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狡猾的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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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君,天快要黑了,咱們是不是先紮營再說,黑天走山路是很危險的”秋田把眼睛從望遠鏡上挪開,對自己的親信兵曹小野原說道。 小野原沒有多說廢話,隻是回身傳令下去,要士兵們原地紮營休息。這是秋田的一貫謹慎做法,現在距離天黑還有2個小時,2個小時是走不出山林的,與其抹黑走山路,倒不如提前紮營,養精蓄銳明天加快行軍度就是了。
秋田部隊的飲水都是用大桶從大洛帶出來的,糧食也是如此,都是生米,現煮現吃,佐餐的鹹菜也是來自大洛,謹慎的秋田不相信路上的一切東西。炊煙嫋嫋,日軍開始聚攏在一起煮飯,稻米的香氣漸漸的散開來,引的士兵們喉頭大動,眼巴巴的死盯著那煮飯的鐵鍋。
“這幫子狗日的小鬼子,比咱長官都會享受,這那是來打仗的,簡直就是出來野炊來了嗎?”遠處山崗上趴伏著的斥候們眼紅的看著秋田部隊的日軍士兵。他們是斥候,是距離敵人最近的人,為了不被敵人現,斥候們是不允許點火的,所以他們跟著秋田的這一路上,吃的都是冷飯涼水。眼瞅著下麵的日軍正在煮飯,幾個斥候早氣的火冒三丈了,暗自在心裏早就把那個日軍指揮官的十八代祖宗問候好幾遍了。
“別看了,消停會吧”滿臉絡腮胡子的斥候彪子翻身躺了下來, “再忍忍,等這幫子小鬼子進了圈,咱就好好招呼他們,管讓你們幾個滿意”彪子嘴裏叼著根草葉,倚在草叢裏又扭動了幾下,好讓自己躺的舒服一點。彪子是為數不多最早跟著趙誌的斥候之一,幾番陣仗之後,最早跟著趙誌翻越叢林的狗腿子們連帶女兵就隻剩下了不到2o 人,而趙誌在緬甸叢林裏休整時組建的斥候隊,隻剩下了不到1o人,原本是新22師輜重兵的彪子就是趙誌在緬甸叢林中的潰兵中搜羅進的先遣營。
補充兵們隻是把趙誌當做一個很能打仗的軍官,可是彪子這些人卻是把趙誌當做了主心骨,一個能帶著自己走向勝利和輝煌的人,一個不會拋下自己的兄弟。彪子對趙誌有一種莫名的信任,近似於盲目的信任,很偏執也很狂熱。這也是為什麽直屬連會擅長運動戰,因為軍官們都很信任趙誌,無條件的信任,隻要趙誌做出了作戰計劃,軍官們照做就好。沒有抱怨,沒有推脫,有的隻是無條件的服從,極力的完成自己所負責的事情就好。
“看樣子,小鬼子是要在這紮營了“彪子的望遠鏡裏出現了正在砍樹的日軍,那是在為搭建帳篷做準備。“咱們也睡,輪流盯著小鬼子,我先第一班崗,2小時一換”彪子從背包裏掏出一包褐色的藥粉灑在了周圍的草叢裏,這是郎中給配的草藥粉,能夠防蟲避蛇。夜間叢林中的蟲蛇要比敵人還要可怕,像彪子這樣經曆過叢林逃生的人會記憶猶新,所以他不論走去那裏都會隨身帶著郎中的草藥粉。
斥候們吃的簡單,睡覺更是簡單,紮緊軍裝的袖口和領口,在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塗抹煙油防蟲,趴在軍毯上身上覆蓋著茅草衣倒頭便睡。別說日軍離的還很遠,就是日軍的斥候走到山頭來看,那隱藏在茅草之下的彪子他們也是不易被現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山下的秋田部隊已經進入了夢鄉,山頭上的彪子還在睜大了眼睛盯著日軍營地裏篝火邊上的不停走動的哨兵。
