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意嫁給他?(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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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敖翻了個白眼“就你現在這副尊容,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麽撩人?”

    他低眉輕笑一聲,放下茶杯,推著輪椅準備離開!

    司徒敖見他推輪椅的模樣倒是有那麽幾分像樣,一臉汗顏“小石頭,你家公子該不會是真把自己弄殘了吧?”

    旁邊的白衣少年無奈搖頭“差不多是,現在,就算你在他腿上劃一刀口子,他都不會動一下!”

    司徒敖無語到了極點“我給你的蠱毒你還真用了?希望你的自殘能讓她少些怒火吧!”

    謝公的六十大壽,謝府依舊是賓客滿桌,謝宗雖然受了重傷,但是還是出來迎接賓客。

    “你們聽說了嗎?昨夜,莫大人的長子莫問被玄門的人殺害了嗎?一把火,燒焦了多少屍體,分不清哪個才是莫公子,可憐了莫大人,白發人送黑發人!”

    謝侯一聽,捂著胸口上前,抓著那個說話的人“什麽?莫問死了?”

    “侯爺,千真萬確,今天一大早,火才滅掉,屍體都燒焦了,隻留下他那日用的劍。”

    “你說是玄門的人做的?”謝侯猛咳了好幾聲,眼中的悲痛和憤怒毫不掩飾!

    “是,刺客屍體上搜出來的令牌,就是玄門的人,莫大人抱著物證去了大理寺。石大人接手徹查此事!”

    謝侯踉蹌往後退了兩步“咳咳……”

    “侯爺,你傷勢未愈,還須多加修養!”眾人上前勸道!

    “不,我要去看看。”謝侯推開眾人,跑了出去!

    莫府早已經掛滿雪白的孝布,那一片廢墟中,不斷抬出來燒焦的屍體,他站在原地,癡癡看著這一切!

    莫大人見到謝侯,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侯爺大駕光臨,本府廟小,裝不下侯爺這尊大佛,還請侯爺離開!”

    謝侯並未理會莫大人的怨氣,俯下身一一檢查屍體“屍體都在這裏嗎?”

    “是!侯爺有何指教?”莫大人冷哼一聲!

    謝侯不語,這裏都是男人,沒有女人,那日和他一戰的人,明明是個女人!莫問,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莫大人,莫公子確定是男兒身嗎?”謝侯問。

    莫大人氣得胡子狠狠一抖“侯爺,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想要報複我兒毀了你和璿公主的姻緣,這般公然詆毀?侯爺,這些,都是玄門的人,無辜蒙麵來我兒院中,難不成還是來走親訪友的?”

    謝侯見他一臉盛怒,情緒十分激動,也隻好作罷。就算莫問沒有死,但是玄門刺殺莫問已經成為事實。

    “我的兒呐……你死得好慘,父親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一定!”莫大人狠狠磨牙,惡狠狠盯著謝侯!

    林欣雅再次來到太子府,悄悄躲過外麵的監視,太子府內的侍衛布局,她了如指掌,但是多了的這些侍衛,應該是父皇安排的。

    “咳咳……”內殿傳來熟悉的聲音,那一陣陣牽扯著心肺的劇烈咳嗽聲,讓她的心猛地一提!

    在這個世上,她隻剩下皇兄,他不能有事,不能!

    可是她可知?太子的心中,又何嚐不是如此?他失去過一次,備受煎熬,如今失而複得,他害怕再次失去,寧可忍受著所有的苦難,也不願再將她牽扯進來!

    “殿下,該服藥了。”小泉子的聲音響起,那苦澀的藥味再次襲來,他劍眉猛地一蹙。

    “那個糟老頭還在?”皇兄嘴角狠狠一抽。

    小泉子抿嘴偷笑,立馬低下頭,生怕被他看到“鬼見愁說了,這個藥保證不會再有副作用。前兩次的藥裏也沒有問題,腹瀉也是排毒的一種方式,殿下不喜歡,他換一種方式便是。”

    皇兄額角青筋微微一抽“不喝!”

    “可是……”

    “本宮信不過王浩誌的師父!”

    “可是他也是雅公主的師父啊。”小泉子苦口婆心道。

    皇兄冷咧地眼神如一把劍,直射向小泉子,小泉子立馬跪下請罪!

