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騙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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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學士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被鎮住,包括南宮天淩。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辦法。

    但是之前他一心考慮到神殿的事情,所以就將此忽略了。

    “不妥。”秦丞相肥碩的身子站了出來,如今他可是將身家性命寄托在銳王爺身上的,如果銳王爺出使兩國有個三長兩短,那麽他一片謀劃不都是打了水花嗎。

    “秦丞相,所說不妥是下官的辦法不妥呢,還是下官建議的人選不妥呢。”蘇學士笑著謙恭問道。

    他自然是不懼怕秦丞相的,以前怕是因為有秦皇後,可如今秦丞相別說女兒,就是兒子也沒有半個,他自然不怕這個老絕戶了。

    “你。”秦丞相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到底多年官場老人,很快就沉靜下來,繼續道:“蘇學士的辦法是好,不過老夫卻以為蘇學士心思靈敏,若是陪王爺一同前去,更加能夠探查虛實,請皇上恩準。”

    蘇學士一張臉黑到了極致。

    沒想到這個老絕戶竟然將他卷了進去。

    不錯,他這麽做完全是按照他女兒的書信做的,隻要讓南宮銳離開京城,那麽就是死在外麵的結局了,也省了王爺總惦記著謀朝篡位。

    他是要為他女兒鋪平後宮至尊之路,如今若是跟著銳王爺一同前去,到時候他可就是說不清楚了。

    “皇上,老臣年事已高,恐怕難當此大任啊。”

    “怎麽,蘇學士難道隻會嘴上說說,真到了關鍵時刻,就要縮脖子後退了,或者是說蘇學士知道前去出使兩國必定危險重重,害怕自己的小命回不來了嗎。”秦丞相見蘇學士那副膽顫的樣子,心下大塊,不忘挖苦一番。

    “秦丞相莫要亂言,兩國交鋒不斬來使,更何況王爺是客,於情於理,阿蒙和尚霧兩國也不敢亂來,下官自然沒什麽好怕的。”蘇學士說的一臉正氣凜然。

    事到如今,伸頭死,縮頭還是死,他自然是要多賺點麵子回來更劃算。

    南宮天淩點點頭,朝著下方的南宮銳,道:“銳弟怎麽看。”

    “臣弟無異議。”

    “好,既然如此,那麽禮部尚書盡早準備一番,即日啟程吧。”

    月華宮裏,納蘭夢得了消息,開心的對蘇淺淺說道:“不錯,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以後有機會,本宮會考慮讓你去侍寢的。”

    “臣妾謝過娘娘抬舉。”蘇淺淺連忙跪下來謝過。

    “不用謝我,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隻要你好好為本宮辦事,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靜妃道。

    “臣妾明白。”蘇淺淺乖巧的說道,眉間有些擔憂,“臣妾的父親這次竟然被秦丞相坑了,臣妾擔心以後,秦丞相也會成為娘娘的絆腳石,畢竟他一直是站在銳王爺那頭的。”

    “這個老家夥留不得。”靜妃點點頭。

    對於自己父親也要隨行出使這件事,蘇淺淺心裏極為不滿。

    但是礙於此事皇上聖旨已下,就是她也沒有什麽辦法,如今隻有和靜妃商量一下,如何除去秦丞相。

    “娘娘,秦丞相可是和太後走的很近,而且王爺向來就有不臣之心。”蘇淺淺一邊說,一邊偷眼瞧著靜妃的臉色,見其沒有反感,便繼續道:“臣妾以為,如果除了秦丞相,不亞於斷了銳王爺在前朝的支持。”

    納蘭夢點點頭,雖然她對錯綜複雜的朝堂關係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這秦丞相留不得,當下便道:“你可有什麽好主意。”

    “娘娘,秦丞相年事已高,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也不過是天命使然,不會有人追究的。”蘇淺淺笑的陰險。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納蘭夢嘴角一抹淺笑,與那如花似玉的臉龐分外的不和諧,妖異如血,讓人心生畏懼。

    王府裏,段敏曉一手拉著南宮銳的袖子,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帶我去嘛,銳王爺,阿銳,銳銳。”