“真他娘的蠢貨,要是咱長官安排,絕不會把弟兄們放在篝火邊上警戒,那不成了活靶子了嗎?”窩在茅草下麵的彪子暗罵一聲,僅憑著夜間紮營的情況就不難看出,這支日軍部隊的指揮官水平也不咋地,至少是個不愛惜自己手下的主。而且,彪子他們占據的山頭距離日軍營地就隻有不過幾百米,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日軍卻沒有對營地周圍進行過搜索。
這個時候,如果潛伏在這裏的是趙誌或者國舅這樣的老狐狸,一定會看出日軍的不對頭,仔細想想日軍的這些破綻和日軍目前的戰況,拉加蘇正在混戰,後方的日軍又怎麽會派一個這樣無能的指揮官帶隊押運物資,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批物資對拉加蘇的重要性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如果日軍真是這樣不堪,那他們如何能縱橫亞洲多年。
可是彪子隻是一個斥候,他隻關注與日軍的人數裝備、行進度和路線,而並沒有刻意的去注意這些不正常的東西。此時的秋田還沒有入睡,他正在琢磨明天行軍的度,按照龜山出時的囑咐,這次的行動以物資安全送達為主。如果在途中遇到了襲擊,秋田要立即就地阻敵等待尾隨在他後麵的緬甸人上來纏住敵人,而秋田則要帶著物資迅的與敵人脫離。
把危險留給緬甸人,秋田是很願意的,可是如果緬甸人抵擋不住敵人怎麽辦?秋田手下隻有6o個人,不但要驅趕那幾十輛騾馬車,而且幾乎沒有什麽重武器。一旦被敵人從背後追擊,那麽就隻有一個結果出現---物資押運小隊被敵人擊潰,物資被毀或是劫走。這種結果不是秋田想要的,所以他並不打算完全按照龜山的計劃實施。
秋田冥思苦想之後,決定第二天放慢行軍的度,同時加派斥候的數量,要對山路兩側的樹林進行密集搜索,避免有敵人出其不意的伏擊自己。還要派出傳令兵,嚴令跟在自己身後的緬甸人把距離控製在5裏以內,對於善於走山路的緬甸人來說,5裏路隻不過是半小時的事情,而秋田絕對有信心能扛住敵人半小時的攻擊。
一夜無事,彪子是清晨時分被手下人叫醒的,山下的日軍已經在吃早飯了,騾馬車也已經收攏在了一起,看樣子日軍一吃完早飯就會開拔上路。心細的彪子重新清點了一遍日軍的人數,還是和昨天一樣,6o個日軍一個不少一個不多,隻是彪子不曾留意,正在收拾營地的日軍當中多了些臉色黝黑的家夥。
這又是秋田的另一個計劃,借著昨晚夜色的掩護,秋田把自己小隊裏一半的士兵換成了緬甸人。今天是要進入山林地帶了,隊伍裏多了些緬甸人,秋田一直高懸著的心安穩了些許。畢竟緬甸人是土生土長的家夥,對於叢林裏隱藏的危險,這些膚色黝黑的家夥們還是很敏感的,不指望他們在敵人出現的時候能派上多大的用場,隻要他們能快一步感知危險就好。
磨磨蹭蹭的日軍終於開拔上路了,潛伏在山頭上的彪子他們終於鬆了口氣,“媽的,老子還以為這些個狗日的小鬼子要住在這裏了呢”彪子把望遠鏡掛在胸前,日軍開拔了,他們也是要跟上去的。日軍上路的消息已經用步話機通報給了趙誌那邊,相信自己的長官已經在張開口袋等著小鬼子了吧,再次確定了一遍身上的裝備,彪子帶著那幾個斥候,沿著日軍前行的方向墜了過去。
收到日軍開拔上路的消息時,趙誌正躺在草窩裏百無聊賴的在把玩一個草編的螞蚱,這次的日軍比趙誌想象中的謹慎,看來日軍也不都是些狂妄的家夥。趙誌這次擺出的陣型還是圍三缺一,堵住日軍的前路和後路,集中火力攻擊日軍車隊的一側,逼著日軍順著車隊的另一側逃進叢林。隻要日軍逃進看似火力薄弱的叢林,那麽等在樹林裏的砍刀將會帶著狙擊手和斥候們像宰小雞一般慢慢的殺光他們。
“長官,你說小鬼子是不是怕了,這麽點路咋還沒有來呀?”狗子等的有些耐不住了,趙誌他們埋伏的地方距離日軍紮營的地方就隻有不到1o裏路。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過去2個多小時了,眼看著日頭已經高高的升起,那押運物資的日軍車隊還是沒有出現。