    “殿下喜怒,屬下多嘴,可是鬼見愁沒有動機……”

    “將他請出去!”皇兄難得脾氣這麽臭,不過他說得也對,師父的確很不靠譜,治病救人的同時,也不忘記折磨病人,故意捉弄,這是他的習慣。

    “難怪他要捉弄你,要是我,直接踢出去!不出一日,他必然會回來!”她從門口緩緩走出來,搖晃的燭光照耀著她的臉龐,陌生的容顏。

    “來人,有刺……”小泉子正欲大喊,卻被皇兄伸手示意他退下!

    那一眼,仿佛望穿秋水,才得以一見,皇兄慘白的容顏,看模樣受了傷,用腳丫子想想,她都知道是誰做的!

    她走到小泉子身邊,拿起那碗藥“小泉子,端著同樣的藥,給那不著調的糟老頭灌下去,然後卷鋪蓋踢出大門,他愛整人的毛病是該好好治一治了!”

    小泉子一聽,下巴幾乎掉了,鬼見愁可是三拜九叩請回來的,哪能這般對待,他可不敢,隻好回頭看了太子的神情“殿下,這……”

    太子微微點頭,但是他的眼眸卻從未從她身上移開過半分!眼底的情緒翻滾著,胸口起伏不定,猛地咳起來。

    “咳咳……”

    “這藥沒有毒,那老頭子喜歡折磨病人,特別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惹他嫉妒,他就越會捉弄,之後,會沾沾自喜,不過,他的藥的確是良方,皇兄盡管放心喝下,乏力嗜睡而已,並無大礙。”她將藥端到他麵前。

    那一句皇兄,早已經融化他的所有,眼眸中早已經起了一層霧氣,將那苦澀的藥一口飲盡,卻覺得是甜的,是他這一生喝過最甜的藥!

    “雅兒……”他沙啞地輕喊一句,意識漸漸渙散,但是,他卻放心地睡下了!

    小泉子一怔,立馬跪下行禮“小泉子參見公主!”

    她為太子蓋好被子,目光早已經柔和似那月光,卻隻停留在床上那人身上“皇兄,一切都會好起來。所有欺淩我們的人,雅兒都不會放過!小泉子,照我說的去做。他若問為何?隻說府中有高人,不需要庸醫!”

    小泉子兩眼一亮,一點就通,他在太子身邊這麽多年,早已經是個腹黑的主,他會意一笑,連忙出去。

    林欣雅看著太子的手心,那發黑的傷口,看模樣,有人算計了皇兄,這種以死刺殺的方式,確實歹毒,這種毒,難怪皇兄這些日子都無法露麵。

    太子府大門口,一個糟老頭被一群人丟出太子府門口。

    那糟老頭氣得直跳起來“你們這一群兔崽子,該這麽對待老夫,別忘了當初是誰三拜九叩請老夫前來,如今倒好,這般無禮,看你們以後怎麽來求老夫!”

    “不用,府中來了個高手,不再需要你這樣道貌岸然的庸醫。”小泉子兩手交叉胸前,冷哼哼地開口。

    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而來,王浩誌連忙下車去扶鬼見愁“師父。”

    鬼見愁不理會,甩開袖子,冷哼一聲“你認錯人了!”

    “師父莫要動怒,徒兒自知有罪,還請師父先回府,容徒兒向您解釋?”

    鬼見愁還未開口,小泉子卻搶了先“解釋怎麽害死我家公主的?解釋為何把公主的勢力吞並?拿不下的就摧毀?還是解釋你鞭刑公主的兩位門主,四肢盡斷,麵目全非,死無全屍?還是解釋你如何助紂為虐?太子的傷,和你沒有半分關係?”

    王浩誌的臉色一冷,眼眸似一把利劍瞬間射向小泉子,小泉子又何嚐不是,狠極了王浩誌!

    鬼見愁聽完,胸口起伏不定,一腳踹開王浩誌,竟然想要再次進太子府,卻被小泉子攔下!

