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好事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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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莙心裏緊張,又餓得慌,感覺都要胃痙攣了。正當她忍不住要搞點小動作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嚇得她立馬端正坐好,眼睛隻盯著近在咫尺的團扇看。

    姬潯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人在耳邊嘰嘰喳喳地聒噪,他心情可以說是非常愉悅。婚房裏處處都是刺眼的紅色,此時在他看來也沒那麽俗氣了。當然,屋裏拔步床上坐著的那個局促不安的人才是影響他感知的最大因素。

    “不卻扇麽?”

    姬潯站在屋裏盯著沈莙看,後者好大的心理壓力,等了許久不見他走近,亦不見他說話,不由得有些急了,忍不住開口小聲問了一句。

    “你倒是個急性子,長夜漫漫,卻是片刻都等不得了?”

    姬潯含笑的聲音傳來,語氣中盡是調笑。沈莙在心中狠狠地“呸”了一聲,麵上卻不敢得罪他,隻想著今夜好歹難熬,她稍稍乖些,興許這個流氓能夠及時醒悟,不要將她翻來覆去地折騰。

    “我坐了好一會兒了,舉著這勞什子手都酸了。”

    沈莙心裏苦啊,她一開始對這婚禮也很期待的來著,哪裏想到竟是樁體力活,這一日下來,簡直耗盡心力,肚子裏卻空空如也。

    姬潯聽出了她話裏好大的委屈,臉上笑意加深了,輕輕鬆鬆幾步踱到她跟前,一麵笑,一麵用手輕輕地將那擋在沈莙眼前的團扇推到一邊。

    “好了,我這不來了麽。”

    團扇被推到一邊,沈莙這才鬆了鬆手,將它丟在案上,又抬頭去看姬潯,見他頭戴鑲珠金冠,身著赤金紋婚服,一張禍害眾生的臉在昏黃的燭光下十分耀眼,連帶著整個人的氣度竟是將那一身金紅壓了下去。

    從初遇開始沈莙便知道姬潯是這世上最能配得上流朱與金的人,如今在新婚之夜見到又是另一番感觸,雖不像之前那般失魂落魄了,但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因是成婚,沈莙臉上的妝容都是那些嬤嬤和小妮子們照規矩塗的,說是有福氣,可賣相卻極其難看,紅紅白白的,丟在人群裏都未必認得出來。姬潯推開扇子之後本想再逗弄一番的,見她打扮得滑稽,既覺好笑又有些嫌棄,眉毛一挑,隻挑剔道:

    “畫得難看死了。”

    沈莙深感氣悶,也顧不得他的好皮相了,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套上麻袋痛打一頓。她頂著頭上好幾斤重的釵環鳳冠掙紮著站起身來,視線在屋裏掃了一圈。好在底下人還是很人道的,知道她不能這樣過夜,熱水銅盆以及巾布都有準備。沈莙二話不說,艱難地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有些厭煩地盯著鏡中滿頭的首飾,心道要將這頭發拆了不知要費多少力。

    秋桐和嵐綏十分有良心,即便被閑事暫時支開了,可馬上還是敬業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沈莙正在這吭哧吭哧地拆頭發,姬潯難得地搭了把手,隻是兩人效率都不高。門外一有動靜沈莙便如蒙大赦地喊道:

    “是秋桐嗎?嵐綏在嗎?”

    外頭兩人聽到屋裏的動靜,秋桐趕忙應道:

    “姑娘,可有什麽吩咐?”

    沈莙是急不可待地想叫人進來幫忙,可是姬潯卻不樂意了,他此時一點也不想看到其他人在這屋裏打轉,因此及時地將想要起身的沈莙按回了小凳上,半威脅半哄騙道:

    “叫她們做什麽,我伺候你還不足?”

