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絕戶計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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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氏兄弟一左一右,使著同樣簡單的刀法,但這世上卻很難找到能夠戰勝他們的人,所以他們成了刀道宗師,他們的刀自然成了神器,神刀排行第三,陰陽刀。

    不過,今天過後,這第三將不複存在了,隻因陰陽刀隻剩下了一把,而用陰陽刀的人也成了一個。

    吳勝呆呆的望著那個提自己擋下致命一擊,並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吳老大,一時間竟忘記了不遠處還有個敵人。

    “吳老大你是個聰明人,實力也不比我差,幹嘛總讓我這傻子有活著的希望?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慧院,為了天下,但你這麽做豈不是背道而馳?我知道,你是沒臉去見那死駝子,當年老院長沒將那位子傳給你,你心裏有怨氣,現在證明老院長的眼光是對的,你更沒臉去見那個死駝子,但你就怎麽不為我想想?”

    他頓了頓,流著淚,吼道“我tm沒人陪我說話,我會難受的瘋掉的。”

    “說完了?”

    一道冷測測的聲音響起,這是個一身花綠衣裳的陰柔男子,他的武器更加特別,居然是把剪刀,沒錯,就是任何平常人家裏用來剪指甲、剪頭發、剪布料的剪刀,但將這樣一柄剪刀隨時都拿在手邊的人卻隻會是一種人,那種人自然是裁縫。

    而他便是吳勝最後的對手,之所以讓吳勝說完那些話,隻因失去右手的陰陽刀,再也不叫陰陽刀了。

    吳勝抹了一把淚水,望著裁縫道:“知道為什麽吳老大總是為我擋刀嗎?”

    裁縫笑道:“因為你笨。”

    吳勝麵無表情,道:“的確,我很笨,但笨也有樣好處便是,做什麽事情往往都比很多聰明人專心。”

    裁縫笑著點頭承認,道:“的確,所以你才能夠與吳先生這樣的強人並駕齊驅。”

    這個吳先生自然不是說吳老大,現在的吳勝在裁縫眼裏,已經配不上先生這個稱呼了。

    吳勝從吳老大手裏拿起另一柄陰陽刀握在右手,搖頭道:“世人都知道吳氏兄弟本是天生的搭檔,都知道我是個左撇子,但世上那又那麽湊巧的事情?事實上,我雖然很多年沒有用右手刀,但我相信,自己一定用的很好。”

    裁縫臉色的笑容消失,凝重道:“這麽說你並不是個左撇子,你甘願犧牲自己擅長的右手,並將自己的左手練到能夠與吳先生並駕齊驅的地步,隻是為了更好的配合。你是個天才,這樣的犧牲實在非常人所能及,吳先生將活著的機會留給你,一點也沒有錯。”

    裁縫的確很聰明,能夠修煉到這一步,也沒有幾個會是傻子。

    吳勝眼中閃過一絲難過,隻因最了解他的人,這世上已經沒了。

    要是沒有他的小小的犧牲,就沒有世間最好的搭檔,就沒有天下第三的陰陽刀,這道理他懂,吳老大也懂,但裁縫雖然聰明,但卻顯然不懂。

    吳老大每次都要護著吳勝,不是因為他吳勝有多天才,也不是因為出於對他吳勝做出犧牲的補償,隻因他是吳勝的大哥,哥哥保護弟弟,就是這麽簡單。

    他不再多言,方才的那段對話,不但搬回了氣勢,更為他體內紊亂的元力爭取到了時間,既然吳老大拚死也要讓自己進去,那麽,自己就絕不能死在這裏。

    他左手刀橫於胸前,右手刀背於身後,而後深吸一氣,腳步一踏地麵,身體便激射而出。

    他跑的很快,但下一刻卻變的更快,臨近,他左手刀一刀上撩,頓時一道裂縫出現在地麵,而後快速蔓延向裁縫,大地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上升之力,紛紛裂開,浮現天空。

    裁縫虛眯起眼睛,一剪沒入地麵,頓時裂縫不再蔓延,那些上浮的土塊碎再次裂開,而後像是失去了力道,落向大地,但就在這時,吳勝再次出刀,仍然是左手刀,但這一次不再是一刀,而是無數刀。

    嗤、嗤、嗤......

    時間仿佛靜止,那些原本已被震的較小的土塊再次被切割開,道旁的樹木同樣兀自倒塌,從數段,再被分割到數百斷,最後成為木屑。

    裁縫臉色帶著平靜和煦的笑容,就跟那些大街上任何一個裁縫沒什麽兩樣,但不管是土塊碎成沙,樹木劈成屑,他的大花衣裳仍然美麗如初,不帶絲毫裂痕。

    當,一聲響,事實上已經發生了數以千計的碰撞,但卻隻有一道聲音傳出,隻因碰撞發生的太快,聲音被匯聚到了一起而已。

    吳勝的左手刀仍然不能突破那把剪子,他的刀再次被抵住。

    “我說過,失去了一半的陰陽刀已不再是陰陽刀了,不管你是左手刀,還是右手......”