    “不牢您大駕,您的徒兒害死我家公主,我可不希望你害死我家太子,這些日子,你害得我家太子不是上吐下瀉就是昏睡不醒,誰知道你是否和王浩誌一條心,要滅我皇朝嫡係血脈!”小泉子冷哼一聲。

    這下,鬼見愁麵露慚愧“當初你們來求我,我二話不說就隨你們前來,無非是看在我那可憐的徒兒麵上,都說了那是排毒,昏睡隻是為了讓毒性擴散變慢,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猴急,這點事都熬不下,非要對我下狠手!”

    “哦?這麽說,你還想進這太子府?我可先提醒你,府中有高人在,你若技不如人,別怪把這事傳揚出去,砸了你鬼見愁的招牌。”小泉子揚起下巴,早就對這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不滿,如今有機會戲弄他,他自然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不會說話?我倒是要看看,哪個高人敢搶我鬼見愁的生意!”鬼見愁冷哼一聲,揚長而去,消失在那扇大門後!

    王浩誌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冷冷盯著鬼見愁的身影,輕聲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查一下,還有誰進了太子府?”

    “是!”

    鬼見愁再次回來時,林欣雅正坐在床邊為太子祛毒,手心的毒血隨著掌心滴落!

    “這就是你們說的高人?”鬼見愁冷哼一聲,嘲諷道“治標不治本,毒血攻心,你若隻做表麵功夫,不要在這裏詆毀老夫的招牌!”

    “我不是大夫,但是你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要竭盡全力救治太子,若三日後,太子不能痊愈,我保證,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鬼見愁不過是愁見鬼了!”

    老頭子氣得花白的胡子狠狠一顫,不過突然大笑“這小妮子的脾氣,我喜歡,說話的模樣倒是和那臭丫頭有幾分相似!她也這麽說我,不過,這招不管用,我還是走了!”

    “你走得了嗎?你剛出門,你的大徒弟就立馬趕到,你應該明白,剛才,是你能全身而退的好時機,現在再出去,你覺得你還能活著離開嗎?這不是一筆生意,而是一場生死博弈!”

    “你算計老夫!”鬼見愁氣得直跺腳,像是被人抓了尾巴一樣,急躁得亂蹦,可是突然又笑了“不過我喜歡,小丫頭,要不,你拜我為師。”

    她翻了個白眼“先看看你的本事!”

    鬼見愁不知為何,見到這個小丫頭,莫名的親切,雖然這小丫頭嘴巴毒,但是他就是喜歡,也許臭丫頭說的對,他天生喜歡被虐,若收了這麽一個徒弟,沒事就逗逗嘴,日子也許會有趣些。他還是好想念有臭丫頭在的日子,雖然臭丫頭沒少給他製造麻煩,但是,他就是喜歡。隻是他沒有想到,王浩誌居然會……害了臭丫頭!

    “謝公子來了。”小泉子低聲稟報。

    “謝武?”她微微蹙眉!

    “是的,謝公子回京之後,經常來太子府借溫泉療傷,他有腿疾,眼疾,身子骨也弱!”

    她想起那個麵目全非的容顏,但是那個人的神態和氣度卻不凡,不過她不想去追究謝武的事情“謝家的勢力,所有人都想要拉攏!既然謝武自願進太子府,謝武怎麽說也是謝公之子!好了,這裏交給你,小泉子,記得,藥一式兩份,糟老頭自己也體會!”

    鬼見愁這下不滿了“我又沒中毒?喝藥做什麽?”

    可是他說完,瞬間後悔了,隻見那小丫頭拿起接住黑血的杯子,抓起他的下巴灌了下去!

    “這下你的顧慮解決了。”

    鬼見愁的一顆心涼涼的,滿是委屈看著那小丫頭“臭丫頭,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醫仙鬼見愁,你們,太欺負人!”

    “還有什麽困難嗎?”林欣雅轉身回來,看著他。

    那一眼,鬼見愁立馬搖頭,那亂糟糟的頭發,一搖,更亂了。他那裏還敢有怨言?不就是說一句自己沒有中毒,這下她直接成全他!

    “黑心肝的!”他在她身後低聲咒罵了一句!

    “什麽?”

    他幹笑一聲“沒事,你忙你的。”

    “你的心肝,我保證好好的躺在土裏。但是,要是你敢耍手段,我把你埋在萬花穀的酒全挖出來泡腳!”她丟了一句話,離開了。

    鬼見愁一怔,她怎麽知道他的心肝酒全埋在萬花穀?他埋的時候,可是左顧右看,就怕他的那個淘氣的愛徒給發現,那夜,趁她睡了才偷偷埋的,這世上還有誰知道此事?

