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鬼狒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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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兵看得真切,那貨虎背熊腰,一爪子下來可斷碑裂石,拍爛老三的腦殼毫無懸念。他急得大吼一聲,“老三!”斜刺裏撲上來,一拳砸出。

    這一拳唐兵用盡了全力,虎虎生風,可砸在怪獸腹上如擊堅石,手臂震得發麻,手腕似乎要斷裂了。還沒待他回過神來,怪獸揚起爪子在他臉上輕輕一扒拉,他便重重地栽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唐兵身強體壯,一爪就被拍倒在地,可見怪獸恐怖至極。老三剛被唐兵那聲怒吼點燃的希望之火,瞬間被打碎了。

    老三瞅一眼唐兵趴在草窩裏的熊樣,渾身透涼。咫尺之間,高出半個身子的龐然大物俯瞰著老三,灰暗裏,看不清它的臉,隻能看見腦袋龐大的輪廓,一隻獨眼閃出綠光......

    怪獸發出的格格叫聲,鈍刀子一般刺進老三的心窩,他猛地一激靈,本能地想拔腿快閃,有多遠跑多遠。他一扭頭,看見在地上吭哧吭哧掙紮想爬起來的唐兵,心裏一緊,抽出狗t刀,擰腰撲上去,有時候,也隻能雞蛋碰石頭了。

    剛剛爬起來的唐兵看到老三螳臂當車的舉動,心裏大駭,自己在怪獸麵前還沒過完一招,就轟然倒下,老三無異於自尋死路。

    怪獸比老三高一大截,巋然不動地俯視他,老三揮舞手中的狗t刀,刺向它腹部,貌似軟綿綿的沒什麽力度,跟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刺到中途,刀尖似有某種力量操縱著,突然逆轉刺向怪獸的心髒,這招怪異的變化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全無半分凝滯之態。刀鋒詭異地閃爍……

    狗t刀眼看就要刺進怪獸的心髒。再肉厚皮糙的野獸,心髒也是其最薄弱之處,刺中了的話,長驅直入便可要命。

    老三的手法非常巧妙,讓唐兵大吃一驚。一塊做驢友快兩年了,他隻看見老三拿狗t刀砍樹割草,從沒見過他露出這一手。這刀耍得,嘖嘖……

    怪獸身體龐大,行動卻極為敏捷,它閃電般伸出老長的上肢,要奪狗t刀,它上肢差不多長老三手臂一倍,毛茸茸的爪子眨眼間就要抓住老三的手腕。老三一驚,狗t刀再不敢往前刺,手腕急速翻轉,避開怪獸的大爪子,旋即,挽了一個刀花,變刺為砍,刷刷刷,照怪獸爪子接連三刀砍去,想砍斷它。

    狗t刀頭重腳輕,背厚刃薄,具有斧頭的殺傷力,此刀鋒利無比,一刀砍去能砍下一顆人頭。

    怪獸異常靈敏,龐大的身軀挪動、騰躍,堪比猴子,閃避開老三電閃雷鳴的三刀後,一爪拍飛狗t刀,再一把攥住他的頸,像老鷹抓小雞一樣,連頸帶人一塊提起來,舉得高高的……

    老三雙腳懸空,手舞足蹈,唐兵已找了根手腕粗的斷枝來,見狀,掄起斷枝朝怪獸的左上肢狠狠砸去,隻聽得“哢嚓”一聲,樹枝段斷成兩截,怪獸卻紋絲不動。

    麵對猙獰的怪獸,唐兵也沒多想,一股血氣直衝腦頂,他掄圓了拳頭,直撲過去……怪獸飛起一腿,唐兵一聲痛叫,沉重的身子硬生生被踹出幾米開外,再沒了動靜。

    老三已喘不過氣來,怪獸的爪子鐵鉗一般掐住了他的喉嚨,他兩眼翻白,慢慢停止了掙紮,手足垂落,像一具吊上絞架的屍體。

    怪獸另一隻爪子按上老三的腦頂,要用力擰斷他的頭。突然,老三胸前的護身符迸出一絲微弱的紅光,怪物一滯,那隻獨眼閃出一道綠光。它垂頭湊近去聞了聞護身符,獨眼裏居然流出了淚。

    怪獸放下老三,讓他軟綿綿躺倒在地上,然後,幾下蹦躂就不見了影,帶起嘩啦啦一陣響動。

    老顧聽得外麵有聲響,拉開帳篷鑽出來,隻見眼前一個巨大的黑影晃過,嚇得腿軟。好一會他才定下神來,回想剛才一閃而去的黑影是什麽。黑熊?不是。猴子?不是。猩猩?對,是猩猩。

    莽山竟然有猩猩?沒聽說啊!