    來到這裏之後,她也就去過一次揚州,江州,其他地方都沒有聽過,要知道前世她可是快將那個球走遍了的,如今這個交通不便利的時代,出門都難,如今天賜良機,能夠出使兩國,這麽好的機會,她說什麽也要抓住。

    “不行。”南宮銳厲聲拒絕,俊美的臉上已經不複初時的溫柔,整個人更是直接轉過身子,他害怕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這丫頭磨軟了心腸。

    段敏曉鼓著腮幫子,一臉倔強,“你是不是覺得不帶我去,我就去不了。”

    “你想幹嘛。”南宮銳不禁色變,連忙轉身看過來,隻見眼前女子一臉恬淡,似乎剛才那個撒潑耍瘋的人不是她。

    “還能幹什麽,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阿蒙和尚霧又沒有掛起條幅說我不許去,自然是自己去咯。”段敏曉一邊說著,一邊彈了彈手指,風輕雲淡。

    卻將南宮銳的無名火勾了起來。

    她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你。”南宮銳隻覺得胸膛不斷起伏,滿腔怒火竟然不知道開口說什麽,看著段敏曉恨不得直接關起來,再派幾十名侍衛輪流看守。

    段敏曉一擺手,道:“是你不帶我去的。”

    “嘿。”饒是南宮銳氣度再好,此刻也不禁被氣笑了,鬧了半天這還是他的錯誤了。

    清風瑤瑤而過。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南宮銳再度開口,那話語卻是軟了幾分。

    段敏曉趕忙點點頭。

    “約法三章,不許惹是生非,不許以女裝示人,不許理會陌生人,做得到我就帶你去。”南宮銳考慮了一會,慢慢開口。

    他太了解段敏曉的性子了,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

    如果他不帶她去,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自己去,與其那樣,倒不如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更加穩妥些。

    “沒問題。”段敏曉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得到了南宮銳的答應,段敏曉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蹦蹦跳跳的去找新月,不過此時的新月卻和趙飛在後園比武。

    “少主,你來了。”見到段敏曉出現,新月停下動作,就要走過來。

    段敏曉連忙擺擺手,“別管我,別管我,你們忙,我就是路過一下啊,我好累,要回去休息了。”

    說著,段敏曉轉身就走。

    對於新月和趙飛急速飆升的情誼,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趙飛的品性也是極為不錯的,所以她很樂見其成。

    本來想讓新月收拾一下,並且召喚一下開元宗的人手,但是此刻也改主意了。

    天大地大,沒有戀愛大。

    不管怎麽說,她也是好老板的嘛。

    西北戰事她已經聽說了,對於南宮銳出使兩國之事,她心裏是充滿擔憂的,所以才會執意要跟隨的。

    這種戰前挑釁的戲碼她看的太多太多了,此時的出使一定會讓阿蒙和尚霧兩國認為東陵可欺,到時候隻怕真正的戰役還是要打起來的。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這種鬼主意,竟然戰前出使,這和戰前求和有什麽區別。

    段敏曉越想越氣,對於送上去做牛羊的活計,深感不憤。

    要不是打定主意不去理會南宮天淩那個家夥了,隻怕以她這脾氣真的會衝進皇宮,大罵一頓。

    從王府出來,段敏曉回了青樓,慕容允浩和白岩青蓮都在。

    “你們收拾一番,扮作普通商人,去阿蒙和尚霧兩國打探下情報,我會和王爺一起去,沿途我會以段字為記號,你們到時候可以去都城找我。”

    “少主,打起來不是更好嗎,這樣,我們可以趁亂……”紅蓮的話沒說完,就在段敏曉的目光下將後半句咽了下去。

    段敏曉搖搖頭,“我和你們說多少次了,複國一事關係重大,需要從長計議,知道嗎,現在我國邊境百姓每天都在被敵國的人欺負,每天都有人的家園被毀,如果我不能拯救他們,那麽我複國了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無法保護我的子民。”

    紅蓮白岩被這一番話唬的一愣一愣,隻有慕容允浩淡淡的將眼皮一垂,把那高貴神秘的紫眸遮了起來。

    “是,屬下們這就去。”

    白岩和紅蓮轉身離去。

    擺平了這二位,段敏曉扯了扯嘴角,朝慕容允浩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甜美的微笑,道:“慕容怎麽不去收拾行李呢。”

