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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隻有薛鬆的霸道也就罷了,偏偏薛柏的轉變太過驚人,葉芽心慌又害怕,所以從鎮子回來後,她一直都沒有再出門。白菜蘿卜收了,她讓薛樹連幹柴和兩樣鮮菜給哥倆送了過去,她自已則躲在家裏。薛樹回來,她想問問薛鬆有沒有提起她,想了想,終究沒有問出口,他那樣沉默寡言的性子,怎麽會跟薛樹說這些?他啊,最多也就是叮囑薛樹聽她的話……
心裏想著,卻不敢過去,怕又撩撥了他,不能白日亂來,也沒有理由住下。她開始期盼薛鬆回來,可他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麽,就是不回來,日子就在這樣一天一天的期待和失落中飛快過去了。
天越來越冷,衣裳越穿越多,兩場小雪過後,突然下了一夜大雪。早起推開門,葉芽震驚地發現外麵的積雪差不多與門檻持平了。
“阿樹,下雪了!”她望著門外的雪景,驚喜地喊薛樹,嗬出一團白氣。
屋裏沒人應她,知道他還賴在被窩裏不肯起來,葉芽搓搓冰涼的手,笑著回屋,在炕沿前站定,將手從他的中衣領口伸了進去,飛快捂住他熱乎乎的胸膛,“起來了!再不起來我就一直冰你!”
“媳婦……”薛樹打了個激靈,握住葉芽的手仰頭看她:“起來又沒有事兒幹,外麵又那麽冷,多睡會兒唄,媳婦,你也上來,被窩還是熱的呢。”往年冬天,他要隨大哥去山上打獵,隻有生病或大哥去鎮上時還許他睡懶覺,現在大哥不在家,也不用去打獵,他就想一直賴在被窩裏。
葉芽抽不出手,就撓他癢癢:“沒事兒幹也得起來,日頭都那麽高了,難道你還想睡一天覺不成?快起來鏟雪去,要不我抱柴禾會把鞋弄濕的。”
媳婦的鞋會濕掉啊?那可不行,媳婦說她將來要給他生兒子,不能受涼的。
薛樹立即鬆開葉芽的手坐了起來,穿衣服疊被子,很快就站到了地上,將葉芽抱起放在還熱乎的炕褥上:“我去鏟雪了,媳婦你在這裏等著吧,外麵冷。”說完就要出去。
“等會兒!”葉芽拽住他,拉下他的脖子獎勵性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人再想偷懶,可隻要一關係到她,他就會很懂事。
被溫軟的唇碰上,薛樹眼睛亮亮的,回親了她一下,神清氣爽地出去了。
很快外麵就傳來頗有節奏的鏟雪聲。
葉芽自然不會賴在屋裏,她捧著臉站在北門口,看薛樹忙碌。
遠處的山林是白的,牆頭是白的,光禿禿的山裏紅枝杈上堆了一層厚厚的雪,雞舍更是被白雪覆蓋,一片片白茫茫裏,薛樹一身深色的粗布冬衣,正一下一下揮舞著手裏的鐵鍬,帶著點點褐土的汙雪被掀起跌落在兩側的白雪裏,露出腳下僵凍的小道。
路上還有厚薄不均的殘雪,葉芽轉身,拿起靠著鍋台放置的掃帚,跟在薛樹後麵掃雪。
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音,薛樹回頭,見她彎腰掃雪呢,忙走過來勸她:“媳婦不用你,你回屋待著去吧!”
遠近的茫茫白雪更顯得他鳳眼清澈明亮,葉芽起身推他:“你快忙你的去吧,我還沒有那麽金貴呢。快點鏟吧,別讓我追上你。後院忙完了,還有前院要收拾,到時候就得你一個人弄了,我得燒水做飯。”
雪地裏,黛眉黑眸襯得她肌膚白淨動人,偏偏兩邊臉頰紅撲撲的,鼻頭也泛紅,可愛又好看。薛樹心裏喜歡,跟媳婦一起幹活讓他覺得十分溫暖滿足,誇了聲“媳婦真好看”,就接著打頭忙去了。
兩人在後院清理出三條小道,分別通向柴棚、豬圈和雞舍。忙完了,手腳也都熱了,鼻尖甚至冒出了細細的汗珠。葉芽讓薛樹去前院鏟雪,她開始準備早飯。
水缸裏結了一層冰,葉芽用葫蘆瓢砸開,再舀水時,裏麵就浮了碎碎的冰茬兒。
“不知道北河有沒有凍上,要是凍上了,以後就得去南頭的井裏挑水了。”葉芽自言自語道。村子裏有口水井,因為每天早上去打水的人太多,薛樹索性去北河挑水,反正也沒差太遠的路程,還省著立在那邊等。
結果她才在灶膛前蹲下準備燒火,虎子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二哥二哥,北河結冰了,吃完飯你陪我去打冰出溜吧!”快要八歲的男娃,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腦袋上戴了暖和的帽子,圓滾滾的就像個雪人,在薛樹身邊晃來晃去的,留下淩亂的腳印。
“那可不行,我看那冰還沒有凍結實,過兩天再去吧!”春杏很快就跟著走了進來,紅色的小襖讓她看起來就像雪地裏的一枝梅花,明豔奪目。說完話,她遠遠地朝灶房這邊喊了聲二嫂,然後拉起虎子的手往回走:“行了,二哥還要忙呢,咱們也該回家吃飯了,一大早上就陪你去北邊看河,凍死了!”