    可是他可不敢拿他埋了十年的好酒作為賭注,那一臉委屈,和失了貞潔的女人一樣。

    溫泉邊,她走過去,那輪椅依舊在池邊,隻是,四下居然無人。

    “你是誰?”一個聲音從池中響起,那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被打擾的怒火。

    她回眸一看,那高大的身影,健碩的身材,完美無暇,隻是他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的容顏!不過,她也不想去看別人的傷疤,因為,臉上的傷雖然好了,但是內心的傷卻未必!

    “公子,這是太子為你準備換洗的衣物。”她將托盤放下,細細打量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人伺候?若這個人因為泡太久,給泡死了,那麽皇兄就惹麻煩了!

    “公子,你身邊伺候你的人呢?”

    他隻是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卻沒有說。

    想必是看到主人不濟,照顧不周,跑哪裏偷懶了!

    他吃力地往池邊挪,伸出去摸索池邊的茶杯,卻笨拙地打翻了一個茶杯,還劃傷了手!

    鮮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他卻隻是一聲長歎“他們說的對,我就是一個廢物而已!”

    廢物?對於這個詞,她十分敏感,眼眸閃過一抹痛色,幫他倒了杯茶水“這世上沒有廢物,隻有不爭氣的人,公子莫要作踐自己!”

    他摸索著,大手不偏不倚,握住她纖細的小手,再慢慢摸向她手心,林欣雅本想躲開他的手,可是看到他雙眼毫無光彩,想起他隻是一個有眼疾的人,自己何須於他計較!

    暗處的司徒敖鮮血吐血,這也可以?林欣雅啊林欣雅,你聰明一世,卻看不破眼前這個腹黑的主,他明明什麽都看見,明明四肢健全,明明俊美脫俗,明明……

    他明明很喜歡你,卻又裝著不認識你,他明明想要攬你入懷,安撫他內心的傷痛和愧疚,可是,卻隻是摸著你的手,拿走掌心的茶杯,之後輕描淡寫地說“謝謝!”

    不過,司徒敖可以確定一點,他絕對不會滿足於摸著她的小手那麽簡單!果然,見他扶著池邊準備起身,可是腳底鑽心的疼痛讓他險些倒下去,卻被林欣雅一把扶住。

    可是他的身子非常沉重,壓得她一腳沒站穩,整個人倒了下去!

    他一個轉身,讓自己墊底,單手緊緊扣住她的腰間。

    “嘶……”司徒敖在遠處看著,都覺得那一摔,好痛,不過,看著林欣雅摔進蕭瑟懷中,那姿態,倒是十分和諧。

    “司徒大人,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一會兒公子和夫人擦槍走火,你還敢看嗎?”小石頭拉了拉司徒敖!

    “未必,就那張橫七豎八的傷疤臉,林欣雅要是吃的下去,我直接去吃屎!”他篤定這一點!

    池邊的林欣雅微微蹙眉,身後在他麵前晃了晃,毫無反應,她立馬從他懷中爬了起來,看著他修長的雙腿,似乎很沉重。

    她拔出發簪,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她一把將發簪插入他腿中,他竟然毫無反應?難道是她多慮了?

    “姑娘,實在抱歉,我這雙腿給姑娘添麻煩了。”他自責地歎息。

    林欣雅怎麽會責怪一個眼盲腿殘的人?是她自己不自量力去扶的,若是看著他自己摔下去,自己也就不會摔進他懷中!

    他身上濕漉漉的衣裳緊緊貼著肌膚,勾勒出他身材的健碩,倒是不像一個病弱之人,但是剛才那一紮,他的腿的確已經廢了!

    “是我唐突,身上穿戴的物件,劃傷了公子。”她故作抱歉,隨手為他包紮傷口。

    他嘴角微微揚起,劃傷?她剛才可沒有半分留情就紮了進去,不過,這下也消除了她的顧慮。

    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小泉子大喊著“你們不能闖入禁地,你們到底想要找什麽?”

