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416 情結(6)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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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地下停車場的指示標,包馨兒高興不已,以為齊閻要帶她來這裏玩,正要開口讓他將車停往地下停車場,他卻將車熄滅,往椅背上一靠,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
“我口渴了。”
“啊?”她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我口渴了,你下車去前麵的咖啡館,給我買瓶水。”齊閻說著,塞給她幾張大鈔。
“哦,哦。”
包馨兒心底一樂,一個側身推開車門下車。他居然放她一個人下車?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天空,城市華燈初上,夜來了。然而令她高興的不是這個,而是前方的咖啡館,不知這家店移主了沒。
齊閻目光深邃,緊盯著包馨兒的身影穿過街口沒入那家咖啡店,臉上一片漠然,拿過手機撥打一串數字。
“怎麽樣,見到了沒?”電話那端,老人的嗓音因激動而略略顫抖。
“我沒去。”齊閻喉結艱難地滾動一下,看向咖啡店的眼神很快浮起一抹深深的痛,老人隨之發出的輕歎刺痛了他的心。
“難為你了,或許我該親自去,或者讓你父親去。”
“外祖父。”齊閻抬手捂了一下雙眼,手拿開的一瞬,眼底恢複一往的平靜與沉穩,“我讓馨兒去了。”
“馨兒?我怎麽把馨兒給忘記了,應該讓馨兒去,她是最合適的人選。”老人非常高興。
齊閻的心情卻異常複雜,半晌後說了句,“我是想了您的心願,但請不要將您的意願強加給我,我做不到。”
“齊閻你,你怎麽就……”齊譚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含辛茹苦養育成人的外孫,教了他那麽多本領,唯獨沒有教會他如何去愛,如何去包容,就連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是霸道地占為己有。
包馨兒走近咖啡館,有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女侍者上前招呼,她沒有馬上給齊閻買水,而是坐到一旁。
她直接向女侍者表明來意,說與他們的老板認識,希望可以見到她。
女侍者倒也大方,告訴她老板在酒窖,馬上去請。
這加咖啡館的裝修與六年前一模一樣,看起來有些老舊,包馨兒的位置正好靠窗,外麵人來人往,好生熱鬧,咖啡館本屬於安靜的地方,倒顯得格格不入。
“你找我?”
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來,包馨兒下意識瞅了瞅,卻沒有尋到聲源。
“我就是這家店的店主。”對麵,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坐下,看起來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如果不是近距離開口說話,包馨兒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聲音隱隱約約有些熟悉,隻是這麵孔是陌生的,最後,包馨兒隻好指著自己問,“你……你認識我嗎?”
“當然……”對麵的女人撩撥一下及腰的長發,褐色的頭發如瀑布般散開,襯托她美豔動人的臉,臉上略施粉黛,不難看出,她是個極重視保養的女人,她溫婉的笑了笑,“我們是見過的,你也許不認得我了,這很正常,因為我做了整容。”
“啊?又整容了?”包馨兒感到很不可思議,即便是臉整容整得年輕,可這聲音聽上去與人的麵目不太相符,還是會出賣自己的容貌。
女店主對包馨兒的驚訝不以為然,招來侍者端上兩杯咖啡。
“起初我整容,是想躲開我不想見的人,時間久了,發現總看自己的臉,會覺得越來越煩厭,所以我不停地整容,陌生的臉讓才會讓我有安全感。”
聽完女店主的解釋後,包馨兒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女人心理有病。
“你的親人會認不出你的。”包馨兒悠悠地說了句,端起咖啡品了一口,苦澀入喉的一瞬,她差點吐出來,“咳咳……”
“嗬嗬……”女店主見狀笑著又招乎女侍者為包馨兒換了杯白水。
“對不起啊,讓你笑話了,我喝不慣苦的。”包馨兒扯過紙巾擦了擦嘴角,歉意道。
“我以為吃過苦的人,都是不怕苦的,你是個例外。”店主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目光落向窗外,像是尋找什麽。
包馨兒好奇她在看什麽,然而想到今天齊閻一反常態的行為,心裏犯起嘀咕,他一般不會讓她獨自下車,甚至連保鏢也沒指派……
“你丈夫怎麽舍得你一個人溜達?”對麵,女店主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他在車裏。”包馨兒想著,心裏騰起一股無名之火。
“怎麽沒陪著你呢?”
