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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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到罐子裏這對眼睛,以及罐子裏的情況,我整個人驚得倒退了兩步,差點給滑倒了,還好用手扶住牆壁穩住了身體。
我確實是看到了兩隻眼睛,但那不是成人的眼睛,那是一對嬰兒的眼睛,因為被熱水趟過的緣故,那兩隻眼睛死死的往外凸著,像是一對死魚眼。
我壯著膽子再次走到罐子前往裏麵看,這次我看的很真切,裏麵確實是一個死嬰,雖然罐子口不大,但是罐子裏麵還是很大的,目測這是一個完整的嬰兒屍體,隻是皮膚已經被熱水燙的發紅破皮了,感覺都快熟了。
心裏很難理解一個嬰兒是如何塞進罐子裏的,感覺除非是將其碎屍,不然是不可能從這麽小的口子塞進去的。
加上我還沒有完全確定這嬰兒已經死了,於是我立刻就拉開罐子,然後猛地往牆上一撞,就將陶瓷罐子給摔碎了。
熱水嘩啦啦的流了出來,這個嬰兒也從罐子裏完整的露了出來。
它全身的皮膚已經紅腫腐爛,加上已經被熱水泡了這麽久,顯然是再無生還可能性了。
而最令我驚恐的是,這真的是一具完整的死嬰,這讓事情就變得無比詭譎了起來。
雖然嬰兒很小,但他是不可能從罐口塞進去的,看起來就好像是嬰兒是從罐子裏出生似的,是罐子孕育了這隻嬰兒。
我看這嬰兒也就剛出生沒多久的樣子,突然就想到了王同老婆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心揪了一下,很惶恐,於是我立刻給錢誠打了一個電話。
錢誠很快就接了,問我“吳憂,怎麽了?”
最近我幾乎沒給錢誠打過電話,所以錢誠也知道事情不簡單。
我立刻問他“李夢涵肚子裏被剖走的那個嬰兒找到了嗎?”
錢誠說“還沒有,因為李夢涵當初是自己離開醫院的,她精神很正常,我們也不知道她具體去過哪裏,問她也不說。”
想了下,我直接對錢誠說“我家發現了一個死嬰,你要不過來看一下吧,還是我把它送去警局?”
錢誠說“你送過來吧,我們警方不方便出現在你家附近,已經解除監控了,既然已經走了這一步,沒有符組長的命令,暫時不好半途而廢。”
我說好,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我找了件外套,將死嬰給裹了起來,然後就出了家門。
抱著這個死嬰,我心裏特別的壓抑,前所未有的壓抑。
一個嬰兒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離開了,這實在是太過殘忍。
如果說凶手之前殺人是在報複的話,至少他的殺人動機還是強烈的。
可是現在卻對一個剛出世的嬰兒下狠手,那簡直是喪心病狂了,如果他在我麵前,我真想對他扒皮抽筋。
坐著出租車快要趕到警局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了錢誠的一條短信。
錢誠問我死嬰是不是罐子裏發現的?
我說是。
很快他又發了一條短信你別過來了,先回家等我,我還是過來一趟,等我們弄清楚了再去警局。
我心中納悶,錢誠為何突然又讓我回家,說要過來找我?
難道說他知道這罐子的出處?有什麽說法在裏麵,暫時還不能讓警局知道?
突然我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剛才我隻和錢誠說家裏發現了死嬰,我並沒有說死嬰是罐子裏發現的,錢誠怎麽知道有個罐子的?
心裏有點亂,但我倒是沒太誤會錢誠什麽,我尋思他應該是發現了重要線索。
於是我又重新回了家,在家裏等錢誠過來,我還特意給他打了個電話,確定短信是他發的,而不是有人偷了他手機,我才安心。
很快錢誠就來了,我沒主動問他是怎麽知道罐子的,我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麽發現,怎麽要先來我家說,而不是直接把死嬰送到警局去屍檢,確定身份。
錢誠直接掏出了手機,調到相冊的一個視頻給我看。
將手機遞給我,他同時說道“符組長的命令是不對你進行任何人身自由的幹涉,不允許我們再調查你。但是我不放心,我之前悄悄在你家走廊那裏按了一個針孔攝像頭,這是我剛才悄悄調監控看到的,你看一下。”
我緊張的看了起來,看完我就傻眼了,恨不得一拳搗死自己。
我看到大概夜裏不到兩點的時候我出門了,而大半個小時後我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我手中抱著一個大陶瓷罐子,正是衛生間那個陶瓷罐子。
也就是說死嬰是我抱回來的,而開水也是我調了燙他的?
