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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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壽回到林府附近時,已經是滿天紅霞,黃昏時分。
下午發生的戰鬥早已經結束,隻是林府的圍牆多有破損,房屋倒了一片,殘留著一片殘垣斷壁。
“玉壽兄弟。”朱玉壽正要離開,忽然聽到旁邊酒樓之上,有人叫自己。
朱玉壽抬起頭,卻是見到畢梵正一臉笑意的向自己招手。
而他所坐的,正是朱玉壽下午所坐,那個靠窗邊的位置。
朱玉壽微微一笑,讓龍兒先行回去,然後走進了酒樓,上了二樓之後,在畢梵麵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笑道:
“老畢,你怎麽轉性了,喝酒竟然不去麗春院了?”
畢梵瞪了他一眼,隨即鬱悶道:
“還不是我收的一個好徒弟,小兔崽子,非說老子受了傷,要好好修養,不讓我再去風月之地。老子不答應,就要死要活,跟娘們似的,煩的要死,沒辦法,隻好答應他了。”
聽了他的話,朱玉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身為一派宗主,反過來要被自己門下弟子管束,這位大佬也真是奇葩的可以。
隻是聽他說話的時候,雖然是抱怨的口氣,但提起那位管束他的弟子時,臉上,卻是一片寵愛之色。
可見他們師徒之間的感情還是十分不錯的。
隻能說,虞山派的門風,大概已經被這位不著調的老畢宗主,徹底帶跑偏了吧。
“嗯,等等,你受傷了?”
朱玉壽這才發現,畢梵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身上的氣息頗為散亂。
以畢梵的修為,這廣陵城中,能傷他的人可並不多,而且大多是一派宗主或是長老的身份,有誰會不顧身份,向他出手?
“怎麽,你不知道?”
畢梵有些詫異的看著朱玉壽。
朱玉壽搖了搖頭,問道:“知道什麽?”
“下午的時候,不知為何,軒雨閣的韓宗主,莫名其妙的跑到這林府,和天狼寨的陰手雙魔打了起來。”
畢梵苦笑著指了指窗外的林府,道:
“那韓宗主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拚起命來,真是威猛無比。以一敵二,竟然硬是和陰手雙魔拚到了千招開外,還幾乎取勝。”
朱玉壽笑著道:“既然是幾乎取勝?那就是沒有取勝了?”
“也差不多了。”
畢梵搖了搖頭,喝了口酒,道:
“就在韓宗主即將取勝的時候,天狼寨寨主,噬月貪狼淩嶽忽然殺出,一招之間就重創了韓宗主。還想將韓宗主置於死地。
當時我和七星聯盟的幾位高手都在,自然不能讓那淩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了韓宗主。不然我們還怎麽出來混?無奈之下,老子隻好出手了。”
“你一個人和淩嶽交手的嗎?”
朱玉壽有些詫異,畢梵修為雖高,但還遠不是罡氣境大圓滿的淩嶽的對手。
“當然不是,我又不傻。”
畢梵搖了搖頭,道:“和我一起出手的,還有天寧寺的靜海和尚,丘家家主丘埕酩,萬獸山莊張玉林,和滄江劍派的薛傲辰。”
“你們五人聯手,也打不過淩嶽?”
畢梵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道:“要是打得過,我也不會受傷了呀!”
朱玉壽追問道:“你們打不過,那後來呢?”
畢梵搖了搖頭,滿不在意的道:
“那淩嶽以一敵五,雖然大占上風,但這裏畢竟是廣陵城,他還是有所顧忌,不敢久留,傷了我們之後,便救了陰手雙魔走了。”
“淩嶽是自己走的?”朱玉壽有些驚奇,眉頭微微皺起沉思。
這天狼寨寨主和兩位長老大鬧廣陵城,重傷韓馨韻,輕傷五位罡氣境強者
這樣的大事,那位號稱丹陵郡第一高手,素來被七星聯盟奉為英雄,救星的玉麵天君夢君華,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說起來,朱玉壽上回去夢玉山莊,也沒有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七星聯盟盟主。
陰手雙魔護送朱雨辰潛入夢玉山莊,貌似也沒有顧忌這位玉麵天君的意思。
如果說,上回沒見到,是因為他朱玉壽身份太低,沒有資格拜見夢君華的話。
那麽這一次,天狼寨幾乎都已經打上門來了,而且七星聯盟除了他,沒人敵得過淩嶽,但是他依然沒有出現。
他究竟在幹什麽?這其中難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嗎?
