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446 道一首《 鳶尾緣 》(2)不可以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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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子惡臭味,耳邊不停有水流衝刷的聲音,腳下是濕的,一灘一灘的泥水,全是從頭頂上方掉落的水滴。
“臭婊子,喊啊,怎麽不喊了,你剛才的威風哪裏去了?”阿爾夫發了狠抽打包馨兒的臉,唇角溢著血,通紅的臉頰像兩隻包子,如果不仔細看,一定看不出是包馨兒本人。
包馨兒近乎暈厥,臉上火辣辣的疼鑽入了心窩,她疼得渾身都在顫抖,一聲又一聲“啪啪”的聲音落在耳畔,過度疼痛的結果就是整張臉都麻木了,就好像阿爾夫抽打的不是她的臉了。
她沒有哭,因為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她已然忘記了哭這個本能,一心想著逃離阿爾夫的魔掌。
跟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講道理就如同對牛彈琴,包馨兒試圖喚回這個人的良知,卻換來他的毒打!
當人心凶惡的一麵暴發時,便很難收手,阿爾夫想著自己在戒毒中心遭受的非人待遇,對包馨兒更是恨之入骨,那雙由惡意轉變為興奮的眸子染上了血腥。
所以當一個戴著口罩、經過一番喬裝的中年男人趕來的時候,看到阿爾夫將包馨兒打得半死不活,便一把掏出了手槍。
抵著阿爾夫的後腦勺,同樣惡狠狠道,“你再敢動她一下,我讓你腦袋開花!”
阿爾夫揚起的大掌終是不敢再肆意落下,緩緩放下手時,也意識到手掌的疼痛,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上全是血!而同時,他也看清了包馨兒麵目全非的樣子,著實嚇了一跳。
“我真懷疑你不是個男人,這麽漂亮的女人你都下得下去手!”那男人用槍柄敲了敲他的腦袋,又低喝道,“愚蠢的東西,她被你打死,我們非但什麽都撈不到,以齊閻的性格,非將我們挫骨揚灰。”
“我隻是想給她點教訓而已。”阿爾夫錯開了目光,他第一次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這麽重的毒手,一時間有些心慌了。
“不怕神一樣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我怎麽就想到了你這個飯桶。”那男人看起來鬱悶至極,將隨手帶來的袋子扔給阿爾夫,“這裏麵有食物,喂給她吃,我去找些醫藥品,警告你,別再動手打她。”
阿爾夫拿過袋子,等那男人走了後並沒有喂包馨兒,而是自己狼吞虎咽起來,全是些女人愛吃的甜品,還有一些奶製品,許是太餓了,感覺這些甜甜膩膩的東西格外好吃。
最後剩了一點,用衣袖蹭了蹭包馨兒唇邊的血跡,扳開她的嘴,硬生生塞了塊芝士蛋糕。
包馨兒一條腿都快跨入地獄了,縱然嘴裏有吃食,她卻感覺不到食物的味道,隻有濃濃的血腥味,牙床顫抖個不停,更別說咀嚼了。
阿爾夫吃了幾塊蛋糕,冷靜下來,坐到包馨兒身邊,想了想,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包馨兒被綁在柱子上,身體無了束縛,像泥一樣滑坐在地上。
“吃啊,你想餓死嗎?”阿爾夫見她嘴裏含著東西,一動不動,感覺自己麵前的女人跟個死人似的,於是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
溫熱的,說明她沒死。
他剛才也是被憤怒衝昏了頭,彎腰看著包馨兒,嚇唬道,“再不吃,信不信我還打你。”說完之後,便凶狠地瞪著包馨兒。
“疼……”包馨兒艱難地從唇齒間逸出這個字眼後,腦袋一耷,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阿爾夫嚇得連連倒退。
那男人再回到這裏後,看到阿爾夫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包馨兒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走過去先查看了包馨兒的情況,然後又走到阿爾夫跟前,伸腳踢了踢他,“睡著了?還是被你打暈了。”
“睡了。”阿爾夫沒好氣地丟出一句。
那男人又扔他懷裏一個袋子,裏麵裝的是簡單的醫藥品,“給她處理一下臉上的傷。”接著又扔給他一部手機,“拿好了,我讓你把她帶到哪兒,你就把她帶到哪兒,記住,到了指定地點,放下人,拿了錢馬上走!”