    你這笨手笨腳的抵什麽用?沈莙腹誹了一句,試圖和姬潯講道理,可他似乎沒有妥協的打算,仍舊固執地慢慢取著釵環。

    秋桐見裏頭沒了回應,也不知該不該進去,還是嵐綏反應快,拉了她的袖子往一邊角落去了,語重心長道:

    “定是督主不耐煩看見咱們,我瞧著她也沒辦法,咱們要是冒冒失失地進去了,督主是要生氣的。這大好的日子,可別去尋晦氣,既受了罪,又叫他們心裏不痛快。”

    見秋桐愣愣的,知道她素來老實過了頭,又忍不住提點了一句,

    “日後可不能再叫姑娘了,你家姑爺是親王,將來也隻往高了去,人前得稱王妃或是夫人,私下裏叫慣了嘴,一時可改不過來的。”

    姬潯這裏慢悠悠地動作著,沈莙雖不是很理解他的“情趣”,但還是頗為配合的。兩人一處琢磨著也拆了個七七八八,之後就順利了,將發髻一解,散開了事。隻那臉上的妝容卻費了她好些時候才洗淨,兩人將繁複的婚服脫得隻剩裏衫,這才鬆快了。沈莙拿著那團扇扇風,視線一斜,瞥見案上還有係著紅繩的兩邊葫蘆,瞬間臉色一苦,

    “這可好了,連合巹酒也忘了。”

    姬潯不以為意,拿著那兩邊葫蘆左右端詳了一陣,聳肩道:

    “忘了便忘了,現在飲一盞也沒什麽差別。”

    穿著睡衣喝交杯酒嗎?沈莙被自己腦海裏浮現的這個念頭雷到了,明明在古裝劇裏最最唯美的一幕幕怎麽到了她這就這麽不順利呢?

    姬潯見沈莙忽然蔫了吧唧的,隻覺得新奇,施施然往兩邊葫蘆裏倒滿了早就備下的酒,然後將其中一邊交到了她手上,

    “天兒不早了,飲了這酒便辦正事吧。”

    辦正事……究竟是辦“正事”還是辦她?沈莙深感無力,接過那半邊葫蘆遞到嘴邊,想了想又放下了,衝著姬潯討好道:

    “都說空腹會醉酒,我這還餓著呢,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的。”

    姬潯對她這個樣子向來受用,況且如今人在他手掌心裏也溜不掉,因此接過那半邊葫蘆一起放下,將人半摟著笑道:

    “好,我心疼你,先喂飽你再來考慮喂飽我。”

    說罷稍稍拔高聲音,衝著外頭喚了一句“嵐綏,進來。”,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了。

    雖是喚的嵐綏,可是秋桐是一定要進來的,沈莙見著平日裏老師巴交的人一遇上和姬潯有關的事便變得機靈了起來,心裏很是欣慰,偷偷地衝秋桐比了個大拇指。

    姬潯也不避著,當著兩人的麵兒將沈莙膩歪地抱在懷裏,衝嵐綏吩咐道:

    “去前頭找楚鄢,說是這裏有人餓得撐不住了,叫他吩咐廚房弄幾個易消化的熟菜。”

    秋桐這時候真不得不佩服楚鄢的心細了,隻將門口擺著的一個三層紅木食盒提了進來,衝沈莙道:

    “楚大人叫我備著的呢,前頭賓客多,叫廚房準備筵席第二輪的菜品時便多做了幾樣放在這食盒裏,現在還熱著呢。”

    姬潯的心情頗為複雜,倒是沈莙二話不說便歡天喜地地接了過來擺在桌上,將食盒打開,裏頭的菜一碟一碟地取出來。

    秋桐見沒什麽事了,猶豫著問了一句:

    “姑……夫人,還有什麽吩咐?”

    沈莙擺了擺手,隻對她們兩個道:

    “你們可別拘在這兒,左右沒什麽事了,去後頭和那些小丫頭們一處頑吧,也吃些酒和菜,熱鬧熱鬧。”

    嵐綏見秋桐改了稱呼,深覺孺子可教也,一麵拉了她往外走,一麵對沈莙意味深長道:

    “可走不開的,我們就守在外頭亭子裏,晚些時候還要準備熱水呢。”

    她這話叫沈莙鬧了個大紅臉,想要反駁可人已經出去了,也隻好訕訕地扒菜。楚鄢叫人準備的東西都是清爽甜口為主,可見人人都知道她沈莙今夜得被人吃得連骨頭也不剩。底下人懂事,姬潯從未覺得心情如此好過,今日倒是頭一回,也和沈莙一起吃了些小菜,然後兩個人一起漱了口,折騰下來也夜色暗沉了。