“急什麽,好飯不怕晚,好好等著“趙誌眼一瞪,幾個剛要鼓噪的家夥們一縮脖閉上了嘴,乖乖的窩在草叢裏做起了乖寶寶。其實趙誌的心裏也有些急躁,原本以為日軍會著急趕路的,天剛一放亮,趙誌就帶著人進入了伏擊陣地,可是今天日軍的表現大大出乎了趙誌的預想。趙誌的腦子有些亂了,心裏老是感覺怪怪的,可是他不知道是那裏不對頭。
“鬼子來了“狗子的一聲低呼驚醒了趙誌,望遠鏡裏已經能看見遠遠繞過彎道出現在山路上的日軍。和斥候們回報的情況一樣,日軍的確是隻有幾十個人,沒有尖兵,沒有派出斥候的跡象,隻不過這些日軍士兵的步槍是一直端在手裏的,趙誌甚至從望遠鏡裏看見有幾個日軍士兵的手指搭在了步槍扳機上。
日軍已經越來越近了,打還是不打,趙誌有些矛盾了,隨著日軍的靠近,趙誌心裏的那股子不安越來越強烈了,隻是這一時間,趙誌找不出這股子不安來自哪裏。5oo米、3oo米、2oo米,日軍已經快走到趙誌他們藏身之所的正下方了,這是衝鋒槍的火力範圍之內。趙誌左右看看趴伏著的弟兄們,剛要喊出攻擊命令,可是突然映入眼簾的一個鏡像讓他更加的不安了,那是一個手攥著擲彈筒榴彈的日軍士兵。
這個走在車隊中段的日軍士兵引起了趙誌的注意,他一手攥著顆擲彈筒專用的榴彈,另一隻手抓著門5o擲彈筒,這樣的架勢是隨時可以射擲彈筒榴彈的,他這是在防什麽?野獸?不會,車隊裏的日軍士兵們端著的可不是燒火棍。如果不是在防著突然出現的野獸,呢唯一的解釋就隻剩下了一個----日軍知道會有人來劫持物資,這是在防著劫道的人。
媽的,趙誌驚出了一身冷汗,既然知道了有人要劫道,這些個日軍還有恃無恐的大搖大擺走在山路上,這可不是日軍的一貫作風,此刻,趙誌忽然知道了自己心裏的不安來自哪裏。就在趙誌猶豫不決的時候,山路上日軍車隊裏忽然響起了一聲嘶喊,剛才還是悠閑行軍的日軍士兵們齊刷刷的貓腰尋找著各種的掩護物,騾馬大車也被日軍圍在了一起。
“遭了,被現了”趙誌懊惱的暗罵了一句,“開火,自由開火”隨著趙誌的喊聲,山路左側的茅草叢中突然迸吃十幾道火舌直撲山路上的日軍。趙誌他們的地勢要高於山路,所以衝鋒槍的子彈是居高臨下射出的,幾個還在尋找掩護的依然日軍中彈倒地。“噠噠噠 噠噠噠”日軍並沒有如趙誌計劃好的一般退進樹林中,而是借助大車和糧食袋的掩護用輕機槍在反擊,而且輕機槍的數量不是斥候們回報的一挺,而是整整三挺。
日軍的機槍打的很準,趙誌這邊的火舌已經消失了幾道,日軍的擲彈筒已經開始了轟擊,不時的有煙霧騰起,期間還夾雜著些槍支部件和破碎的軍裝碎片。趙誌的腦袋炸開了一樣的難受,衝鋒槍手們的射擊已經被日軍的機槍壓製住了,傷亡在不停的增加著。“通知老炮那邊開打,不管那些糧食了,開炮,把所有的炮彈都給老子打出去,快”趙誌麵目猙獰的衝著步話兵嘶喊道。
上一次全殲日軍的戰鬥打的太順利了,長毛獻策說用日軍的迫擊炮彈加上美式手雷製成地雷伏擊日軍的,可是被勝利衝昏了頭的趙誌並沒有采納這個主意,他的注意力被日軍這次運送的大批糧食和藥品給吸引住了。如果真是采納了長毛的建議,那麽現在他應該帶著人在打掃戰場了,而不是像隻土撥鼠一般被日軍壓著打。
“轟”“轟”老炮的迫擊炮開打了,迫擊炮的火力比擲彈筒猛了很多,隨著騾馬大車被炮彈不停的炸碎掀翻,日軍的火力弱了不少,很多的日軍士兵失去了大車的掩護,直接暴露在趙誌他們的火力之下。“集火,集火”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隻有硬著頭皮硬打了,趙誌嘶吼著扣下了衝鋒槍的扳機,還剩下的士兵們和趙誌用密集的彈雨射向那些失去了掩護的日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