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終相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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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放心不下沈莙,眼看著她被那瑞王帶走又不敢阻止,怕自己的身份沒能幫上忙反倒連累了她,因此隻好等兩人走了有一陣再悄悄地往主院裏去。
她一路上忐忑不安,擔心自家姑娘受欺負,等走到主院門口,卻見兩個年幼的撒掃小丫鬟站在院子裏瑟瑟發抖,不知該如何是好。秋桐心裏緊張,趕忙跑了過去。湊近了沈莙的屋子,也不用問那兩個小丫鬟發生了什麽,屋子裏哐哐鏘鏘的,一會兒是瓷器被摔碎的刺耳聲響,一會兒是桌椅被撞到的悶響,其中還夾雜著兩個人尖刻的爭吵聲,動靜大的不得了。
兩個小丫頭見秋桐來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哭哭啼啼地拉著她小聲道:
〝秋桐姐姐,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要去通報楚君?〞
秋桐那個著急啊,也沒心思安慰這兩個已然被嚇壞了的小丫頭片子,隻簡略道:
〝還來得及去管那個?裏頭都快打起來了!莙姐兒那是那瑞王的對手,若不進去勸開來,萬一傷著了可不得了!〞
說罷悶頭就要往裏衝,好在兩個丫鬟其中一個稍年長些的手快,立刻將人拉住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們害怕出事,方才已進去過了,那瑞王…那瑞王好生可怕!就是沈小姐也將我們罵出來了,說是他們說話,不許人進去!〞
主子吵架,下人是該勸著些,即便自個兒成了出氣筒,也不該叫主子折了顏麵。秋桐來之前裏頭吵得逐漸厲害了起來,這兩個下丫頭也是深諳這一點,即便心裏害怕還是壯著膽子進去勸了。這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姬潯那個閻王陰惻惻的眼神嚇哭了一個,另一個看著一地狼藉,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直到被沈莙斥了出去,兩個站在院子裏抱成一團,卻又因沈莙說不許人進去,所以不敢離開,隻能守在門口。
若是那瑞王不讓進,秋桐就是拚死也要闖進去將自家姑娘救出來,可如今偏是沈莙說不許人進去,這倒叫秋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猶豫不決,那個小丫頭死死拽著她,深怕她不管不顧闖進去。
裏頭一點沒有平息下來的意思,她一咬牙,衝那兩個小丫頭道:
〝你們兩個守在這裏,我去叫楚公子和二爺來!〞
說罷剛忙轉身衝出了院子,留那兩個丫頭繼續發抖。
彼時沈莙正在屋子裏卯足了力氣叫嚷,並且入戲挺深,畢竟她平時可沒有對著姬潯破口大罵的機會,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廟了,必須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她樂於製造動靜,姬潯則輕飄飄地摜倒了好幾個花瓶筆筒。這可叫沈莙有些慌了,她一麵繼續時不時地尖聲罵一句,一麵又在其中壓低了聲音對姬潯道:
〝你罵兩句得了,這屋子裏的可都是楚鄢的東西,看著價值不菲的樣子,你可別亂砸!〞
姬潯挑她喘氣兒的空隙見縫插針將人攬了親上兩口,然後又極快地放開,好笑道:
〝砸了就砸了,我賠不起?你們女人吵架,不就愛聽這一聲響兒嗎?〞
沈莙雖然也覺得這樣效果更好,可心裏又對楚鄢極其心虛,隻盼他不要生氣才好。
她們這兒的動靜每一會兒便傳出去了,院門口漸漸圍了不少丫鬟婆子,也不敢隨意議論,隻是站在一處探頭探腦外加麵麵相覷。
