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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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年之後,時節也漸漸顯出了春意,隻是,今年的春天,對於北方的人來說。 卻是極為寒冷,那是透骨透心的寒,程錦披著一件厚厚的裘衣,這在西北之地,更深夜重之時,緩步踏在了冰寒一片的土地之上,這土地的寒意,反倒是在這等漸漸化雪的時候浸透入了骨髓,薄薄的段布鞋麵,根本就擋不住那寒意,隻是,對於程錦而言,不論是什麽樣的靴子,此時此刻,與她來說,區別並不大,此時此時她雖是尚能堅持一段走路的時間,隻是……這腳步傳來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模糊,乃至於行走在這一片土地之上,卻也不會再害怕寒冷。

    隻是,這般走著,她卻是不可控製想起楚睿還在的時候,每每看到她穿著這薄薄的段布的鞋子走在這冬夜之中,都會皺起眉頭來,一臉不善地盯著自己的鞋麵看,有時候在她做賊心虛一般的視線之中回佯裝狠狠的教訓她一頓,有時候在她含糊弄混過去的語氣之中,無奈的感歎,後來,漸漸的,程錦的鞋子,就變成楚睿來準備了,春夏秋冬,看著季節,替她準備好該穿的鞋子,甚至於,每每到了一個地方,依照地勢的不一樣,又要因為讓程錦舒服一些,更是想盡辦法為她做好一雙鞋子,北方這等地方,晝夜溫差極大,白天夜晚所穿的鞋子,也是有講究與區別的,這些,都在楚睿的繁忙之中,那樣自然而然地為她準備好了。

    以至於,她坐了兩日的輪椅之後,就今夜出門的時候,隨便套入的鞋子,也不是冬日晚間該穿的。

    隻是……想起這一層,程錦的心中便劃過一抹痛楚,猶如一把鈍鈍的到,在一刀一刀磨著她的心口,讓血液滲出來,一點一滴,永不停止。

    光是這麽想著,程錦便覺得自己的思緒再也停不下來了,扶桑的聲音就已經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夫人,到了。”

    程錦微微抬頭,隻見眼前一頂尋常的營帳,隻是,與別的營帳相比,這頂營帳卻是重兵把守,說是重兵,這營帳之中關押的又不是什麽敵國的敵人,而是,那一日,被關元與紫秋從雪山那邊帶回來的殷含之與那陌生的女子。

    程錦輕嗯了一聲,如今軍中的人都知道,夫人因為元帥的事情而引發體內惡疾,導致病情嚴重之事,整日裏能夠見到程錦的時候已經是少之又少,如今她之所以留在軍中,是因為,軍中的人雖然沒有在耗費人力在雪山進行挖找,可藥王穀的人卻是進入了雪山地帶尋找任何的蛛絲馬跡,而程錦留在軍營之中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是藥王穀的穀主。

    隻是,平日裏能夠見到她的時候,都是程錦坐在輪椅之上,由扶桑推著,在軍醫營之中醫治那些重傷的將士,或者是獨自呆在營帳之中,不知在做著什麽,隻是見到程錦就這般行走,反倒是讓守著那一頂營帳的幾名重兵,麵上流出一些驚奇之色,不過還是快步上前,恭敬行了一禮,“夫人。”

    程錦淡淡嗯了一聲,“裏邊的情況如何了?”

    “並無不妥,夫人可放心進去。”

    對於藥王穀的藥,程錦還是有十足的信心的,此時此刻,殷含之與那陌生的女子早就被控製住了,她這麽問,不過是想知道這兩日,這兩人是否有什麽過激的舉動,按守營的人的回答,也是基於這兩日並沒有發生什麽激烈的事情,至少,不必他們來解決的事情。

    隻是,待程錦進去的時候,入目所見,卻是沉了沉眉頭,兩日的相處,殷含之與那女子都被藥物控製住了心力,如今的模樣與中了軟骨散也相差無幾,就是外邊沒有人,恐怕也走不出這個軍營,隻是,此時此刻,兩人的模樣,都是狼狽至極,甚至臉頰上,脖子上,皮膚外露之地,都顯現出了幾抹傷痕。

    見到程錦進來的時候,殷含之猛地往程錦這邊看過來,那陌生女子,卻是隻看著程錦一眼,唇角隻升起了一抹淡淡的一閃而過冰冷的笑意,而後似乎又麵無表情,神色清淡,繼而便又轉開了視線。

    殷含之眼圈帶著一抹紅意,見到程錦的時候,在那猛地一眼之後,卻是產生了一股瑟縮之意,程錦卻是勾唇,看著殷含之,“害怕了?”

