隻設定他在脈底受重傷就行,我們還是會下脈查看的,但你偏偏設定他的幻影在夢場登場時,是六翼盡折的狀態。你讓兆琮沒有翼,是為了報複他吧?兆琮以羽翼為傲,而你就是在夢場裏借由布夢人的能力,他踩在腳底,看他那副狼狽堪,失去羽翼的丟人模樣,羞辱他,讓他生如死。”
兆唁牙關緊咬,半晌才吐出一句:“他……活該。如果他真的能六翼盡折,那才是真的好,可惜啊,我也隻能在夢場裏做這樣的美夢。”
師清漪看了兆唁片刻,邁開步子,氣定神閑地向兆唁走去,一直走到了兆唁麵前。
兆唁麵色駭然,沒想到會走來,生怕會真的如之前的那樣,突然出揍自己一頓,忙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你躲什麽?”師清漪笑:“怕我揍你?”
兆唁:“……”
師清漪和和氣氣的:“現在是揍你的最佳時候,我等以後時機合適的時候,會動的,你別著急。”
兆唁:“……”
……這位殿下其實是魔鬼吧?
“拿出來。”師清漪一掌心朝上,向他伸出來。
“什……什麽?”兆唁一腦門的冷汗。
“‘耳朵’,在你身上。”師清漪上下量著兆唁,:“布夢人得‘眼睛’和‘耳朵’才能窺看全局,穩定地掌控夢場。之前我和洛神在兆脈房間裏時,耳朵就藏在房間某個起眼的位置,但是洛神發現了,我們就故意等姑姑從千凰亙古出來,才會下脈,看看是是真的被偷聽了。布夢人房間裏的‘耳朵’聽見以後,會告訴你,你再控製你哥來幾次三番的試探,最後還讓我靈羽請示姑姑,你和布夢人再偽造一個姑姑傳回來的靈羽假消息,就為了催促我們盡早下脈。但是下脈以後,我們隻知道‘眼睛’掛在高處黑暗裏,卻沒發現‘耳朵’。”
瞥向兆玨:“總會在兆玨身上。你雖然控製你哥,但他也有清醒的時候,如果被他發現身上帶著奇怪的東西,肯定會告訴我。‘耳朵’然隻能藏在你身上了,你隨隊伍一路前,是最佳的竊聽位置,是麽?”
兆玨一直保持沉默。
兆唁認命似地在懷裏摸索了下,摸出一個的海螺,大概隻有眼球大。
每個布夢人投放在夢場的“眼睛”和“耳朵”的模樣都相同,師清漪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海螺形狀的“耳朵”,饒有興趣地伸去接。
兆唁的抖得厲害,緩緩上。
師清漪麵上笑了笑,一接海螺,在接住的那一刹那,突然傾身向前,那海螺拋下。
兆唁大驚失色,立刻就躲開,但師清漪的動作快如閃電,頃刻之間的右指就捏住了兆唁的臉頰,指上下錯位力。隻聽哢嚓一聲,兆唁的上下頜被迫分開,師清漪另外一隻緊隨而至,往兆唁喉嚨口扔了一個細的東西,接著攥著兆唁的腦袋,往後一抬。
兆唁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等他反應來,那東西已經滑入他的食道,下了肚。兆唁連忙彎下腰,去摳自己的舌根,想通幹嘔那明的東西吐出來,隻可惜幹嘔了許久,都是徒勞。
師清漪撿起地上的海螺,拍了拍,收了起來:“別吐了,吐出來的。”
兆唁簡直瘋了,麵色漲得跟豬肝似的:“你給我喂了什麽!”
師清漪語氣淡淡的:“沒什麽,就喂了點藥。”
“什麽藥!”兆唁攥著自己的脖頸:“那是什麽藥!”
“我有個朋友擅蠱擅毒又擅藥,你覺得會是什麽藥呢?”師清漪眼底冰冷,轉身往回走。
兆唁麵色駭然,停留在原地,根本敢跟上去。他怕極了,嘴裏幾乎是神經質地喃喃著:“你的背包都被我拿走了,你哪來的藥,你就算有,也拿到的,可能,你……你在騙我。”
師清漪笑了:“這麽重的藥,我然隨身攜帶,怎麽會裝在背包裏。我和洛神身上其實都還穿著現代的衣裝,這點你是清楚麽,現在身上的裝扮都是障眼法,我原本帶在身上的藥,為什麽能拿出來?”
兆唁再也無法自我欺騙,哀求道:“殿下……殿下,殿下饒命,我想死,我想死!”
兆玨看著兆唁痛苦的模樣,緊緊閉上了眼。
“你暫時會死的。”師清漪提起死這個字,語氣還是輕飄飄的,甚至於十分和善:“是你表現好,我會考慮讓你活得久一點。畢竟你還是有的,否則你也會在這拖延時間,就為等那位朋友來救你吧?是你沒一點,你朋友也沒必救你。”
話鋒又轉開了:“你心,如果你現在正在等的這個朋友,知道你已經被喂藥了,而你的朋友又知道是什麽藥,萬一你朋友疑心病比你還重,怕這藥有什麽麻煩,定會把你殺了。你可得警惕一點,千萬別漏了嘴。”
兆唁:“……”
他渾身都在抖,似乎師清漪猜測的,都是對的。
師清漪墊了墊腳尖,閑適地四處張望:“你你朋友會會已經來了,躲在哪裏,然後剛才我們的話都被你朋友聽見了?是這樣的話,對方肯定就會救你的。”
眼神幽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對我也就沒了啊。那我留著你幹什麽呢?”
“沒有來,還沒有來!”兆唁是個識相的,頓時明白了師清漪的目的,哆哆嗦嗦地:“殿下!如果來……來的話我會知道的!”
“你知道?”師清漪微微一笑。
兆唁被這微笑嚇得行:“那個人來的時候,會……會伴隨有一種細微的撕裂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