    “有人說,太子府潛入賊人,我們為了保衛太子安全,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為首的將士響亮的聲音。

    “誰的命令?這裏是太子府,裏麵隻有謝家小公子謝武,你們請速速離開!”

    “謝武?又不是謝侯?有何可懼?走開,我們隻是奉命抓捕潛入太子府,意圖不軌之人,還請你們休要擋路!”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能猜到什麽,王浩誌!她理了理衣衫,扶著謝武坐上輪椅。

    “謝公子,你身邊伺候你的怎麽換成女人了?”那個將士搜了整個院子,發現隻有謝武和一個陌生女子,他收起手中的寶劍,絲毫不將謝武放在眼中!

    “搜完了?”林欣雅緩緩走到他跟前,一巴掌揮了下去!

    “你……”他立馬拔出利劍,卻被她一把掐住脖子,提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

    “現在,可以說,誰給你的膽子,搜查太子府?”她的手加重了一分力道!

    那將士兩眼幾乎吐出來,臉部脹紅,他掙紮著,卻渾身無力,連動都動不了,在他以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她突然送開口,他渾身無力摔在地上,貪婪地大口呼吸著!

    “你……你是什麽人?”

    林欣雅的眼眸一冷“回答我的問題!”

    那將士不敢再提出質疑,哪怕他心中滿是疑惑,低頭回答“宮中之人,說太子府有賊入潛入,我等奉命保護太子安危,自然不敢怠慢,拆除賊人!”

    “這麽說,你們還是盡職盡責咯?嗬……既然盡職,就應該明白,你們的責任,隻在太子府外,而不是太子府內!”

    那將士一聽,立馬低下頭,跪下“但是若有賊人潛入,我等豈能坐視不管?”

    “若有賊人潛入,你們不應該直接在太子府外自刎謝罪嗎?要麽,就等著賊人出來的時候抓獲!擅自戴兵器闖入太子府,無視法度,濫用職權,欺淩主上。如今太子還是太子,就敢這般肆無忌憚,若不殺雞儆猴,誰還敬畏皇朝法度?小泉子,帶出去,鞭刑八十,以儆效尤!”

    “是!”小泉子一揮手,太子府內的侍衛立馬將那將士夾起來,其他士兵都不敢動,紛紛退下!

    “你到底是誰?憑什麽在太子府耀武揚威?”那個將士不服!

    她斜睨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萬千將士的蕭殺之氣,像是不可違逆的王,執掌眾生的神!

    那將士瞬間語頓,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麵如死灰,任由他們脫了出去,那一眼,讓他的心都感覺涼颼颼的,像是死神的眼神!

    她轉身欲走,可是身後一連串咳嗽聲讓她想起,這裏還有一個病秧子,謝武!

    雖然以前兒時他們打得不可開交,但是,那都是兒時的事,眼下看著他滿身傷痕,成為一個廢人,心中難免想起自己雙腿殘疾時的痛苦,有些同情。

    還是決定推著他離開,可是謝府的人居然都不見了,隻丟下一輛馬車和一個車夫?

    “公子,你身邊伺候你的人呢?”她語氣中透著怒火,這些不長眼的,居然敢丟下主子?而且還是一個不能自理的主子?

    “有勞姑娘了。”

    她有說要送他回謝府嗎?但是轉念一想,若她親自送謝武回謝府,正好看看謝公,一來表示皇兄對謝府的敬意,二來,也是看看謝府的情況!

    藏在暗處的司徒敖看著林欣雅居然親自送蕭瑟回謝府?整個人驚呆了,他拖著下巴細細琢磨“難道說,蕭瑟這家夥有毒?不對,明顯就是博取同情,讓她放低警惕,隨著他走而已!”

    小石頭開心地笑著說“司徒大人,我就不陪你湊熱鬧了。”

    看著小石頭一臉竊喜的模樣,他隱隱猜到蕭瑟又施行了第二步計劃。看著毫不知情的林欣雅,他突然鬼魅一笑“看模樣,是要準備一份大禮去討杯喜酒喝了!”

