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441 撼衛婚姻(6)婚禮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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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還輕輕緩緩的婚禮進行曲突然間激昂流轉,在焦急中等待的人分別形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以閻績之、湯普森家族為首的,另一個則是齊譚為首。

    也就在這個時候,大家突然間發現兩個最為重要的人居然不在現場——閻一和齊芬玥。

    眼前車隊就要到達,閻績之有些焦急,因為大兒子閻尚清的事情,這些日子他便沒有與齊譚來往得太密切,一是琢磨不透齊譚的心思,二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暗中派出人手保護大兒子可以不用與齊譚正麵交鋒,當然,古堡那邊的活動他也很少參加,隻是每天早上例行去看科勒裏。

    今天科勒裏也在,他與往日大不一樣,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右手戴著他的黑曜石貔貅扳指,那明晃晃的黑光直射人心,精神抖擻的樣子怎麽看都像一個非常正常的老頭。

    “閻一和芬玥人呢?這麽重要的日子他們怎麽不在?”閻績之終於還是忍不住走近齊譚。

    齊譚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下,“要你管麽?你從來都不管這兩個孩子的死活。”說完朝人前走去。

    閻績之被噎得夠嗆,隻好拉扯住仲佚。仲佚倒是好心安慰了句,“您放心,一會兒就來。”

    龍景莊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熱鬧過,簡直是人山人海了。

    別墅外,從停車場的位置、以白毯為分界線開始,白色雕花椅像展開的扇子,一層一層有規律地整齊擺放,延綿到很遠的草坪之中。

    有專業的攝影師架著相機,龍石雕噴泉前架置著全方位攝影設備,每隔幾米的地方,用於現場播放的液晶屏不計其數,縱使坐在很遠的地方,也能夠見證婚禮的過程。

    白毯盡頭,帥氣的伴郎與美麗的伴娘雙雙對對,兩輛同樣頂著鮮花的保姆車居然並排停住,觀看這場婚禮的人大部分是詫異的。

    閻績之與湯普森家族的人一樣感到詫異,令他們覺得不可理喻的是齊譚不準他們家族最有名望的人上前迎親,齊譚自己竟也不上前去,想來這應該是齊閻的意思,年輕人不喜默守陳規,正常的程序都不走了!

    其中一輛保姆車終於有了動靜,候在車旁的伴郎緩緩拉開車門,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閻一從車裏走了下來。

    閻一精神奕奕,量身定作的西裝沉穩隆重,有伴郎將一捧很大的火紅火紅的玫瑰花遞到他手中,他一手握著捧花,一手伸到展開的車門邊,一隻戴著輕紗金絲勾勒手套的女人的手搭進他掌心,同時,閻一將捧花送於她手中。

    “這是怎麽回事?”眾人見到一身新娘裝束的齊芬玥,由閻一拉著從保姆車走出來後開始議論紛紛。

    此時,另一輛保姆車的車門開了,齊閻拉著包馨兒走下車,於禮花紛呈中。

    齊芬玥挽著閻一的胳膊衝齊閻與包馨兒笑了笑,兩人在音樂聲中無視旁人異樣的眼光,一步步朝另一盡頭走去。

    齊芬玥與包馨兒婚紗出自同一設計師之手,設計風格上大同小異,長長的拖曳像浪花一樣追逐她們身後。

    人們也漸漸明白了,這場婚禮是為兩對新人準備的。

    “怎麽了?”前方,母親挽著父親的胳膊,可當齊閻彎著手臂時,遲遲不見包馨兒將手臂挽過來。

    包馨兒紅了眼眶,被齊閻吻得腫腫的嘴唇紅得誘人,真跟塗了一層口紅似的性感。適才在車裏,她看到齊閻的父親走下車後,便明白了齊閻的用意,這場婚禮不光屬於她與齊閻的,也屬於父親母親的。

    她太感動了,感動得四肢都失去了機能,不知如何動作了。

    這裏的人好多,超出她的想象,湯普森家族的人應該都到全了吧,三十多年前,他們不接受齊芬玥,怎麽也不會想象三十多年後這兩個人還能像年輕人一樣步入婚禮殿堂,也許這樣一場婚禮對於閻一與齊芬玥沒什麽,可是齊閻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迫使他們消除門第之見。她也終於明白了齊閻暗中做的那些事的原因了,為了她與他之間達到真正的平等。

    “你抱著我走。”

