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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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是呢?之前的嫡公主,那叫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沒想到,莫名其妙受了重傷,回來之後一蹶不振,聽說雙腿也是廢了,之後就死了?你說奇不奇怪?”
“之前的嫡公主不是出家了嗎?皇家為了掩蓋這件醜事,秘而不宣罷了!”
“這個問題不用爭執了,謝侯已經查明,雅公主的確是死了。在天澤國也有傳言,說雅公主的藥引子給了璿公主治臉上,風鈴花調換雅公主的鳳鈴花,葬送了雅公主!”
“這個消息可屬實?”
“屬實,這個消息是從庸王府傳出來的,一位叫蘭郡主親耳聽到有人在夜公子那裏得到的消息,原本不敢確定,可是謝侯已經查實,雅公主的靈位就在皇陵之中!”
有人一聽,氣得直摔杯子,卻被人按了下去“坐下,坐下,如今形勢已經不如從前,這些話也隻能是私底下說兩句,別學白榆,當街說穿,結果被打得半死,若不是莫問公子上前求情,隻怕白榆早死了!”
“什麽叫求情?他跟趙合德做了筆交易,他說他助他當上駙馬,他放過白榆!白榆聽得清清楚楚,之後他聽說趙合德真的贏了,他開懷大笑,陳讚莫問公子智謀過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堅持打下去,也難怪,趙合德那點手腳,輕而易舉將他打下台。也難怪,玄門要殺了莫問,燒了莫府!”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隻怕莫府也不好過了!”
“那可未必,李大人葬身火海,眼下是石大人接手這個案子,玄門,必須給出一個答複。”
“石大人人稱青天,做事嚴謹,不畏強權,不貪慕,他若接手這件事,一定會徹查玄門。”
“玄門是璿公主接著嫡公主的位置,拿下雅公主舊部組建的,得到皇上的認可,你說石大人這次,能查得清楚嗎?”
“懸呐,隻怕這次石家要遭遇劫難了!”
林欣雅嘴角微微勾起,是嗎?玄門再如何隻手遮天,父皇再如何偏袒,他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趙家?玄門?很快,這兩個將如同一盤散沙,她保證!
回到太子府,已經是半夜,皇兄的臉色果然比之前的好太多了,鬼見愁冷哼哼地吹著口哨“就這點毒,還毒不死我!呸……就是不好喝,惡心死我了!”
“放心,事成之後,保證給你一壇子二十年的女兒紅!”她淺淺一笑,那老頭子倒是蹬鼻子上臉,伸出手。
“兩壇!”
“那就沒有了!”她立馬翻臉!
“一壇,成交!”他立馬攔住她,感覺這小丫頭和那個臭丫頭一樣,很難搞定。
“這麽沒有節操!”她鄙夷看著老頭子,老頭子的酒癮瞬間又犯了,一提到酒,他還要什麽節操。
“小丫頭,就這麽說定了!”說完立馬逃了,生怕這反複無常的小丫頭又反悔。
皇兄終於醒了過來,他嘴角狠狠一抽“你這個師父的確不太靠譜!”
明明可以治幾天就痊愈,非要折騰他下不了床,難受了好幾天!
“他能被你請到太子府來,興許就是王浩誌算準的,師父喜歡捉弄人,越是位高權重之人,他下手越狠,折磨更狠。還好,一切都很順利,明日,謝府的人就會上門提親,我暫時去謝府,按照母後當時給我們設定的路線走。”
“你要嫁給誰?”皇兄微微蹙眉?眼裏滿是怒火和擔憂。
“謝武!今夜我去了趟謝府,”
皇兄的眸光一閃“我不同意!”
“皇兄,我沒有喜歡的人,不在意一個名份,更何況,我小時候沒少欺負謝武,算是還債!更何況,當年謝武的事,若非被驅逐趕往封地,謝武也不會遭遇此難!更何況,我跟謝公達成協議,嫁入謝府,換取謝府的掌家權,隻是一個名分而已,皇兄,你知道的,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嗬嗬……雅兒還是這般調皮,雖然隻是個名分,皇兄也可以,還輪不到雅兒犧牲!”他寵溺地揉揉她的小臉,眼裏滿是溺愛!