    “沒行李。”

    “那多帶幾身換洗衣服。”

    “用不著。”

    段敏曉的笑容僵在嘴角,便咳了兩聲,杏眼一沉,低聲道:“你是覺得我剛才所言是虛嗎。”

    “是真是假,少主心中自有定論,又何須屬下多言。”慕容允浩的聲音平靜如水,就好像地平線那麽直,沒有半點曲折。

    但偏偏,就是這油鹽不進的樣子,讓段敏曉無可奈何。

    “當然是真的,畢竟我也對做女皇很感興趣。”

    慕容允浩雙手環胸,懷裏抱著他吃飯睡覺,隻要不死就不離身的三尺青鋒,直接轉身離去,丟下一句:“少主看著辦。”

    段敏曉嘴角一抽,望著慕容允浩的背影,久久無言。

    這麽猖狂的下屬,讓她情何以堪。

    從青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正午時分,肚子有些餓了,四周望了望,決定先找個飯館打打牙祭。

    想到這幾天,寒冰開的酒樓已經陸續開張,決定前去捧捧場,隻是前往飄渺島的寒冰也不知道有沒有回來。

    全羊樓。

    駐足站在酒樓門口,段敏曉望著這牌匾,久久無語。

    就不能起一個響亮點的名字嗎。

    好吧,全羊樓也挺響亮的,看來寒冰是覺得他那群手下對羊肉的烹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不過想想,那十人天資果然是上乘至極。

    走近酒樓,與其他酒樓並沒有什麽不同,就是桌子大點,空間大點。

    “客官您來了,裏麵請。”酒樓小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手裏不離手的是一塊白色毛巾,一臉笑意,讓人見了都沒脾氣的那種。

    段敏曉點點頭,朝裏走去,“雅間。”

    “好嘞。”小二一瞧段敏曉身上衣著麵料考究,就知道這是一個有錢的客人,連忙殷勤的向二樓引去。

    和大廳不同的是,二樓的包間還是比較清雅的。

    “你們老板呢。”段敏曉左右看看,便張嘴問道。

    小二道:“我們老板不來店裏的,客官有事的話我可以叫掌櫃的進來。”

    一聽寒冰不在,段敏曉也沒有什麽興致,隨手點了幾個招牌菜,就靜等著上菜了。

    不多時,隨著菜肴上桌的還有南宮銳。

    “餓了,路過。”南宮銳絲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看的段敏曉不禁火起。

    開什麽玩笑。

    她在這酒樓包間裏,再巧遇也不可能這麽巧,分明就是派人跟蹤她了。

    “你帶錢了嗎。”段敏曉瞥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輕輕開口。

    反正她就沒有帶錢的習慣,料想南宮銳也定然沒有。

    果然,下一刻,南宮銳的嘴角一僵,接著又開始吃了起來。

    “沒帶。”

    “那一會可要留王爺在此做人質了,去後廚刷盤子。”段敏曉笑的詭異,拍了拍手,將小二喊了進來。

    “客官,有什麽吩咐。”小二諂媚問道,幹慣了察言觀色的活計,自然知道眼前這兩位非富即貴。

    段敏曉唇角一扯,笑意悠悠,絕色的臉龐這會紅彤彤的如掛朝霞,兩隻無辜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仿佛泫然若泣。

    “我沒有帶錢,可以將他壓在此處,過會我來贖嗎。”

    說著,段敏曉朝著南宮銳指了指。

    正吃得開心的南宮銳沒有想到段敏曉竟然這麽快就將他賣了,牙齒一麻,抬頭看向店小二,眼睛眨了眨,唇角一勾悠悠開口:“刷盤子抵飯錢。”

    店小二一張臉已經扭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眼前這二人的穿戴,隨便一件就抵得上他好幾年的收入了。

    要說,沒錢,簡直就是騙鬼呢。

    “客官,您稍等,還是等我們掌櫃的來了再說吧。”

    看著小二落荒而逃,段敏曉氣結,扭臉撞上寒冰溫柔如水的笑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不請自來,搶了她的餐具,如今想捉弄一下把,竟然還敢使用美男計,將店小二給嚇跑了。

    實在是過分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