    殷含之還在雪山的時候就已經被楚睿在雪山遇險的事情刺激得不行,後來更是想要前往,卻是被拖住了,隻是……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關元與紫秋給帶回來,可是,此時此刻,她不管自己如何,見到程錦卻是猛地撲上去,程錦行動雖是不便,可有扶桑在,殷含之自然是碰不到程錦,隻聽得殷含之聲音急切地道,“楚帥呢,楚帥呢,程錦語,楚帥呢?”

    程錦隻冰冰冷冷地看著殷含之,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但最後還是沉靜了下來,“雪山的事情,你參與了多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讓我見楚帥,我要見楚睿,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我不想害他的,我不想的……”

    程錦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與厭惡,“你想見他?”

    殷含之抬起頭,看著程錦,眼中帶著一抹殷切,程錦卻是一字一句,冰冷無情,“永遠都不可能!”

    殷含之神色一愣,而後在程錦冰涼的眼眸之中猶如呆滯了一般,慢慢頹倒下去,而後,竟然猶如進入了魔障一般,竟是哈哈大笑起來……猶如一個瘋子,“永遠都見不到,程錦語……楚睿死了?死了……”

    殷含之的聲音竟然帶著一抹尖利,喊出來這一句話,程錦一雙眼眸射向殷含之,殷含之的笑聲卻是猝然停止,看著程錦,唇角勾起一抹森寒,“死了?死了好,死了,他就是我的了,再也不是你的了……是我的了……”

    可是聽著殷含之口中所言的那一個死字,程錦覺得有什麽東西敲在自己的心上,看著殷含之依舊呢喃的那一句,驀地鬆了一口氣一般,聲音冷得如同冬日冷冽的刀風,“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睿一日不回來,你便,一日一日,生生活著死!”

    一旁的那陌生女子看著這邊的動靜,隻是將自己埋在黑暗之中,連視線都沒有轉移過來,殷含之不知真假的瘋癲模樣程錦已經不想理會了,隻著人將她帶走,但是對於這個陌生女子,程錦卻是更多了一些興趣,能夠誘導得殷含之這樣對待楚睿的,這個人,可是真的不簡單。

    “你是林瀚的人?”程錦開口,雖是疑問的語氣,可任是誰也聽不出程錦口中的疑問之處。

    那陌生的女子也隻是沉默不語,程錦也不見著急,“還是,秦暉的人?”

    程錦直呼當今陛下的名字,讓那女子的眼中閃過一抹別的什麽神色,程錦見此,又是一問,“還是?秦氏秘人?”

    說到秦氏秘人這個集體的稱呼,陌生女子下意識猛地抬頭看向程錦,程錦見此,勾了勾唇,“看來就是了,秦氏秘人?秘人是麽?容爭山的火藥,是你們下的手,是你們轉移?”

    那女子神色寡淡,“既然已經在程穀主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程錦唇角勾了勾,“我不會殺你,但是……秦氏秘人,我一個不會放過!”

    程錦的聲音太過平靜卻也太過篤定,篤定到似乎如今那僅存於世隻孝敬秦氏族長的神秘之人,已經在她掌中,任她處置一般,可是……秘人之所以成為秘人,便是行蹤不定,神秘至極……

    所以陌生女子依舊選擇了沉默不應。

    程錦唇邊劃過一抹冷笑,看了一眼那女子,轉身離去,而她的聲音也在轉身的時候,傳入了那陌生女子的眼眸之中,“聽說秦氏秘人忠心耿耿,而你,必將成為秦氏秘人覆沒的開始!”

