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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上遊深,下遊淺,薛樹想背葉芽去上遊看,葉芽攔住了,就讓他在自家地對麵的河灘邊上停下。這裏的水盛夏時也就沒膝蓋深,入冬後河水下落,隻到小腿肚那裏,萬一冰沒有凍結實,踩上去也不會出太大問題。
與周圍的河灘地麵不同,冰上隻積了淺淺一層薄雪。這邊葉芽剛試探著要踩上去,身側薛樹已經大步邁了上去,連跺數腳,鞋底與冰層碰撞,發出帶著回音的咚咚聲。
“媳婦,沒事,你上來吧!”薛樹用腳往旁邊推雪,很快就清理出一片空地來。
葉芽看著下麵厚實的冰層,很是放心,小心翼翼邁了上去,鞋底貼著冰麵慢慢挪動,有些滑,她興奮又緊張,伸手拽住薛樹的胳膊,“阿樹你扶著我,我怕跌倒……”
薛樹嘿嘿笑,覺得媳婦全身僵硬的樣子十分有趣,故意拉著她向前邁了一大步。
“啊,慢點走!”葉芽第一次在冰麵上行走,腳下不穩,若不是薛樹用他有力的胳膊穩穩支撐著她,她恐怕就要摔倒了。
重新站穩後,葉芽氣惱地拍開薛樹:“不用你扶著了,我自已走。”誰知道他會不會再突然來一下,與其戰戰兢兢的,還不如她自已在河邊慢慢走動呢。
薛樹不願意,拉著她的胳膊搖晃:“我要跟媳婦一起!媳婦你蹲下,我拉著你走!”
“不用!”那麽孩子氣的動作,葉芽才做不出來,現在河邊沒人,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來人……
念頭剛起,就見土道路口疾步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大哥?”葉芽愣住,又驚又喜,他不是在鎮上嗎?怎麽會在下大雪的時候回來?
可隨著薛鬆越來越近,隨著他鐵青的臉龐越來越清晰,葉芽馬上回神了,趕緊拉著薛樹往岸上走。他臉色那樣難看,一定是生氣了。
薛樹背對路口站著,並沒有瞧見薛鬆,所以他不但沒有跟著葉芽往岸上走,反而用力把人往回拖,兩人掙紮間,葉芽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不受控製地朝一側倒了下去,薛澍急著去扶她,也沒有站穩,好在他緊張媳婦,臨摔倒前及時將葉芽攬到懷裏,抱著她跌倒在冰上。大概是小時候挨摔的次數多了,他半點都不覺得疼,還抱著葉芽哈哈笑:“媳婦,你……”
話未說完,頭頂忽然多出一張冷峻嚴肅的臉,緊接著,他的寶貝媳婦就被人搶走了。
“大哥你回來了啊!”薛樹高興地蹦了起來,根本沒意識到自已闖了禍。
“誰讓你帶她來河上的,你不知道她最怕冷不能著涼嗎?”薛鬆將葉芽抱到岸上,馬上放開她,轉過身訓斥薛樹。這次是他碰巧回家撞到了,否則他都不知道,他們竟能如此胡鬧!
他的聲音太冷,葉芽嚇得打了個哆嗦,見薛樹委屈噠噠的仰頭要回嘴,她怕他說話太硬更惹薛鬆生氣,忙走過去擋在薛樹身前,緊張忐忑地解釋道:“大哥,這事不怪阿樹,是我喊他陪我來的,我以前沒見過凍河,特別想來看看,所以才叫的他。”
“就是就是,不是我先說來的,大哥你別瞪我!”媳婦向著他,薛樹有了底氣,也沒有那麽怕薛鬆了。
看看薛樹得意的樣子,再看看葉芽雖然怕他卻依然要維護薛樹的模樣,薛鬆莫名覺得胸口發堵,他不再理會薛樹,斂容直視葉芽明亮的眼睛:“你說是你喊二弟來的,那也是你讓他背了你一路,還讓他跑著下坡的嗎?”
葉芽震驚地張開了嘴,難道剛剛他們下來時被他瞧見了?
“大哥,你別生氣,這不是沒事……以後,以後我跟阿樹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再也不過來了。”他那麽生氣,葉芽不敢再狡辯,隻得小聲地認錯求饒,可到底不敢與他對視,低垂了眼簾。
薛鬆目光越發晦澀,她這樣有些賭氣地說,是嫌他管的太多嗎?
他突然有點摸不清他在她心裏是什麽位置。
她會寵著慣著護著二弟,會眉眼溫柔地與三弟說話,卻隻會慌亂地看他然後躲他。她和二弟相處時親昵自然,在三弟下定決心之前,她跟三弟在一起時也很自在,隻有和他單獨相處時,她大多時候都是膽小地低著頭,因為她怕他。
她怕他,卻縱著二弟背了她一路。想到兩人在雪地裏親密的情景,薛鬆就羨慕得厲害,什麽時候,她也能在他麵前放下拘謹和羞澀,像真正的夫妻那樣與他隨意自然地說話?
是因為她喜歡二弟更多一點嗎?