“我隻把她給你弄了出來,然後再送一次貨,這麽簡單,我就能獲得那麽一大筆錢?”阿爾夫一想這個男人向他承諾的那筆巨款,便覺像是做夢一樣。
那男人嘲笑,“就這簡單的事情我都懷疑你未必能做好!”
“哼。”阿爾夫嗤了下鼻子,心裏卻將那男人十八輩祖宗罵了個遍,平生最討厭別人以這樣的口吻跟他說話,這口吻像極了他哥哥佐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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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閻封鎖了聖康奈私立醫院,不準接待外來的病人,醫院裏的人也不允許外出,任何人都不行。
包馨兒出事後,閻一第一時間當場命跟來的保鏢取得監控。
監控很完整,沒有遭到破壞,並且顯示阿爾夫進了醫院後,再也沒有出去。
由此推斷,包馨兒也還在醫院。
可是齊閻掘地三尺,停屍房的屍體都親自翻了好幾遍,也沒能將人找出來,也沒有任何可擴展的蛛絲馬跡。
對外,包馨兒失蹤的消息還處於封鎖狀態,因為一旦過多的人知道包馨兒的失蹤,不但找人增加了困難,帝克集團總裁的妻子與光天化日之下失蹤了,那麽定然會影響帝克集團的股價。
中國blk證券公司近期也推出幾支股票,全是由包馨兒一手策劃的,股價正處於上升期,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包馨兒是誰,可是在中國購入blk證券公司股票的人都知道這家公司的老總是一個隻有二十多歲的女人。
齊閻將包馨兒失蹤的事情告訴了衛欽,很簡單,在這個特殊時期,無論是否能在下一刻找到包馨兒,他都有責任替她打理公司,正如他不在舊金山時,她便會出麵替他打理公司。
齊閻一直認為老天是厚待自己的,包馨兒是那樣的聰明,她一定會化險為夷。
人在不確定未知事物時,總習慣性安慰自己,齊閻也不例外。
衛欽沒有開口說來舊金山,不過語氣聽起來對齊閻多少有些埋怨了,他說,“馨兒跟著你,為什麽就不能過一天的安生日子,齊閻,我真怕有一天往事重演,你怕嗎?”
“替馨兒打理好那幾支股票,否則你第一年的分紅取消!”齊閻沒有正麵衛欽的問題,掛了電話後陷入沉思。
“找到了,找到了!”
齊闊慌裏慌張衝進來,齊閻剛掛了衛欽的電話,聞言他的話,轟然起身,那目光像璀璨的煙花般巡視齊闊的身後,隻那麽兩三秒的功夫,又變得死一般沉寂。
“我的意思是我找到了這個。”齊闊見齊閻失望的樣子,心裏一陣自責,緩步上前將手裏的東西交給齊閻。
接吻魚腳鏈便回到齊閻的手中,幾個月前的婚禮當晚,是他親自戴於她腳踝上的,這才過了多久,人竟然不見。
“馨兒。”齊閻緊攥著腳鏈,低喃包馨兒的名字,可是回應他的隻有心底的痛。
到底要怎麽樣,他和她的生活才能平平靜靜?此時此刻羨煞了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即使平淡一生,卻是安寧的一生。
“在哪找到的?”良久後,齊閻不得不撫平心中的傷痛,麵對現實。
“就在那間病房的窗戶外麵,那裏正好是攝像頭的盲區,可是現場找不到可疑的地方,駱威爾調來了警犬,正在搜尋……”
話還沒有說完,齊閻便風一般衝了出去。
包馨兒失蹤時,房門隻阻隔了保鏢前後不到十秒鍾的時間,如果是阿爾夫一個人的話,他最其碼要在緊關房門的一瞬弄暈包馨兒和護士,然後再抱著包馨兒跳出窗外,當保鏢衝進來時,他已帶著包馨兒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阿爾夫與包馨兒消失的地方,是醫院澆花的水房旁,開外五米的地方是有攝像頭,可若是沿著牆沿走,便是攝像盲區。
幾個小時前,齊閻在那裏死死盯了一個多小時,那個盲區處,最終發現都無法逃脫監控。
人呢?可是他們到底去哪了呢?
