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母愛偉大一聲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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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英傑武館,柳傾雪就把雲靜修和郭小睿拉到了後院廂房。

    “怎麽了小雪師妹?”郭小睿有些奇怪柳傾雪這麽嚴肅幹什麽。

    “那個協助我們一起查案的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張大人是個高手。”柳傾雪對二人說道。

    “高手?”郭小睿笑了,對柳傾雪說道:“他那個唯唯諾諾的態度難道是偽裝的嗎?”

    “小雪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雲靜修倒是沒有像郭小睿一樣反應,而是先問問柳傾雪到底是什麽情況。

    “就在耿小姐閨房裏,郭大人說那個采花飛賊宋小川還有其他姘頭的時候。”柳傾雪將自己發現張強的那一瞬間告訴了兩人。

    “你這麽說,那一刻我也感受到一陣陰風吹過。”郭小睿認真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那麽回事兒,當時自己沒往其他方麵想,以為是窗外吹來的風,現在想起來恐怕就是張強那一瞬間外放的殺氣。

    “嗯,那小雪師妹你能打的過張大人嗎?”雲靜修想看看這個張強到底有多強。

    “這個不好說,如果是我去偷襲他,我有十成把握可以完勝他。”柳傾雪畢竟是武林中成名的刺客,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不過要是他來偷襲我,我自己完全能避開,可是就不能保護雲師兄和郭師姐了。”柳傾雪又想了想,開口說道。

    好嘛,自己成別人的累贅了,雲靜修覺得應該早點找師父要到口訣下功夫練習了,不然一直被最小的師妹當包袱,自己這個做大師兄的麵子上也說不過去。

    一旁的郭小睿也有些不忿,雲靜修成了累贅還可以理解,他畢竟還沒練師父傳的口訣,怎麽我也成了累贅了,等我練好了引龍劍法,一定找你這個小妮子切磋切磋。

    “對了,我們要不要去告訴郭大人張強其實是個武功高手這件事?”柳傾雪絲毫沒注意到雲靜修和郭小睿的臉上已經失去了笑容,再次開口問道。

    “要告訴我什麽事情啊?”郭達帶著李百戶在下值之後也來到英傑武館,剛進後院就聽到有人討論自己。

    “咦,舅舅,你們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郭小睿覺著自己三人才剛到後院,郭達和李百戶就跟來了。

    “因為我們在耿府分開之後並沒有回北鎮撫司衙門,”郭達指著李百戶手裏的案卷說道:“我讓李百戶拿著案卷就直接來這裏告訴你們幾件關於案情推斷的事情,防止明天你們心裏沒底然後慌亂。”

    “正好,我們也有件事情想告訴你。”郭小睿看到舅舅郭達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困擾了很久的案子即將告破了。

    那正好,走一起去客廳,也讓你們師父李大哥一起聽聽,也正好跟他說一下其他的事情。

    “那我去叫李師伯,我跑的快!”這種傳遞口信的事情柳傾雪以前也沒少幹,於是自高奮勇的連續兩個縱身跳躍,已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柳傾雪感覺這麽重大的案件,就今日跟著郭大人去現場轉了一圈,找了幾個證人聽聽他們的證詞,案子就已經理出了眉目,真的很神奇。

    在眾人走到客廳落座後不久,李乘風也帶著柳傾雪來到了客廳。

    “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先說眼下的案件吧。”郭達坐在了李乘風的旁邊,先開口說道。

    “對了,小睿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來著?”郭達想起來剛剛在後院郭小睿有事情要告訴自己來著,便讓郭小睿先說。

    “是小雪師妹發現的,那個協助我們一起辦案的張強張大人其實是個武功高手。”郭小睿對郭達說道。

    “哦,柳傾雪,你當時在房頂上有沒有發現那兩種腳印的區別?”郭達以為柳傾雪是從屋頂上的腳印看出來的。

    “哦,這個我倒是看出來了,一個明顯是輕功好手留下的腳印,很淺;另一個從腳印的痕跡看其他武功怎麽樣不知道,反正輕功不咋地。”柳傾雪說出了自己在屋頂上是如通過腳印判斷人數的,不過這和她發現張強是武功高手好像也沒什麽聯係。

    “哦,對了,我想和你們提前說的就是這個,”郭達讓李百戶將案卷打開,麵朝眾人,接著說道:“昨晚我看案卷看了很久,然後又結合最近一段時間錦衣衛密探對這幾位涉案官員府邸傳遞出來的消息分析,這個張強很可能就是凶手。”

    “什麽?!”這下雲靜修這邊三人一下子愣住了,敢情這凶手一直跟著我們一起查案?他不怕被當場抓獲嗎?

