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群英聚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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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想進入滄瀾山,參悟風蝕絕壁,需自身內力達到一定火候,閣內中人均想試探一下在座諸位的虛實,卻又不敢無故出手,一則比拚內力吉凶難測,二則此時理應養精蓄銳,不宜過度消耗內力,保不定滄海派何時開始考驗,是以大多靜觀其變。

    牧晨幾人本不願出手,但有時候麻煩總會自己找上門來。

    行癡和尚正想領教江湖同道的武功,對於風蝕絕壁倒是有則有矣,無則無礙,此時越過牧晨運轉周身真氣一掌擊出。那青年男子見對方是個和尚,心中不知行癡是少林寺亦或是五台山門徒,見對方掌勢迅猛,內力定是不凡,收起小覷之心,右掌猛地迎上。

    “啪!”

    雙掌相交,那男子陡然承受巨力,身子借勢後傾卸去力道,心中暗自驚詫,同時急速運轉全身真氣抵抗。

    行癡和尚的內功心法,乃少林派鎮派絕學《易筋經》,天下各門各派內功心法中少有能與之媲美,傳說《易筋經》乃少林達摩祖師所創,達摩祖師功參造化,麵壁十年方悟得此神功心法,繼而開創了一個傳承數百年仍屹立不倒的佛宗教派。

    行癡和尚年紀尚輕,以常理論之,少林派不會將鎮派絕學隨意輕傳,一般隻有少林寺方丈與各堂院首座方能修習,隻是行癡武學天分甚高,才二十歲而已,《羅漢三十六路棍法》與《伏魔棍法》就練至大成,須知一寸長一寸強,越長越笨重的兵器就越是難練。且行癡佛學精深,方丈早已將其視作傳承者,是以破例傳授行癡《易筋經》內功心法。

    “哢!”

    一聲脆響,那青年男子座下的木凳斷為兩截,旁觀眾人眼神微凝。二人比鬥內力至今,方不過二十吸。那青年男子再不敢托大,站起身子全力以赴。

    “哢!”

    青年男子內力消耗過大,右手微顫,左手扶住旁邊的桌子卸去對方的力道,此時桌子也應聲而斷。反觀行癡,內力依然渾厚剛猛,源源不絕,足見少林《易筋經》的可怖之處。

    在座眾人無不是各自門派的翹楚,眼力自然過人,早已看出那青年男子敗相已生,不是和尚的對手,心中暗自比較之下,覺得若是換了自己,也不比那帶刀的青年強上幾許,不由對和尚心生忌憚。

    牧晨低眉沉思,他與行癡和尚交過手,表麵上二人不分勝負,實則自己以招式取巧,若是論內力,牧晨自認不敵行癡,不過相差不大,自己較之那帶刀青年,則要稍勝一籌。

    “噔噔噔”

    那青年男子後繼乏力,後退三步,心中驚詫,自己在衢州城青年一輩也算出類拔萃,能與之相較的不超五指之數,想不到在這和尚手下一炷香時間不到就敗了,呆呆地愣在那裏一時失神。

    行癡和尚見那帶刀青年好似受了打擊,心下不忍,他學武不為爭強好勝,隻是見到新奇的武學或一流高手忍不住想見識一番,宣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勝敗乃兵家常事,施主何須介懷。”

    聲音郎朗,用的正是佛門獅子吼,青年男子清醒過來並未搭話,隻是抱拳一拜。這時三樓台階處傳來腳步聲,眾人皆抬眼望去,隻見一黑袍青年款款而來,豐神俊朗,二十歲上下,身旁跟著兩男一女,皆是風華正茂,,隻聽那黑袍青年微笑說道,

    “秦兄,你總算見識天下英雄的厲害了吧?”

    “哼!蘇兄,你也不比我強多少。”

    那帶刀青年叫作秦無雙,衢州城霸刀門門主的獨子。霸刀門雖較之少林派,無極宗之類的超級大派略有遜色,也算是江湖上頂尖頂尖的宗門了,門主秦五揚功參造化,早已進入化境,一手《霸刀訣》縱橫江湖少有敵手,更讓他欣慰的是,秦無雙青出於藍,二十歲出頭《霸刀訣》就頗有火候,內力修為更是進步神速,隻差一步就內息境圓滿,實乃霸刀門百年難遇的天才。

    那黑袍青年乃滄海派年輕一代三傑之一的蘇玉龍,詩雲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大師兄夜明是掌門夜驚雲之子,四師弟蘇玉龍,六師妹柳飛煙,三人名字中皆有一字藏在詩中,滄海三傑在江南武林頗有名氣,個個都年紀輕輕,天資不凡,夜明更是驚才絕豔,二十歲已然達到罡氣境。

    滄海閣作為滄海派之驛館,蘇玉龍自然時常往來,偶然之下結識霸刀門秦無雙,二人私底下過招,秦無雙敗多勝少,是以聽見蘇玉龍奚落之言,不免出言還擊。

    蘇玉龍隻是一笑,並未強辯,抬眼看向牧晨幾人,抱拳道,

    “在下蘇玉龍,請恕敝派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牧晨見蘇玉龍風度翩翩,頗有禮數,心中生出好感,其餘三人隻是抱拳回拜,皆不出聲,覺得不能失禮於人,抱拳說道,

    “兄台客氣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哪裏的話,隻是一場誤會而已,諸位不用放在心上。”