    老顧狐疑滿腹地地張望,看到老三和唐兵的帳篷都敞開,忙叫了幾聲,沒人應。他急了,跑去找,先是看見那把******,再是老三,幾米外是唐兵,都一動不動地躺地上,麵色鐵青,嘴角掛著血絲。

    老顧的臉唰地白了,慌忙奔過去,“老三,老三,你怎麽了?你醒醒!”又奔去搖晃唐兵,“唐兵,唐兵,快醒醒……”

    唐兵被搖醒了,哎呦哎呦叫痛。他坐起來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我沒嗚呼哀哉?”都這份上了還是出口成語,可見荼毒之深。

    “唐兵,到底是怎麽回事?”老顧慌了手腳。

    “是,是一個怪獸,虎背熊腰,兩米來高,臉上五顏六色,一隻眼睛閃閃發亮……”唐兵努力回憶。此時,天已大亮。

    “是猩猩吧?”老顧說。

    “對,對,是猩猩。”唐兵撩開褲腿,察看被怪獸踹傷的地方,青腫了一大塊,不過,好像骨頭沒斷。那鬼東西太凶悍了!他隨口問:“那怪獸呢?”

    “跑了。”老顧告訴他。

    “那老三呢?”唐兵問。

    老顧頓時想起還不知老三死活,急忙過去,“老三,老三!”看他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心裏便升起不詳的感覺。

    唐兵一瘸一拐過來,也覺不妙,伸手在老三鼻子下探了探,還有氣,但已氣若遊絲。他說:“還有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老顧急出了一身汗,“他不會死吧?”

    “我們跟那猩猩幹上了,老三被它捏得死死的,我被一腳踹暈了。”唐兵想想那場景就心驚膽戰,平素裏他膽子挺肥的,今個裏他是真害怕了。那個龐然大物太恐怖了,令他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

    “我們,把他抬到帳篷裏去吧!”老顧心急火燎地說。

    兩人亂手亂腳把老三抬進帳篷,唐兵喘了口氣,猛然想到一招,“做心髒起搏!”不由分說,左拳按在老三的心髒上,右拳使勁錘擊著左拳,一拳又一拳下去,錘得老三胸口砰砰響。他一口氣錘了二十來下才停,伏下在老三胸口上聽動靜。

    “怎麽樣?”老顧憂心忡忡地問。唐兵大半個身子在帳篷裏,他隻擠進一個腦袋,雖然天已亮,但帳篷裏的光線不是太好,他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唐兵搖了搖,老三的心跳相當微弱,仍奄奄一息。不知怪獸掐老三喉嚨有多久,他這口氣究竟能不能接上來。

    “怎麽辦?”老顧一腦子驚濤駭浪,這要出了事,如何與老三家人交代啊?

    “人工呼吸。”唐兵計上心來,撅起屁股俯身去給老三做人工呼吸。

    此時,老三突然坐起來,茫然地看著他們。

    “老三…….”唐兵嘴張得雞蛋大,“你,你死灰複燃了?”

    “我沒死好吧!”老三捂住胸口,“哎呦……”

    那是被唐兵捶的,唐兵自然不好聲張,索性裝聾賣傻把賬賴在怪物頭上。

    老顧見老三沒事,放下心來,開始琢磨那到底是個什麽鬼。“那怪物不像猩猩。”

    “是人猿泰山!”唐兵想起美國動畫片《人猿泰山》裏的猿人,就是聲音沒那麽囂張。

    “你以為拍動畫片啊?”老三納悶地揉著胸。好痛!難道自己暈過去時,怪獸不解氣地在這捶了幾下?