    刀字還沒有說出口,裁縫臉上的笑容凝固,隻因他的胸口平白無故的就多了一柄刀,那是吳勝的右手刀。

    吳勝淡淡的望了裁縫一眼,隨意的抽回那柄透體而出的長刀,轉身便朝著吳老大的屍體走去。

    頓時,裁縫胸口迸出鮮血來,鮮血染紅了他的大花衣裳,他渾濁的目光隻來得及望一眼,而後他滿足的笑道:“真好看。”

    吳勝收起陰陽刀,道:“我說過,我的右手用刀用的很好,你偏不信。”

    裁縫不是不信,隻是低估了所謂的“用的很好”這幾個字裏的意思。

    吳勝默默的背起自己的兄長,而後便朝著雲海峰方向走去,他要將自己的兄長葬在那裏,隻因那裏本是他兩出生的地方。

    ......

    玠堪最近心情很糟,人在開心的時候總是要喝些酒,人在憂鬱、難過的時候更少不了酒,所以此時他正在喝酒,已經喝了很久。

    老劉從大廚,被宋甜兒提拔為掌櫃已經七年,他那原本隻是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時更大了一圈,身為逸園掌櫃,自然過的舒適一些,地位也高了很多,所以他現在不再是站著,而是坐著陪玠堪喝酒。

    玠堪醉眼朦朧的望著老劉,道:“老劉你說,李賢還能不能回來?”

    老劉雖然地位已不同往日,但對於玠堪這個老老板,還是很恭敬的,他不敢多飲,現在還很清晰。

    他笑道:“公子說會回來就一定能回來。”

    玠堪擔憂道:“但那十道牆......哎,回來又有何用?現在劉盛走了,書聖、趙嬰走了,就連周沫兒也......”

    他突然停了下來,隻因他再也不願說下去了,這時候,除了灌自己酒水,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老劉望著玠堪,歎了口氣道:“老老板,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想你可是咱永安第一俊生,怎就如此不堪,過不去那道坎兒喲。”

    顯然,能夠與玠堪共事多年,怕馬屁的功法老劉可是輕車熟路的很。

    玠堪含糊道:“你這老小子懂個屁,宋甜兒那丫頭敢把逸園交到你這木魚腦袋手上,真是敗筆,我看小張就比你好的多。”

    “別,公子你可千萬別說這話。”

    老劉一臉擔心道:“要是老板真聽了這話,說不得還真能把我給開了,要知道你可是與公子有著過命的交情。”

    玠堪笑道:“看把你給嚇的,你也就那點兒出息,宋甜兒怎麽啦,當初那小丫頭片子,見到我,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嘿嘿,也就你們這幫沒出息的家夥,對她畏首畏尾的。”

    老劉已經不再說話了,隻因他已經看到了三個人,此時他隻是有些同情的望著玠堪。

    玠堪繼續道:“還有你怎麽也管李賢叫公子了,以前可是叫我叫的那是一個順耳,就李賢那小子那落魄樣,也能叫公子?”

    老劉已經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老老板幹嘛還有提自己呀?

    “哦?那你倒是說說,該管李賢那小子叫什麽?”

    這時,玠堪背後響起了一聲玩味的聲音,有些熟悉,但玠堪此時喝酒正在興頭上,哪裏會管他熟不熟悉,隻是順著話回道:“傻賢,落拓賢,什麽的都可以,但絕不能叫公子賢,想我這麽英俊瀟灑的人,才陪叫公子嘛。”

    李賢眉頭一跳,大有遇人不淑之感,他黑著臉道:“醜俊雅。”

    玠堪猛地一個激靈便轉身,怒目而視,但看著看著,他那憤怒的大紅臉,卻變成了青色的苦瓜臉。

    他尷尬的笑道:“兄弟,你回來啦,哎,小嫂子也回來了。”

    宋甜兒本來心裏還有些怒氣,但聞見玠堪這話,頓時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腦袋。

    李賢望著此時滿臉胡茬一臉落魄的玠堪,不忍道:“他們都走了,你又為何留在這裏?”

    玠堪紅著眼道:“隻因這是我的家啊。”

    有的人四海為家,有的人有他(她)的地方就是家,有的人很固執,隻因他們隻有一個家,那是生他養他的地方。

    梅老頭深有感觸的望了四周一眼,感歎道:“小娃娃說的對,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現在有人想毀了我們的狗窩,我們自然不能幹瞪著,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濺他一身血。”

    玠堪望著那個陌生的矮個子老人,大為歡喜的上前,摟著老人的肩膀,道:“你這老小子,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李賢與宋甜兒兀自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