包馨兒總覺得這女店主好像特別熟識她與齊閻似的,“你見過我丈夫?”
“熒幕上天天見,喏,還有我這兒的財經雜誌。”女店主指了指一進門的雜誌架,眼底似有什麽一閃而過,輕輕眨動一下眼睛極好地掩飾住,“如今在舊金山有誰不認識堂堂的帝克總裁呢,他倒是為人處事低調。如果你和六年前一樣長發披肩,那麽說不定就會有狗仔偷拍。”
“你似乎知道我會來。”這是女店主坐在她對麵時,她的第一直覺。
女店主搖了搖頭,“我是想過有人會來,卻沒成想是你。”
包馨兒不解,女店主卻沒打算說下去……
汽車在駛離熱鬧街區後,齊閻再一次將車停下來,在包馨兒詫異的目光下,將她從咖啡館買來的糕點全都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喂,別扔,我口渴。”眼看手中唯一的一瓶水也要被他扔掉,包馨兒隻好扯住他的衣袖。
齊閻看著她,目光落到她有些幹澀的嘴唇上,沒說什麽,將水又還給他。
“你不是口渴嗎?真怪。”包馨兒小聲嚷了句,擰開瓶子咕咚喝了幾口,扭頭看著他,神情浮起的一抹慍色,似乎比齊閻的還要強烈,“你是不是嫌我在裏麵呆的時間太長了,生氣了?那麽熱鬧的地方,誰讓你不帶我去玩玩呢?而且我在裏麵呆那麽久,也沒見你進去找我,現在發什麽瘋!”
這句話似乎是惹怒了齊閻,一伸手奪過她手中的瓶子,一個弧線滑過去,準確無誤地撞開垃圾桶的側蓋,落進去。
包馨兒愕然地看著他,輕輕轉過頭,錯開眼。
回到莊園後,包馨兒先下了車,氣呼呼地鑽進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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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閻一手術,齊閻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到醫院。
從閻一回到龍景莊園,齊閻沒有叫過他父親,隻是當著的麵時,稱呼父親,包馨兒不解這父子之間還能有什麽解不開的結嗎?
再三詢問齊譚,齊譚直搖頭歎氣,隻字未提。
等待是件非常煎熬的事情,包馨兒最害怕的就是手術室外的等待,抱著成功的希望,又不得不試圖勸說自己也有可能失敗,這種矛盾的心理會將人逼瘋。
展鷹身中五槍,傷勢很重,楊紅英因為要為閻一做手術,自然無法照顧他,於是包馨兒便代替楊紅英過來照顧。
“太太,我不吃。”
看著包馨兒削蘋果的樣子,展鷹心驚膽戰的,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物,與欠缺的短處,包馨兒擅長的是股市操控,可是生活方麵,用楊紅英的話說,就是一個離了他人照顧就會被餓死的女人。
“誰說讓你吃了,我自己吃的。”包馨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想要專心地削蘋果,可這心怎麽也靜不下來,聽展鷹一口一個太太的叫,心裏躁躁的,一個碗大的蘋果愣是給削成了乒乓球那麽一丁點。
展鷹欲說什麽,門被推開。
“是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包馨兒看著來人,非常不解。
因為這個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前幾天才見過的咖啡店的女店主,她竟然穿了一身護士服。
“噓,小點聲,別讓人發現我在這兒。”女店主馬上一把關上房門,又焦急在請求包馨兒,“就說沒見過我,拜托你了……”說完,她一頭鑽進了衛生間。
而此時,房門又被推開,是齊闊,身後跟著幾名手下。
“剛才有沒有人進來?”他問。
包馨兒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捏著蘋果,扭頭看著齊闊,目光冷淡,“你有沒有點禮貌。”
齊闊一愣,退出門外,重新關上,輕輕叩響房門後,便安靜等著,可誰知包馨兒遲遲沒應聲,於是幹脆推門進來,又問同樣一句話,“剛才有沒有人進來?”
