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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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寶,看看你的樣子,哪裏像是一國儲君,身為太子,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反而為了一個女人與人大打出手,成何體統,。”
此時的陳叔寶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眼角甚至有些烏青,十足一個市井混混廝鬥後的模樣,哪裏有一國太子的威儀,讓陳頊是越看越生氣,越看越失望,
“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讓你如此迷戀,以至於喪失理智,毫不顧全大局,朕倒想要見上一見。”陳頊冷哼一聲,高聲喝道:“來啊,將那女子與打傷周國使節的人都帶上來。”
隨著陳頊的命令,時間不長,雜亂的腳步聲便自殿外響起,接著便見一個低著頭的白衣女子與一個青衣中年人在一眾武士的押解下進得殿來,
“跪下。”
在武士粗暴地推搡下,白衣女子和青衣老者頓時一個趔趄跪倒在地,前者更是不自禁發出一聲低呼,聲音如珠玉般清脆悅耳,
陳叔淩不由輕咦一聲,不知為何,這女子的身形他看著眼熟,聲音聽上去竟也頗有些熟悉,
陳頊板著臉,威嚴地看著跪在殿中的二人,冰冷的聲音中帶著慍怒:“好賤婢,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有什麽本事,竟讓太子如此神魂顛倒,忘乎所以。”
“是,皇上。”有些膽怯地應了一聲,白衣女子才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那藏在發絲下的俏臉,
這白衣女子五官精致毫無瑕疵,肌膚若凝脂般白皙細膩,身姿纖細窈窕,此時雖然神色有些惴惴不安,但眉宇間卻依舊帶著淡淡的冷傲與典雅,配上一身白裙,便似那白雪皚皚的雪峰上隨風搖曳的雪蓮,風姿綽約,遺世獨立,
“雪蓮,。”
當看清這白衣女子的容顏,陳叔淩頓時驚鄂地瞪大了眼睛,甚至不自禁地低呼出聲,雪蓮怎麽會去了太子東宮,她真的是雪蓮嗎,
陳頊看清楚白衣女子的麵容也是呆了一呆,不過隻是一瞬變醒過神來,冷笑道:“倒是長了一張狐媚的臉,怪不得能顛倒眾生,禍事既然因你而起,那就以你而終,即日起,你便是周國使節李淵的奴仆,生死皆由他說了算。”
“且慢。”陳頊話音方落,陳叔寶突然抬頭,不滿地道:“父皇,雪蓮本是兒臣的人,李淵不曉尊卑,言行無狀,對兒臣屢屢出言不遜,他如此輕視我國,父皇不將其趕出建康也就罷了,如今卻又為何將雪蓮賞賜於他,這麽做豈不是讓人以為我大陳怕了他周國。”
“住口。”陳頊勃然大怒,厲斥道:“你好不曉事,縱然周人無禮在先,你稟明朕便是,誰讓你擅自動手,如今齊國兵強馬壯,乃我國之大敵,周國使節來此正是為商討伐齊大計,為了一個女人,要是使我們與周國交惡,你才真正罪無可恕。”
不等陳叔寶辯駁,陳頊便怒氣衝衝地喝道:“淩兒,將這女子送去周國使節處,再請禦醫前去診治他的傷情。”
“王爺,我是雪蓮啊,救我。”就在陳叔淩還有些愣神之時,那白衣女子突然看著他,梨花帶雨,淒然哭訴起來,
聽得此言,無論是陳頊還是陳叔寶都是愕然不已,瞪大了眼睛看向陳叔淩,陳叔寶更是皺著眉頭,擔憂地道:“雪蓮,你怎麽了。”
然而雪蓮卻是看也不看他,朦朧的淚眼直勾勾地看著陳叔淩,痛哭失聲道:“王爺,您讓雪蓮做的雪蓮都做了,我隻想陪著王爺,守著王爺,不想去侍候李淵那色鬼,王爺,求求您救救我,不要拋棄雪蓮,王爺,。”
此時的雪蓮楚楚可憐,加上她那悲傷無助的話,更是讓人心生惻隱,
“淩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陳頊眉頭直皺,如同丈二的和尚,雙目中精芒閃爍,冷冽地看著有些茫然無措的陳叔淩,
“兒臣也不知道。”
“不知道。”對於陳叔淩的回答,陳頊甚為不滿,聲音不禁拔高了些,麵沉如水,威嚴地看著雪蓮道:“兀那女子,休要再哭鬧,事情始末究竟如何速速如實招來,若是有半句搪塞欺瞞,朕必將將你千刀萬剮,誅你九族。”
雪蓮臉上閃過一抹驚懼,哭訴聲戛然而止,有些哀怨和求助地看了一眼陳叔淩,這才唯唯諾諾地道:“回皇上的話,小女子名叫雪蓮,本是始興王的寵妾,十日前奉王爺之命混入太子東宮,今日太子與周國發生衝突也是小女子故意挑唆。”
“你胡說。”雪蓮尚未說完,陳叔淩便是驚怒交加地厲吼道:“本王何時讓你如此做了,你這女人,究竟是什麽來曆,為何要信口雌黃,汙蔑本王,快快如實道來,不然本王現在就叫你生不如死。”
