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438 撼衛婚姻(6)玉佳,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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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們見沒什麽狀況便退了出去,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禮服加身,有包馨兒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他們雙雙對對耳鬢廝磨,像是準備參加舞會,隻有她不明所以地皺著眉頭,一身寬鬆的孕婦裝顯得格格不入。
尼麗雅樂嗬嗬地將包馨兒砸爛的煙灰缸收走,不知從哪兒端來一個水果盤,見包馨兒一臉茫然不解,似乎又要爆發的樣子,一伸手,捧住她的臉——
“別這個樣子,氣壞了身子倒是次要的,影響到肚裏的寶寶你可就罪過了。”
包馨兒扒掉她的手,“學姐,你們在搞什麽名堂?”
“你不知道嗎?”尼麗雅莫名其妙地看著包馨兒,忽然讀懂了她的神情,眼神一下子變得激動不已,“我說了,你可要堅持住!”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想到了。”包馨兒則是一擺手,整個人往沙發一靠不再說話,包易斯不會無緣無故說那句話,那麽很明顯,齊閻要為她舉辦一場婚禮,可是六年前她與齊閻已經結過婚了,又來這一出算什麽?二婚?
此時此刻,換作別的女人肯定會滿心激動地幻想即將到來的婚禮會是什麽樣的,可包馨兒一點心情都沒有。
包易斯推門進來後,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嬌小身影,心底泛起一絲疼,“明天是馨兒的大好日子,讓她養足精神,大家就先散了吧。”
眾人聞言一轟而散,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尼麗雅思忖了半天也沒琢磨透包馨兒的心思,看向包易斯,“你看這……”
“事發突然,馨兒隻是沒有心理準備而已。”包易斯了解包馨兒,也正因為對她的了解,所以才決定上來跟她談談。
“這需要什麽心理準備呀,我要是馨兒巴不得天天當新娘子呢。”尼麗雅煩悶地吐了口氣,聯想到她與亞科的婚事,對包馨兒就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兒了!
“介意我和馨兒說幾句話嗎?”按理說,他不該出現在這兒,就算明天他以哥哥的身份出現,可是在其他人的眼裏,他和馨兒始終有一段曖昧不清的過往。
尼麗雅受齊閻變態的囑托,要求她寸步不離地照顧包馨兒,她哪敢怠慢啊,想了想,“我去廚房幫馨兒弄點吃的,你們聊。”
“易斯哥哥你坐吧。”包馨兒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從果盤裏拿起一個大紅蘋果,一口咬下去,少了一大塊,她確實是有些餓了,另外,吃東西尤其是甜的,可以令人開心一些。
她的吃相倒令包易斯忍俊不禁,笑了笑,緊跟著走過去坐下,“我可以幫你打個電話給齊閻,讓他取消這場婚禮。”他說著掏出了手機。
“齊閻是不會取消婚禮的,你也不用在我麵前做態。”包馨兒抬眸看一眼,包易斯很明顯在裝腔作勢。
“我的馨兒確實是長大了。”包易斯輕輕一笑,“不如這樣,我當著你的麵打電話給齊閻,如果他肯為了你取消婚禮,你保證不再鬧情緒好嗎?”
包馨兒咀嚼著果肉,聞言他的話愣了一下,“你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意味著明天什麽都不會發生?”
“錯!太陽照常東升西落,生活還是會繼續,隻不過齊閻從三個月前就開始著手準備的婚禮計劃泡湯而已。”
“三個月前?”
包馨兒大吃一驚,可是很顯然包易斯不打算對她多言什麽,直接撥通了齊閻的電話。空氣很安靜,她馬上移到沙發的另一端,離包易斯很近很近,這樣才可以聽得見他與齊閻的對話。
“你送馨兒到酒店了嗎?”電話那端聲音嘈雜,齊閻像是剛下了車,車門甩上的聲音很響亮。
“安全抵達。”包易斯則是近距離看著包馨兒,見她正專注聽著電話,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嗓音頓了頓又道,“我想替馨兒問你幾個問題,當然,是站在我個人的立場上。”
“你說。”
“你覺得馨兒期待你將要為她舉辦的這場婚禮嗎?”