    “這還要從十年前的一件案子說起。”郭達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開始說自己為什麽能這麽快的確認真凶。

    ……

    還是十年前的那個京衛指揮使張大人失手打死自己夫人的案子,不過當時案件卷宗上寫的和郭達查到的其實區別還是很大的,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案件負責人,郭達說出了當時他查到的很多不能記錄在案的事情,也就是張強為什麽會被欺負,回來告訴父親之後還會被打的原因。

    那時候張強其實已經處於常年被父親毒打的家庭環境之中,加上他的父親因為是當時陛下身邊的紅人,所以張強一直都被其他武將的子弟排擠。

    在學堂的時候總有人找各種理由欺負張強,從小被父親打怕了的張強不會反抗,隻學會了被動挨打,說好話求饒。可是越是這樣,和他一起讀書的其他武將子弟就越喜歡欺負他,因為都知道他不會還手。

    張強在家裏因為是獨子,所以除了父親會打他以外,其他人其實都對他不錯,最疼愛的無疑是他的生母王氏,王氏雖然不敢在張玉明管教自己兒子的時候出來攔著,隻好在一旁默默流淚。後來張玉明打兒子越打越凶,越大越狠,有幾次都把張強打的幾天下不了床,王氏覺得這樣下去會不會把兒子這麽打死了,那張家可能就要絕後了,所以開始在張玉明打張強打的狠的時候出來勸阻。

    開始張玉明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還會停手,後來次數多了便也不停王氏的勸阻了,王氏沒辦法,隻好撲在兒子身上保護兒子,張玉明那會可不敢打自己的夫人王氏,所以這個辦法也管用了好一陣子。

    轉折點就在張玉明納了第三房小妾之後,這個張氏原來是京城的名妓,在從良嫁入張家之後開始對張家的主母王氏橫豎看不慣,王氏覺得自己是大婦氣量不能那麽小所以一直也沒計較。

    因為張玉明十分喜愛這個張氏,不然也不會花重金從妓院裏給她贖身出來納為小妾,所以自從入了張家門之後,張氏覺著自己才應該是主母,王氏因為自己生了一個窩囊廢兒子才會被張玉明高看。嫉妒的女人往往都是不理智的,所以張氏想先生出個兒子來,然後找機會弄死張強,讓自己的孩子繼承張家的爵位和家產。

    可是進門之後張玉明專寵張氏,張氏也努力了近一年的時間,自己的肚子就是不見動靜。懊惱之餘也無奈放棄了想弄死張強的辦法,轉而想弄死王氏,自己成為主母。

    在發現王氏十分愛惜張強,並且在張玉明每次打張強的時候先是勸阻,後來直接趴在張強身上想護住張強的時候,張氏計從心來。

    在王氏出門探親的時候,張氏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張玉明又一次暴打了張強。這次沒有母親張氏在身邊,張強被打的鼻青臉腫,一個十歲的孩子,也不知道為自己辯解,或許已經被打的不會辯解了,隻是一個勁的討饒。

    張玉明在看到這樣打下去唯一的兒子可能就要被自己打死了,便停手離開了。這時候張氏出現在了張強的麵前,親手為張強抹上跌打藥,又在一旁輕聲的寬慰著都不知道為什麽被打的委屈的張強。

    張強也不知道這個四姨娘就突然對自己那麽好,那會他才十歲,便以為以前對自己冷言冷語的四姨娘突然便得對自己這麽好也是看自己可憐。

    後來等王氏出門回來看到躺在床上的張強,眼淚又嘩嘩的流了下來,並從此再也沒有出過一次門。

    這次被打,是張強倒數第三次被打。倒數第二次被打,也是張氏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

    先是利用張強對自己的好感,將張強請入自己的房中,說是要聊聊天。接著就立刻去請張玉明,讓他來自己的廂房,說張強偷看自己洗澡想非禮自己。

    張強並不知道前麵是一個巨大的陷進等著自己,還拿著院子裏摘的蘭花準備送給四姨娘。剛進屋就聽到水聲,張強還有些納悶,怎麽白天四姨娘的屋裏會有水聲,難道是在沐浴嗎?