陳叔寶霍然起身,滿臉怒色地看著陳叔淩,冷聲道:“好弟弟,哥哥自認沒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卻為何要如此陷害於我。”
“太子哥哥誤會,這女人我根本就不認識,陷害之事又從何說起,莫不是什麽別有用心的宵小之輩想挑撥你我關係,所以才故意設計陷害。”陳叔淩一邊辯解,一邊怒視著雪蓮,厲斥道:“大膽賊子,還不快說出你的來曆,幕後指使之人,難道真要本王大刑伺候嗎。”
聞聽此言,雪蓮渾身巨震,整個人似是失了魂一般癱倒在地,雙目黯然幽怨地看著陳叔淩,愴然笑道:“王爺,你怎麽可以如此狠心無情,就算你不願雪蓮成為你的皇後,又何至於棄之如敝履。”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尤其是陳叔寶更是怒不可遏,大聲咆哮道:“陳叔淩,想不到你如此卑鄙陰險,包藏禍心,想要圖謀皇位才是真,怪不得叛逆司馬複始終無法平定,你卻輕而易舉將之殲滅,恐怕那所謂的逆賊就是你自己吧。”
“你不要血口噴人。”陳叔淩又驚又怒,心中更是惶恐不安,紅著眼睛瞪著陳叔寶道:“這女子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卻非要栽贓於我,恐怕是受了你的指示吧,你身為太子,庸庸碌碌,認為我威脅到了你的權位,出此毒計也是情有可原。”
“笑話,本宮身為太子,繼承大位名正言順,豈會怕你。”陳叔寶嗤之以鼻,不屑地冷哼一聲,這才對陳頊道:“父皇,陳叔淩陷害太子,謀逆之心昭然若揭,還望父皇下令嚴懲,以正朝綱。”
“父皇,兒臣自問問心無愧,還望父皇明察。”陳叔淩憤恨不已,也隻能向陳頊求助,
陳頊的臉色極其難看,呼吸紊亂而粗重,眼角的肌肉瘋狂地跳動著,雙目圓瞪,目光冰冷得嚇人,
“陳叔淩,朕問你,這女子你當真不識。”陳頊的聲音十分低沉,但誰都能聽出其中壓抑不住的怒氣,
陳叔淩咽了口唾沫,目光略微有些躲閃,低聲道:“兒臣不識。”
陳頊再問雪蓮:“雪蓮,你當真是始興王的妾室嗎。”
“回皇上,雪蓮本是湘州麗春*苑的歌姬,多虧了始興王殿下垂憐,才讓我得以脫離苦海。”
隻這一句,陳叔淩的所有辯白都顯得蒼白無力,大殿中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起來,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響動,
陳頊有些痛苦失望地閉上眼睛,良久才再次睜開眼睛,冰冷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叔淩道:“淩兒,你太讓朕失望了,來人,。”
“不,父皇。”陳叔淩頓時急得跪倒在地,飛快地爬到陳頊麵前,抱著陳頊的雙腿,惶恐急切地哭訴道:“父皇,兒臣承認認識這女人,但兒臣敢當天立誓,絕不曾指示她加害太子殿下,若是兒臣有半句虛言,就叫兒臣遭受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陳叔淩臉上的誠摯與懇求,陳頊的臉色不由微微一緩,皺著眉頭陷入沉思之中,從麵色上看,陳叔淩所言不假,那這雪蓮究竟為何要陷害於她有恩的陳叔淩呢,難道這一切都是蓄謀已久的,背後的指使人就是陳叔寶,
想到這裏,陳頊不由向陳叔寶看去,後者臉上怒氣未平,神情之間倒也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這讓陳頊不由更感疑惑,
“嗤,。”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接著便聽見殿中傳來數聲驚呼:“保護皇上。”
陳頊心中一驚,正打算閃避,然而雙腿卻被陳叔淩抱住,待他掙紮之時,一道烏光已在他驚駭的目光中穿胸而入,
“嗯哼。”
“父皇,您怎麽了。”陳叔淩大驚失色,看著一臉痛苦的陳頊問道,
“王爺,成大事者必須狠辣果決,今日事已至此,我們不能束手待斃。”便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就見那與雪蓮一同出現的青衣中年人不知何時已到了身後,手中拿著一支銀釵,狠狠地想著陳頊的麵門刺去,
“噗。”
陳叔淩還來不及出手相阻,那銀釵便刺入了陳頊的胸膛,頓時一道殷紅的血箭噴射而出,灑在陳叔淩的臉上,讓他混沌的大腦驟然清醒過來,
“陳叔淩行刺皇上,犯上作亂,罪大惡極,眾侍衛快快將他就地格殺。”便在此時,陳叔寶突然大聲喝道,殿中的武士們一愣,繼而紛紛呐喊著向陳叔淩撲去,
“你、你們,。”陳頊一手捂著胸膛,一手指著人群後的陳叔寶,滿臉痛苦與憤怒之色,長大了嘴,話還未說完便氣絕倒下,一雙眼睛卻是瞪得溜圓,
他終於知道,殺他的不是陳叔淩而是陳叔寶,但身為太子的他又為何如此做,陳頊卻是至死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