這樣一想,好像她答應做他的媳婦,其實都是被他強迫的。
“回家吧。”薛鬆別開眼,低聲道了這一句,轉身離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說什麽,都隻是讓她害怕而已。或許,她巴不得他不回來吧,那樣她和二弟就能開開心心地玩鬧,不用被人半途打擾,壞了興致。
看著前麵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葉芽突然很慌,她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會讓薛鬆那麽生氣。
她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不是想跟他解釋什麽,隻是想離他近一些,讓他知道她是真的知道錯了,不該因為一時起了玩心而不愛惜身體,在冰天雪地裏行走。
“媳婦,我還背著你回去!”薛樹拽住葉芽的手,彎腰蹲在她身前。
葉芽心虛地看向薛鬆,小聲拒絕:“不用了,咱們快點走就……”
“讓二弟背著你吧,地上雪厚,別濕了鞋。”薛鬆頓住腳步,頭也不回地道,用冷漠的聲音說出關心人的話。
原來他還沒有氣到不理她的地步,葉芽不由自主彎了唇角,可雖然得了允許,她也不好意思再讓薛樹背了。她輕輕拍了拍薛樹彎下去的背,朝他笑笑,然後一步一步踩著薛鬆的腳印朝他快步追過去,行走間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見前麵的男人走幾步後又忽然慢了下來,她偷偷笑,大哥一定是聽出來她沒有讓薛樹背了吧?
笑著笑著,葉芽心中忽的一跳,人也跟著定了下來。
她揮開薛樹的手,怔怔地望著薛鬆,怔怔地喊他“大哥”,聲音不高也不低。
可是,她卻看見他迅速頓足,回頭看她,問:“怎麽了?”
他幽深的眸子裏有著驚訝和擔心,目光掠過她踩在他腳印上的腳後,神色微緩,隨即蹙眉道:“讓二弟背著你吧,沒事的,路上沒有人。”就好像她喊他大哥,隻是疑惑他剛剛囑咐她的話似的。
葉芽的眼淚倏地落了下來,他聽見了,他聽得見她說話了……
她毫無預兆的眼淚讓兩個男人都慌了。薛樹笨拙地摟過她想替她抹淚,可沒等他碰到葉芽的臉,薛鬆就將人搶到了自已懷裏,“怎麽了?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你也真是的,都這麽大的人了,又不是不知道自已身子虛,怎麽能跟二弟一起胡鬧?”說著說著,見葉芽越哭越凶,他又心疼又難受,急忙改了口:“好了好了,別哭了,現在我就背你回家,蓋上被子捂一捂就不疼了。”
說完,薛鬆在葉芽身前蹲下,示意她上來,可惜等了一會兒,隻聽到隱忍的哭泣,人卻遲遲沒有動作,他眼神一暗,迅速起身,讓薛樹蹲下去:“弟妹,剛剛是我不對,不該那樣說你們。好了,你別因這個跟自已的身子置氣,快讓二弟背你回去吧,我去前麵看看,有人就告訴你們,不用擔心。”
“大哥!”葉芽緊緊拉住急著要離開的男人,“大哥,我沒生你的氣!”
“嗯,我知道了,趕緊回家吧。”薛鬆深深看她一眼,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他總算沒有那麽自責了。
薛樹在旁邊看著兩人拉拉扯扯,再看看媳婦臉上的淚珠,急的快要跺腳了:“媳婦你肚子疼嗎?那我這就背你回家,你放心,我跑的很快的,回家就給你吃棗泡蜂蜜水喝,一會兒就不疼了!”
葉芽破涕而笑,一邊抹眼淚一邊高興地跟兩人解釋道:“我不是肚子疼,是大哥,大哥耳朵不……”
薛鬆身形一僵,伸手就捂住了葉芽的嘴,糟糕,剛才因為她分了心,竟忘了遮掩!不行,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二弟知道,他太容易說漏嘴了,被三弟知道還好,若是被二叔二嫂或是村人知道了,肯定會瞎琢磨他為啥裝聾的。
被他結實溫熱的手心用力捂著發不出聲音,葉芽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薛鬆朝她微微搖頭,瞥了一眼薛樹。
葉芽愣住。不對啊,能聽見了,他不是該高興才對嗎?怎麽反而最先捂住她不讓她開口,還一副要隱瞞薛樹的樣子?
沒有失而複得的欣喜,想要遮掩的動作卻迅速無比,就好像他時刻都在防著別人一樣。
莫非他,早就能聽見了,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想要隱瞞?
可他為什麽要隱瞞,他不知道他們有多難過嗎?
還有,他到底是什麽時候能聽見的?
葉芽腦海裏忽的閃過與他為數不多的幾次親熱畫麵。
他伏在她身上,說喜歡她叫他叫出聲,說是哪怕聽不見也要讓她叫。然現在想想,好像她叫他的時候,他總是更興奮,動作格外用力莽撞,就好似他和薛樹開口說直白的情話時,她雖然覺得羞愧難堪,身子卻越發敏感……
可他很早就那樣說了啊,難道那時他就聽得見?
心裏的歡喜一點點散去,葉芽茫然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到底為什麽啊,他明明知道她有多難受多心疼他的,為什麽還能眼睜睜地看她掉眼淚?還在那種時候拿耳聾的事騙她聽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佳人被台風害苦了,在機場等了4小時,結果飛機無法降落去廣州了,苦逼的佳人隻好回家,結果杭州各路都有積水,小區那邊方向尤為嚴重,水深過不了,公交車都不走,正發愁呢,打電話說被台風吹走的飛機又回來了,於是佳人馬上又打的往機場趕,這下好了,處處都是水,出租車七拐八拐過了錢塘江,已經誤點了,還說要拐路繞開被淹的道,佳人隻好放棄過去,此時司機都發愁水深回不去了,幸好佳人在這邊有朋友,下車,淌著沒膝蓋深的積水跋涉半小時到了朋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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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更新,時間不定,大家勿等,麽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