有這句話就夠了,但是她願意為他守住他所有的美好“皇兄,就這麽定了,若我反悔,才是大大地將謝家送給敵人,更何況,謝武還不錯,比侯爺強太多了,至少不會背地裏給我戴綠帽子!”
至少小時候他處處讓著她,偶爾也會犯渾著急,也會霸道地找人幫忙欺負她,特別是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舅父。
綠帽子?皇兄無奈一笑,感覺雅兒似乎忘記了什麽?也罷!
“對了,皇兄,我的新名字,淩月!如今是你的義妹!”她調皮一笑,在他麵前,她總是如此,像個孩子般純真的眼神,說完打了個哈氣離開了。
他淺淺一笑,依舊溫潤如玉,美不可言,點點頭,似乎他的雅兒取什麽名字,在他眼中都還是那個調皮的孩子。
“太子。”小泉子小心翼翼上前。
“說!”
“小泉子該死,是公主自己主動送謝公子回府的,之後謝公給謝武選妻,在場所有人都嚇得魂飛了一半,隻有公主出言維護,謝公就給盯上了!”小泉子一臉委屈,他怎麽知道會演變成這種事?
“雅兒為何主動送謝武回府?”皇兄果然心細如發,瞬間發現了端倪。
“不知,謝公子的貼身侍衛小石頭,莫名其妙不見了,謝公子說小石頭一時貪玩,不知跑哪兒去了。之後在謝府,小石頭回來了,被謝公狠狠折罰,打了八十大板!”
“這個謝武。”皇兄細細想著,這個人的舉動十分詭異,入京第一件事,不是去謝府,而是直奔他的太子府。就算那時他不知他被軟禁,旁人都是繞著走,他到好,自己主動上門!而且一而再,再而三!
“去追查謝武之前的行蹤。”他吩咐完,希望這個謝武隻是一個胸無城府的廢人,要不然,他一定會讓他成為死人!
第二天,謝公的隊伍浩浩蕩蕩,一個個掛著紅布的箱子,絡繹不絕,排成了好幾條街,往太子府走。
似乎也是因為這件事,太子的軟禁被解除了,他以往溫潤如玉的容顏漸漸染了一層冰霜!看著謝公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搶了他寶物的敵人,很不友善!
“淩月是本宮最疼愛的義妹,是雅兒之後,這世上最親之人,謝公可知?”
謝公笑道“所以,微臣才將大半個謝府的寶物都拿來做為彩禮!一來,凸顯出淩月姑娘的貴重,二來,也是為了表示謝家的誠意。”
皇兄掃了一眼大堂上玲琅滿目的寶物,瓷器,珠寶,金銀,他的臉色依舊很不好。他寧可謝公怠慢,這樣,他可以找個借口推了這婚事。
謝公看著太子的臉色,他果然猜中了,昨夜隻是淩月姑娘答應,但是太子未必答應,太子愛妹如命,能被他再次認作義妹的,必然不是一般人,確切地說,在他心中分量極重。若不以公主之禮相求,他必然翻臉,到時候他的兒子可如何是好?
皇兄修長的手在椅子的檀香木雕扶手輕輕敲打著,不知在琢磨著什麽。
看到太子這個神情,謝公立馬站出來“太子殿下,這個是先皇禦賜的玉如意,一對,東海夜明珠,一對。還有,這副畫,是當年先皇後送給微臣的信物,她希望我們兩家聯姻。這畫,微臣一直收藏著,後來,微臣才發現,這副畫中的那兩個放風箏的孩子,不是謝宗,而是謝武。”
皇兄的劍眉微微一皺,母後的確說過,謝家有一子,可為人中龍鳳,必成大器,之後許給了雅兒,之後就是謝宗,他是嫡子。可是這副畫,那個小男孩的背影,是謝宗還是謝武?他分不清,但是,他認得出那個小女孩,調皮地拉扯絲線,惹得那男孩撲過去搶奪的動作,女孩調皮地看著男孩。
這,真是雅兒,小時候雅兒很愛捉弄謝武,這也是事實!