    “什麽?”齊閻從齊闊手中接過捧花,因為她的說話聲音很低,沒有聽清。

    包馨兒未施粉黛,晶瑩剔透的小臉微微泛紅,一隻手撫著肚子,一隻手提著裙擺,撒嬌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二遍。

    齊閻的計劃是與父親的婚禮同時進行,再不跟過去,父親要在那邊尷尬地等了。

    於是一俯身,抱起了包馨兒。

    圍在這頭的年輕人居多,見齊閻一把抱起了新娘子,馬上像炸開了鍋似的跟著興奮歡呼,原本是有些沉悶的氛圍一下子變得火熱。而伴郎團也瘋狂,在齊闊抱起衛小雨後,紛紛效仿,大膽地抱起身邊的女伴。

    肅穆悠揚的婚禮進行曲也跟著變得歡脫起來,莊園裏熱鬧非凡。

    “衛欽,這樣好浪漫啊,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抱我?中國不是還流行背媳婦嗎?你也沒有背我。”艾瑞參加的都是教堂式婚禮,與衛欽的婚禮也是如此,到了中國後倒見過各式各樣的婚禮,這樣集體抱的婚禮還是第一次見,她用心數了一數,除去齊閻這一對在內,一共是十八對。

    “你喜歡嗎?”因為此時的氣氛被推到了最熱,衛欽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怕她聽不到,湊到她耳邊大聲又說,“我現在可以抱著你走地毯,敢不敢?”

    一旁的利偉文是聽得真真的,他沒想到六年不見衛欽變得這麽開放了,再看看他的性感妻子,外國女人大多豐乳肥臀身材火辣,這小子確實豔福不淺。

    “晚上你背我吧,你還沒背過我呢。”艾瑞是個開放的女人,捧過衛欽的臉,親了他一臉紅唇印子。

    尹妙人安靜地跟在利偉文身後,見利偉文的眼一直往這對夫婦身上瞟,便也下意識看過來,見艾瑞大膽的舉動,馬上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準備收回目光時,瞥見利偉文目光直勾勾盯著那個金發女人,唇角的笑意擴大,不禁冷哼,妻子永遠都是別人的好,難道就沒有看到自己的妻子身材凹凸有致嗎?

    婚禮最終沒有按照齊閻的計劃進行,打破他計劃的不是別人,而是包馨兒。

    牧師陳述愛的宣言,兩對新人皆說“我願意”。

    閻一為齊芬玥戴上婚戒,輪到齊閻為包馨兒戴婚戒時,包馨兒卻將手背到了身後。

    齊閻微微蹙眉凝視包馨兒,他生不起氣來,因為他看到她眼底閃著淚光,隻是閃著淚光而已,她剛才說了願意,願意嫁給他,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都願意陪著他。

    “不開心嗎?”新人胸前都別著擴音器,齊閻也不例外,他平靜開口,嗓音穿透空氣飛蕩在龍景莊園上空,這一刻,任何喧囂都停止了,不約而同地聆聽著包馨兒的回答。

    包馨兒吸了吸鼻子,她這個小小動作竟令人不由得心疼起來,淚霧蒙了眼,在她強忍的歡顏下又很快消失。

    “我還記得六年前你給我的婚禮,台下一陣響過一陣的歡呼聲,所有人震驚於我的婚紗,我的皇冠,你戴在我手上的鑽戒,當時我的心是麻木的,那場婚禮卻是我永生難忘的,因為是第一次,在我愛著你也怨恨著你的情況,我嫁給了你,我後悔過,彷徨過。我很感謝你為了給我一場純粹的婚禮又付出了那麽多,這一枚粉色的戒指想必極為貴重,其價值應該不在我們原來的那枚鑽戒之下吧,但是我不喜歡。”

    齊閻聽了包馨兒的話,將手中的粉色大鑽揮手一扔,準確地扔給楚煜辰手中,轉過頭隻對他說了一句話,“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懂女人的心。”然後風一般躍過龍石雕噴泉,向別墅內跑去。

    人群中,安靜坐在白椅上的衛欽輕蹙著眉宇,手指攥得很緊,很明顯地感受出無名指上戒指的壓力,他很想知道齊閻在這個時候離開意味著什麽,尤其剛剛那句話,什麽叫做“確實不懂女人的心?”齊閻後悔了嗎?