    陌生女子的瞳孔猛地一縮,程錦的身影卻是已經出現消失在了營帳之外。

    ---

    四路軍主帥遇難於雪山,這個消息,在經過了一段時日之後,已經傳到盛州府秦暉的禦案之上,秦暉拿著楚睿在雪山遇難的情報看了許久,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麽,禦書房裏也是靜悄悄地一片,良久之後,對著空曠的禦書房,秦暉閉了閉眼睛,眼中不知是升起一抹失落還是一種類似於淺淡地茫然地情緒,開口道,“著望山侯入宮一趟。”

    “是……”沉穩的聲音不知從何時顯示出來,禦書房又恢複了平靜,關於兵馬大元帥遇難的事情被秦暉隨意放在了一堆已經閱覽過的折子中,很快被另一本折子覆蓋住了。

    唐月遲遲沒有收到消息,為了隱瞞,更是為了避嫌,當初送年禮過去的那個使者,與她之間,是再也沒有關係了的,因此,如今外邊情形究竟如何了,她也不知,這一日,幾個宮妃正在皇後的長春宮之中飲茶,無意之中,不知是講到了什麽地方,淑妃突然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們尚且還能在此處賞著春景,就不知,那清樂郡主,該當如何了。”

    唐月聽此,眼中劃過一抹異色,“淑妃這話是何意?”

    淑妃輕輕搖頭,“皇後還不知道麽?”

    其他人聽了,也是神色微微凝住,畢竟,清樂郡主,隨夫出征的兵馬大元帥的夫人,藥王穀的穀主,怎麽的也會引起更多一些的關注,尤其是在女子之中,因此,眾人不免開口,“這是怎麽了麽?清樂是如何了?”

    淑妃見著眾人該是都不知道的樣子,隻道,“如今外邊都已經傳遍了,隻差咱們身在宮中,不知外邊的事情,兵馬大元帥在雪山遇難,早也被判定生死,隻是……清樂郡主一介女子……”

    說著還歎了一口氣,不知是遺憾,還是可惜,還是純屬因為這件事情,心中升起一些微妙的情緒,隻是,唐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原本握著茶杯地手卻是一劃,一隻上好的玉質茶杯,就這般碎裂在地上,綻開一抹淒豔的花。

    這個動作驚動了一幫坐在皇後下首的宮妃,淑妃見此,有些不敢確定的開口,“皇後……”

    宮女已經趕忙上前,唐月反應過來,眾人隻見她臉色慘白,開口的聲音不確定,“清樂……”

    淑妃見此,趕忙往前跪下一步,“皇後娘娘,臣妾多嘴。”

    眾人以為她是因為聽到程錦的消息而引發了這等情緒,畢竟,皇後當初過年的時候可是親自為清樂郡主準備了一份年禮。

    唐月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後宮不得議論前朝政事,下次可不要再犯了。”

    “是……”

    “好了,本宮今日乏了……”

    眾人馬上領會過來,紛紛告退,待到這寢宮之中隻剩下唐月的時候,唐月趕忙抓住身旁一直跟著自己的心腹宮女,“雪山那邊的事情?”

    宮女趕忙安撫唐月,“娘娘不必著急,奴婢這就著人出去打聽消息。”

    可是唐月雙手卻是止不住地顫抖……

    她的消息終究是遲了麽?

    且不說盛州府此時此刻地情況當時如何的,雪山那邊地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西涼那邊,自然已經得到了關於楚睿在雪山遇難的事情,拓跋烈身處與大晟的軍營隔著一個寬廣的黃土荒漠的廣大區域的另一頭,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首先產生的情緒竟然是不確定,“楚睿……真的葬身在雪山之中?”

    來人肯定地點頭,“據聞如今大晟軍營之中,軍事大權已經被蕭力掌控,軍中的將士雖是不發喪,可經過我們暗中查探,的確如此,另外,還有……雪山那邊的確是發生了狀況。”

    拓跋烈眼中劃過一抹暗沉,盯著手中的消息看了許久,而後方才幽幽歎道,“可本王不相信,楚睿就如此輕易死了?”