那兩個撒掃的丫鬟真是快哭出來了,雖說外頭沒人敢進院子來察看,可是那些打量的眼神都要將她倆身上看出洞來了。
好在秋桐腿腳快,不一會兒便領著楚鄢和沈菱來了,北堂瑛雖沒有跟過來,可她身邊的貼身丫鬟去是默默地混進了人群裏。
沈菱黑著一張臉,將這些看熱鬧的人掃了一圈。倒是楚鄢沒什麽表情,對著著急的不行的秋桐道:
〝你在這兒等著,我和沈公子進去瞧瞧。〞
楚鄢沒有發作,也不曾吩咐將門口圍的人都遣散,因此澤苑和沈菱幾乎是第一時間便看出了蹊蹺,沈菱心中的擔心也隱去不少。
楚鄢和沈菱走到沈莙屋門口,那兩個小丫鬟如釋重負,立馬紮進了人堆裏,生怕再被牽扯進去。
屋子裏似乎正在興頭上,聲音一波蓋過一波,楚鄢將門推開條縫,看著屋子裏沈莙叉著腰正在醞釀下一句罵人的話,一時覺得有些想笑。沈菱轉而去看姬潯,見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榻邊,臉上笑意盈盈,一點不像是在和人吵架,因此心中僅存的一點點焦慮也都散了。楚鄢將門縫拉大了些,衝屋子裏被嚇一跳的沈莙輕聲說了一句〝砸東西的時候小心些,別把自己傷了。〞而後便將門一掩,向沈菱使了個眼色,兩人聽得屋子裏靜默了一瞬,幹脆站在門口說起了旁的事來。
姬潯算著時間,見差不多了便示意沈莙消停。楚鄢聽得屋子裏沒了動靜,於是衝沈菱聳聳肩,兩人又一起往外走。
外邊的人已經打了堆,個個都很好奇裏麵發生了什麽,見沈菱和楚鄢出來,都拉長了脖子看著他們。楚鄢心裏覺得這郡守府的下人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麵上卻不顯,隻沉聲吩咐道:
〝好了,沒事了,府裏還有沒有規矩了?都散了,澤苑你找兩個手腳伶俐的,進去把屋子收拾一下。〞
楚鄢這話雖聽不出怒意,那些看熱鬧的底下人卻飛快明白了過來,暗自懊惱了一番,害怕他怪罪,趕忙匆匆散開了。
楚鄢和沈菱沒有久留,兩人兀自往書房去了。澤苑在看熱鬧的丫鬟中叫住了兩個,正要說話卻發現一直貓在人群裏的北堂瑛的丫頭迎了上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
〝裏頭不知情況怎麽樣,我年紀大些,比她們省事,進去收拾也好看眼色行事。〞
那兩個被叫住的丫鬟本就害怕進去,自然不會爭著要進去,澤苑打量這個說話的丫頭,忽然反應過來楚鄢留他來安排的用意,於是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兒,
〝馥蕊姑娘是北堂小姐身邊的人,這郡守府裏的雜事不好麻煩你的吧?〞
馥蕊一聽他沒有立刻拒絕,趕忙打斷道:
〝怎麽會麻煩,我家小姐在這郡守府歇息,乃是麻煩楚君,還請不要客氣。〞
澤苑見火候到了,這才鬆了口,指著另一個黃衫丫鬟道:
〝那你隨馥蕊姑娘進去吧,機靈著點,不要惹裏頭的主子不高興。〞
馥蕊暗自穩定了心緒,見澤苑離開了,盡量不發出聲響地進了院子往沈莙的屋子裏去了。
裏頭靜悄悄的,可以聽見姬潯在低聲說話。地上一片狼藉,那個黃衫丫鬟沒有勇氣和姬潯說話,隻對沈莙小聲道:
〝沈小姐,楚君吩咐我們進來收拾。〞
馥蕊借此機會悄悄地抬眼看著榻上的兩人,隻見姬潯將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小姐樓在懷裏,輕聲哄著,那小姐則神色懨懨地衝她們兩個點了點頭。
她不敢多看,擔心被姬潯認出來,隻低頭拿了一個竹簸箕蹲在地上和那黃衫丫頭一起收拾碎瓷片,一麵卻分心去聽姬潯同那小姐說了什麽。
〝好了好了,我的心肝,我同她連話也沒說幾句,哪裏就有私了?〞
沈莙聽著姬潯那句尾音上揚的〝心肝〞,即刻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看著那個蹲在地上一心二用的丫頭,忍著肉麻,用一種介於撒嬌和埋怨之間的語氣向姬潯道:
〝我不管,你說,你要怎麽辦?〞
