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村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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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利索地扔下毛巾,“好嘞,掌櫃的,薑師傅,您跟我來。”
薑蟬抿唇跟在小二的後麵,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了後廚。後廚房是熱火朝天的,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學徒的小子,還有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正是剛剛薑蟬見的那個喂流浪狗的。
他正在站在那裏指點著學徒的小子切菜,做地不好的地方就會立刻指出來,雖說嗓門兒大了一些,可是對於小徒弟還是細心教導的。
這也讓薑蟬想到了當初莫叔教導她的場景,如此,薑蟬的眉眼又柔和了兩分。雖說是來完成任務,可這未嚐不是一種人生經曆,實在沒有必要分地太開了。
“範師傅,這是小薑師傅,掌櫃的讓小薑師傅做兩個菜出來嚐嚐。”小二利索地交代完掌櫃的交代的事情,又趕回前麵大堂去了。
範師傅打量了下薑蟬,看著薑蟬瘦瘦小小的樣子,麵上雖說有點懷疑,但是還是示意薑蟬自己隨意。
薑蟬也不和範師傅客氣,在這後廚房裏轉悠了一圈,在看到牆角水缸裏的鱖魚的時候,薑蟬就有了腹案。
廚房裏就剩下薑蟬範師傅和兩個學徒,薑蟬走過去撈起這肥美的鱖魚,稍微掂量了下滿意地點點頭:“這個重量是足夠了。”
接下來就是薑蟬表演的時刻了,範師傅就站在那裏冷眼旁觀,兩個學徒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薑蟬。
看著薑蟬將鱖魚去鱗去腮,剖腹去內髒,那個動作是快很準的,範師傅也隻是微微挑眉,這殺魚的動作還是滿利索的。
在看到薑蟬斬去鱖魚脊骨,取出胸刺的時候,範師傅的神情才算是認真了起來。他不自覺地走近了兩步,仔細地看著薑蟬接下來的動作。
薑蟬拎著那約莫有一斤多的菜刀,就好像是輕如無物一樣。片鱖魚的脊骨也是很有講究的,齊胸鰭斜切下魚頭,從魚頭下巴處順長剖開,用刀麵輕輕拍平,並沿脊骨兩側平片至尾部(魚尾勿斷)。
然後魚肉朝上,先是直刻,間距約為一厘米,然後再是斜剖,刀距約為厘米,深至魚皮,總體魚肉的花紋呈現菱形狀。
從現在看是看不出個名堂來的,薑蟬的表演還沒有結束,她鼻子吸了吸,在範師傅瞪大的眼中,快很準地向著一個角落走去,那裏很隱蔽地藏著一個酒壇子。
範師傅這下是站不住了,“小薑啊,這可是上好的花雕,很難得的。”
言外之意就是這種好東西,免得暴殄天物了。薑蟬手裏的動作不停,她扯扯嘴角:“我就用一些,一口的量。”
看薑蟬果然就取了一點堪堪蓋住碗底的量,範師傅才算是安心。不是他針對薑蟬,而是這花雕確實很難得,再說酒還能夠給用來做菜嗎?
範師傅將這個疑問放到了心裏,薑蟬可不管他。將取來的花雕酒和精鹽調勻,均勻地抹在處理好的魚肉上,然後再裹上幹澱粉。
在範師傅和兩個學徒的眼神中,薑蟬拎起魚尾巴抖了抖,抖去多餘的散粉,他們這才看清楚這魚肉內暗藏的玄機。
魚肉的裏麵他們是親眼看到了,完全被改成了菱形的花紋狀,但是現在他們卻看到了,魚皮是一點都不破的,看著非常的完整。
範師傅張大嘴,這實在是太出乎於他的意料了,沒想到這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少年居然還有這麽一手,更讓他吃驚的是,食材居然能夠刻出這樣的花樣來。
不是範師傅見識少,而是這個時代的飲食業確實不發達,人們隻是填飽肚子,像是後世的八大菜係本幫菜等等,這個時代壓根就沒有。
他們在處理食材這方麵非常的粗糙,雖說也講究刀工,卻沒有後世那麽的嚴格。而且廚師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還是有傳承的。
這個時代已經有醬油了,但是醬油的價格還算是昂貴,一般人家是消費不起的。
隻有很多酒樓裏才會用到醬油,普通人家將飯菜做熟就已經是不錯了,所以薑蟬在想了一晚上後才決定從廚藝入手。
所以無論到哪個時代,手藝人都是很吃香的。盡管她的廚藝是比不上後世的那些大廚師,但是用在這樣的酒樓裏也是綽綽有餘了。
在範師傅和兩個學徒不錯眼的眼神中,薑蟬找出醋、糖、酒、高湯、濕澱粉等熬成糖醋汁,其實要是有番茄醬會更好。這是這寒冬臘月的,到哪裏找番茄,而且番茄好像還是從外麵傳過來的?
薑蟬板著臉,看著鍋裏的采油。這個時代的油菜種植相當的成熟了,人們也早就都是食用采油,這也省去了她的一些麻煩。
在油溫炸至八成熱的時候,薑蟬將兩片魚肉翻卷,翹起魚尾成鬆鼠形,然後一手拎起魚頸部,一手用筷子夾住另一頭,放入油鍋中稍炸成形,然後全身放入炸至呈淡黃色撈起,待油溫升至八成熱時再放入複炸至呈金黃色,將有花刀的一麵朝上擺在魚盤中。
再將魚頭蘸上澱粉,放入油鍋中炸,炸至呈金黃色撈出,裝入魚盤中拚成鬆鼠形。
鍋內留油少許,下蔥段煸香撈出,再加蒜末、筍丁、香菇丁、豌豆炒熟,倒入糖醋汁,旺火燒濃後,加熟豬油和熟蝦仁炒勻,淋入麻油。
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後廚門口的掌櫃看著薑蟬的動作,實在是味道太香了,他也開了這麽多年的酒樓,就沒有聞到過這麽香的味道過。
同在他旁邊的是被這股香氣吸引到的夥計,小小的後廚是擠地水泄不通。但是眾人盡管吸溜著鼻子,卻是都沒有出聲,屏氣凝神地看著薑蟬的動作。
最後才是真正的表演時刻,薑蟬將熬好的糖醋汁澆在擺盤好的鱖魚上,接受到高溫熱油,已經炸好的魚肉片片舒展開來,同時還散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其實就就是油炸過程中出現的聲音,但是在食客們看來,就覺得分外地稀奇。
夥計吸著鼻子:“這道菜好香啊,不知吃起來是什麽滋味,掌櫃的能讓我嚐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