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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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屍體,我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恐懼了,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
我俯身查看了一下這些屍塊,我發現屍塊表麵都塗抹了特殊的防腐劑,而且屍塊上有不少很細小的針孔,應該被注射過防腐劑,所以這些屍塊保持的很新鮮。
每一具屍塊上都缺少了一部分皮膚,王陽的腳底,陳屍的胸口,隻有假老a鄧前的下半身殘肢皮膚是完整的。
看到這,隱隱間我心裏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季漢生被取走了肚皮,王陽被取走了腳底,陳屍吃掉了自己的胸前皮,這說明他們身上的紋身很重要,可能藏著什麽秘密。
之前一直以為是凶手殺人後,取走了死者的紋身。
可看到眼前假老a鄧前的殘肢後,我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也許凶手並不知道紋身的秘密,他隻是報複殺人,真正取走紋身的另有其人。
因為如果凶手真的知道紋身很重要,他不會多此一舉的在殺了人之後再費勁心思去警局偷紋身。而如果他洞曉紋身的秘密,他就應該發現他殺掉的鄧前是個替死鬼,就不會將他的屍塊與其他死者放在一起,因為真正的老a下半身應該也有紋身,或許就在屁股上。
再聯想到之前那些關於我莫名奇妙出現在現場的證據,難道這個取走了死者身上紋身的人是我自己?是我那另外一麵?
畢竟第一個發現紋身存在的人是我,是我告訴錢誠這條線索的,仔細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就算是我另一麵去做的,至少我們是共用一個大腦,有些事我模糊間還是有感應的。
我甚至懷疑多方都在尋找的,那所謂被我藏起來的東西,可能就和紋身的秘密有關。
想通了之後,我越發意識到自己的另一麵是一個多麽詭譎的存在,他知曉太多秘密。而這也堅定了我要想辦法和他建立聯係的信念,無論多麽恐懼,我一定要想辦法與其學會溝通。
我將行李箱重新合上,然後就頭痛了,我該怎麽處理這個藏屍的行李箱?
我總不能真的要把這恐怖玩意帶回家吧?要是被誰給發現了,報個警啥的,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與此同時,我心裏還有一個很大的疑惑,我的另一麵為何要讓我把這些被害人的屍塊帶回老家?
有什麽目的?
我內心裏變得很不安,總感覺老家才是最終的戰場,真正恐怖的大事會在這裏發生。
很快我就做了一個決定,我不能將這些屍塊帶回家,在還沒有摸清拚屍的最終目的之前,這些屍塊不能留在我身上,我要把它們交給警方。
於是我拖著行李箱進了樹林深處,我找了一個很偏僻的角落,將箱子藏了起來,還用樹枝將它遮蓋住。
做完這一切,我給錢誠打了個電話,將這個情況告訴了他,讓他盡快安排人取走。
打完電話我就離開了,我要盡快回家打探下情況,看有沒有重要線索,如果沒有,老家我也不想多呆。
不過剛走了沒幾步,我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我下意識扭頭看去,這一看把我給嚇懵逼了。
我看到我藏得那個裝有屍塊的行李箱突然就動了起來,它從樹枝裏爬了出來,然後朝著反方向慢慢移了過去。
隨著行李箱的移動,我隱隱間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好似有什麽東西想要從箱子裏爬出來一樣。
我往後退了兩步,下意識地就想跑,不過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
我睜大眼看了一下,我看到行李箱的拉手那不知道什麽時候係上了一根紅繩子,應該是有個人躲在暗處,正在拉行李箱。
一時間我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追過去,如果追過去我說不定能抓住這個人,可一旦它要對我下殺手,他在暗處,我在明處,我就有危險了。
眼看著這箱子漸行漸遠,最終我往前走了幾步,躲到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偷看了起來。
我打開手機錄像功能開始偷拍,我看到這箱子被拉到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旁,然後從樹後伸出來一隻手,將它給拖走了。
我一動不動的繼續看著,這個偷箱子的人要想離開,就肯定會現身,隻要我足夠有耐心,一定能看到他。
可對方明顯比我還要有耐心,我不動他也不動。
足足僵持了有約莫一個小時,我感覺全身都浸滿了汗水,晚風吹過,全身發冷。
但我沒有選擇放棄,拖時間耗著對我是最有利的,想必用不了多久,錢誠他們警方的人就會趕過來找箱子,到時候我們一擁而上將其抓住就好了。
對方像是知曉了我的計謀一般,我正尋思著呢,從樹後突然就邁出來一隻腳。
看到這隻腳以及褲腿後,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和我一模一樣的穿著,我猜到他是誰了,就是那個一直在模仿我的凶手。
很快,他整個人就走了出來,果然是他,和我一樣的穿著,相似的側臉,隻是多戴了一頂鴨舌帽。
走出來後,他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露出了一個很鎮定詭譎的笑容。
那笑容就好似在和我說,好戲開始了。
我很想衝過去逮住他,他就是凶手,隻要將他逮住了,一切大概就結束了。
但我並沒有這麽做,這是一個能製造連環殺人案的惡魔,是一個一斧頭砍死鄧前的儈子手,我盲目的衝過去並不能保證可以控製的住他。
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他的左手握著一把槍。
我不怕拚命,但我不想送死。
我躲到了樹後,讓身體盡量被大樹遮掩住。
心撲通撲通的跳著,真怕他衝過來殺掉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約莫過去了十分鍾後,我才悄悄探眼朝那邊看去。
他已經走了,帶走了行李箱。
看來他還沒想要我的命,或許我還有用。
等他離開後,我也快速離開了小樹林,同時給錢誠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們別來了,藏屍箱已經被凶手拿走了。
發完短信,我腦子裏才清晰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行李箱可能就是凶手掉包的,他明明可以自己將它帶回我老家,為什麽要多此一舉來讓我參與進來這一環?
我甚至感覺車上見到的那個邋遢道士和他也是一夥的,也許車上我並沒有夢遊,是他們合起夥來在騙我。
難道就是在單純的提醒我,就差我一顆人頭了?
不管誰真誰假,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
我之前猜的沒錯,不是我一個人回到了老家,凶手也來了。
戰場已悄然轉移,從市裏轉移到了這裏。
我掏出口袋裏那張邋遢道士給我的名片,記下了他的聯係方法。
如果他是和凶手一夥的要騙我,我要遠離他,讓警方盡可能的找到他。
而如果他沒有騙我,那這人不簡單,有點意思,日後指不定我真的會有求於他。
做好決定後,我就快速離開了這裏,直接憑著有些模糊的記憶,朝家裏趕去。
老家是一個山村,很偏僻,住戶也不多,稀稀拉拉的也就幾十家。
等我快趕到家裏時,遠遠的我突然看到我家小屋的燈亮著。
我記得錢誠說過,我爸在廣東打工,家裏的人是誰?難道是他回來了?
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給父親打電話,他直接將我拉黑的事,一時間我有點手足無措。
我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悄悄來到了我家小屋屋後,那裏有一扇窗戶。
我貓在窗戶後,很快就看到了屋子裏的情況。
一張四方桌,桌子上坐著一個人,中年男人,背對著我,我腦中的記憶有些模糊,但這背影應該就是父親。
桌上有三樣小菜,一瓶白酒。
明明是他一個人吃飯,卻擺了兩副碗筷,兩隻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