    “是鬼狒狒。”老顧一拍腦門。

    “鬼狒狒是什麽?”唐兵問。

    “鬼狒狒又叫山魈,是傳說的山鬼!《山海經》裏記載:南方有贛巨人,人麵長臂,黑身有毛,反踵,見人笑亦笑,脣蔽其麵……”老顧史誌辦十幾年真沒白呆。

    “《山海經》是菜譜嗎?”唐兵主次不分地問。

    老三繼續揉著生痛的胸口,“好像是。”

    “還有這菜譜?回頭我找一本先睹為快。”唐兵摸了摸下巴,“胸口痛,是吧?沒事,剛才我給你進行了急救,心髒起搏。”

    老三“哦”了聲,想起黎明前做的夢,“聽鄉下老人說,鬼狒狒是山裏死去動物的怨氣變成的,有形無體,在夜裏飄蕩,專吃人的腦髓……”

    老顧插嘴:“其實,鬼狒狒是一種體積很大的猴子,凶猛好鬥,連獅子和豹子都退避三舍……從前,莽山一帶是鬼狒狒的家園,不過,那是千百年以前的事,南嶺一帶近代沒有鬼狒狒的活動記錄……”

    “我們還是快走吧,萬一它卷土重來就慘了!”唐兵擔心怪物殺個回馬槍,那就死定了!“那鬼東西來去無蹤,而且,欺人太甚!”

    “對,對。我們抓緊撤吧。”老三點頭道。不管是什麽動物,那鬼東西絕對是猛獸。

    唐兵忙不迭起身,看老三還呆呆的,“你鼠目寸光幹嘛?還不走?”這形容簡直是神來之筆。老三那一頭亂發參差不齊,兩眼無神地微眯著,像極了土拔鼠。

    忽然,空氣傳來一陣奇異的震動,隻聽得一陣刷刷刷的聲音,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老顧被踹到一邊,唐兵被攥起扔了出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兩人被摔得稀裏糊塗,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唐兵掙紮著爬起來定睛看:是那個大怪獸!

    他萬念俱灰。怪獸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弄死他們幾個就跟捏螞蟻一樣!

    怪物鑽入帳篷,龐大的身軀直接把帳篷給撐破了。老三的腦子徹底短路,手腳都不曉得動彈了。

    怪物嘎嘎一笑,將一個長長的物件塞到他懷中,然後,疾奔而去,瞬間不見蹤影。

    唐兵爬來問,“它給你什麽了?”就著光,他看清那是一把帶鞘的劍,劍鞘裹著黑漆漆的皮革。

    “不知道。”老三還沒回過神來。

    “看看!”唐兵伸手搶過那劍,遲疑地抽出劍,那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劍,劍長三尺,羚羊角柄,鑲金嵌玉……

    天大亮了,三人看著那把古劍半天摸不著北。

    “老三,那鬼東西跟你什麽關係?”唐兵對這莫名其妙的變故搞得有點惱火了,“感覺沾親帶故!”

    老三更是一頭霧水。那怪物最後關頭沒掐死自己,到頭來居然還送來一把古劍。這是什麽情況?

    他拿著古劍仔細端詳,無意間聞到一股異味。湊近反複嗅了嗅,“奇怪,這上麵怎麽有股炸藥味。嗯,這是爆壓和爆速相對要低,但傳爆性能穩定。”

    唐兵搶過古劍也去聞,“哪有炸藥味?就一股子爛白菜味。”

    老三突然想起昨晚聽到的一聲悶響,當時以為是山體坍塌上麵的,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放炮。這把古劍有濃重的墓氣,當是出土不久。想到這裏,他急忙去背包裏翻出一件衣服,問唐兵要來古劍嚴嚴實實包紮了。完了後,拽了唐兵去小溪裏洗手,把一小塊香皂用完。

    “什麽個意思,古裏古怪的?”唐兵邊洗手邊皺眉問。

    “那把劍可能出土不久,上麵還沾著屍氣。”老三麵色凝重說。

    “屍氣是個什麽鬼?”

