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木人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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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笑:“我覺得心善不算毛病吧?沒必要改的。”
三叔撇撇嘴:“心善自然不是毛病,可是也要分對誰?徐若西那樣唯利是圖的女人,沒必要對她那樣。”
我搖搖頭:“我覺得經過了這件事,她也應該知道我們做這個不容易,她也應該吸取教訓了,這錢真的是我們拿命賺來的。”
三叔冷笑一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願她能改吧。”
我點點頭:“還是研究正事吧。不然我們的錢還不知道能不能賺到手呢,通過費瑤這件事,您想到什麽辦法了沒有?”
三叔搖頭道:“費瑤記不清夢的內容,這不行。給我的直覺,這個費瑤的夢,很可能跟那棟房子的故事有關。所以要解開這個結,就必須了解這個故事。”
我攤了攤手:“可費瑤記不得了啊?我們總不能趁著費瑤做夢的時候,鑽到她的夢裏麵去吧?”
三叔一笑,指著我說道:“大侄子,這次你算是說對了。我們就是要到費瑤的夢裏麵去。”
我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嘛?”
三叔沒說話,找前台要了紙筆,趴在桌子上寫起字來。
我湊過去看,三叔指著紙上的字,說道:“轉世黑貓、木俑、梳妝台、照片、丁香樹、閣樓,我們來了之後,出現了這麽幾樣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好像都是獨立存在的,現在還缺少一條線,能把這些線索串到一起。我想如果這些線索連到了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故事。而費瑤的夢,就是這條線。”
說著,三叔一筆畫出一條線來,把紙上的幾個詞組連在了一起。
我點點頭,發現這破解凶局跟破案差不多,發現了線索,還需要進一步的梳理。我也越來越對這個感興趣了。
我看著那張紙,好奇地問道:“這說來容易,要怎麽才能到費瑤的夢裏去呢?”
三叔說他自有辦法,不過今晚什麽都做不了了,先好好休息。
我有些著急,三叔卻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到什麽時候也不能把自己身體搞垮了。這時天色已經又黑下來了,我們一整天幾乎都沒怎麽吃東西。既然三叔胸有成竹,我也懶得去管。於是我們到餐廳美美地吃了一頓。
回到房間,我身上被貓咬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也不能洗澡,隻能先躺在床上。
也許是太過勞累,躺到床上不久我就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聽見三叔在打電話。迷迷糊糊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三叔把那個木俑擺在桌子上,他正盯著那木俑出神。看那架勢,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了。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門,我趿拉著拖鞋過去開了門,發現竟然是徐若西站在外麵。
見我發楞,徐若西在我麵前擺了擺手:“客人來了,也不招呼一下?”
“徐助理嗎?請進。”三叔的聲音在裏麵喊道。
我把徐若西讓到房間裏,三叔直接就問道:“怎麽樣?我讓你打聽的事,打聽到了嗎?”
徐若西點點頭:“昨晚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在給朋友打電話核實這件事。早上又去市檔案館和圖書館查了相關的資料,總算有點眉目了。”
我這才知道三叔昨晚是給徐若西打了電話。
聽徐若西說完,三叔讚道:“徐助理辦事能力果然很強,怪不得費瑤請您當助理。隻是你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就如此奔波,我們很過意不去啊。”
三叔很少這麽一本正經,他這一正經起來,我還不太適應。就連徐若西也很意外,她趕忙說道:“李總,您可千萬別這麽客氣。客氣得我心裏都沒底了。”
三叔一笑:“那就說正事。”
徐若西看到桌子上的木俑,伸手拿過去把玩了一下,說道:“這種木俑工藝,還真是一門古老的手藝。民國年間,這種木俑在民間廣為流傳,特別是在我們臨江周邊,很是流行。這種手藝曆史悠久,需要極為高超的雕刻手法。那時候沒有攝影技術,民間的畫工又很少,想要留下自己的影像,就隻有這木俑。開始的時候,是因為古代戰事很頻,一旦上了沙場九死一生。一般在家裏有男丁入伍的時候,就會找刻工給自己雕一個木俑。然後將木俑留給自己的親人。一旦自己戰死沙場,找不到屍首的時候,親人就會將這木俑下葬來代替自己的肉身。”
“這木俑還有這個作用?”我才弄明白,三叔是讓徐若西去打探關於這木俑的來曆了。
徐若西接著說道:“這種木俑的製作,不單要雕刻手法高超,還要傳神,要將本人的情感融入進去。而木俑藝人的水平高低不同,參差不齊。普通手法的藝人在民間經常能見到,而手法高超的藝人,少之又少,為數不多的高手則被請進宮中。我查閱了一下我們臨江的檔案,民國時期的臨江民間還真有一個木俑的手藝人,遠近聞名。這個人姓楊,因為技藝高超被人稱為“木人楊”。”
“木人楊?我隻聽過泥人張。”我說道。
徐若西瞥了我一眼,點點頭說道:“你說對了。相傳木人楊的一把刻刀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隻需和人對麵坐談,抄刀於手,木屑紛飛,不動聲色,木俑瞬息而成。在當時,木人楊和泥人張的確是齊名的。隻是泥人張的彩塑技術,多流行於北方。而我們南方則流行木塑。當時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北有泥人張,南有木人楊,北張南楊名四方。隻不過泥人張的名號一直流傳下來,而木人楊本人卻突然失蹤,他也沒有弟子和後代,於是木人楊的手藝也因此而沒落,至今很少有人提及。關於木俑的書麵資料也很少,隻有幾張不太清晰的照片,我比對了一下,和這個木俑差不多。隻是我也不敢肯定,這木俑是不是出自木人楊之手。”
三叔點了點頭:“這些就夠了。辛苦徐助理了。”
送走了徐助理,三叔又在那張寫了線索的紙上,重重地寫了三個字:木人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