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水潭伏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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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嶺間除了不時的鳥鳴便沒有了其他的聲音,剛才還在吹著的山風也停止了,山路上還是沒有出現小野勇與小寺一郎的身影。  大家有些待不住了,這條直通水潭的山路,小野勇已經走過多次了,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了不成?所有人的心頭都冒出了不詳的預感。

    佐佐木有些煩躁的扔了手上的煙屁股,伸手又要去口袋裏摸煙,可是他的手頓住了,口袋裏的煙盒中就隻剩下三支香煙了。自從前線開戰之後,所有的物資都是先緊著前線的部隊,駐守後方的部隊配的補給早就減半了,佐佐木的香煙還是上次去拉加蘇的時候,向自己的同鄉要來的,隻有三根了,要省著點抽了。

    “佐佐木,咱們是不是去看一看,小野他們會不會遇上了野獸,要知道,這條小路,小野可是走過十幾遍了”剃著光頭的鳥塚問著佐佐木。小野勇離開後,步兵班中就數佐佐木的兵齡最長,其他的人都看著佐佐木,等著他拿主意。眼看著日頭偏西,時間已經過了正午,要是還留在原地,那今天白天就趕不到拉加蘇了。

    “你們幾個跟我來,鳥塚,你留下看守物資”佐佐木隨意的指了幾個士兵跟著他一塊去尋找小野勇他們。取水的路,佐佐木也是知道的,一路急行,十幾分鍾之後,佐佐木幾人便看見了那個山窪中的水潭。水潭邊上空寂無人,絲毫沒有一絲有人來過的樣子和痕跡,佐佐木不死心的在水潭周圍尋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現。

    來到了水潭邊,其他的幾個日軍士兵便把尋找小野勇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紛紛給自己的水壺灌裝著溪水,如此清涼的水有誰不是喜出望外呢。佐佐木隻是懊惱的搖了搖頭,他沒有小野勇那樣的威信和資曆管束著這幫家夥,隻好裝著看不見,先由著他們先灌水好了。

    咦,這是什麽?佐佐木東張西望間被一叢茅草叢中間的異色吸引了過去。這個季節的茅草都是黃綠色的,綠色的是正常生長的茅草,黃色的是幹枯的茅草老葉,可是在一叢黃綠色的茅草中間出現了一朵紅色的花朵就有些奇怪了。被那絲紅色吸引住的佐佐木,直杠杠的走向那株生長在水潭邊的茅草叢,他要去看個究竟,那紅色的花到底是什麽植物。

    就在佐佐木站在那從茅草跟前,伸出手想要分開茅草一觀究竟的時候,隻聽“崩”的一聲機簧響,一道烏光閃電般射來。佐佐木下意識的一偏頭“噗”弩箭貼著佐佐木的左頰飛了出去,鋒利的弩箭帶走了一條皮肉,在佐佐木的臉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啊,佐佐木隻覺得眼前一陣黑,從頭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直達全身。

    他剛想張嘴慘叫,就覺得是一團茅草被塞進自己的嘴裏,而自己的那聲慘叫被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嚨裏。掙紮間的佐佐木伸手要去摸腰間的刺刀,可是自己的手腳卻被比自己更有力的手給按住了,佐佐木拚命的掙紮了幾下,使出了全身的氣力才拔出了刺刀。刺刀在手了,佐佐木心中多了些膽氣,閉著眼睛胡亂的四下裏劈砍了幾下轉身就要跑。

    嘴裏還塞著茅草的佐佐木喊不出聲來,想要掏出嘴裏的茅草,可是自己頭上被東西罩住了,一下半下的手根本就塞不進嘴裏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盡快的退回到水潭邊去,隻要呆在水潭便的同伴們看見了自己,那危險就會解除的,打定了主意的佐佐木不理會罩在頭上的東西和嘴裏的茅草,隻顧著揮舞手中的刺刀向著自己記憶中水潭的方向移動。

    可是接下來生的事情,令佐佐木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還沒等佐佐木跨出幾步去,一個重物狠狠的撲翻了佐佐木,一隻鋒利的刺刀就紮進了佐佐木的心口,刺刀直透身體將佐佐木釘在了地上。啊,劇痛傳來的那一霎那間,佐佐木的身體猛烈的扭動起來,身體整個向上頂甚至像煮熟的蝦子一般,將身體彎成了個弓形。可是壓在他身上的那幾隻手太有力了,佐佐木的身體抽搐幾下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呼吸,這次他是真的死了。

