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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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後腦勺被人用腳踢了一下,而且地上還有搖搖晃晃的影子,當即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拳頭緊握,隨時準備反擊。

    這時我突然感覺鼻尖一涼,有什麽液體滴到了我的臉上,不是下雨。

    然後我猛地轉身,一轉過身體我就看到眼前有兩隻腳。

    這兩隻腳懸在我的頭頂,在空中飄啊飄的,顯然剛才就是它在踢我。

    我順著這雙腳抬頭看去,很快就看到是陳子文被懸吊在了空中。

    隻見,陳子文的脖子上勒著一根粗大的紅繩,這根紅繩將它整個身體都吊了起來。

    我不知道陳子文是死是活,但此時他的臉上一臉鮮血,看著特別的恐怖,估計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我第一時間看向陳子文的雙手,想看看他那份文件袋還在不在,我很關心文件袋裏的東西。

    但文件袋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剛才打鬥中掉落到別的地方了,還是被殺害他的凶手拿走了,我尋思等會一定要在附近好好找找。

    而令我奇怪的是,雖然不知道陳子文是死是活,但此時他的雙臂張開,應該是拚死保持著這個姿勢,而且他的雙手分別伸出了中指和食指,指向了身體兩側。

    我總感覺陳子文像是在表達什麽,於是我下意識地就沿著他雙手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我先是看向了左邊,這一看就嚇了我一跳,我看到不遠處的一顆蠻粗的大樹後麵好像是躲著一個人,這人探出了小半邊臉,正偷偷地看著我這邊。

    由於光線不是很好,我並不能看清他的長相,而當我看向他,很快他就消失了,應該是走了。

    我沒敢去追他,而是在腦子裏尋思這人到底是誰,會是殺害陳子文的凶手嗎?難道是白靈?

    我沒時間去細想,又看向了陳子文所指的另外一邊,那邊我倒是沒看到人,但我總感覺真正危險的角色就在那邊,越是未知的才越讓人恐懼。

    不過我也沒功夫去想那麽多了,我立刻就沿著這吊著陳子文的紅繩,將繩子的另一端給找到了,這端係在一顆樹上,我將其解開,然後猛地鬆開,陳子文就撲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我之所以這樣做,倒不是想跌死陳子文,因為如果我拉著繩子讓他慢慢降落的話,就算陳子文還活著,也會被勒死。

    陳子文掉在地上後,我第一時間朝他趕了過去。

    我看到他的身體在輕微痙攣,應該還沒完全斷氣。

    我立刻給錢誠打了個電話,讓他喊救護車一起來,然後我就用手托住陳子文的頭,修正他的脊椎,同時開口和陳子文說道“陳子文,堅持住,你還沒死。”

    陳子文睜開了雙眼,我看得出來他已經神智不清了,我並不想他死,他知道很重要的線索,於是我依舊在那不停的說話,希望他能堅持到救護車過來。

    而由於我的手托著他的頭,我隻是稍微挪了下胳膊,陳子文的頭套突然就被我給擠開了。

    他的發套掉在了一旁,當我看到他沒了發套的頭頂時,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嚇得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肉模糊,陳子文的小半個腦袋都已經被削開了,凶手割走了他的頭頂,甚至還將他頭顱裏的血肉以及腦漿給搗成了一片糊狀。

    我感覺胃裏一陣翻滾,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我尋思凶手之所以這麽殘忍,應該和他頭頂的紋繡有關。

    而陳子文遭遇了如此血腥的虐待,顯然是不可能再有生還的可能性了,他現在之所以還沒完全斷氣,完全是靠自己強大的意誌力在支撐著。

    他一定有什麽話要說,所以才撐到現在。

    既然沒救了,那我自然是要問出些什麽了。

    於是我掐住陳子文的人中,讓他盡可能的清醒,然後直接問他“陳子文,到底怎麽回事,你看到是誰殺你的嗎?”

    陳子文用力的睜著眼,我看到他兩隻眼皮都在顫抖,他努力的張開了嘴,而當我看到他的嘴巴,我整個人都驚了,陳子文的舌頭已經被割走了,完全沒法說話。

    我對陳子文說“快,把凶手的名字寫在地上,還有關於我的秘密,你能知道能表達的都盡量寫出來,你放心我如果記起來那些事,我不會害自己人。”

    說完,我就一臉期待的看著陳子文。

    陳子文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嘴裏也不住的往外冒著血,看起來應該是快要不行了。

    而他似乎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他掙紮著用手指頭在嘴上摸了點血,然後就在地上寫著什麽。

    他隻寫了一個字,然後就斷氣了,閉上了雙眼。

    而看到陳子文寫的這個字,我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莫名的恐懼。

    陳子文寫的是你。

    他這個‘你’字是什麽意思?是想寫我的秘密,還是想回答我剛才的問他,說他是我殺的?

    我想要問個清楚,但已經沒機會了,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當時我有點害怕,但我幹咳了幾聲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我是被陳子文給擊暈的,我還聽到了他被拖走的聲音,他不可能是我殺的,所以他應該是想寫什麽關於我的東西,但已經沒有氣力支撐他了。

    沒一會功夫錢誠他們就來了,他帶來了一輛救護車,還有法醫小艾也被帶過來了。

    我一直站在陳子文的身旁,等著錢誠他們過來。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錢誠,我心裏有點害怕,這一次我瞞著他單獨行動,結果除了那份錄取通知書,我什麽線索沒得到,還出了一條人命,他應該很生氣吧,而且這個死者還是警局的重要成員,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

    不過錢誠並沒有和我生氣,他隻是俯身蹲在陳子文的身旁,想要探下陳子文的鼻息。

    而就在這時,陳子文突然就睜開了眼。

    我當時也是站在一旁看著陳子文的臉,當看到他這個死人突然睜眼,嚇了一跳。

    睜開眼後,陳子文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我,然後還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抬手指向了我。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陳子文才徹底死去。

    我全身發涼,感覺自己被陳子文害死了,他剛才可能是裝死,留著最後一口氣等警方過來,然後指證我就是凶手。

    不過雖然心裏有點驚慌,但我還算冷靜,畢竟人不是我殺的,身正不怕影子歪。

    錢誠抬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隻是讓我等會跟他好好匯報一下情況,然後就招呼醫生和小艾過來查看死者了。

    我心裏有點壓抑,不明白陳子文都明知道自己被殺死了,為什麽不利用最後一口氣指證凶手,卻在這汙蔑我。

    我對錢誠說“陳子文有重要的東西可能散落在附近,我去找找。”

    然後我就往一旁的樹林走去,開始找尋了起來,想找找那個文件袋。

    但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我尋思肯定是被凶手拿走了。

    心裏很鬱悶,突然我就想到了白靈,我想問問他人到底是不是他殺的,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回答我,但我也沒其他辦法了。

    我將手伸進了褲子口袋,而我並沒有摸到手機,卻摸到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

    我下意識地將它掏出來,拿到眼前看了看,這一看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

    我手中拿著一隻鮮血淋漓的舌頭,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陳子文被割掉的舌頭。

    我懵了,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不遠處小艾的聲音“錢隊,快,快抓住吳憂,別讓他跑了,殺害陳子文的凶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