    “齊閻先生要幹什麽?”楊紅英掐著展鷹的手臂,狠狠用力。

    展鷹冷著一張臉似乎沒有感受到來自手臂的力道,當然,感受不到疼是假的,隻是此時心寒大過心痛,因為楊紅英曾不止一次說過,她這輩子必是跟在包馨兒身邊的,如果齊閻先生待包馨兒不好,或不要包馨兒了,她會隨著包馨兒一起離開,無論她愛他愛得有多深。他從未懷疑過齊閻對包馨兒的情感,可此時,竟然一點主意都沒了。

    “齊閻瘋了嗎?他要幹什麽?”齊譚在聽聞齊閻對楚煜辰的話後,又見齊閻一聲不吭的不見人,頓時火了,見包馨兒閉著眼睛流眼淚,心裏更是煩躁到了極點,上前一把拉過她,由於離她很近,他的嗓音隨著擴音器嘹亮開來,“你是我齊譚認準的孫媳,齊閻敢不要你,我便不認他這個外孫!”

    眾人陷入一片嘩然。隻有兩個人淡若輕風,比如楚煜辰,也比如利偉文。

    至少在他們認為齊閻不可能不要包馨兒。

    前者是因為他與齊閻打賭,原本這枚粉鑽是屬於楚煜辰的,其價值確實比齊閻手中的那枚高出許多,是齊閻奪人所愛,楚煜辰提出拿之前的粉鑽做交換,齊閻卻不同意,他很清楚,齊閻絕不是因為價格不合適,而是粉鑽的意義,當齊閻把那麽大塊罕見的粉鑽打造成戒指的時候,他更明白齊閻的用意,同時,又搖頭笑他,說他不懂女人的心,兩人因此打賭,如果包馨兒說不喜歡這枚戒指,他便將戒指歸還,當然打造成戒指這筆不小的工藝費用,也是齊閻出。

    包馨兒一句不喜歡,齊閻輸了,所以他將戒指還給了楚煜辰。

    至於利偉文,他認為齊閻決定的事情就算是中間有隱情也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婚禮現場。

    齊閻去而複返,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不過現在看戲的人更多了起來。

    被當眾扔下的新娘子如何下得來台?

    齊閻回到包馨兒身後,先是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花。然後拉過齊譚到一邊,關了麥,低聲說道,“您是怕曾孫跑了,所以才那樣說得對不對?真是感人。”

    齊譚氣呼呼的,剛要開口,卻見齊閻單膝跪在地上,從懷裏掏出兩枚戒指,一枚紫色的,一枚粉色的,紫色如同鳶尾花的顏色,連帶造型都出奇地相像,而那枚粉的,他記得,曾是齊閻專門飛去國外,花了大價錢得來的,也是六年前在婚禮上為包馨兒戴上的那枚。

    齊閻把這些拿出來幹什麽,不是說六年前包馨兒被假死後,扔進了火裏毀了嗎?

    “馨兒,今天我要向你重新求婚,求你嫁給我吧。”齊閻又開了麥,拿起其中的紫鑽戒,另一顆攥入手心,虔誠開口。

    包馨兒緩緩睜眼,眼眶還是濕潤的,眼底的光卻亮的動人,她沒有絲毫猶豫,伸出左手,嘟著嘴道,“我願意嫁給你。”說著,一伸手奪過,自己給自己戴在了手指上。

    在齊閻以及更多人錯愕的目光下又朝齊閻一伸手,“還有那顆粉鑽呢,拿來,我剛才都看到了。”她聽到齊閻的腳步聲後,便悄悄從眼縫看出去,確實看到了那顆粉鑽。

    齊閻有些愣住,包馨兒今天的舉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更在他意料之外的是包馨兒直接掰開他的手指,取出粉鑽戴在了另一隻手上。

    “馨兒你矜持一點呢。”見包馨兒一副財迷心竅的樣子,隻顧著看手上的戒指,似乎忘記了身為新郎的他還跪在地上,齊閻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起身的同時也忘記了關麥,所以出口的話就這麽揚了起來。

    驀地,一陣哄堂大笑。

    包馨兒這才回神,小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透著一絲被人看出糗的緊張,卻不失可愛,一頭紮進齊閻的懷裏。

    牧師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受以往的慣例影響,清了清嗓子開口,“請新娘為新郎配戴戒指。”

    齊閻原本設計的根本就沒有這一環,而且這場婚禮本身是以新娘子為主,此時此刻從哪變出新郎的婚戒?

    結果是科勒裏奉獻了自己的黑貔貅扳指,閻績之奉獻了自己的土豪金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