朱玉壽端起酒杯,掩住自己關切的神色,道:
“不知那位韓宗主的傷勢怎麽樣了?”
“傷的很重。”
畢梵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道:
“她以一敵二對決陰手雙魔,本就已經大耗真氣,經脈受損。後來又中了淩嶽的噬月劍氣,傷上加傷,據夢夫人說,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問題。”
“傷這麽重?”
朱玉壽眼前不禁一亮,現在,朱玉壽隻要一聽到又罡氣境強者受了傷,就莫名的興奮。
更何況這位韓宗主,還曾經幫著朱青風那個老家夥坑害過自己。
朱玉壽可不覺得自己的心胸,可以寬廣到忘記曾經可以陷害過自己的人。
“你以為呢?”
畢梵白了朱玉壽一眼,道:
“淩嶽這家夥,當年橫行丹陵郡的時候,不知多少強者隕落在他劍下。韓宗主受他一劍,能夠保住性命,還是多虧了夢君威的夫人醫術高明。”
朱玉壽有些詫異,道:“韓宗主現在正在夢玉山莊?”
畢梵點了點頭,道:
“是啊,夢夫人說韓宗主傷勢太重,留在夢玉山莊比較方便她醫治。而且各位掌門也想要從韓宗主口中,知道她和陰手雙魔打起來的原因。
否則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頓,卻連原因都不知道,這架打的也太窩囊了。”
“哦!”
朱玉壽心中略微有些遺憾,韓馨韻在夢玉山莊的話,倒是不太好下手了。
說完了下午一戰的結果,畢梵奇怪的看了朱玉壽一眼,疑惑道:
“下午城裏的戰鬥,動靜鬧得那麽大,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你小子,怎麽會一無所知?”
朱玉壽隻好推脫道:“下午我去城外玩了一趟,剛回城不久。”
畢梵狹促的調笑道:
“是陪你身邊那位小美人嗎?她去哪了?怎麽不在你身邊?”
朱玉壽苦笑,這位畢宗主,貌似對龍兒頗有興趣。
隻是朱玉壽不知龍兒的易容之術,能否瞞過罡氣境強者的先天靈覺,所以不願讓龍兒在畢梵麵前過多露麵。
隻能岔開話題,道:“法癡那個花和尚呢,他不是經常和你在一起的嗎?”
畢梵回答道:
“法癡雖然還俗,但並沒有和靜海斷絕師徒關係。今天靜海也受了傷,他自然是回去照顧他師傅去了。怎麽?你找他有事。”
“一些江湖恩怨,想要跟他請教一下。”
朱玉壽點了點頭,他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問一問法癡,當初刺殺他的那群女刺客,究竟是何方神聖。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畢梵點了點頭,他雖然不喜歡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但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他一樣灑脫。
再加上今天酒喝的還不多。倒沒有像上次在麗春院那般直接出言斥責。
“天寧寺的那群和尚,一直在城西紅岩寺掛單,你要是著急,可以直接去那裏找他。”
“多謝!”
朱玉壽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舉起手中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畢梵哈哈一笑,跟著喝了一杯。
二人不再談論江湖之事,隻說風月,推杯換盞,不知不覺便喝到了半夜。
直到虞山派的弟子不放心,出來尋找他們的宗主,才將畢梵給接了回去。
看著喝得酩酊大醉,還一個勁的嚷嚷著要酒的畢梵被他弟子強行架走。
朱玉壽暗暗歎了口氣,心中莫名的想起,前世在大學時候,和朋友們出去吃大排檔,喝醉酒的樣子。
在這個近乎古代的九州世界,像畢梵這般性情灑脫之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