包馨兒攥了攥手指,這樣的話不知為何經過包易斯問向齊閻時,她的心像被人一把給攥住了,又摻和著前所未有的複雜,一方麵,她擔心齊閻會因包易斯的話動怒,另一方麵,她是個女人,一個也會有小小虛榮心的女人,不想當美麗新娘是假的,隻是受不了齊閻凡事先斬後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為什麽不期待呢?”過了幾秒,齊閻的嗓音才又響起來。
“為什麽要期待呢?”包易斯反問,由於與包馨兒離得很近,可以嗅到她身上好聞而熟悉的氣息,下意識地想要探身過去離她更近一些時,眼角餘光看到廚房門口的尼麗雅正擰著眉頭看過來,那眼神充滿了警告的意味,於是下一秒準備再開口說話前,他非常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額心,並在心裏咒罵自己不該忘乎所以對包馨兒存任何非分之想,再一次提醒自己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妹妹,“我看得出,馨兒對於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不是驚喜,而是很沮喪。”
“為什麽?”齊閻語氣更像是問自己。
包易斯看著包馨兒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齊閻,你在決定為她做一件事前,可有想過她是否喜歡……”
“你到底想說什麽?”齊閻的話像鋼珠似的崩落,砸得她心口生疼,隱約間,她感受到了齊閻的焦灼。
“把婚禮取消吧。”包易斯的語氣意外地斬釘截鐵起來。
齊閻的嗓音則是不容更改的篤定,“這不可能。”
“你為馨兒舉辦婚禮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她開心嗎?她都不開心了,你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包馨兒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是透著激動的狂跳,她緊張攥著一雙秀拳,被包易斯的目光看得無所遁形,漸漸的,她不忍心再聽下去,剛要撤離身子,齊閻略感無力的嗓音揚起。
“我隻是想給馨兒一場純粹的難忘的婚禮,希望通過這個嶄新的開始讓她忘卻六年前我對她的傷害,還有過往的種種不快,我沒替她設身處地想那麽多,我以為她會喜歡……”
眼眶一熱,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來,滾燙的溫度透過臉灼到了她心底,背過身子不想再聽下去,卻還是聽到來自那端的一聲長長的歎息,“既然馨兒不喜歡,我作罷便是。”
“咳——”包易斯清了清嗓子,“齊閻,是這樣的,因為我實在不放心,怕這場婚禮背後又是你的陰謀算計,所以呢,剛才的話隻是試探,馨兒沒有不開心,她高興還——”
“包易斯你找死——”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閻的怒氣近乎從電話裏鑽了過來,他隻好挑著眉頭,將手機拿得遠遠的,手指輕輕一點,結束了通話。
“完了完了,齊閻非記我的仇不可,看來我得早做準備連夜收拾行囊逃離舊金山。”包易斯笑著伸手扳過包馨兒的臉。
淚水落入了梨渦,一抹喜不自控的淺笑漾開,空氣都跟著歡騰,包馨兒一抹臉,抄起身邊的抱枕砸向包易斯腦袋,“活該,誰讓你多管閑事!”
包易斯一頭整齊的頭發頓時淩亂不堪,他也抄起抱枕反擊,“翻臉不認人是吧?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一直站在門口的尼麗雅一看這兩人打鬧了起來,趕緊衝上前,拉住包易斯,然後隻見包馨兒砸來的枕頭直接糊他臉上,包易斯也不惱,竟笑得沒心沒肺。
“喂,還打?”見包馨兒又要砸包易斯,尼麗雅都有些不落忍了,奪過她手裏的抱枕,想要嗬責什麽,可看著她笑容燦爛,又不知該說什麽了。
“好了尼麗雅,晚上陪馨兒早點休息,別聊的太晚。”包易斯起身,扒了扒頭發,依舊顯得淩亂,轉身前,衝包馨兒擺了擺手,語氣很溫柔,“我走了。”
“易斯哥哥,你的頭發……”包馨兒心情大好,隻是她話音未落,走到門口的包易斯差點被擠進來的三個女人撞翻。
梅莎、克萊爾和衛小雨三人像鳥兒般嘰嘰喳喳衝進房裏,頓時熱鬧的不得了。