“太子殿下,您看,這個孩子的鞋子,雖然武兒和宗兒年齡相差無幾,但是,他們的鞋子卻不同,武兒的鞋子有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因為他小時候,在夜裏看不見東西,所以在他鞋上放了兩顆夜明珠。而畫中的孩子,這顆珠子,所以說,先皇後看中的孩子,是武兒。”
皇兄微微蹙眉,看著那幅畫,輕輕摩挲著,仿佛看到母後作畫時的模樣,十分美麗溫柔,又是那麽安詳。
“太子殿下,之後微臣一家子搬往封地,先皇後並未再見過武兒,之後就定了宗兒。雖說宗兒和雅公主無緣,但是我們謝家卻和太子有緣,淩月姑娘已經答應,嫁給武兒。”
皇兄那雙俊美的容顏漸漸變得柔和,看著那幅畫,心裏滿是思念,母後!
“太子殿下,置於婚禮的用度和事宜,微臣都已經準備好了。”謝公見太子一直沉默,他可等不得,他已經六十了,若不在這個月內完成這件事,他可不放心!
“淩月的嫁衣,還需要些時日!”皇兄可舍不得剛尋回來的妹妹這麽快又要離開他!
“嫁衣,也已經備好,紅娘,拿去給淩月姑娘試一試,看看合不合身?”謝公滿是喜悅的笑聲,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早已經有成家的心思,一大早就給他送來嫁衣。
太子低眉看了一眼嫁衣,美麗的眼眸微微一沉“這是冰蠶絲?”
整個皇朝也沒有幾匹,父皇也隻有兩套,大皇子也拿了一匹,頂多隻能做一件外衣。但是這套嫁衣,居然是上等的冰蠶絲,雲錦,西域的上等紗巾,更別提這個鳳冠,上等的寶石,光澤圓潤的珠子都是價值千金,甚至有價無市的寶物,世間罕見。用料講究,做工精美,無可挑剔!
林欣璿為了尋一匹冰蠶絲,花了重金,卻隻得到了品質中等的,雲錦雖然也是上等製品,可是和這個相比,卻不及這個半分!
謝府何來的能耐?製作這天價嫁衣?還是說,謝府富可敵國?
“不能辱沒了淩月姑娘,所以,凡事都要講究,這些都是上等品中的上品!不過,還是要看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趕緊改一改!”謝公沒有說這套嫁衣是謝武準備的。
林欣雅剛起,知音就帶著一個紅娘進門。紅娘那一臉討喜地笑著過來。
“姑娘,奴是奉謝公之命,前來送嫁衣。奴這就為姑娘試一下合不合身?”
她低眉看一眼那套嫁衣,微微一怔,這做工和用料,隻怕是她前世也未必能弄到,奢侈得讓人嫉妒。
“姑娘,這可是奴見過的最美最尊貴的嫁衣了。奴之前為璿公主準備的嫁衣,和這個相比,那真是遜色了不少!”那紅娘感歎道!
知音在一旁,眼中滿是詫異的眼神“主上,這是冰蠶絲,而且,是上等中的上等貨,奴也隻是見過太子身上有一套,大皇子有這麽一件外套,但是這個,看看,全是冰蠶絲做的,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裏穿著,就會覺得清涼無比。”
林欣雅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她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人的身影,蕭瑟!這樣大的手筆,和那個揮金如土的蕭瑟倒是像極了。
不過,也許是謝府的確富可敵國也不一定,謝武的雙腿的確殘了,她很確定這一點!
紅娘為她穿上衣服,驚呼一聲“喲,這謝家也太有誠意了吧?這可是奴做媒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夫家準備的嫁衣,居然還恰好合身,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真是奇了。”
她蹙眉,隻要一想到謝武雙腿殘疾是真,她隻好拋下剛才那個念想,看著鏡中的自己,長長的鳳尾裙,火紅如天邊的彩霞,襯托出她的肌膚如玉,美不可言!
雖然是一場名副其實的婚姻,至少這個謝武讓她覺得,很自在“很好,可選好了日子?”
“選了選了,禮部之前就在籌備璿公主的婚事,就在半個月後,是大婚的良辰吉日。那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日子。”
林欣璿?嗬……正好,一起!