    牧晨點頭,想起此行的目的,滄海派的請柬尚未送到,隻是此處並非滄海派山門,隻是一處驛館,請柬理應親手交到滄海派掌門手裏,待去過風蝕絕壁也不遲,旋即放下此事,隻聽蘇玉龍向眾人道,

    “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江湖各派追根朔源皆出同門,在下不才,替秦兄告個罪,適才我讓秦兄給我占個位置招待幾個朋友,所以秦兄才多有得罪,望諸位多多包涵。”

    三樓眾人聞聽此言,轉頭看向秦無雙,之前大都認為秦無雙霸道不可一世,原來是個重信義的磊落漢子,一時誤會稍解,隻是那站著幾人先前敗在秦無雙手下,有些不服,心道整個滄海閣都是你滄海派的,何須還與江湖同道爭一席之地。

    蘇玉龍不知眾人作何想法,眼前尚有七八人站在那沒有位置,且隻有一張桌子空著,告了聲罪,命人去搬兩席桌椅,下人領命而去,這時三人急匆匆踏上三樓,險些與之撞個滿懷,那下人正待怒斥,抬眼一看卻是滄海派師兄,怒氣頓消,躬身一拜下樓而去,那三人並未理會,徑自來到蘇玉龍耳旁低語幾句。

    牧晨幾人心中一驚,心生不妙之感,正因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貢水河畔的田進,陳成申公寧。牧晨心道此處是滄海派地頭,隻怕今日在劫難逃,轉頭看向行癡等人,彼此相視無奈一笑。

    田進始一上樓就在蘇玉龍耳旁低語訴說,倒是未曾注意在座眾人,蘇玉龍眉頭微鄒,抱拳向眾人道,

    “諸位,在下有事在身,恕我失陪。”

    牧晨幾人見田進三人未曾注意到這邊,心中暗鬆口氣,見蘇玉龍轉身正待離去,暗呼好險。似是感覺到有人注視,田進側目掃了一眼,眼神陡然凝固,瞪大眼睛道,

    “是你們!四師兄,他們幾人就是那人同謀。”

    蘇玉龍剛欲轉身,聞聽此言,雙眼微眯,申公寧和陳成此時也認出牧晨幾人,不由怒目而視,在座眾人紛紛瞧來,隻聽蘇玉龍冷冷的道,

    “幾位,還請將我師妹交出來。”

    牧晨幾人一怔,還以為是因為貢水河畔的事情,原來是場誤會,隻是心中不解,為何田進要誣賴他們,不由解釋道,

    “閣下誤會了,令師妹不在我們手上。”

    “哼!誤會?現在說誤會了,之前打傷我們可沒說是誤會。”

    田進以為牧晨等人定是見到此處人多,心生懼意,是以強詞狡辯,心中不由鄙夷。

    “阿彌陀佛!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的確誤會了”

    行癡和尚宣了聲佛號,看著怒目而視的幾人,心道怎地頭次出門,兩次被人誤會自己欺淩弱女,不由開口道。

    蘇玉龍見說話的是行癡和尚,心中開始猶疑,暗道恁他一個出家的和尚,不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否則傳將出去,江湖難以立足,在座眾人也如他一般想法,心中猜測此事怕是另有玄機。

    田進見蘇玉龍遲疑,冷哼一聲道,

    “哼!不是同謀?為何會有與那人相同的玉簡,為何阻止我們求援”

    慕容婉心中已然猜測出幾分,上回與田進打鬥時讓對方瞧見了自己的玉簡,隻是不信那人會挾持滄海派師妹,不由辯道,

    “喲!滄海派誣賴人的本事未免太差了,你們阻攔我們上船,還不讓人還手啊?”

    眾人見說話的是位美麗女子,紛紛側目看來,見她語氣神態不禁莞爾一笑。

    蘇玉龍心係師妹安危,雖然尚有疑慮,但聽田進之言此事也無可能,心中拿定主意,看著牧晨幾人道,

    “不論此事是否屬實,幾位都有幾分嫌疑,還是跟在下走一趟,到滄海派把事情說清楚,如若是場誤會,在下定當向諸位賠罪。”

    “閣下…”

    “不去!”

    牧晨和慕容婉幾乎同時出聲,牧晨心道本來自己就要上滄海派,去倒無所謂,隻是到時定會耽誤風蝕絕壁開放之期,對風蝕絕壁牧晨早已心生向往,若是錯過了,說是抱憾終身也不為過,因而開口解釋。

    慕容婉則是心中沒底,若那人真做出此事,自己隻怕有去無回,是以開口阻攔道。

    張超與行癡和尚心中倒無多大執念,並未出言,隻是覺得這樣去滄海派有些不妥。

    “還請諸位配合,免傷和氣!”

    蘇玉龍冷哼一聲,在江湖同道麵前不願墮了滄海派的威風,師妹被人欺淩,若是不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定會被江湖中人看輕了,三樓眾人唯恐此時出言殃及池魚,皆不作聲。

    “哼!滄海派好大的威風!我們就是不去,你待怎地?”

    慕容婉見蘇玉龍威脅幾人,心中不怵,驕橫的脾氣就欲發作,牧晨三人相顧無言,解釋無用,隻得運轉全身真氣,以便應敵。

    蘇玉龍心道到此時你們還如此蠻橫,真是不識時務,麵向隨行的三個朋友告了聲罪,那三人自進來以後沉默寡言,眼見蘇玉龍處理宗派糾紛,知趣地沒有插嘴。

    “那就得罪了!”

    蘇玉龍右手一揮,不知從哪串出幾人,氣勢洶洶向著牧晨幾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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