姬潯見沈莙瑟縮著身子捏著嗓子說話,心裏樂得不行,對著她柔聲細語,
〝好好好,都依你的。我原就隻是答應送她北上,你既不願見她,我明兒就叫人先送她走。〞
馥蕊聽到這句話,手上動作一頓,心裏涼了半截,端著簸箕出去的時候還有些鬆愣。
等屋子裏沒了別人,沈莙趕忙從姬潯懷裏爬出來,不停搓著雙臂,忍不住撇嘴道:
〝肉麻死了!〞
姬潯不管不顧,依舊將人拉了回來壓在身下,眼神晦澀不明。沈莙直覺不妙,抬頭卻一下望進了他流光溢彩的雙眸,然後便如同往常一樣,不知不覺就看呆了。不管嘴上怎麽逞強,其實她是真的很想他……
也不知天雷勾動地火用來形容這一刻對不對,總之兩人對望的時候姬潯便感覺有什麽在腦子裏炸開了。他不再拘著自己,抬起沈莙的臉,俯身親了上去。
沈莙被姬潯親得迷迷糊糊,乖的不得了,軟軟地任他抱著,由著他長驅直入,最後被咬著小舌頭'嗚嗚'叫喚。
兩人身體接觸的部位都燙得嚇人,沈莙感覺到姬潯的手穿過衣裳伸了進來,順著她的脊柱一寸一寸往下摩挲,她不是很明白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但卻並不是很想掙紮。姬潯手上的動作時而輕時而重,叫她全身跟著起伏。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想要開口求饒卻又重新被他用唇/舌堵住了嘴,連話也說不出,隻哆嗦著身子發出些模糊的呻/吟。
姬潯嫌沈莙身上的衣裳礙事,一邊親吻著她的耳垂,一邊慢條斯理一件一件地剝著她的夏裙。
沈莙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她按著姬潯的肩,當肌膚貼上他那緞麵的衣裳才反應過來,急匆匆地攏住身側淩亂的披帛來遮擋。姬潯自然不會叫她真的將大好風光遮了去,一隻手便輕輕鬆鬆將人壓住了,另一隻手不住在在她的腰側流連,唇/舌戲弄之間還不忘抽空誘哄。
〝乖一些,你瞧,我不叫你吹虧,你也可以脫我的。〞
姬潯看著沈莙那陀紅的雙頰和氤氳欲泣雙眼,一時有些失控,動作沒輕沒重,惹得沈莙淚眼婆娑。
〝啊…你怎麽……〞
姬潯這才反應過來,停了手上的動作,
自己將腰帶解了褪下衣裳。那曾經讓沈莙覺得觸目驚心的傷痕如今已成了暗紅色的疤,不止如此,胸膛和手臂交錯著深淺不一的新傷,有的已經愈合,有的隻剩下淺淺的紅印。
沈莙鼻子一酸,她伸出手輕輕地撫過他肩頭的傷疤,方才怎樣都沒有掉下來的眼淚這時卻止不住地流。她傷心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姬潯覆在她身上,淺笑著用手替沈莙擦著眼淚,覺得她無時無刻不在觸碰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忽然沈莙聽得一聲歎息,還沒來得及反應姬潯便重重地衝撞了進來,動作粗魯,毫無章法。
沈莙〝嗯嗯啊啊〞地叫著,被搖晃地說不出一句整話來,她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卻連反抗的話都被堵住,除了由著姬潯動作,根本沒有餘下的力氣去推拒。
到了後來她精神都渙散了,姬潯刺激一下她便小小地尖叫一聲,其餘都是迷迷糊糊的嗚咽。筋疲力竭之際感覺姬潯終於繳了械,以為總算是解脫了,可下一刻卻被他像隻死魚一樣翻了過來,臉朝下再次被上了刑。
姬潯的聲音沙啞,帶著隱隱的抑製,他從沈莙身後緊緊抱著沈莙,肌膚相親的感覺突然變得格外明顯。她聽見耳邊蠱惑人心的聲音,難受地〝嗯〞了一聲。
〝我總覺得再這樣放縱下去會忍不住捏死你,可是每次見到你卻又很明白自己對你狠不下心來。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沈莙不知道姬潯該拿她怎麽辦,因為沒等他說完她的意識便陷入了昏沉。清醒的最後一刻還忍不住想,這一日怎麽這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