“謝公會向皇上請旨,以公主之禮,娶姑娘進門,絕不辱沒了姑娘!”
公主之禮?她原本就是這皇朝最尊貴,最強大的嫡公主!
“很好!”
看著謝公一臉喜氣出了太子府,在旁邊觀望的司徒敖算是服了“看來他又贏了。”
趙合德抬著彩禮去宮中提親,但是大家見識過謝府的大陣勢,都覺得趙家的彩禮太少,真是有了對比,就有傷害!隻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私底下議論罷了。
謝公一臉喜滋滋出了宮“回府!”
“老爺,看您這神奇,難道皇上允了?”
“那是自然,謝家林家本有一道婚約,璿公主和宗兒無緣,還牽扯出了一宗人命,我們謝家可不想卷入其中,如今有一個人代替完成先皇後的許諾,皇上自然是願意的。隻是,宗兒這孩子,這幾日閉門不出,隻怕是難受。”
“老爺,聽說璿公主已經絕食好幾天,隻怕……和趙家的婚事,可能要黃了。”
“皇上再寵愛她,也不會在這件事上作出讓步,更何況,趙家是趙貴妃的母族,若璿公主公然悔婚,趙貴妃和趙家決裂,對他們誰都沒有好處,對大皇子更是如此,所以,她已經無路可走!”
暗處的璿公主幾乎抓破了柱子,陰冷一笑“是嗎?當真無路可走?”
“公主,貴妃娘娘已經來了,還請您快快回去!”
“既然你們都為了各自的利益,那就別怪璿兒不識大體。”她揚起下巴,掛著一抹冷笑,冷冷轉身,她想要的,一定都是她的,從未失手,這次,也不例外!
玄門的事情被石大人徹查,消息隨著風信子傳播,速度極快,滿城兼知,王浩誌被罷免玄門門主的位置,玄門依舊被大皇子穩穩握在手中,隻是,行事低調了不少!
一日,風和日麗,是個出遊的好天氣,璿公主以淚洗麵,坐在閣樓中低泣,那模樣,誰見了都會心疼不已。
那嬌柔的小臉滿是淚花。
“璿兒。”謝宗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選擇了見她,輕輕搽拭著她臉頰上的淚珠。
“我們都被算計了,你可以再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可是我……我……”她一副痛不欲生,委屈到了極點的模樣,撲進他懷中。
謝宗那張英氣的臉也漸漸燃起憐惜“都怨我,那日不該中了莫問的鬼計,對不起,璿兒。”
“我不要對不起,這是我一輩子的幸福,一輩子,父皇和母妃都不願意得罪舅舅家,大皇兄更是如此,我無路可去,唯有一死,表明我心意,眼下,見到侯爺,璿兒死也瞑目了。”她緊緊抱著他的腰肢,哭得梨花帶雨,惹人生憐!
“不!你不會死!璿兒,不會的!”
“侯爺,璿兒一心唯你一人,璿兒不願意負你,也不願意得罪舅舅,更不願意讓兩家從此反目,所以,璿兒無路可走,唯有一死,方可成全璿兒對侯爺的一片情意。”璿公主說著,突然抬頭。
趙貴妃正和國舅爺談論婚事,在禦花園中遊走!
“這也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合德為了璿公主能入門,特意打造了一個府邸,就照著璿公主日常喜好的風格,眼下快完工了,雖說合德的容貌和體態有些特別,但是,男兒看中的不就是權勢地位嘛,日後,璿兒嫁入,合德必然好生待她,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國舅爺說道。
“哥哥說的是哪裏話,我們本就是一家人,這次合德能脫穎而出,本宮也倍感欣慰。合德這孩子討喜,本宮看著也喜歡,是個好孩子。”趙貴妃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其實心都在滴血!
突然,一個宮女鬼鬼祟祟地跑開了,引起了趙貴妃的注意。
“站住!”她冷喝一聲。
那宮女嚇得臉色一白,哪裏還敢停下,立馬朝閣樓跑了。
趙貴妃的臉色頓時不好,一看就知道絕對沒有好事,她倒是要看看,誰這麽大膽,敢在她頭上動土?