“我又沒讓你跟我去!”人走了,虎子大聲的抱怨卻清晰可聞。
葉芽搖搖頭,果然小孩子都最愛玩了,這麽冷的天,還有那麽好的興致。正想著,忽見薛樹轉過身,滿眼期待地望著北河的方向,結合虎子的話,他的心思就太好猜了。
葉芽心裏也有些癢癢,她家裏那邊沒有河,在孫府時聽一個小丫鬟說起過冬天打冰出溜的趣事,什麽轉陀螺啊鑿洞捉魚等等。當然,她都是大人了,自然不會玩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可要是能站在冰上走走,那感覺應該也挺新奇的吧?
想到這裏,她笑著朝薛樹道:“阿樹,吃完飯,咱們也去北河看看,不過你得聽我的話,不許在河上亂跑!”先在河邊看看情景,試著踩踩,凍結實了,就在河邊玩會兒,沒有的話,那就回來唄。
“好!”薛樹大喜,立即痛快地答應道,媳婦真是太好了,大哥可是不讓他去冰上玩的。
有了動力,幹起活來就格外賣力,掃雪吃飯喂豬刷鍋,兩人都興奮非常。
畢竟是去玩的,葉芽關上大門前門,準備跟薛樹從後門出發。
“媳婦,我背你走吧?”看看從門口到東邊道上的厚厚積雪,薛樹彎了腰,扭頭對葉芽道。
葉芽“嗯”了聲,趴到薛樹背上,臉有點紅:“那到了路上你就快點放我下來啊,被人瞧見不好。”有人寵著慣著,她都覺得自已越來越懶越來越嬌氣了,以前又不是沒有在雪地裏走過,可是,這種被人處處哄著的感覺太好太好,她喜歡。
薛樹站直身子,抱著葉芽的大腿往上掂了掂,“媳婦,你好像胖了。”
葉芽環著他的脖子,氣得咬他的耳朵:“別胡說,那是棉褲太厚。”
“哦,也是,脫了褲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細。”薛樹想到昨晚摸到的細滑大腿,心神一蕩,偷偷捏了捏手心下的腿。
哪怕隔著褲子,那輕微的癢還是讓葉芽察覺到了他的小心思,她一邊踢腿一邊罵他:“再亂摸我就不讓你去了!”
薛樹得意地笑:“不摸就不摸,晚上脫光了再摸!”
葉芽頓時紅了臉,正要說話,忽然發覺薛樹已經走到了路上,忙掙紮著要下去,“快放開我,小心讓人瞧見了!”
薛樹背著她轉身,“後麵沒人啊!這邊路上都是雪,媳婦你乖乖別動,我背你走,一點都不重。”說完,似是要證明他的話似的,他竟然大步跑了起來。
“啊!”葉芽受驚發出一聲低叫,趕緊牢牢抱住薛樹的脖子,“別,別跑,放我,下來,你……”因為身子的顛簸,說的話都是忽高忽低的,求著求著,也不知是上下顛簸的異樣感覺,還是覺得薛樹這樣跑很傻,她突然好想笑,“阿樹!”
“不放,這樣好玩,碰到人我再放你下來!啊,媳婦你抱穩了,我要下坡了!”
身子驟然降低,卻是薛樹大步朝坡下跑了下去。
葉芽緊張地閉上眼睛,聽他踏雪的急促腳步聲,聽耳畔掠過的風聲,待薛樹穩穩停下,她聽他奔跑過後的喘息聲。他背她背得那麽穩,他那麽小心翼翼地待她,她不怕摔倒,就算摔了,地上有那麽厚的雪呢,她也不怕。
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白茫茫的雪地,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半個人影,她笑著趴在薛樹寬厚的肩上,再也不說讓他放她下來的話,既然他喜歡這樣,她就隨著他好了,因為她也喜歡啊……
歡歡喜喜的兩個人,自然不知道,他們前腳剛下坡,小路的那一頭,薛鬆和薛柏就轉了過來。
哥倆到了家門口,推門,門是關著的,喊人,沒有人應聲。
薛柏咳了咳,“大哥,二哥他們,不是還沒起來吧?”
薛鬆冷冷看他一眼,“沒起來,門口的雪是你掃的嗎?”他就不信薛柏看不見腳下的地麵,整日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拿著,我進去看看。”他將手裏的包袱遞給薛柏,從一側翻牆進去了。
進了屋,被褥疊的整整齊齊,前門和灶房南門都插著,後麵的門卻都是虛掩著的,再看看外麵那一排腳印,薛柏抬腳在旁邊的雪地裏踩了一下,對比一下腳印的深度,歎息道:“二哥肯定背著二嫂去北河玩了。”背著她啊,薛柏想象了一番那種場景,無比羨慕薛樹,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嗎?
“你去收拾東屋,我去找他們。”薛鬆臉色極其難看,丟下這句話就大步走了。
望著他冷峻挺直的背影,薛柏想了想,沒有跟上去。
算了,大哥後半晌就要回鎮上了,他還是不去湊熱鬧了吧,不過錯過一場好戲,還真是有點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13957185親的地雷,麽麽!
在收尾階段遇到出差準備、台風、大姨媽等種種煩心事,佳人很想鑿地!!!
佳人給自已製定的碼字目標是連載期間不斷更,現在突然覺得9號很危險,原因如下:
7號也就是明天,佳人去接機(那天台風來啊,聽說有大暴雨啊,聽說杭州地鐵滲水……),如果佳人活著回來(必須的),可以碼8號早上的(理想狀態),然後8、9號就要出差去酒店住了,沒電腦無法碼字,10號下午才回家(理想狀態是晚上碼字發10號的,11號更新時間看情況待定)。
一句話總結:8-11號的更新可能會不穩,可能會斷更……
有種晚節不保的悲哀,真斷更了,就算你們理解我,我自已也難受不舒服,可是現在頭疼各種問題,想多碼也碼不出來,實在無力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