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天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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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你終究還是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如今你既上了賊船,下得下不得全由老夫決定,若非看你還有些用處,老夫豈會早就一掌將你擊斃,又豈會在此陪你浪費唇舌。”
莊家神色謙恭地在前方引路,心中則是暗自腹誹著,眼中不時閃過一抹森寒的殺機,隻是傅傑一路上不言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故而並未察覺,
一行人七轉八折,遠離了鬧市區,到了一處頗為僻靜的居所,雖不甚繁華,但也十分敞亮,並非一般小家小戶所能擁有,
抬頭看了一眼門楣上的“宋府”二字,傅傑微微挑了挑眉頭道:“宋琬小姐可是在此處,你與宋琬小姐又是何關係。”
莊家笑著解釋道:“傅公子,實不相瞞,這府宅正是老朽所有,至於宋琬,她乃老朽侄女,因為家兄新喪,所以才來投奔老朽的,說來公子還曾救過侄女一命,這些日子她一直念念不忘,今日若見了公子想必會萬分高興。”
“你侄女。”傅傑滿臉懷疑地看著莊家,實在無法將這張猥瑣醜陋的麵孔和那張清麗脫俗,令他魂牽夢縈的容顏聯係在一起,
“公子不信,進去一瞧便知。”
傅傑又看了莊家一眼,沉吟片刻後道:“希望你莫要騙我,否則休怪本公子不客氣。”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永昌郡城之中,傅傑還真想不出有什麽不開眼的人敢來暗算自己,
“老朽哪裏敢。”莊家惶恐地搖頭,恭敬地道:“公子請入府。”
輕嗯了一聲,傅傑便隨著莊家邁入宋府,一路無話,直至花廳,宋府說不上多麽奢華,然而府中裝飾卻都極精致,隱隱透著貴氣,彰顯著大家風範,絕非尋常人家,
傅傑雖然一向遊手好閑,並未刻意觀察,但卻也看出這宋府的不同尋常,心中更是困惑起來,
他並非愚笨之人,他已經猜到這莊家乃是特意請他過府,必有所圖,盡管如此,傅傑依舊來了,
無論怎麽說,他在賭桌上簽下的十萬兩欠條白紙黑字,做不得假,倘若自家賭博的事情和這欠條落被父親知曉,一頓皮鞭下來,小命恐怕都去了半條,再者,傅傑也著實想念宋琬小姐那傾世的容顏,
而這莊家深知傅家家教極嚴,更知道傅傑喜愛玩樂,貪婪好色的習性,是以才在錢櫃賭坊中設套,讓他欠下巨額賭債,然後慢慢將他引來此處,
“宋琬小姐呢,快請她出來見我啊。”剛坐下,傅傑便有些急不可耐地說道,
“公子稍安勿躁。”莊家淡然一笑,神色間少了一分恭敬,卻多了一分玩味:“咱們是不是應該先談正事。”
“正事,什麽正事。”傅傑佯裝不解,一臉困惑地看著莊家,
莊家心中暗罵,知道這傅傑是故意裝傻,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溫和地道:“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老夫有一事相求,若公子肯助我,不僅今日之債一筆勾銷,老夫亦有重謝,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傅傑雙眼一眯,目光冰冷地盯著莊家,然而後者卻是毫無懼色,反而泰然自若地細細品茗,傅傑心中一沉,被人拿住短處,徹底失去了主動,
深吸口氣,傅傑強壓下心中的惱怒與不甘,平靜地道:“何事,說來聽聽。”
莊家微微一笑道:“傅公子,忘了介紹,老夫宋譽,出身天邪宗。”
“天邪宗。”傅傑茫然地看著宋譽,實在不知道這天邪宗是個什麽東西,
“正是天邪宗。”宋譽話音未落,身子陡然化作一縷青煙來到傅傑麵前,在後者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時,他又退了回去,似乎從未動過一般,但他手中卻多出了一枚色澤圓潤的玉墜,
“你。”傅傑震驚地看著相距不遠地宋譽,如同見了鬼一般,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顫聲道:“我的玉、玉墜,怎麽,怎麽在你手裏。”
“老夫酷愛玉飾,見獵心喜才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見諒。”話雖如此,然而宋譽臉上卻毫無半點歉意,那本來渾濁的雙目此時卻變得深邃無比,明亮非常,說著,宋譽便將手中的玉飾遞向傅傑,
