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躡影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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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咒之亂世殤!
    少年冷冷一笑“哼,大膽賊子,為何盜我軍馬?”
    慕容琪不敢大意,穩了穩心神,驅馬上前輕施一禮,恭聲問道“不知尊駕為何擋我去路?”
    此時已明月高懸,明亮的月光下,此人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如星空明月般攝人心魄,雖不如慕容俊俊逸飄逸,卻別用一種清冷高潔。雖然這張臉略顯稚嫩,但卻著一身戎裝,騎一高大雄健通體火紅駿馬,給人莫大的壓迫感。躡影追風也停滯不前,似乎很懼怕此人。
    看後麵的人都被遠遠拉開,慕容琪暗暗鬆了一口氣,正想從哪裏過河才能避過他們的眼睛,忽然前麵一少年擋住了去路。
    想了想,把馬韁繩解開,悄悄退到一邊,用手勢指引馬往偏僻之處走。擺脫韁繩羈絆的躡影追風馬蹄輕揚一路向一處密林狂奔,慕容琪看看河邊有人聽到馬蹄聲向這邊望來,趕緊快步向馬離開的方向奔去。到了密林躡影追風果然在等自己,慕容琪高興地看著蹭著自己撒歡的寶馬,不敢有絲毫耽誤,一躍而上,趙軍已發現馬離開了,必須趁他們沒有追來趕緊離開。
    慕容琪暗暗鬆口氣,朝著一匹白馬走去,馬上走到近前,那匹馬突然抬起了頭,看著慕容琪就要引頸長嘶,慕容琪一驚,此馬正是自己的尋找多日的躡影,旁邊一匹黑馬則是追風,趕緊擺了擺手,用手勢讓躡影稍安勿躁。此時心裏萬分激動但是又不敢貿然上前牽馬,畢竟這是趙國境內,四周都是趙官,自己可以悄無聲息的來,但是這兩匹馬可不能履地無聲,若是驚動了那些人,可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如今是夏天,那支騎兵把馬牽來後讓馬自去喝水,然後都去另一邊洗衣洗澡。五月的天,十分燥熱,現在晚上好不容易涼快了,馬都悠閑地喝水,吃夜草。慕容琪悄悄向馬群走去,她本就身姿輕盈,又輕功極好,即使不刻意隱匿行跡,走路也不會發出聲音,所以一路走來並沒有驚動那支人馬。
    機不可失,想到這裏,慕容琪趁著夜色,偷偷溜進趙國境內向那支騎兵飲馬的地方走去。
    這一日臨近傍晚,慕容琪正在凡城邊境散步,突然聽到一聲馬熟悉的嘶鳴聲,神情一震,再仔細聽又沒了,趕緊爬上城樓眺望,看到不遠處趙國境內一隊騎兵過來飲馬,慕容琪激動地看著那群馬,仔細辨認著,但是暮色降臨,人馬又多,實在難以確定是否有自己的馬。思度片刻,雖然現在燕趙形勢緊張,趙國戒備森嚴,但是這兩匹馬畢竟是自己心愛之物,尋找多日都沒用結果,萬一現在真的在對麵,自己若不去的話會後悔死的。
    經過與無影司人幾日的相處,慕容琪已經對西南邊境地形較為熟悉了,閑暇時間也常在兩國邊境晃悠,隻是礙於慕容恪的告誡,未敢越邊界一步。凡城護城河外就是趙國,相隔很近,從城樓上依稀能看到百姓做飯的炊煙,以及趙國巡邏的軍隊。
    “哥哥,這是我的選擇,你不要自責,你了解我的性子,與其讓我呆在棘城不得自由還不如出來跑跑自在呢。”然後甜甜一笑“我這些年早就想去晉國故都去看看了,說不定以後能有機會去看看呢。”無影司是專門收集情報的,雖然不用上陣殺敵,衝鋒喋血,但掌握軍隊的重要機密,猶如全軍的眼睛,慕容恪既然讓她負責無影司,而不是留在自己身後做些沒有危險但無關緊要的事,自然是意識到剛才自己說的話的嚴重性,希望自己將來有一天能夠獨當一麵。既然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又無從逃避,多掌握一些籌碼也是好的。
    看著慕容琪堅定又充滿希翼的目光,慕容恪思索片刻,終於艱難的點了點頭“是四哥無能,保護不了你。既你意已決,那就留在無影司吧。你初來乍到先熟悉一下這裏形勢,過幾日再做具體安排。”