    沈莙吃飽了,也不如之前局促,大大方方地和姬潯麵對著飲了合巹酒,覺得這果釀難得清甜,於是還多喝了些。幾大杯黃湯下肚,膽兒也大了,再加上之前幾次的經驗,不像第一回那麽羞恥加手足無措地任由姬潯擺弄,因而將酒杯丟在一旁,竟不等他動作,自己一個翻身滾進床榻裏側,乖乖仰麵躺好等著。

    姬潯看她雙手交叉擺在腹部,臉色酡紅雙眼迷蒙,卻還努力地用眼神示意他也上床來,心裏直發笑,卻老大不客氣的欺身壓了上去。

    “這麽聽話?”

    沈莙被姬潯壓在身下,感覺氣不大順,

    迷迷瞪瞪地想起這是辦事現場,因此含糊地嚷道:

    “聽話,聽話,我最乖了……你起來一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姬潯笑得越發燦爛,直起上半身虛坐在沈莙腿上,伸手去解她的衣裳。沈莙喝了酒,渾身冒熱氣,尤其臉上紅暈漫開,因為悶得慌,更受不了被擺弄,不耐煩地將姬潯的手揮開,慢慢坐起身子來將手放在他的雙肩拍了拍,眯著眼睛斷斷續續地哄道:

    “熱得慌,你不許動……我,我來……”

    “你來?”

    姬潯覺得頗為有趣之餘還不忘表達了自己的質疑,不信任的語氣弄得沈莙當即炸毛,大著舌頭道:

    “別動!我說,我來……就,就得我來!”

    “醉鬼……”

    姬潯輕聲罵了一句,幹脆丟開手,由著

    她折騰。沈莙一副猴急樣,對著眼前的“絕色小美人”,直接上手去扒他的裏衣,連著腰帶那裏解不開,還嘟嘟嚷嚷地發脾氣道:

    “什麽玩意兒?怎麽解,解不開啊?”

    姬潯低頭哄了她幾句,一麵覺得這樣由著人上下其手還要安撫對方很是神奇,一麵又很配合地自己將腰帶撂開了。

    “好了好了,這不是解開了?”

    沈莙一瞧,姬潯果真敞開了衣服露出了胸膛,不由得傻裏傻氣地伸手揩油,掛著一副傻笑將他的衣裳徹底扒下來,然後又懂事地去拉扯自己的裏衣,不料越拉領子越緊,勒得自己直咳嗽。

    姬潯氣定神閑地看了一會兒,在她勒死自己之前含笑幫著褪了絹衣,一麵罵了句“蠢得不行!”。

    兩人在衣裳上癡纏了好一會兒,全拿這個當情趣。沈莙逞了片刻的能,卻在兩個人都赤條條之後傻了眼,平日裏小黃/書上獲取的理論知識完全沒有派上用場,隻呆呆傻傻地盯著姬潯的臉看。

    後者對她這個不爭氣的歎了口氣,起初還頗有耐性地引導著她親親抱抱,後來沒了耐性,幹脆強拉著她的手往關鍵部位去了,一麵眯起眼睛打量沈莙炸毛的羞憤神情,一麵肌膚/相親語言調戲道:

    “玩夠了我可就不客氣了。”

    到了這時候沈莙就算沒有喝酒整個人也暈暈乎乎了,姬潯說什麽是什麽,隻傻傻點頭,然後被他抱著兩人一起卷進被裏進入了漫漫長夜。

    好歹是新婚之夜,兩情相悅的又修成正果了,沈莙比前幾次都要放得開些,兩人被翻紅浪,姬潯無比受用,敞開了折騰,直到半夜沈莙熬不住了哀哀求饒才罷休。

    秋桐雖不比嵐綏習武能夠熬夜,但是因為掛心沈莙所以也撐到了半夜,直到裏頭喚人,努力把雙眼瞪大了跟著嵐綏去囑咐準備熱水去了。

    沈莙累癱了,姬潯抱著她沐浴更衣她是半點也不知道,中間迷迷糊糊睜過一次眼,看到姬潯的臉便又安心地睡過去了。

    前邊賓客這時候也散了,沈菱和楚鄢處理了善後事宜才去歇息,路過婚房見裏頭燈還未熄前者忍不住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