    謝侯門口,依舊是賓客絡繹不絕,謝武的馬車剛停下,就有人急匆匆上前。

    “公子,您跑哪兒去了?老爺都急壞了。”

    謝公六十歲,卻已經滿頭花白,聞訊急匆匆趕過來。

    “讓父親擔憂,是孩兒的不是,隻是寒氣入體,去了一趟太子府,接溫泉驅寒!”他輕咳好幾聲,拉著林欣雅的手,力度不大,卻扣得牢牢的。

    “身子可好些?”謝公關切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對這個兒子十分看重!

    “已無大礙,父親放寬心!”

    “那就好,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謝公親自推著他往裏走,林欣雅也很好奇,隨著他進去!

    “武兒,你也到了適婚的年齡,看著你們能成家立業,是我畢生最大的心願,你大哥雖然平庸,但是已經有兩個孩子。你二哥,雖然不才,但是也取了四房,眼下也要得一子或一女。你三哥,雖然這次駙馬之選落選,但是,他文武雙全,撇下駙馬的身份,他有大好前程,但是你,你身邊還是需要一個噓寒問暖的人。”

    這下林欣雅聽懂謝公的意思了,就是說,給謝武找個枕邊人!眼下這些名門閨秀,都是看在謝侯落選,特意前來,用意明顯,因為謝侯的確是這皇朝鮮有的人才!

    “父親,還是留給三哥吧,三哥若有選中的,也是我們謝家的福氣。”他拒絕了。

    “他如今正值傷心,無心婚姻大事。”

    “孩兒是擔心,嚇壞她們。”

    謝公一想,的確,他正欲打退堂鼓時,幾個女子緩緩而來,行禮“見過四公子。”

    很明顯,她們看得出謝公對謝武的喜愛,遠勝過謝侯,為了家族的利益,她們願意犧牲自己的愛情。

    “看看,武兒,看看……”謝公激動地喊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麽,立馬閉嘴。

    “父親忘了,孩兒什麽都看不到。”

    謝公難過地上前說“這是王雨桐,容貌端莊,這是陳明珠……”

    “父親,她們長得如何,孩兒看不見,也不在意,但是,她們看得見孩兒,何須嚇壞各位美人?”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哀傷,讓謝公更加不忍。

    “難不成把她們都弄瞎了你才滿意嗎?”

    這話一出,美女們紛紛往後退。

    “父親,為何執意今夜給孩兒選妻?”

    謝公無奈搖頭“你命中有兩劫,兒時,你的劫數雖然被你舅父用命替你擋了,但是,你也因此落得一身傷痛。十幾年前,一個遊方術士曾經提點過我,是我沒有相信。而這一次,我不能不信。在我六十以前,必須為你尋得一妻,才能擋去災禍!”

    此話一出,多少王公貴族躁動不安起來,說白了,取妻就是為了擋災?誰的命那麽硬?當年謝武的舅父,那樣強大威猛的人,都死得如此淒慘。

    有的早早地拉著自己家的閨女悄悄離開,有的,卻將自己的女兒推上前,因為一個女兒,可以攀附謝府,意味著日後的榮華富貴。

    謝武又是一聲長歎,隻好取下鬥笠,白色的紗隨著兜裏落在地麵上,那些婀娜多姿的美人們無不嚇得花容失色,紛紛尖叫往後退縮!

    “不,父親,我不要嫁給他,求你……”

    “父親,饒了我吧……”

    “……”那些女子哀求著自己的父親,不想這輩子和一個怪物同床共枕!

    就連府裏不起眼的丫頭,都紛紛躲起來,都不敢去看謝公,深怕被謝公看中,嫁給謝武!

    謝公沒想到場麵竟然如此淩亂,他看著王姑娘,王姑娘早已經嚇得兩腿發軟,顫抖著手,戰戰兢兢,那位他最看好的陳姑娘,早已經昏厥在地。

    他失望地一拍大腿,可是,在他回頭看自己兒子的那一瞬間,卻發現,那個陪謝武回來的女子,麵不改色,為他將鬥笠戴好!

    “姑娘……”謝公兩眼一喜,上前看著林欣雅問“難道你不怕?”

    “怕什麽?”她微微挑眉。怕謝武一身傷痛嗎?那些猙獰的傷痕代表著他經曆過的傷痛,一個孩子,從小就要經曆這些,心疼還來不及,怎麽還會害怕?

    “你再看看?”謝公兩眼一亮,讓她仔細看看自己兒子麵目全非的容顏!