突然就想到了我之前做的那個水裏救嬰兒反倒被他拖下水的惡夢,難怪我會做這個夢,原來我真的接觸了一個死嬰,雖然不可能是他的鬼魂來夢裏害我,但我還是驚魂甫定。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雖然那應該是我的另一麵,是我夢遊狀態。但我允許他幹壞事,甚至可以接受他殺人,但我絕不接受他對一個嬰兒下毒手。
這一刻,我甚至想自殺,因為我真怕他還做出其他什麽變態的事情出來。
錢誠大概和我了解了一下情況,我已經心如死灰,把開水燙死嬰的事都給錢誠講了。
他微眯起深邃的眼眸尋思了會,然後俯身蹲到我身旁,輕輕拍了拍我肩膀,讓我冷靜下來。
然後他才對我說“吳憂,先不要亂想。首先,我們並不能確定這嬰兒是你殺死的,隻能確定他是你用罐子抱回來的。而如果是其他人將他塞進罐子,你抱回來的就是一具屍體,是一個死嬰,所以他並不是因你而死。你想想,罐口那麽小,他是怎麽塞進去的?明顯他已經是一個死嬰了,然後根據他量身打造了一個罐子,以他為模型造出來的罐子。”
道理是這樣不錯,可是開水呢,開水總是我打開了燙他的吧?
錢誠一眼就看穿了我心思,他繼續說“至於是誰用開水燙他,也許是你,但也不排除你家裏有其他人下手的可能性。畢竟我隻有你走廊監控,沒有你家窗戶監控。現在的重點是弄清楚為什麽要用開水燙這個死嬰,你打開死嬰讓我看看,我們確定下沒什麽對你不利的線索後,再送去警局驗屍。”
在錢誠的安慰下,我也慢慢打開了心結,確實能確定的隻有我抱回了這個罐子,其他的並不一定和我有關。
但另外還能確定的是,夢遊的我已經越來越思想成熟了,他居然能找到這個罐子抱回來,他顯然比我厲害,也比我知道的多多了,真不知道他是從哪抱回來的,又具體接觸過誰。
我小心翼翼的打開裹著死嬰的衣服,然後和錢誠一起查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女嬰,她全身的皮膚已經破爛不堪了,不過當我們翻看她的後背時,我們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死嬰後背的皮膚腐爛不堪,乍一看像是燙爛了,但又像是燙傷之前就被人用刀子給割破過皮膚。
“死嬰背部的皮膚被破壞過,好像被取走了一些皮,怎麽回事?”我忍不住對錢誠說道。
錢誠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開水燙她可能和這有關,他後背上到底有什麽不能被人發現的?”
我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幾個死者被取走的皮膚,取走的不是皮膚,而應該是紋身。
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是不可能有紋身的。
“難道是胎記?”我疑惑的分析道。
錢誠說“具體我也不清楚,也許夢遊狀態下的你知道吧。”
很快錢誠繼續說“目前看來沒什麽對你不利的線索了,我現在將死嬰帶回去屍檢,罐子碎片我也帶走,回去讓人化驗一下,看是不是新造的,不然死嬰是怎麽塞進去的根本沒法解釋。”
收拾好之後,錢誠就離開了,讓我等他消息。
我整個人都處在深深的自責之中,我打算有時間再去找一下陸宇醫生,問問他有什麽辦法讓我可以和夢遊時的自己建立溝通。
以前的我很抵觸那種狀態下的我,甚至不願意接受自己這一麵,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既然無法逃避,那我就得勇敢麵對。
迷迷糊糊的我就睡著了,第二天太陽曬屁股了我才醒過來。
醒來後我立刻拿起了手機,果然有錢誠的短信。
錢誠給我帶來了一個讓我根本難以理解的消息,一時間我有點懵,又有點怕。
錢誠說吳憂,屍檢報告出來了,死嬰的死因不是溺亡也不是燙死,他的脖子都被人扭斷了。而她的dna我們也鑒定了,不是王同與李夢涵夫婦的。在dna數據庫裏我們進行了檢索,竟然發現她和溫雅dna相似。具體這方麵我不是很懂,法醫還在做更多的比對,有消息再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