包馨兒白他一眼,扔出一句話,“自己看?”
齊闊臉色微微沉了沉看向展鷹。
展鷹看了眼故作平靜的包馨兒,衝他搖了搖頭問,“發生了什麽事?”
“也沒什麽,就是醫院出現不名身份的人,院長怕出事,所以悄悄告訴了我,也或許是虛驚一場。”
“那你要警惕一些。”展鷹這話分明是說給包馨兒聽的,說著朝齊闊招了下手,“麻煩扶我換個姿勢坐。”
“不是有護工麽?人呢?”齊闊皺了下眉頭,不情不願地上前。
“護工總是不停地小聲說話,我聽著煩。”趁齊闊扶他的時候,他以迅雷之勢掏走了齊闊腰間的手槍。
“你的傷趕快好起來吧,我可不想成天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快累成哈巴狗了。”齊闊又往展鷹身後塞了個枕頭後,瞅了一眼包馨兒,悻悻離去。
齊闊離開後,包馨兒踱到門口,想了想,將門反鎖,然後衝展鷹打了個噤聲,才走近衛生間。
“喂,你出來吧,他們已經走了。”隔著門板,包馨兒壓低嗓音。
不一會兒,衛生間。的門打開,女店主頂著兩行清淚走出來。
“你怎麽會現在這兒?”不知怎麽地,包馨兒看她哭,心頭酸澀不已,竟也有種想哭的衝動。
隻是這種心緒在轉身之際,被指過來的槍口嚇住硬生生轉為驚愕。
“別動!”展鷹手端著槍,狀似好心地問道,“槍彈無眼,這位女士,要麽你現在說出此行的目的,要麽去和上帝解釋。”
“展鷹,你放下槍。”雖說質疑女店主的出現,可包馨兒認為她絕對不是壞人。
展鷹做事向來一板一眼,“太太,在沒有確保這個人是否安全前,你最好過來我身旁。”
“我……”包馨兒正要上前安慰那個女人,聞言展鷹的話後遲疑,想了想,後退到床邊。
“我再問你一遍,你什麽人?”一般人是無法做到被槍指著,還一臉平靜,而眼前這個女人好似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隨時有斃命的危險,展鷹覺得這女人的來曆一定不簡單。
“馨兒,讓齊閻的手下把槍收起來,我不能在這裏呆太久,齊閻他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出現在他麵前。”女人的嗓音無力而蒼涼,淚水如決堤般流不止,她的神情看起來是那樣的痛苦。
她與齊閻是認識的?單從容顏上看,這女人貌似比齊閻大不了幾歲,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包馨兒有些摸不著頭腦。
展鷹更是不解,想了想問,“你叫什麽名字?”如果是齊閻很久以前的女人,展鷹自認為絕對能辨認出來。
她攥了攥拳頭,染著淚花的臉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我叫齊芬玥,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下一秒,展鷹下意識地收回了槍,包馨兒則是愣怔住。
“母親?”包馨兒反應過來時,齊芬玥已走到門口,她激動地輕喚一聲。
齊芬玥腳步頓住,不難看出她雙肩微微輕顫。
“你是齊閻的母親!”包馨兒篤定,一定沒錯,今天閻一手術,她一定是擔心父親,所以悄悄過來的,可為什麽不光明正大地來呢?為什麽不與齊閻相認呢?
“我不配做齊閻的母親。”齊芬玥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因內心的楚痛而輕顫不止,她後悔今天的一時衝動,這個地方,萬萬不該來。
包馨兒怕齊閻的母親一走了之,欲上前刨根問底,卻被展鷹一把拉住,隻見展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過去。
齊芬玥抽泣兩聲,拉開房門的一瞬,震驚。
空氣像是凝固了般,令人難以呼吸。
門外,齊閻周身散發著寒冬臘月的寒涼,那抹寒涼透過他的眸,一瞬不瞬地冰封了門內的女人,這個離開他十六年之久,或許是更久,久到他不忍心去想,這個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
“齊閻?”包馨兒聲音小心翼翼的,因為她察覺到齊閻看著齊芬玥時,眼底那抹顯而易見的恨!
一個兒子對於生母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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