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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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居然將我和口罩女關押在了一個房間,我第一反應就是他們瘋了嗎,這是要整死我的節奏啊,陳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不過很快我就想通了,我想這肯定是錢誠和吳政國共同商議的結果。現在他們肯定意見不一,吳政國認定我是凶手,錢誠為我辯白又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而將我和陳屍關在一起,就可以時刻監視我,看看我會不會做出什麽變態行為。
說白了,就是吳政國也承認正常的我不是凶手,但我沒辦法證明我沒有因為人格分裂而犯罪,所以他們要通過我和陳屍共處一室,來監控我睡覺後的一些狀態。
想通了之後,我就不怎麽慌了,我尋思自己隻要心神堅定,不要去亂想東西,安心的睡個好覺,想必頂多一兩天我就會被放出去了。
於是我對口罩女淡定的笑了笑,然後說我要上廁所,問她要不要看,她也沒那麽變態,盯著我又看了兩眼後就離開了衛生間。
我方便完就出來了,我看到陳屍坐在靠牆壁的那張床上,她整個身體蜷縮在那裏,將腦袋埋進了膝蓋,應該是在回憶著什麽,狀態看著不是很好。
我突然就來了興致,我知道不管她怎麽變態,她終究是人,是一個女人,所以她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麵,而這種無助的環境下,她的心理防線是最容易崩潰的。
我安靜地躺在床上,故意喃喃自語道“果然還是進來了最安全啊,留在外麵遲早要被殺死。”
我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瞥向陳屍,我看到她依舊一點反應沒有。但我看得出來她繃直了身體,明顯此時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她在聽我的話。
我繼續說“可是裏麵就真的安全嗎,陳子文這樣的角色都被輕易殺死,被割走了頭皮,以凶手的變態程度,他會不會追到看守所裏來殺人呢?”
說完,我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因為凶手並沒有追到看守所,事實上是我進了看守所,無形之中我就有了殺她的條件。
如果口罩女真的死在了看守所,那我就再也脫不了幹係了,我這句話無意間給自己挖了個坑。
我尋思等會說話時還得掌握點分寸,可別給吳政國他們落了什麽口舌。
而口罩女突然抬起了頭,她看向我,然後冷冷的問我“陳先生,他被殺了?”
我咧嘴一笑,說“是的,死的可慘了,我親眼看到的。”
口罩女臉上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不是害怕,更像是緊張、擔憂。
因為我們之前推測扭脖子男老a是口罩女的男朋友之類的身份,從她這個反應來看,更加驗證了我們的猜測。
於是我繼續對口罩女說“陳子文死了,老a也不遠了,凶手已經查到他的身份了。看來真的是一個都逃不掉,都得死。”
這下口罩女繃不住了,她一個猛子從床上跳了下來,直接就來到了我的床邊上。
她將嘴貼在我的耳朵旁,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我“你記起來了?你想起那些事了?a他真的被凶手鎖定了嗎?”
我看向陳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沉默了會,我才輕聲說“你覺得我是進來釣你的?以你一個組織外圍成員,勉強算剛殺過人,鬼都沒見過,你身上能有什麽我感興趣的秘密?”
陳屍愣了一下,見我提到組織以及三個成長過程,她顯然是有點信服了。
但她心理防線還是很強的,並沒有再追問我什麽,而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感覺已經起到效果了,再給我一兩天時間,我有信心從她嘴裏撬出些線索。
然後我就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睡覺了。當時我倒不會很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我相信一定有人24小時監控房間,外麵也有專人把守,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肯定會有警員過來營救。
很快我就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我夢到了自己被關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地窖裏,我被用鐵鏈子鎖著四肢,給我移動的範圍很小,四周一片黑暗,黑得讓我心慌,孤獨彷徨。
我用力的想要掙脫,卻無濟於事,肚子傳來咕嚕嚕的叫聲,很餓,卻沒有任何填飽肚子的東西。
突然,頭頂傳來了一道光亮,像是地窖口被打開了,很快就見一道黑影急速下墜,伴隨著砰的一聲響,一具屍體就砸在了我的身前。
我像是餓死鬼一般朝這具屍體撲了過去,我跟個瘋狗一樣抱著屍體就啃食了起來,也許夢裏的我真的是惡瘋了吧。
更加恐怖的是,剛咬了一塊肉,這具屍體卻突然睜開了眼,它的眼珠子都從眼窩裏掉出來了,它朝我張開了嘴,一張嘴它的下巴就掉了,舌頭也掉下來半截,顯然是摔得不輕。
但饒是如此,它依舊用生硬的聲音不斷地對我重複著三個字十重樓,十重樓……
十重樓,這三個字像是咒語一般,當我聽到這三個字,我整個頭皮都麻了,心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然後我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就從惡夢中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我整個人還心有餘悸,全身都濕透了,一身冷汗,而十重樓三個字則在我腦中不斷盤旋,讓我難以安寧。
我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強製冷靜了下來,然後我扭頭看向陳屍的床,這一看我就驚了,陳屍並不在床上。
難道是去上廁所了?
正疑惑呢,我突然聽到了一道咯吱咯吱的聲音,有點像是磨牙,更像是在用力的咀嚼什麽東西。
這聲音是從我床底發出來的,我下意識地猛然探頭看向床底,然後我就看到陳屍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到了我的床底。
更讓我驚悚的是,陳屍那裸露在外的牙齒上滿是鮮血,嘴裏還在吃著什麽東西。
我湊近一看,她的胳膊上有一個很大的傷口,她咬掉了自己的一塊肉,在那津津有味的吃呢,看來是吃屍癖發作了,忍不住吃自己了啊。不過她還是有原則的,至少沒有吃我。
下意識地就聯想到了剛才我做的那個惡夢,然後我胃裏一陣翻騰,立刻就跑去衛生間吐了,我一陣幹嘔,但什麽也沒吐出來。
我重新回到了房間,看到口罩女已經重新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沒好氣的對她說“以後別再躲我床底下了,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而陳屍則幽幽地說了句讓我冷汗直冒的話,她說“你一被關進來後,我就感覺屋子裏一直有個看不見的人盯著我看,隻有躲到你床底下,它才看不到我。”
我打了個哆嗦,說“那是你心理反應,自己嚇唬自己呢。”
然後我就不理她了,躺著繼續睡覺,但我心裏有心思,怎麽也睡不著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我總算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是被警員叫醒的,他們把我帶到了一個探視室。
是錢誠見的我,看到錢誠後,我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我也沒什麽心思再去套口罩女的話了,我直接對他說“錢誠,快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啊,陳屍就是個瘋子,她走火入魔了,她大半夜的躲在我床底下吃自己的肉,再不把我弄出去,我怕她什麽時候也把我給吃了啊。實在不行,把我關到別的地方也行啊!”
錢誠輕輕歎了口氣,說“本來是隻打算把你們一起關一夜的,但現在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恐怕一時半會的你是出不去了。”
我愣住了,問錢誠什麽意思。
然後錢誠就掏出他的手機,給我看了一段錄像,這是他用手機翻拍的我們房間的監控錄像。
看完我就驚了,知道自己為什麽暫時出不去了,我真的是太不了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