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半日拿下真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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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睿和柳傾雪相視一笑,師父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啊。
前院客廳內的雲靜修和太子朱元啟,在雲靜修開口寒暄之後,太子朱元升也不搭話,就真麽靜靜地看著雲靜修。
朱元升的想法是這個人的運氣好到逆天,昨天從錦衣衛調來了關於雲靜修的卷宗,不看不知道,一看這個雲靜修雖然上麵介紹武功一般,但是這個氣運真是好的令人心生嫉妒。
從小被師父李乘風在外撿到當孤兒收養,跟著師父一起學武,一杆長槍在當時還叫趙氏武館的英傑武館裏也是赫赫有名,是京城裏比較有名的槍棒教習。不過和中原武林那些成名的大師比起來,雲靜修的武功就不夠看了。後來複興鏢局被滅門,開始參與到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郭達主查的案件中來。
這裏提到郭達,就不得不說一句這個人,被老百姓成為大明第一判官的郭達,實在是官場裏的一股清流。他並沒有十分注重官場的交往,而是一心以查案為己任,隻接別人查不出來的案件,並且件件告破,實在是整個大明官場正麵形象的一塊金字招牌。
這個人也一定要收為己用,未來刑部主事就交給他了。太子朱元升昨晚在東宮裏就是這麽想的,來這裏見過雲靜修之後,便叫人將郭達叫到東宮來見上一見。
正好這郭達的外甥女是雲靜修的師妹,這樣一來,兩邊的關係都能照顧的到,而且據錦衣衛的案卷上記載,這個叫郭小睿的也不簡單。
她是從韃靼跟著母親逃難來的大明,她母親是上一任韃靼大汗的妃子,也就是說這個郭小睿還是韃靼的一位公主呢。太子朱元升已經被這一門幾位師兄妹給弄蒙了,瓦剌不是和韃靼是世仇嗎?怎麽一個太子一個公主成為了師兄妹呢?
翻到後麵才知道,感情這雲靜修開始以為自己是孤兒,這郭小睿開始以為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大明人。他們之間之前據說還想成親的,可是郭小睿知道事情真相之後拒絕了。
也為難這兩人了,雲靜修的親生父親是郭小睿的殺父仇人,這沒打起來就算不錯了。太子朱元升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雲靜修的卷宗,一邊想著。
回到現在,空氣中有了一絲尷尬的氣氛,太子朱元升連忙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對雲靜修拱手抱歉的說了一句:“對不起雲靜修殿下,本宮剛剛走神了。”
哈?雲靜修一臉疑問,怎麽太子殿下和我進屋坐下之後還能走神的嗎?
太子朱元升對雲靜修微微一笑,和雲靜修聊了起來。
一盞茶後,太子朱元升滿意的帶著手下離開了。雲靜修微笑地跟著太子朱元升將其送到了門外馬車前,太子朱元升拱手道別後,上車揚長而去。
因為太子朱元升並沒有刻意去隱藏,所以今日出宮之後的行蹤被錦衣衛的探子給看了真真兒的。不久,一封密奏就呈到了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石文義的桌案上。
正在美滋滋等著王爺打下真定府之後在京城外麵和正德皇帝一決雌雄的石文義,隨手拿過來這份密奏,打開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這剛被冊封為東宮太子,就跑去見另一個在京城內的藩屬太子。”石文義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飛速的思考太子朱元升到底想做什麽:“難道是僅僅是去串個門兒?不能吧。”想了一會,沒想出什麽原因來,突然想起自己的二師兄熊人傑正好在京城準備勸降京衛指揮使張玉明,不如去問問他,他的點子最多了。
想到這裏,石文義對外麵喊了一聲:“來人,備馬。”便起身離開了自己的公堂。
……
此刻的雲靜修被師父李乘風還有兩位師妹郭小睿和柳傾雪三雙眼睛就這麽看著,在雲靜修說出太子殿下真的隻是上門來拜訪一下的時候,他明顯看到對麵三雙眼睛裏的不相信。
“行了,大師兄,有什麽還不能跟我們說的嗎?”柳傾雪仗著自己年紀小,第一開口對雲靜修說。
“對啊,大師兄你怎麽學會吊我們胃口了?”郭小睿有些不大樂意了。
“不是,他是真的隻是問候了一下啊,然後讓我跟他聊了聊瓦剌的風土人情。”雲靜修哭笑不得,怎麽自己說真話就沒人信了呢?