“走!”趙貴妃一揮手,大夥隨著她前往閣樓。
國舅爺也跟著走過去。
閣樓內幔帳隨風而起,隱隱看到床上兩個人交錯在一起,嚇得趙貴妃臉色一白“來人,還不快把這對畜生給我抓起來!”
床上的人猛地一驚,立馬鑽進被子裏。
謝侯隨手一抓,簡單穿上一件衣物,他很震驚,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但是事已至此,他隻好認罪!
“還請貴妃娘娘息怒!”謝宗上前請罪!
“是你?”趙貴妃很吃驚,本想繼續責罵,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立馬上前,拉開幔帳,看到璿公主那半張臉露了出來,她險些沒站穩,扶著頭“本宮頭疼……”
“貴妃娘娘……”國舅見趙貴妃這模樣,才猜到一二,謝侯可不是什麽酒色之輩,隻怕是……璿公主?
他不顧宮女的阻攔,一把扯掉幔帳,果然是璿公主,他狠狠咬牙“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哥哥……”
“哼……貴妃娘娘,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教的好啊……”趙大人就這樣憤怒離去!
趙貴妃又惱又羞,看了謝宗一眼,狠狠一跺腳“你們自己弄出的爛攤子,自己收場!”
謝宗和璿公主有染的消息瞬間傳開,趙家抬走了所有的彩禮,大門緊閉!
謝宗被杖責八十,抬回了謝府,氣得謝公拿著鞭子又是一頓暴打!
此事也傳到了太子府,林欣雅嘴角微微勾起,繼續下棋“天澤國有一個霓裳公主,當年她就是用這招嫁給了肖將軍,沒想到,這招百試百靈!”
“但是你的模樣,並不吃驚!”太子溫潤一笑,繼續落下一枚黑子!
“璿兒看似軟弱,但是,她想要的東西,似乎從未失手過,我雖然破壞了她的計劃,但是她依舊能成功地嫁入謝府!不過,方式不同,待遇自然不同!我,才是謝家的掌權人!”她放下一枚白子。
皇兄輕笑一聲,看著黑白交錯的棋局,又放下一枚黑子,說道“雅兒,記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那套嫁衣,我覺得,謝府的水,很深,你自己注意!”
“這一點我與你想到一處,不過,能氣一氣璿兒,也是頂有趣的事!隻是,璿兒這一局,也破壞了我的計劃,如今趙家不但沒有和趙貴妃決裂,反而會將矛頭對準謝家,看來,這嫁衣,我還非穿不可!”林欣雅自信一挑眉“皇兄,你輸了!”
“嗬嗬……論下棋,你深得舅父真傳,皇兄抵不過你也是常有的事!”
“皇兄輸在一心二用,你在等什麽?”
皇兄無奈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帶著寵溺的語氣說道“凡事都逃不出你的法眼!我在等一個消息,關於謝武過去的消息,卻石沉大海,連一絲波瀾都不起,皇兄還是不放心這個謝武!”
她無奈翻了個白眼“皇兄的疑心病又犯了,好,我答應你,不會冒險。我現在隻是擔心玉兒,不知道安王調教得如何了?”
皇兄隻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對於這個弟弟,他也是很頭疼,自己都管不住,更別提外人了!
“丫頭,丫頭……說好的女兒紅呢?”鬼見愁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林欣雅扶額,她倒是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這個老頭一直惦記到現在?
“走,跟我去挖!”她撩起袖子便出去了,溫泉旁邊的桃花林裏,她真的挖出來一壇子好酒。
鬼見愁那紅彤彤的鼻子像狗一樣聞過來,那酒香味,讓他垂涎三尺,林欣雅一開封,整個院子都是濃濃的酒香味!
“好酒,好酒……”他激動地跳起來,迫不及待偷偷抿了一口“果然是好酒,丫頭,你這裏還埋了多少壇?”
“你想把這裏全挖了?我可不像你,四五壇埋一個坑。”
“噝……你怎麽知道我四五壇埋一個坑?”
“我有千裏眼!”她拍了拍手,放下鋤頭走了。
鬼見愁哪裏肯放過她“快給我說說,你還有多少壇好酒?”
