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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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吳憂,我代替他去上了大學。

    心裏升起這個念頭後,很快我又有了另外一個疑問。

    如果單純的是要謀殺溫雅,先拋開一定要找五個生辰八字吻合的人不談。

    就算是真正的吳憂死了,我是來取代他的,那我為什麽要去讀大學,這場關於溫雅的謀殺,為何從兩年前一直跨度到了幾個月前才完成?

    五個不折不扣的變態,謀殺一個大學女生,需要跨度這麽長時間嗎?

    隻有一個解釋,溫雅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也許她警惕意識很強,不與外人打交道,可能她身上還有其他秘密。

    隻有我與她深入的接觸,慢慢取得她的信任,才可以找到下手的機會。

    如此說來,之前那些關於我和她的親密照片就變得合情合理了起來,也許我並不是真的和她有感情,我隻是在利用這份感情,尋找最好的謀殺機會。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他娘的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嗎,放到微博上要被口水噴死的那種。

    我不敢相信自己會是這種人,也不願意去相信。

    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去亂想了,這隻是我的猜測,我還不能完全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吳憂,是不是吳富貴的兒子。

    我快速回了家,進了堂屋我就聽到了父親呼呼入睡的打鼾聲。

    沒去驚擾他,我也回到了那屬於我的房間。

    我在房間裏好好搜尋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喚醒一星半點的記憶。

    房間裏的東西對我來說有點陌生,大量的書籍,老舊的衣服,這些並不能讓我想起什麽,反而讓我越發的覺得這裏不屬於我,不是我的房間。

    突然就有點明白我為何抵觸回老家了,因為這裏可能並不是我家,我一旦回來,我就會逐漸明白這件事。

    而我的另一麵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他肯定知道自己是個冒充者,如果我順著這些線索去回憶,可能我慢慢的就會了解他,了解他做過的那些事,如果我將他的記憶找回,我算不算的上是‘吞噬’了他,讓我們合二為一了?

    而最令我感到不自在的是,我從房間的抽屜裏發現了大量的皮。

    不是人皮,而是動物的皮,有被曬幹的蛤蟆皮,有蛇皮,還有被精心切割的黃皮子幹屍。

    很明顯,不管我是不是吳憂,至少吳憂是一個對屍解有著強烈嗜好的人,執迷於對動物進行分屍,難怪能考上法醫學,原來是真的喜歡。

    我躺到了床上,想好好縷一縷今天發現的這些線索,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做,看有沒有好的辦法從‘父親’嘴裏套出一些秘密出來,因為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一定是知道些事的,要不然他之前不會將我電話拉黑,剛才沒有認出來我之後,也不會又故意將我認作是他的兒子。

    剛躺到床上,我的手機突然進來了一條短信。

    是錢誠發過來的,看完我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錢誠說吳憂,小心,抓緊離開那裏。最新線索,你可能不是吳憂,吳憂的檔案可能被李夢涵更改過!

    看到這條短信,我突然就明白過來李夢涵那多出來的一筆錢是怎麽回事了,又有點明白她一直想要保守的秘密是什麽了。

    要想取代一個人去讀大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戶口檔案、身份證照片就不是容易改變的,而李夢涵剛好曾經是我老家戶籍科的幹事。

    我想她一定受到過威逼利誘,最終犯下了錯。

    當你看向黑暗,你可能就會成為黑暗。李夢涵隻是與黑暗親近了一下,就再也沒有爬出來,最終被黑暗所吞噬。

    大量的線索直接印證了我的猜測,我不是吳憂,我取代了他,成為了謀殺溫雅的凶手之一。

    此時,我腦子裏立刻就升騰起一個哲學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這是一個著名的哲學思考,但現在對我來說卻是不得不麵對的,一個真實存在的難題。

    我回了錢誠一條短信我猜到了,但我不會放棄,我會繼續查下去的,已經到了這一步,迷霧將散,我不能退縮。

    錢誠給我發了一個號碼,說是當地的一個警官,叫唐淩,錢誠讓我有危險的話與他聯係。

    錢誠還說他們警方目前懷疑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就是真正的吳憂,這也是他讓我逃離的原因,我取代了他,對於這樣一個變態的儈子手,我該死。

    警方的推論有理有據,如果一切成立,真正的吳憂自然恨我,因為成為法醫高材生的本該是他,能夠和溫雅這麽優秀的女人成為情侶的也該是他,但一切因我而改變。

    而另外一點證據也可以印證這個推理,凶手多次打碎了家裏的鏡子。他好像刻意整容來模仿我,也許他羨慕我,想要成為我,但他又痛恨我,所以不願照自己那張整過的形似而不神似的臉。久而久之,他的心裏已經徹底的瘋魔。

    但按老a蕭子風的說法,真正的吳憂不是死了嗎?如果他沒死,也就不存在我這個人物的出現,我也沒必要取代他,直接讓他加入五人組去謀殺溫雅不就行了嗎?

    總感覺哪個環節有什麽問題,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因為目前任何一個推理都不能牽扯到我是如何失憶的這件事中來。

    躺在床上一直捋了一個小時,我也沒能完全弄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搞不清我到底是誰。

    同時我心裏也很納悶,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了,把我的臉人臉識別進數據庫,難道警方查不到我的身份嗎?還是說我以前的資料都被抹去了?

    最終,我甚至想給白靈發個短信,問問他我到底是誰,從他對我的‘關照’來看,他肯定熟悉我,至少和失憶前的我關係密切。

    我感覺以他這樣一個高冷偏執的人物,如果我不叫吳憂,他不可能一直稱呼我為‘憂’。

    難道我的原名也叫吳憂?天底下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但我忍住了沒聯係白靈,萬一他不知道我不是吳憂呢,那我可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子裏一團亂麻,但又感覺這團亂麻在慢慢梳理成一條條脈絡清晰的線,現在就差找到關鍵的線頭將亂麻給打開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很輕,但我敏銳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他。

    腳步聲來到了門口,門被輕輕推開,推開了一條門縫。

    應該是‘父親’來看我了,我立刻就裝作熟睡的樣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並沒有走進來,但我感覺的出來,他就站在門口,從門縫裏一直在偷偷看我。

    我心底好奇,明知道我不是他兒子,他剛才為何要假裝認識我,他要幹嘛?

    約莫五分鍾後,他似乎離開了,我假裝翻了個身,眯眼看了下,他確實不在門前了。

    我立刻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我甚至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用最輕微的腳步聲悄悄來到了吳富貴的房門前。

    房門半開著,我躲在門邊,從門縫裏看了過去。

    我看到他背對著我站在床邊,床上放著一張遺像,光線不是很好,我看不清遺像上的人臉,隻能看得出來是黑白遺照。

    在遺照旁邊還擺著一個骨灰盒,而最讓我心驚膽顫的是,在骨灰盒的旁邊還放著一把鋒利的砍柴刀。

    他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