“得了吧,第一天成為太子,下了朝立刻來你這兒,完了你說隻是跟你聊聊家常,還聊了一盞茶的時間,誰信呐。”郭小睿脾氣又上來了,白了雲靜修一眼。
“不對,”李乘風發現了問題,他對雲靜修問道:“你確定太子殿下來這裏聊了聊瓦剌的風土人情就走了?”
“千真萬確,我真沒騙你們。”雲靜修真實有口難辯,這太子朱元升也真是的,聊家常能不能別挑自己剛成為東宮太子後第一個找自己聊啊,弄得現在兩個師妹都不信自己了。
“這有可能是太子殿下的一個計謀。”李乘風畢竟還是闖過江湖,有些經驗,於是接著對三位徒弟分析起來:“好端端的大皇子,突然變成了太子,他的行蹤一定會被很多人所惦記。”
“師父您是說……”雲靜修經過師父李乘風這麽一提醒也反應過來了,對師父說道:“太子殿下是哪我來試探隱藏在背後的那些暗中開始關注他的人?”
“很有可能,不然誰沒事放下手頭的東宮事物不去處理,要在冊封之後立刻出宮登門拜訪呢?”李乘風隻能想到這一點,不過這樣一看也能說得通了。
“嗯,那我心裏也就不是那麽忐忑了,之前和太子殿下聊天的時候,我的一顆心一直提著,因為不知道他究竟要幹嘛。”雲靜修點點頭,既然是利用我做了一個引蛇出洞,你好歹跟我說一聲吧,太子殿下不地道。
“那這太子也太心機了吧,話說之前根本不認識我們大師兄,今日登門就是為了利用一下,過分。”柳傾雪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對著空氣發泄似的猛的一揮,氣鼓鼓的樣子十分可愛。
“沒事兒,咱們能被人看上並且利用,也側麵證明咱們還有點價值的。”雲靜修絲毫不在意,安慰了一下柳傾雪。
“虧我之前還誇他長得不錯來著,呸呸呸。”郭小睿一個勁的呸呸呸,好像在驅散自己嘴裏的晦氣。
四人正聊著,郭達一個人晃晃悠悠就進來了。
“舅舅!”郭小睿看郭達喝了酒,而且還喝多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連忙跑過去扶住自己的舅舅問道:“怎麽喝了這麽多?”
郭小睿將郭達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郭達笑眯眯的對郭小睿說道:“小睿啊,你舅舅我,終於熬出頭了!”