不可能憑空消失,他一定是疏漏了什麽。
齊閻趕來的時候,警犬正衝花池旁一個老舊的下水道井蓋狂吠,井蓋已經被掀開了。
包馨兒腳上的接吻魚腳鏈,就是在井蓋的縫隙裏找到的。
裏麵果然有玄機,至少可以容納一個身形稍瘦的人鑽進去,而這個井蓋的大小,正好可以容納包馨兒。
齊閻顧不得從裏麵冒出的臭氣,正要隨著駱威爾的手下鑽進下水道,身上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同時跟隨著齊閻身後信號鎖定係統正欲進入工作狀態,隻要他接通這個電話。
心隨著這組號碼竟然一下子繃到了極點,在駱威爾示意後,齊閻馬上接聽。
“你一個人,醫院前的馬路向右行駛。”
那頭的聲音一聽便是經過處理的,隻簡單說了幾個字後,電話“啪”一聲掛斷了。
對方決對是個慣犯,而且打電話的時間控製得很好,根本就不給駱威爾鎖定目標的時間。
那麽不可能是阿爾夫,他沒有這個能力,由此可見,阿爾夫不是獨自一人行動,他是有同夥的。
齊閻開車按照電話指定,駛入醫院前的那條馬路,向右行駛,沒有帶任何人,身上隻攜帶了一把老式的m1911和一部手機,當然,還有他準備去開車時,駱威爾拉住他,勸他冷靜,不動聲色拍在他背上的信號裝置。
車子行駛了大約五分鍾,過了三個路口,馬上就要駛入外環,電話又響了,齊閻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接聽電話。
駱威爾帶人火速趕回警署,好及時布置人手,齊閻的手機被第二次接入時,信號搜索係統又開始工作。
“十五分鍾內準備1億美元現金。”
對方掛了電話後,齊閻馬上給齊闊去電話,讓他在十五分鍾內準備1億美元現金,對方沒有明白,齊閻卻明白對方的意思,駛上外環,在中段下匝道到帝春集團正好是十五分鍾時間,所以不用對方再發話指示,他便明白怎麽做。
齊閻趕到公司的時候,財務已經將這筆錢準備好了,將裝滿大鈔的兩個箱子扔上車後,齊閻電話又響了,與第二次、第一次的電話號碼都不一樣。
到此時,齊閻意識到對方絕對不簡單,他倒不怕對方向他要多少錢,哪怕是整個帝克集團,他隻要包馨兒毫發無損!
“聽著,原路返回。”
齊閻剛張開口,欲詢問包馨兒的情況,對方又堅決地掛斷了電話。
警署,駱威爾手下潛入下水道後,在警犬的帶領下果然發現了包馨兒的蹤跡,可是人已經轉移了,怎麽離開的下水道,從現場留下的物品不難推測出劫犯將自己和包馨兒裹入充氧的塑料袋裏順著汙水流走了,具體流入哪裏一時又沒了線索,因那段汙水通往十幾個汙水流放口,而且距離相隔都不算遠,如果時間允許,倒可以嚐試大海撈針,可是齊閻已被人牽著鼻子走了,顯然劫犯已有所準備,但也不排除他們是兵分兩路或幾路。
駱威爾密切監視齊閻的動向,凡是齊閻經過的地方,幾分鍾後便有警力安排,可是這樣下去,警署再多一倍的人,也是不夠用的,終於在齊閻接了第八通電話後,按捺不住了。
“齊閻不是任人擺布的主兒,他在城市公路上兜了四圈,至少這段時間他應該已經覺察到了什麽。”
齊闊見駱威爾要給齊閻打電話,一把按住他摁下號碼的手,“包馨兒不可以有任何閃失。”
“難道不怕對方拿到錢後撕票?”
駱威爾的擔憂是有根據的,因為手下發現包馨兒二次斷線索的狹小空間裏,有血。
“你就算問他,他也不會跟你說什麽。”齊闊也很想給齊閻去個電話,告訴他提防對方撕票,可是以他對齊閻的了解,這個時候怕是誰的電話齊閻也不會接,隻接那個牽著他鼻子走的人的電話。
這時,齊閻的電話已是第九次響了,對方要求齊閻往一個指定賬戶裏打一千萬美元,在說了長長一句話後,眼看信號源就要索定,對方卻掛了電話,又用一個新號碼打通齊閻的電話,對方很不悅地要求齊閻把身上的信號跟蹤裝置扔掉,並親自用手機操作將錢打入那個賬號,還威脅說,如果五分鍾內不入帳,將發來一組為包馨兒開腸破肚的視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