    “敵襲,敵襲”終於有人現了佐佐木不在了,四處張望之後,這才有人看見了被刺刀釘在地上的佐佐木。為了方便取水,這些日軍的步槍都是架做一堆放在一起的,這七八個人一窩蜂的都奔去了放置步槍的地方。“噗”“噗”“噗”幾道烏光閃出樹林,奔在最前麵的三個日軍慘叫著撲倒在地,他們的身上紮著幾支弩箭,順著箭體還在噴濺著鮮血。

    其他的日軍士兵一見形勢不妙,扭頭就準備趟過小水潭鑽進水潭對麵的山林裏去。步槍不要了,灌滿了水的水壺不要了,同伴的屍體也不要了,什麽都是假的,保住自己的命也是最真的。剩下的日軍日軍們抱頭鼠竄,倉促之間竟然擠做了一堆撲進了水潭裏,全然都忘記了日軍步兵操典裏關於撤退時的標準步驟。

    “崩”“崩”“崩”的幾聲機簧響動,閃著烏光的弩箭直撲那幾個還在水潭裏的日軍,“噗”“噗”弩箭深深的紮進了日軍士兵的身體裏,跟著佐佐木來的那七八個日軍士兵幾乎人人中箭。被射死的便帶著弩箭一頭紮進了水潭裏,還沒有斷氣的就躺在水潭邊的泥濘中慘叫痛呼,可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射中自己的這些弩箭是從那裏來的。

    嘩啦,嘩啦,水潭邊的茅草中冒出來十幾個毛團,端著鋼弩的毛團。還沒有斷氣的幾個日軍士兵當然不會傻到,認為襲擊射殺自己的是一群毛團,能使用弩箭,就說明這些襲擊自己的是人,而且是專門在這裏等著襲擊自己的人。

    “你們是什麽人?”一個神智還清醒的日軍士兵弱聲問道對麵走過來的那些毛團們,他在死之前要弄清楚這些擊殺自己的到底是什麽。大日本皇軍的麵子不允許自己低聲下氣,可是適當的詢問總是可以的,反正自己也是要死的人了,就讓自己的上官和軍中的那些條例見鬼去吧。

    “我們是中國人,中國遠征軍”一個毛團揭開身上披著的茅草衣,用濕毛巾才幹淨了臉,露出一張被曬得黝黑的臉。嘶,沒有斷氣的日軍士兵們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氣,眼前的這個人竟是如此的年輕,而且講的一口標準京都口音的日語,他們真的是支那軍人嗎?在場的日軍士兵們齊齊的想到了同一個問題。一年前的遠征軍是個什麽摸樣,老兵們都知道,就連新兵們也聽過老兵們的講述,他們死活不敢相信,眼前的就是中國的遠征軍,那個曾經被日軍追擊的疲於奔命的中國遠征軍。

    那年輕的中**人笑了,黝黑的臉配著一副耀眼的白牙,更顯得這張麵孔的年輕和稚嫩。“我們是遠征軍,專門來送你們下地獄的中國遠征軍”隨著那年輕人的日語,幾把閃著寒光的刺刀深深的紮進了那幾個日軍士兵的身體裏,一陣身體的抽搐之後,水潭邊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毛團們的動作很快,屍體都被拖進了樹林中深埋於地下,水潭邊的血跡被反複用水衝刷,隻要有鳥獸踩過這裏之後,那些足跡就會完全的掩蓋了這裏曾經生過的血腥。

    “書生,長官說要咱們撤退,那邊要收網了”背著步話機的一個毛團高聲叫道。正用毛巾蘸著水擦臉的嚴世軍聞聲笑罵道,“你們幾個狗日的,趕緊也來洗洗臉,一會進了林子就不知道下回洗臉是啥時候了”這一群毛團正是嚴世軍帶著的直屬連士兵,自從趙誌確定了要來大洛這邊截斷日軍補給線以後,嚴世軍就獨自領著十幾個士兵遠遠的墜在趙誌的側後方,兩隻隊伍既可以成為犄角分頭行動,又可以合為一股形成拳頭突襲日軍。

    其實,老狗腿子們都知道,這是趙誌在培養嚴世軍,趁著這個機會給了嚴世軍領兵的機會,是龍是蟲就看嚴世軍自己的本事了。這次日軍從大洛運送物資去拉加蘇,剛上平原就被趙誌派出的斥候給現了,趙誌帶著人跟了一路,直到擔任尖兵的小野勇帶著閑散騾馬和炮彈走了小路,趙誌才和嚴世軍分開行動,趙誌去截日軍的食物補給,而人數較少的小野勇便交給了嚴世軍。