    來人又將所知的雪山那邊的情況說了一遍給拓跋烈聽,拓跋烈眼眸微眯,“火器?”

    “是,火器,王爺,此事,是否可能會與北齊那邊有關?”

    拓跋烈聽著,沉吟良久,“北齊的確有可能會報複楚睿,可如今北齊已經是輕弩之末都算不上,趙鑄也在大晟北方死死厄住北齊,北齊若是想要大規模如此,恐怕還不夠。”

    來人聽著,眼中突然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既然不是北齊,那麽,大晟是否會將這筆賬轉移到我們西涼身上?王爺,大晟恐會舉兵之力反抗。”

    拓跋烈神色一凜,隻是想起如今的這個狀況,又搖了搖頭,緩緩道,“楚睿已經出事了十日之久半月之多,大晟那邊卻是對我們西涼沒有別的行動,隻能說明兩個問題,要麽楚睿沒有出事,要麽,他們本身知道是誰下的手。”

    “這……王爺?”

    拓跋烈隻擺了擺手,眸中似乎在凝思著什麽,隻聽得來人又匯報道,“王子,王上這幾日,一直在找貴妃娘娘,貴妃卻是得了天疾,不能出寢宮。”

    拓跋烈聽此,黑眸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馬上,著人回去看殷含之!”

    來人見著拓跋烈這副神色,隻覺得一股威壓而來,當即也不顧得上別的了,隻直直應聲而去。

    拓跋烈卻是依舊留在原地,緊緊撰著手中的消息,咬了咬唇,在這個檔口,殷含之突然不能見人,可真不是巧合那麽簡單了,隻是……楚睿真的葬身在自己研製的火器之中了麽?還是……是誰,還有如此大地本事,能夠擁有引起雪山崩塌地火器?

    時間在晃悠悠之中過去,冬天地腳步已經漸漸走遠了,軍糧的事情,在經過元帥遇難的事情之後,就像雨露甘霖一般,成為了大家心田之渴的源頭,可不論是西涼還是大晟,就像兩頭沉睡的獅子,相互警惕,誰也沒有主動發起攻擊,原本因為容爭山的爆炸事故而停止下來的火藥製造,已經在程錦的私人示意之下,重新讓紫秋進行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在任何一個地方,而是上陽紫家。

    因為上一次容爭山的事情,紫秋自知難辭其咎,早已和秦暉言明,愧對上陽侯之稱,因為摘冠而去,前幾日,已經離開軍營,隻是,無人可知,他是帶著程錦的請求離開的。

    寇淮還是沒有醒過來,不過生命體征已經在慢慢恢複之中,可是程錦的身子,卻是因為時間關係與經受的這段時間的折磨的原因,越發不受控製。

    渡厄草已經長成,可新的解藥配方卻是無法研製出來。

    旁煜已經來過信讓程錦先回藥王穀,可程錦卻是依舊堅持,留在北方,留在軍中。

    旁煜知曉程錦執拗固執的性子,隻是來了一次信沒有得到程錦的回應,便這般放任她了。

    而如今的程錦,一日幾個時辰,連那兩個時辰的站立時間都沒有了,甚至,除了腿腳的僵硬,雙臂也會出現間歇性癱瘓的症狀。

    程錦坐在輪椅上,聽著關元匯報的各樣消息,唇角升起一抹嘲諷之意,呢喃著,“楚家男兒,年不過四十,武人戰死,文人病死……”

    關元默默低垂著頭,自打楚睿在雪山遇害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關於這個百年前開國寺大師給楚家下的批語,就這麽再次在民間傳開了,而楚睿如今不過二十八歲,便是而立之年都沒有到,在所有楚家的男子之中,是批語降落在身最早的,直至如今,甚至連子嗣都沒有留下一個……

