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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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老a的身份後,我就越發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目前的我走在一條正確的路上,繼續追查下去,一定會有更多的收獲。
但我心中又有一個很大的疑惑,既然鄧前就是老a,鄧前是老嫗王蘇珍的兒子,那裏可以說也是鄧前的家,他在老嫗死後這段時間肯定不止一次去過這裏,他不可能沒有發現自己母親死亡的事情。
他一定發現了,遺照肯定就是他替母親拍的,可他為何又要將母親鎖在衣櫥裏,還讓黑貓啃食其屍體,這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哪怕是對待一個仇人也沒這麽變態的吧,更何況這還有血緣關係。
我有點想不通,也許母子兩之間真的有什麽常人難以想象的仇恨吧。
這時,我收到了一份文件,是錢誠發來的。
這份文件是關於王蘇珍、鄧前母子的一些情況說明,看完我大概就有點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王蘇珍丈夫是個酒鬼,經常喝醉了酒家暴,在鄧前八歲那年,王蘇珍用剪刀捅傷了自己丈夫鄧台明,後兩人協議離婚,鄧前判給了母親。
警方懷疑王蘇珍有間歇性精神病史,查到了她曾經多次購買精神方麵藥物的記錄,而這可能和長期的家暴以及丈夫的外遇有關。
更恐怖的是,在鄧前十歲生日那天,有一份鄧前住院記錄,醫院記載是鄧前下體被剪刀進行了閹割,當時說是鄧前性格孤僻,有變性幻想,自己閹割了自己,是被母親發現後送到醫院治療的。
但警方目前推斷,真實情況應該是王蘇珍精神病發作,將對丈夫的恨意都轉嫁到了兒子身上,一時泄憤才做出了如此變態行徑。而鄧前長期活在母親的陰影下,不敢吐露實情,所以這在當時並不是一件刑事案件,甚至都沒有報警,要不是查到了醫院裏的記錄,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
如此說來,一切就變得合理了起來,鄧前從小就被母親折磨得心理不正常,後來加入變態組織倒是不足為奇了,他也有足夠的理由去恨王蘇珍。
鄧前小學都沒有讀完,後來說是外出打工了,我懷疑就是被變態組織選中,帶走培養了,後來王蘇珍就獨自一人生活,他們社會關係極為簡單,在警方這邊倒是沒更詳細的記載。
警方在調閱了小區監控後,發現幾年前開始,有個成年男子經常性的出現在王蘇珍家,懷疑此人就是鄧前。不過有一些監控錄像被破壞過,而那可能就是我來過這裏的監控錄像。
不管怎麽說,鄧前並沒有加害於自己的母親,甚至也起到了一定的贍養義務,他有時也會給王蘇珍買一些補品衣物。
而前段時間,鄧前出現在公寓的次數就增多了,應該是和王蘇珍得了癌症有關。
所以,應該是直到王蘇珍癌症死了,鄧前心中那隻仇恨自己母親的惡魔才徹底解放,對王蘇珍進行了虐屍行為。
看完這些文件,我心裏格外的壓抑,這世上有太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變態,而很多變態又和自己的生長環境有關。當一個人的世界裏沒了光亮,黑暗將永無止境。
我不知道該不該同情這對母子,但我有點理解錢誠痛恨這個變態組織的心情了。鄧前如果不是被變態組織選中,如果有人能在他的黑暗裏點上一盞燈,他就不會變成現在的變態老a。
記清文件中老a的臉後,我就關掉了這份文件,我不想讓壓抑的心情影響我太多,這世上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畢竟黑暗很小,它隻能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想自己有好些日子沒聯係過他了,我甚至都記不得上次聯係他是什麽時候了。
我下意識的翻出了父親的通訊錄,雖然腦袋很配合的開始疼痛,本能的開始抗拒聯係他,但我還是毅然決然的撥通了號碼。
不管怎麽說,至少報個平安吧。
聽著手機裏響起的嘟嘟嘟的聲音,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發現我有點害怕,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知道如何麵對他,父親在我的記憶中就像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電話響了大概二十幾秒後就接通了,那頭傳來了一道有點慵懶的男中音“喂,誰啊,睡午覺呢。”
我愣住了,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麽辦,這一刻我甚至有點想哭。
怎麽會這樣,他不是我的爸爸嗎,怎麽會不知道我是誰,他難道就連我的手機號碼都沒存?
不過很快我就想通了,我之前那個手機不用了,號碼也換了,父親並不知道現在這個號碼。
我鼓起勇氣喊了一句“爸,是我,吳憂。”
“誰?”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驚詫,聽起來他像是睡意全無。
我剛要繼續說,突然手機裏就傳來了一道道嘟嘟嘟的忙音。
這下我就真的愣住了,一時間有點懵,怎麽就掛了呢?
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可能是那邊不小心碰到了掛機鍵吧。
猶豫了下,我就開始等他給我回撥,但等了幾分鍾也沒有電話打進來。
我再一次主動打了過去,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再也打不通了,對方應該是將我拉進了黑名單裏。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我徹底傻眼,怎麽會這樣?
按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父親該表現出來的態度,哪怕一個父親的兒子真的死了,當他有一天接到孩子的電話,他也不該是恐懼,至少會好好溝通一下,看看是什麽情況。
突然就感覺自己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誇張,而這也越發堅定了回老家一趟的念頭,等手上的事一處理完,我就得回去看看。
就在這時,手機裏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有新的外賣訂單,請注意查收,及時配送。
對於這道聲音我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這是騎手app接到外賣訂單的通知。
我再一次愣住了,自從連環案發生後,我就好久沒送外賣了,跟站長請過假了,app也沒再登陸過,這怎麽還收到訂單了?
我尋思可能是什麽時候不小心點開的,也可能是自己夢遊時候登陸的,畢竟這是我曾經的工作,潛意識裏開工也正常。
我立刻就點開了訂單查看,同時準備給站長打個電話,讓他改派給其他騎手。
不過當我看到這個訂單時,我整個人就驚了。
這個訂單就是站長改派給我的,因為顧客特意備注了讓我送。
而訂餐人竟然顯示的是溫雅上次點餐時用的那個昵稱,送餐地址也是上一次給她當裸模的地址。
我的手下意識地抖了起來,不知道是緊張害怕還是期待。
我並沒有立刻接這個訂單,而是先給站長打了個電話。
我問站長“劉站長,我不是請長假了嗎,你怎麽還給我派單啊。”
劉站長說“沒辦法啊,人家特意備注讓你送,而且你自己開工了啊,我就改給你了,我以為你們說好了的呢。”
我繼續問“那之前有沒有過這種情況,前段時間這個女人有沒有點過外賣?”
劉站長沒好氣的說“每天那麽多單子,我哪裏記得住點餐人名字啊,不過這兩天沒有過特意備注讓你送的單子。”
我說了聲麻煩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這是溫雅第二次點餐,備注讓我送,上一次就是因為這我才卷進連環凶殺案的,這一次肯定也不是一次簡單的送餐。
當時畢竟是大白天,而且我還不確定溫雅是死是活,所以心裏也不是很怕。
加上現在知道了我兩的關係不簡單,甚至可能是情侶,我就越發決定要親自給她送這一份餐了,於是我很果斷的接下了這個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