    “古墓裏的東西與屍體長時間埋在一塊,在屍體腐爛過程中會沾上那些細菌和病毒。那些微生物長期封閉進入休眠狀態,一旦重見天日,情況就會發生逆轉,氧氣量上升了,細菌、病毒和真菌都開始複活。那些病毒菌經過了千百年變異,現代醫學也拿它們沒辦法。所以,小心為妙。”

    “這你也知道?深藏不露嘛!”唐兵心裏有些受傷。每到緊要關頭,這家夥總會判若兩人。

    “我不看成語詞典,看點其它書不可以啊?”老三斜他一眼。

    “我怎麽覺得你身上有一股陰陽怪氣!”唐兵心裏仍有心結。

    老三沒理他,去收拾東西了。他們隨便吃了幹糧,準備繼續找小青龍。老顧說要出山迎兩個從星城來的曆史學家,他們聞訊趕來發掘和研究鬼崽石。

    “搞曆史沒前途。”唐兵反對,“老顧,你還是老實拍幾張照片吧!混幾個攝影大獎,贏得粉絲如雲!”

    “現在,中老年婦女都愛玩自拍,攝影領域很有發展空間。”老三綿裏藏針地說。他身材修長,五官端正。如果不是被怪病折磨得滿臉蒼白,眼神還不經意地流露出空洞和無助,他應當是一個非常帥氣的大男孩。

    “老三的話發人深省。”抬杠是唐兵的長項,有人助陣,他更是眉飛色舞,“老顧,你得揚長避短,抓緊大器晚成!”

    這倆家夥狼狽為奸,老顧毫無招架之力。昨晚他打電話聯係了,這會兩個曆史學家正在路上,他央求道:“人家已經出發一個多小時了。”

    “那好。”唐兵大手一揮,“我們分道揚鑣!”老顧書呆子氣十足,幹抓蛇打狗這種勾當礙手礙腳,這樣的幫閑可有可無。

    唐兵和老三將背包藏好,將要用的物品和食品塞腰包裏,撇下老顧沿小溪輕裝簡行。

    五月,懸崖峭壁上一簇簇高山杜鵑姹紫嫣紅,豔烈到了極致。莽山海拔高,杜鵑花期長,到六月才凋謝。

    沒多會老三在一個腐朽的樹洞裏發現一條蛇盤著,眼明手快上叉住,卻是一條五步蛇。

    唐兵大為驚奇:“手藝不錯嘛!”

    老三鬆了蛇杈,那張像肺結核一般蒼白的臉流露出幾分漠然,“你跟你師父紮馬步那會,我就翻山越嶺了。”五步蛇枯葉一般的身子緩緩爬進草叢。

    “深藏不露嘛!我就知道你來路不正,賊眉鼠眼的。”唐兵鄙視道,“老實交代,你隱姓埋名,意欲何為?”

    老三揮舞蛇叉,想要做出一副好漢不提當年勇的表情,“英雄不問出處!”

    唐兵突發奇想:“老三,聽說莽山烙鐵頭很有名,我們是不是順帶弄條回去,當寵物養。”

    莽山烙鐵頭是當地蛇醫陳遠輝三十多年前發現的新蛇種,名氣很大,與國寶大熊貓有得一拚。這蛇瀕臨絕種,全世界僅莽山還存有上百條,黑市價高得讓人爆血管。

    “這主意不錯。”老三很沒立場地附和,“莽山烙鐵頭的黑市價據說買到了一百萬美元!”

    “那我們弄一條去黑市賣了。”唐兵眉飛色舞,“有了錢,我就去買台兩驅運動版的漢蘭達越野車,不坐你那台破車,減震性太差了!”

    “看不出,還胸懷大誌啊!”老三不樂意了:每次出來坐我的車還心懷鬼胎!回去aa製算賬時,尾數得算在他頭上。

    唐兵又糾結地說,“不行,幹黑市買賣,我們不專業。”

    “沒路子賣,我們就一鍋燉了吃。”老三無限神往地,“價值百萬的東西吃到嘴裏,是什麽味道呢?”

    唐兵心潮澎湃了,把個粗壯的身子扭來扭去,“老三,你真是冰雪聰明,幹壞事也能妙語生花、撥亂反正!”抬腳便走,沒注意上了一條岔道,走了沒幾十米發現是一條死路!

    這條路從觀光小道扯出來不足五十米,盡頭處是一堵巨大的石壁,上麵刻了“青龍居”三個大字。

    石壁下有幾個幽深的洞穴,透出一股子森然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