    讓人不勝唏噓,尤其是民間敬仰兵馬大元帥者,直擊蒼天無眼。

    “嗬,開國寺大師,可真是神機妙算啊,一百年了,這批語,還生生不息。”程錦微微眯了眯眼,就算那個慧覺大師知道了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程錦更願意相信他懂得一些神秘的玄學之說,但是,倘若說真的有人能夠窺探百年之後的所有事情,以至於給楚家下了這麽一個批語,其中的可信度,那可就有待商榷了。

    尤其是……她還知道了,楚睿的爺爺一輩,驃騎將軍,好像剛好就在三十九歲去世吧,不過,可不是戰死地……

    結合如今楚睿的狀況,程錦不得不對以前的許多事情,進行了一番重新認識。

    關元卻是不知程錦倒到底在想著什麽,不過,程錦叫他將外邊的事情說一通,他原本還是擔心的,這會兒,卻也隻能沉默不語。

    可程錦那句情緒不明地對開國寺的批判之後,便也沒有了下文,反倒是閉了閉眼眸,再開口的聲音,也平靜了許多,“關元……”

    隻是,剛剛開口了這麽一句之後,程錦便不再言語了,關元本敬然聽令,但卻見程錦止住不言,疑惑道,“夫人?”

    程錦擺了擺手,“算了,也沒什麽。”本來想說讓關元能否查出楚家曆代男子的死因,但是百年來毫無動靜,如今,她再來,也不會有什麽收獲,不過,那句批語……

    “去看看寇淮吧。”

    “是。”

    看過了一次寇淮之後,程錦剛剛回到營帳之中,便聽到有人匯報說,有人要見藥王穀的穀主,並且拿來了一個物什。

    程錦原本是在疑惑之中的,可見到來人遞上來的東西的時候,卻是一陣驚奇。

    跟著旁子瑜來見程錦的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軍中的眾人極少見到這樣清秀的少年,因此,更是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隻是,那少年跟在旁子瑜身後,眼中卻是升起一抹被克製與壓抑了的激動,不過這一路兩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麽,直到進入了程錦所在的營帳之後,清秀的少年,見到坐在輪椅上地程錦,激動的神色瞬間崩塌,竟是快步往前走幾步,看著程錦此時憔悴地模樣,竟是微微哽咽了聲音,“錦兒……你……”

    程錦笑笑,看著趙秋詞此時的模樣,一年多不見,她倒是沒有太多變化,反倒是更多了一些平和,“秋詞,這一路辛苦了。”

    而這俊俏的少年,便是從大晟極南之地長途跋涉而來的趙秋詞,隻是,見到此時程錦的模樣,趙秋詞早已顧不上其他,隻急急道,“錦兒,你……你怎麽會這樣……”

    程錦隻是笑笑,“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我沒事,隻是行動不便了一些而已。”

    趙秋詞還想要說些什麽,隻是,見著程錦此時的模樣,隻覺得喉頭哽咽,終於明白了在初初見到旁子瑜來接自己的時候,心中升起的怪異之感,也明白了自己在問起程錦的情況的時候,旁子瑜的無從言語。

    隻是……她看著程錦此時的模樣,卻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與她說那一件秘事。

    但是顯然,趙秋詞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肯定不是來遊玩的,因此,程錦隻道,“秋詞怎麽來了北方軍營之中。”

    趙秋詞垂眸,卻是不知該當如何言語。

    “有什麽為難的麽?秋詞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會隻是來看我這麽簡單是不是?”程錦話語雖是寬和,可心思卻是通透。

    趙秋詞見此,不再多言,隻在身上翻找了一陣,拿出一塊保存完好,曆經年歲的絹布交給程錦,“錦兒,我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程錦見著她這般凝重的樣子,抿了抿唇,接過趙秋詞遞過來的那塊絹布,展開一看,卻是瞳孔猛地一縮,眾人見著她這個模樣,尤其是旁子瑜與花聽雙,皆是捏了一把汗。

    ------題外話------

    這兩天一看電腦就心口疼得跟針紮一樣,不知道為什麽……就一個章節寫了四天……還沒寫完……/(ㄒoㄒ)/~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