    什麽都不懂的張強拿著蘭花走到了裏間,因為從進入張氏小院的時候,原本小院裏的丫鬟和傭人就被張氏提前清出去了,所以張強直接走到了水聲的發源地,發現了自己的四姨娘真的在沐浴,立刻呆立在那裏,不知所措。

    張氏一看到目瞪口呆的張強,便知道計策已經成功,接下來便等著張玉明進來之後自己的表演了。

    這時候正好張玉明在張氏貼身丫鬟的引領下,來到了張氏廂房的裏間,看到了一臉花容失色的張氏和一臉呆滯的張強。

    “老爺,他……他……”張氏立刻先開口,雖然知道張強嘴笨不可能解釋的清楚,但她就是要把這件事坐實。

    “孽畜!你好大的狗膽!”張玉明立刻暴怒,抬手一個耳光直接將呆滯的張強直接打翻在地,又補了一腳將他踢出了裏間。正準備跟上暴打這個孽畜一頓的時候,夫人王氏趕到,立刻撲到已經昏迷過去的兒子身上。

    “老爺,不能再打了,再打強兒就死了!”王氏也是在聽到自己兒子偷看張氏洗澡並想行非禮之事後立刻趕來,她怎麽也不信自己的兒子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夫人你讓開,今天我就要打死這個孽畜。”張玉明暴跳如雷,捋胳膊擼袖子要再次動手。

    “老爺,先別打,有什麽事情先查查清楚再打不遲!”王氏沒辦法,看著身下已經昏迷不醒的兒子,堅決不能讓開,而且到底是什麽情況還沒搞清楚,她心裏其實也有些懷疑這個張氏,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不能開口詢問,否則必然適得其反。

    “喲,大夫人說的這叫什麽話?”已經迅速更衣好出來的張氏看到撲在張強身上的王氏,開始陰陽怪氣起來:“您這是懷疑我故意給少爺下套兒嗎?我是那種人嗎,老爺~”說完還對一旁強壓怒火的張玉明撒嬌。

    “夫人,今日之事我已經看的真真兒的,這個孽畜平時唯唯諾諾,膽小怕事,沒想到倒是個色中餓鬼,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他,未來定然給我張家惹下天大之禍!”準備完畢的張玉明走到夫人王氏麵前,一腳踢開了自己多年的發妻,準備繼續暴打自己的兒子。

    “夫人,你要是再護著他,我連你一塊兒打!”看著被踢了一腳依舊想衝上來保護兒子的王氏,張玉明一狠心,說出狠話。

    王氏知道張強這一頓毒打是跑不掉了,又瞥到一旁張氏嘴角的冷笑,咬咬牙,又撲了上去。

    張玉明看到王氏如此包庇犯事的兒子,便也想給王氏一點教訓,一巴掌打在了撲過來的王氏臉上,瞬間,王氏的左側臉頰便高高腫起來。

    王氏忍者劇痛和巨大的羞恥感,依舊趴在了自己昏迷的兒子身上,因為她堅信一點,自己的兒子不會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張玉明看到院子裏有一個張氏故意讓人放在一旁的掃帚,便抄起掃帚來將這母子兩人一起打。

    王氏也感受到了自己兒子每次被張玉明毒打的疼痛,因為自己將張強護在身下,所以每一下落下來幾乎都是打在自己的身上。

    張氏在一旁嗤笑,看著被打的淒慘無比的王氏,心道看你以後還怎麽拿大婦的威風。

    打著打著,張玉明越打越氣,手上也帶出了內勁。

    隻聽哢的一聲,掃帚被打斷了,張玉明看著手中的半截掃帚,狠狠作罷,帶著張氏離開了小院。

    王氏在劇痛中,感覺到眾人走遠了,而身下兒子張強也在此刻悠悠轉醒。

    王氏看著和自己一樣哭成淚人的兒子張強,想用右手摸摸兒子的頭,以示安慰。可是抬起右手才發現,自己的無名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而自己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