    嚴世軍自打一進直屬連就跟在趙誌身邊,平日裏趙誌的指揮手段,嚴世軍學了個**不離十,尤其是隱蔽接敵這一塊,嚴世軍更是學了個爐火純青。臨分開的時候,趙誌給了嚴世軍一半的斥候,這是嚴世軍敢於跟在小野勇他們後邊的依仗,一直擔任部隊前出和警戒的斥候們,對這一帶的山林早就摸了個通透,自然知道這條小路是通往拉加蘇的。

    嚴世軍跟在小野勇後麵也不急躁,反正距離拉加蘇還早,這些日軍們總有鬆懈的時候,隻要被嚴世軍抓住了機會,那就得是一擊必中才行。每隻部隊中都有不安定的因素,日軍的部隊也是不列外的,嚴世軍數次在望遠鏡裏都看見了小寺一郎這個年輕的日軍士兵,可以看得出來,這支物資運送部隊中的日軍好像是都很照顧這個年輕的日軍士兵。

    直到小寺一郎在嚴世軍的望遠鏡裏出現了第六次喝水的動作之後,一籌莫展的嚴世軍才想到了辦法對付這幫日軍---守株待兔。既然這幫日軍是慣走這條路運送物資去拉加蘇的,那麽他們肯定是知道山路的遠近,那個年輕士兵如此的消耗飲水,而帶隊的日軍老兵卻未加阻攔,那就隻有一個解釋—---前麵有水源地。

    這片山嶺唯一的活水就是前麵不遠的一處窪地,那裏是有一股山溪水,這是前幾天嚴世軍他們經過那裏的時候,斥候們現的水源。三個斥候帶著嚴世軍手下一半的士兵跟在小野勇他們的後麵,而嚴世軍則帶著剩下的人仗著自己是輕裝,順著山勢斜斜的拐出一個圈子直奔水潭,嚴世軍要在這裏打日軍的伏擊。其實嚴世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麽個決定,隻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日軍一定會去水潭取水。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日軍果然來取水了,第一波是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就是出現在嚴世軍望遠鏡中的那個年輕士兵,而另一個就是這幫子日軍領頭的那個老兵。襲擊很順利,兩人被斥候的刺刀割開了脖子上的血管,屍體被扔進了樹林裏深埋於地下,嚴世軍還是留在了水潭便,等著下一波日軍的到來。

    宛如神機妙算一般,日軍的第二波終於來了,這次是9個人,日軍山路那邊看著騾馬的就隻剩下了7個人,嚴世軍另外一半的手下足夠收拾他們的了。隱蔽接敵加上鋼弩的突襲,戰鬥瞬間便分出了勝負,嚴世軍一方完勝。這次回去可以放心的向長官交代了,嚴世軍在心裏思量著見到趙誌時的說辭,他沒有參與打掃戰場,作為軍官是可以獲得一件戰利品的,自然會有人把分給他的那份戰利品拿來。

    等嚴世軍帶著人和戰利品趕去山路與另一半人會合的時候,看守騾馬的日軍也已經被全部殲滅,嚴世軍一方隻是付出了一人受傷的代價。看來自己長官製定的突襲戰術的確是很管用的,嚴世軍看過了傷員的傷勢之後這次放下心來。

    等嚴世軍看過了騾馬身上馱著的彈藥箱之後,順利殲滅日軍的喜悅便被更巨大的喜悅所代替,因為懂得日語的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些彈藥箱裏裝著的是迫擊炮彈和日式手雷。趙誌撤退時把所有的重武器都留給了進駐陣地的1連,可是死心眼的老炮撤退時硬是扛了一門日式迫擊炮,剛好這批物資裏麵就有大批同型號的炮彈,至於擲彈筒那就更簡單了,押運物資的日軍身上就有擲彈筒。

    如果趙誌的手上有重武器,那麽這次押運物資的日軍早在剛進入山林的時候就被趙誌給包圓了,就是因為沒有重武器,趙誌這才選擇了利用地勢突襲日軍的戰術。此時嚴世軍的眼睛裏就隻剩下了麵前的這些炮彈,他似乎已經看見了趙誌在笑著拍自己的肩膀,老狗腿子們腆著臉拍著自己的馬屁。深陷於想象中的嚴世軍抱著一顆迫擊炮彈不由得笑出了聲,引的旁邊打掃戰場的士兵們紛紛小聲嘀咕,這個小子莫不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