    “四哥”慕容琪見慕容恪態度堅決,上前搖著胳膊哀求道“朱雀對四哥沒什麽好隱瞞的,朱雀這次之所以要過來,不光是為了玩。更是為了離開棘城,給自己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我們兄妹昔日都不受關注,隻有為難時刻,需要和親或者質子的時候才會想到我們。四哥此次一戰成名,父王自然對你另眼相待,但是我卻依然難以拜托這種命運,如果再有這種情況,恐怕我還是要被送去的,即使四哥你也改變不了。我必須要向父王證明,我不僅是一個可以聯姻的花瓶公主,還有更大價值,使他不能把我輕易送人。”
    “身懷絕技?你就是輕功還湊合,但軍中並不乏能人,女孩子家來這裏隻會添亂。”慕容琪有幾斤幾兩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年奇人異士也見了不少,他自然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慕容琪如此神情,毫不客氣的潑冷水。
    慕容琪一把奪回信封,得意道“嘻嘻,你我都是從縈洲學成歸來的人,師出同門,你固然才能過人,妹妹也是身懷絕技的,父王和王兄知人善任,當然不能讓我這顆明珠埋沒了。”
    慕容恪看著慕容琪的神色不像有假,將信將疑接過信,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的確是慕容俊親筆信。慕容琪所說非虛,當下更奇怪“你是怎麽說動父王和二哥的”
    “知道你不信,這是二哥的親筆信,你自己看看吧。”慕容琪不待慕容恪說完拿出一個信封遞過去,不耐煩的催促道“看完趕緊給我分配任務,不要耽誤我做事”。
    看慕容琪說的乍有其事,慕容恪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父王和二哥怎麽可能允許…”
    看慕容恪焦急的樣子,慕容琪嘻嘻一笑“瞧把你急的,我一向最聽話咯,怎麽會私自離開棘城?”拍了拍慕容恪的肩膀正色到,“放心吧,我是奉命過來協助你。經過父王和二哥允許的。”
    “這怎麽行?這裏不比瀛洲,我們剛回來不久,父王母後可是一直盯著你我的,這節骨眼上你可千萬任性不得。”慕容恪焦急道。
    “你就知道父王會生氣,你趕我走我也就不會生氣嗎?既然來了就不打算走了。”慕容琪悠閑地斜靠著案牘,滿不在乎的說。
    “雀兒,你怎麽跑過來了?父王知道會生氣的。”慕容恪初見慕容琪雖然驚喜,但冷靜下來不免為她擔憂。
    慕容恪又驚又怒,沒想到這個侍衛如此沒規矩,就要發作,一抬頭卻看到一張同樣嗔怒的俏臉,頓時又驚又喜,一腔怒火跑到九霄雲外去了,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女伴男裝的慕容琪,顯然易了容,雖然麵貌變化不大,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但本來明媚俏麗的臉變得黯淡無光,似乎一顆明珠蒙上了厚厚的灰塵,不認識的人看去就是若是一個擦肩而過絕不會回頭再看一眼的普通的女子。
    “軍務雖然重要,但若是身體累垮了,再緊要的軍務又能如何?”侍衛見慕容恪依舊無動無衷,一把奪走慕容恪的筆。
    慕容恪恩了一聲,依然頭也不抬,沒有絲毫休息的打算。
    “將軍,還是先歇息吧。”夜深了,慕容恪沒有歇息的打算,侍衛忍不住提醒。
    這是昌黎之戰後燕趙新定的邊境,剛剛經過戰火的洗禮,滿目瘡痍,隨處可見斷壁頹垣,燒焦的樹木在風中搖搖欲墜,空氣中處處都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為了防止趙軍的反撲,慕容恪到了以後,就操練士卒,修築防禦工事,而此次烽煙過後無數人家破人亡,喪失了家園,必須盡快處理善後工作,安撫民眾,恢複生產,終日忙的焦頭爛額,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