她漫不經心地說“多,幾乎我所到之處,都會埋下一壇,不過,我挖的,都是我母親為我埋的,等日後我有了孩子,讓她去挖!”
鬼見愁一聽更加激動“這個主意好,丫頭……丫頭……”
大婚那日,她穿上火紅的嫁衣,再次踏入那個輝煌的大殿,紗巾下,她的目光清冷無比,看著高高在上的父皇,還有依舊美麗的趙貴妃,看似謙和的大皇兄,和溫潤如玉的太子。
太子牽著她的手走到謝武麵前,謝武戴著一張麵具,遮住那張傳說很醜的臉。他身上的新郎衣,看似低調,實則非常奢華,布料將就,做工一流,他微微蹙眉,遲遲不願意將她交到他手中,旁邊的禮儀官輕聲喚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謝武,淩月雖是本宮的義妹,卻和本宮的妹妹一樣貴重,若有人敢欺淩她,本宮絕不輕饒!”
“太子護妹之心,相信眾所周知,如今,她是我謝家的掌權人,除了父親,沒人的權力比她大,誰敢欺她?不是自尋死路嗎?”他低低一笑,說得雲淡風輕,卻在提醒著身後的兩個哥哥,林欣雅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如此最好,淩月脾氣大,不會伺候人,凡事還請謝公子多擔待!”
這話不就是在暗示著他,林欣雅雖然嫁過去,但是她不是他的仆人,若想要一個人伺候,另請高人,換句話說,謝武,你娶了一尊神回家耀武揚威,而不是一個照顧你起居的賢惠妻子!
“無妨,無妨,隻要月兒不棄,便是微臣之幸,整個謝府不缺伺候之人,隻缺知心之人!”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舍不得,但是還是將她交到他手中!
那隻溫熱的大手猛地握緊她的小手,嘴角早已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輕輕一抬手,漫天花瓣隨風而起,從天而降,漂落在她跟前,她輕聲低笑。
“我們的婚事,馬虎不得。我看不見,隻好請月兒替我看看。”他抬頭似乎在看著她,可是那雙無神的眼眸卻又不想在看她!
她前世一直希望自己的婚禮,是踏著萬紫千紅,受盡萬人敬仰,穿上最美的嫁衣,似乎這一刻,都實現了。她伸出手,掌心漂落一片雪白的花瓣,融化了她心裏的冰雪!
“美嗎?月兒?”見她早已揚起笑容,他故意問了一句!
林欣雅這才想起來,他看不見“漫天繁花如同仙境,你不擔心,這般張揚,惹怒了你三哥和三嫂?”
他輕笑一聲“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三哥三嫂眼下應該已經入府了,那我們拜完聖上,行完宮中禮儀,再出發!”
林欣雅嘴角微微一抽,這個家夥似乎也是個黑心肝的人,謝侯和璿公主因為作出了醜事,隻能悄悄領進門,正在謝府中等著他們回去,一起拜堂,也算是趁他們的喜氣給自己辦個婚禮!
他倒好,還要一一行完宮中禮儀?
“四弟,拜完聖上我們還是趕緊回府吧,三弟和璿公主還在等著你們,滿堂賓客也還在等著你們,你們若不入場,他們怎麽拜堂成親?”謝生焦急起來,在身後低聲提醒著。
“也是,三哥和璿公主還要借著我們的婚禮行夫妻之禮,那一會兒宮中的禮儀就免去前三宮,隻去先皇後和宗廟。”他看似退讓,實則沒有,前三宮的禮儀無非是燒個香,而且是順路回去的,麻煩就在宗廟。
“四弟,淩月姑娘雖說是太子的義妹,但是並非林家人,這個宗廟……”
“大哥,馬虎不得,若因此得罪了太子,大哥覺得,得罪太子劃算,還是讓三哥等等劃算?”
這下謝生再也說不出一個不字,隻要咬著牙,推著他上去,叩拜謝恩!
皇上看著堂下那麽火紅的身影,那姿態,怎麽像極了林欣雅?他的手猛地拽緊,一股寒氣瞬間將他淹沒,大熱天裏,他隻覺得身在冰窟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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