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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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次告假一個月,純粹是為了私事。

    但影衛中的秘密調動,他是知曉的。這次北上,還有雷組的同僚發了密信給他,讓他在路上留意所有不尋常的動靜。

    這一切,都是為了尋找二少夫人!據他所知,武指揮使也在北上的途中。

    原來,二少夫人竟然曾經距離自己這麽近!汪樂裕追悔莫及。

    聽完塗曼芬的分析猜測,在他心頭已經無比肯定,早上在巷子裏那名醜陋婦人,就是徐婉真。

    塗曼芬看著他麵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害怕的問道:“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對不對?快告訴我。”

    她很害怕,害怕聽到那個肯定的答案。

    徐婉真在她人生最低穀的時候,對她傾力相助,不計前嫌不計得失。不但助她成功脫離程家,還為她指明了未來人生的方向。

    這些事,塗曼芬不會掛在嘴邊。

    大恩不言謝,口頭致謝未免太過輕浮。但是,在塗曼芬心中,早已將徐婉真當做最好的姐妹和恩人。

    塗曼芬對改善棉花紡織工藝的事如此上心,一來是讓自己的生活有個目標,二來這是徐婉真出的主意。她才克服諸多困難,拋頭露麵全力以赴的做這件事。

    此次北上,對汪樂裕來說,是拉近和她距離的最好機會。但對塗曼芬來說,她非常認真的對待此行。

    但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得知徐婉真可能陷入困境,如何令她不急?

    汪樂裕轉頭看著塗曼芬,見她兩眼蓄滿了晶瑩的淚珠,神情惶急的看著他。

    “好,我告訴你,你別急。”他出聲安撫。

    他是影衛的一員,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很清楚。但距離早上徐婉真求救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他不能再耽擱下去,需立即將此消息傳出。

    言簡意賅的說完整件事,他道:“這件事陛下震怒,正在全力追查。你拿到的這個信息很重要,我要立刻著手調查。”

    “接下來的幾日,我不能陪著你了。”汪樂裕抬眼看著銀屏:“照顧好曼芬,有任何需求隻管告訴下人。”

    知道徐婉真被劫的事實,塗曼芬驚得渾身發抖。到底是什麽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擄人?

    汪樂裕的聲音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她慢慢鎮定下來,忙道:“你快去忙,務必救出婉真表妹,不用管我。”

    汪樂裕點點頭,他很想留下她身邊安慰她,但他明白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他轉身大步出了後院,將護衛召集起來。留下兩名看家護院,其他人都跟著他出了門。

    每個稍大一些的地方,都有影衛和驍騎衛的據點。恒州城也有,他出門便是要先找到任意一處。

    夜色深沉,他腳步如風。

    ……

    從恒州到五台山,坐馬車也要足足一整日的時間。

    被兩名婦人貼身看管著,連吃飯飲水也是在馬車之上,徐婉真沒有任何下車的機會。

    她靠在車壁上,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不止是頭暈,連呼吸也開始灼熱起來。

    “糟了,她在發燒。”那名會診脈的婦人摸了摸她的額頭,道:“得多準備一些水和帕子。”

    啞巴婦人心頭焦急,她要是有個什麽不好,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這次的轉移太急,她也沒預料到她的身體會吃不消。

    徐婉真的病來得又快又急,起因是昨夜受了寒。但來得如此嚴重,跟她受劫以來連日奔波有關。

    到了北地,原就有些水土不服,迷藥和軟骨散也給她的身體帶來負擔。這兩日又耗費心神計算逃脫計劃,眼看就要成功,卻被對方察覺到潛在危險急急轉移。

    這些事情都堆到了一起,猛然爆發出來,令疾病來勢洶洶。此時的她,不需要什麽軟骨散,也走不了幾步。

    “還有多久能到?”一名婦人不停的給她的額頭換著濕帕子,焦急的問道。

    啞巴婦人撩開簾子,比劃著問跟著馬車的那名男子。

    “快了,前麵進了山,再拐個彎就到。”

    徐婉真燒得迷迷糊糊,仍強迫著自己記住他們的對話。等養好了病,她是一定要逃出來的!

    借著夜幕的掩護,馬車匆匆駛進五台山腳下的一處莊子。

    啞巴婦人將徐婉真背下了車,有人迎上來,和她一起將徐婉真扶進了房。

    “這樣不行,必須得有一名大夫。”

    “這次轉移太匆忙了,再請大夫一定會露出痕跡。”有人不允。

    “她若出了什麽問題,耽擱了主子的計劃,誰來負責?”

    幾人爭論起來,最後還是有人出了主意,請五台山懂得治病的僧人來看。

    徐婉真的意識迷迷糊糊,隻知道有人給她喂水、喂藥,她都強迫自己配合。身子要是不好,還談何逃脫。

    僧人開的方子管用,在第二日她便清醒了過來。隻是手腳無力,渾身都很酸軟。

    她靜靜的躺著,用手覆在丹田處叫醒了小火苗。

    它沒有受她生病的影響,依然活蹦亂跳。見她來喚它,便親熱的靠在她的手心處,像一頭搖頭晃腦的小狗,伸出舌頭舔舐她的掌心。

    徐婉真安心了許多,引導著小火苗在四肢遊走了一遍,驅除了殘餘的陰寒。

    不過,她並不打算露出病愈的跡象。接下來幾天,仍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除了吃飯就是吃藥。

    她潛心觀察下來,在這處莊院的,共有七人。兩名男子早出晚歸,一名守在外麵。

    啞巴婦人給她端飯送藥,一名婦人負責做飯,另一名煎藥。其餘空閑的時間,便是這三名婦人輪流看著她。

    也許是人多了的緣故,監視她反倒不如以前嚴密。很多時候,她房間裏隻得一人。

    阿大一直沒有出現,這讓她放心不少。

    ……

    汪樂裕早已將恒州那座宅子搜了個底朝天,但對方在轉移徐婉真時很徹底,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影衛的人手朝著恒州聚集,這是徐婉真被劫以來,他們第一次接到確切的消息。

    已有人手在沿途追查巷子那輛馬車的線索,但那時正值早市,人們對這輛普通的馬車印象不深。

    汪樂裕拿了輿圖,不斷的做著推演。假設他自己是對方,那會將徐婉真藏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