“怎麽了舅舅,有什麽好事嗎?”郭小睿聽到郭達的話,也跟著開心起來。
“我今天下午收到了剛剛冊封的太子殿下口信,要我明日午後進宮去見他。”郭達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顯然已經是喝醉了。
一旁聽到此話的四人互相看了看,這個太子殿下可真忙啊,下午還在這裏和雲靜修聊天,這同時還給郭達送去了口信約了明天的事情。
郭小睿看著已經喝的說不出完整話的郭達,搖搖頭,先將他扶到後院的客房裏吧,今晚看來是要住在武館了。
“靜修啊,你怎麽看?”李乘風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要不是自己一行人即將南下回門派祖地,還真想留在京城裏看看這個太子殿下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我?愛咋咋地。”雲靜修表示與我無關,又不是真的來求助的,演戲而已。
“師父,我們什麽時候南下?”柳傾雪已經失去了對太子殿下的興趣,這個未來大明的統治者在柳傾雪的腦海裏已經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明晚吧,明晚從天津港出發,走水路京杭大運河正好一路南下到淮安的洪澤湖。”李乘風想想自己也有很多年沒有回去了,不知道那裏周圍還是不是都是蘆葦蕩。
……
北直隸,真定府。
九王爺朱立仁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手下這麽能打,號稱北直隸第二強大的神武右衛在自己手下宣武衛指揮使劉樂的指揮下,一觸即潰,瞬間崩盤。
隻用了半天的時間,九王爺朱立仁就已經站在真定府的府衙內了,要知道起義大軍從大名府趕路過來還用了兩天的時間。
手下的將領們也一個個開始膨脹起來,認為之前被吹的那麽厲害的神武右衛根本就是徒有其表,他們的指揮使張庭還沒照麵就逃了,丟下一群無頭蒼蠅一般的士兵能打個什麽仗。
糧食也得到了補給,在長史段成平的清點之後,真定府的屯糧足夠十二萬大軍吃兩個半月的。
順風順水的九王爺朱立仁意氣風發的走上了真定府的北門,遙望京城的方向,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神采。
……
北直隸,九邊重鎮之一的宣府鎮,宣府鎮總兵官耿興武接到聖旨之後不敢怠慢,立刻在宣府鎮征集起了五萬民壯,協同留下的五萬邊軍一起防守宣府鎮邊境線上五百裏的長城。自己則帶著最精銳的十萬邊軍,包括了八千重騎兵南下,開赴京城。
……
順天府,紫禁城。
劉瑾在自己的廂房內將這些年自己貪墨的無數珍寶開始偷偷往宮外運,因為身體原因沒有後代,所以這些寶貝他可是都要帶到棺材裏去的。
打開了一個十分精致的錦盒,裏麵有一顆祖母綠的扳指,接著燭火,幽幽發光。
劉瑾想到這是當今聖上賜給他的第一件寶物,也是正德陛下在還是皇子的時候最愛戴在拇指上的小玩意兒。東西到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是這象征著信任和寵愛。
如今想著陛下即將在剿滅九王爺的叛亂之後回來收拾自己,劉瑾心下一橫,真氣灌於右手,用力將這顆扳指捏碎。隨著這顆玉扳指的破碎,劉瑾對正德皇帝最後一絲忠心也隨之破碎。
隨著張永按照自己的安排一步步將神機營調入紫禁城衛戍的錦衣衛中,劉瑾對自己的這個突然靈光一現的想法越來越滿意了,誰說閹人就隻能當太監,雜家這一會便也要過一過這帝王的癮!
另一邊,已經是禦用監掌印太監的張永,正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廂房裏沉思,這劉瑾是不是瘋了?以前跟著他幹也就混點湯喝,這次倒好,要我把紫禁城給占了。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甚至可能要淩遲的!
“不行,不能跟著他瞎胡鬧,先表麵附和意思一下。我就這樣直接去找陛下嗎?”張永想道:“可是陛下最寵信的還是他劉瑾啊,哪怕他貪汙受賄了那麽多銀子。可是太監貪銀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作為一個殘缺之人,也就這點小愛好了吧。”
張永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能直接去正德皇帝那裏告狀,畢竟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栽在這裏麵了。這件事還是再等等看吧,距離正德皇帝出兵討伐應該還有幾天,張永覺得再等等看看情況比較好,這種事情跟誰都不能說。
……
順天府,春夏秋冬酒樓。
熊人傑已經在這裏住了幾天了,也打聽到了不少京衛指揮使張玉明的喜好,尤其是他好美色。熊人傑決定看看這兩天能不能從錦衣衛在張府的密探那裏得到點什麽消息,畢竟其他的都是以前的消息和死消息,隻有內部的人給出來的情報才是最新也是最貼近真實的。
今晚,潛伏在張府的錦衣衛密探終於找到了機會偷偷溜到熊人傑這裏,對他說了張府最近的事情。
聽到張府最近剛辦完白事,張玉明唯一的獨子張強在錦衣衛大牢裏自殺了,熊人傑立刻察覺到這裏麵恐怕真的有機會策反張玉明了。以前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的,沒想到張家竟然絕後了,而且自殺死去的兒子還是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
熊人傑讓密探先行回去繼續收集消息之後,自己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