包易斯撫了撫被撞得生疼的胸口,看著包馨兒沉浸在歡聲笑語中,顧不得看自己了,靜靜地看著她幾秒,靜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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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包家。
包母瘋瘋癲癲,從睜開眼,便在家裏上躥下跳的不消停,當然,她隻有在自己家裏才這麽歡脫,自從上次被包易瑩支使捅傷了人後再也不敢出門。
請來全職照顧包母的兩個護工還算盡職盡責,兩人輪番照顧包母,包母並不像一般的精神病患者那樣不知吃喝拉撒,隻是想要方便的時候因為找不到馬桶會急得大哭。
閻玉佳回來時,見包易斯坐在沙發上講故事,坐在一旁的包母安靜靠在他身側,這融洽的一幕令她覺得這個家突然間像個家了。
“回來了。”包易斯抬頭看她一眼,打了個招呼後,繼續給包母講故事。
閻玉佳點了點頭,沒吭聲,放下手包,換了拖鞋上樓,樓梯的拐角處,她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母子,他們是背對著她的,她隻能看到包易斯寬而結實的臂膀,隻能聽到他低沉好聽的嗓音,抑揚頓挫的聲調像是在給一個小孩子講故事,手撫落自己的小腹,心頭的口子又悄然間裂開,無力的疼痛漫天席卷。
淋了澡出了浴室,床頭的手機像叫魂似的翁翁震動,閻玉佳看一眼屏幕上的號碼,遲疑片刻拿起來接聽。
“玉佳,對不起,我剛才的話太唐突了。”是駱威爾,嗓音透著一絲急切。
“你隻是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我沒有理由怪你。”閻玉佳坐在床邊,一手擦著濕瀝的長發,一手握著手機,窗外的夜色似要掙破窗子闖進來,在這樣一個夜晚,她的心是冷的。
當她看到包易斯在花店裏買了玫瑰花,便吩咐出租車司機一路跟蹤他到了聖康奈私立醫院,她沒偷偷跟上去,因為沒有勇氣。當時接到駱威爾的電話,想都沒想,便同意赴約。
駱威爾陪著她看了一場愛情電影,在影院幽暗的角落裏,他們像眾多情侶那樣摟抱到了一起,可是當駱威爾的大手探入她衣衫的一瞬,她驀然一個機靈推開了他,駱威爾沒感覺尷尬,隻是安靜地抱著她,後來他們一起用晚餐,高檔的西餐廳,她已經記不起自己多久沒有享受過如此浪漫的氛圍了,她低頭用餐,駱威爾後來的話打破彼此的寧靜,他說,“玉佳,離婚吧,隻要你和包易斯離婚,我也馬上離婚,我們在一起好嗎?”
她當時隻回了他一句話,“我的身體很糟糕,可能無法像你現任的妻子那樣為你生兒育女。”她發現駱威爾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她提到他的妻子,還是驚訝於她的身體狀況。
“你考慮一下我在車裏的提議,我意思是說,你還年輕,別委屈了自己。”駱威爾再開口語氣明顯不自然。
“做你的情人?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能令我們死一般沉寂的生活充滿激情,可是駱威爾,我們的良心能安嗎?如果當年清醒的你沒有自私的占有我,那麽就算是我無法為易斯生育一兒半女,他對我至少不會這麽冷淡,至少還會珍惜我。”閻玉佳嗓音輕淡,握著毛巾擦頭發的手無力垂落,靠在床邊,整個人都蒼白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在恨我?”那頭的駱威爾好似生氣了,嗓音都夾雜了明顯的咆哮意味。
“不,我已經不恨你了,我隻想為易斯生一個孩子,就這麽簡單。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閻玉佳掛了電話,關了手機,眼底的酸澀一直蔓延進心底。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褪去了她身上的睡衣,身下一片柔軟,隨之,萬分熟悉卻令她倍感陌生的男性氣息將她籠罩,驚恐睜眼,男人已經將她壓在身下,薄被下,他和她一樣一絲不掛,她甚至都感受到了他蠢蠢欲動的磅礴力量,他寬大手掌攀附了她的臉,他指尖滾燙的溫度,令她難過的想哭。
“玉佳,明天我要你陪我一同去參加馨兒和齊閻的婚禮。”不等她消化這句話,他又說,“之後我們一起旅遊,我已經訂好了後天的機票,隻有你和我。”
夜深了,悱惻交纏的溫度依舊不減,從未有過的歡樂在身體裏肆意澎湃,閻玉佳死死地勾著包易斯的脖子,用心地,努力地感受著,今夜不一樣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