“無妨。”傅傑臉色有些蒼白的接過玉飾,目光依舊有些呆癡地看著宋譽,心中的驚駭久久不能平複,背脊上更是已被冷汗浸透,方才宋譽手中若是多出一把刀,他的小命焉能存在,
就在這時,宋譽又道:“傅公子,實不相瞞,老夫隻是天邪宗尋常弟子,宗門中高手如雲,不僅能夠飛簷走壁,來去無蹤。”微微一頓,宋譽才滿含深意地看著傅傑,緩緩道:“更可以殺人於無形。”
“什麽。”傅傑渾身一震,驚懼地看著宋譽,不安地咽了一口唾沫,
此時此刻,傅傑隻覺置身於冰窟之中,渾身冰冷麻木,而麵前的宋譽仿若毒蛇一般,讓他渾身汗毛乍豎,不敢妄動分毫,傅傑很清楚,雖然宋譽沒說,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隻要他想,取自己的性命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費事多少,
“傅公子,咱們言歸正傳,一會談完了正事老夫便引你去見宋琬。”宋譽淡淡一笑,空氣中那壓抑的感覺頓時散去不少,讓傅傑心中莫名一鬆,
“好,宋先生請說。”連驚帶嚇,傅傑的膽色與高傲俱已不再,終於完全被宋譽掌控了主動,
……
晉陽,皇宮,
“報,。”
一聲長喝將高長恭自沉思中驚醒,抬頭看看窗外,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下來,揉了揉有些幹澀的眼睛,高長恭才朗聲道:“何事。”
“皇上,秦瓊將軍求見。”
“秦瓊,他怎麽突然回來了。”高長恭疑惑地皺起了眉頭,略微沉吟片刻後才道:“請他進來。”
“吱呀”一聲,禦書房房門洞開,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接著便見秦瓊走了進來,
“秦瓊參見皇上。”
一進門,秦瓊的身子便是一個踉蹌跪倒在地,聲音更是沙啞刺耳,眼前的一幕嚇了高長恭一跳,忙從座位上起身,快步來到秦瓊麵前,一臉關切地問道:“秦將軍,你怎麽了。”
離得近了,高長恭頓感一股混雜著汗水與血腥味的惡臭撲鼻而來,再看秦瓊,臉色蒼白,眼窩深陷,身上的甲胄更是淩亂不堪,上麵還有不少幹涸了的黑紫色的血跡,
高長恭心中陡然一沉,一把抓住秦瓊的臂膀,急切地問道:“秦將軍,出了什麽事,興兒呢。”
急促地喘息了幾口,秦瓊才勉力笑著道:“皇上,叛賊高紹儀德勢力已被小王爺消滅,但小王爺也受了傷,如今已至晉陽,就在宮外。”
“興兒受傷了,傷勢可重,快帶朕去見他。”高長恭心中更是擔憂,秦瓊如此淒慘的模樣,高興的傷勢想必不清,於他來說,區區高紹儀遠不能與獨子相提並論,
“皇上且慢。”秦瓊忙阻住高長恭,臉色凝重地看了一眼房內,見並無外人在場,這才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小王爺受傷不輕,至今仍昏迷不醒。”
“什麽,。”高長恭立時便了臉色,隻聽秦瓊又急促地道:“皇上,如今大敵將至,小王爺受傷的消息千萬不能傳揚出去,否則必會引起天下動蕩,於戰事不利啊。”
高長恭頓時冷靜下來,沉聲說道:“秦將軍所言極是,你這就將興兒送回王府,朕隨後就到。”
“是。”
秦瓊答應一聲,正欲起身,卻覺一陣虛弱感傳來,身子一晃,竟摔倒在地,
“秦將軍,你怎麽了。”高長恭頓時失聲驚呼,
“唰。”
一道灰影閃過,上官雲鳳如鬼魅般出現在秦瓊身邊,探手在其身上摸了幾下,這才溫聲說道:“皇上不必擔憂,秦將軍隻是長久不眠不休,體力透支,過於虛弱而已,隻要好好調養幾日便可無礙。”
“這就好。”
高長恭鬆了口氣,這秦瓊實乃一員不可多得的大將,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於大齊實在是天大的憾事,頓了頓,高長恭命人將秦瓊扶下去,請禦醫照看,這才衝上官雲鳳道:“上官長老,隨朕一起送興兒回王府。”
“好。”
上官雲鳳也不遲疑,數月光景,高長恭雖不能將北齊全境完全掌控,但如今的晉陽城卻是固若金湯,心懷不軌之徒早就被收拾了十之**,她也不必太過擔心高長恭的安危,而且如此一來,眾人的目光便會集中在高長恭身上,不作他想,
一路出了宮,當踏上那普普通通的馬車,瞧見靜靜躺在車中的高興時,饒是高長恭堅毅的心性,眼眸中亦是不自禁蓄滿了淚水,
此時的高興眼眸緊閉,麵色蒼白,身上幾乎感覺不到一絲生氣,若非上官雲鳳及時出言提醒高興還活著,恐怕他都會忍不住痛哭失聲,
高長恭緊緊握著高興冰涼的手,壓低了聲音道:“上官長老,興兒果真還活著,你莫要騙朕。”
“不敢欺瞞皇上,小王爺心脈雖弱,但絕無衰竭之象。”上官雲鳳鄭重地道:“皇上且看,小王爺雖昏迷不醒,肌膚冰涼,但肌膚柔軟緊致,與死者截然不同,皇上且放下心來,以孫神醫的醫術,定能醫好小王爺。”
“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