    “他曾經是這皇朝最美的孩子,是武大人誓死保護的人,武大人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這些傷痕,是他經曆過的苦難,我是害怕。但是害怕的是,一個孩子,從小就要經曆這樣非人的待遇,若讓我知道是誰,我定讓他下十八層地獄!”她嫉惡如仇,說出的話,更是如此。

    謝公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很好。你是誰?”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該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一時氣憤,見到世人庸俗的態度,她更是惱怒。也罷,既然要幫皇兄扭轉乾坤,拉攏勢力龐大的謝家。更何況,一個身殘之人,又有眼盲,不足為慮。

    “我是太子府的人,太子的義妹,淩月!”

    “太子的義妹?”

    瞬間,府內又砸開了鍋,議論紛紛。

    “太子何時有一個義妹?”

    “不知!但是若她是太子的人,那麽,謝公可還敢要?”

    大家都在看著謝公,謝公看著自己的兒子,再看看這位容貌出眾,語出驚人的女子“好!很好!你可願意嫁給我兒,謝武?”

    嫁給謝武?她微微蹙眉“謝公,你要我嫁給你的兒子,主要目的是否是為他避災?”

    謝公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剛才他的確說得很明白,謝武命中有劫數,取一個妻子回來,就是為了避災!

    “不全是,但是也算是!”

    “既然如此,嫁給你兒子,意味著未來生死不明,我所付出的是命,而你能給我的又是什麽?”

    “隻要你開口的事情,老夫都會竭盡全力為你辦到!”謝公許諾!

    “很好!我要謝府的當家權,如何?”她微微挑眉,這就是她全身而退的退路,謝公的掌家權,意味著執掌謝府所有的資產,和人!她相信,謝公不會答應,那麽,她拒絕,也就理所當然!

    “這……”謝公果然猶豫了。

    “父親,孩兒隻是一介廢人,不勞父親勞心,雖說淩月姑娘嫁過來,是謝家的人,可是這個謝府的當家權,涉及甚廣,關係著謝家的榮辱。若命中真有此難,孩兒也絕不累及旁人,父親,此事就此作罷吧。”

    對於謝武的言辭,謝公心中更是羞愧難當,謝家的榮辱?和他謝武的性命?不就是背負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嗎?他願意成為太子的人!

    “好!明日老夫就派人去太子府提親!”謝公咬著牙,答應了!

    林欣雅一怔,早知道她開更過分的條件,也就打消了這個老頭子的念頭,這下,自己給自己設下了一個局,她低眉看著旁邊的人兒,心裏的確不是滋味!

    她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婿,應該像謝侯那樣,文武全才,才貌雙全,像安王那樣貌傾天下,像……像白冥那樣細心入微。可是卻沒想到,她的夫婿,會是一個要什麽沒有什麽的人。她想反悔,可是一隻溫暖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小手。

    “放心,若真有劫難,我不會讓你有一絲損傷。”他信誓旦旦地承諾著!

    她心中暗罵著,信你個大頭鬼,自己連自己都顧及不了,還想要保護她?

    “謝公是答應了我的條件,但是,公子,日後你我要朝夕相處,你能給我什麽?”她微微抽回手,低眉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低低一笑,聲音很輕柔,十分好聽“在下不能為姑娘做任何事,但是在下可以每日為姑娘撫琴,若是姑娘覺得悶,在下可以隨姑娘踏遍千山萬水,隨姑娘看遍世間萬千風景。”

    多美的情話啊,踏遍千山萬水?林欣雅想著那場麵,就覺得沒力氣,她要背著一個沉重的人爬山?哪還有心情看風景?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瞎子,她還得替他看風景!她無語翻了個白眼!但是她不想說出來,怕傷了他的自尊心,她比誰都清楚,雙腿殘疾給人身心的傷痛!

    “嗯。”她突然不想說話,隻是轉身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她突然之間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跟著他來謝府?似乎隻是因為他雙腿不便,與她的前世有些相似,讓她同情?

    這下好了,同情的為他鳴不平,如今,還有什麽好說?

    “淩月姑娘,您這是答應了?”謝公眉開眼笑,他最疼愛的兒子,終於有救了!

    她仰天長長一歎,看模樣這個謝公對謝武的情感勝過對謝家的權力,也好,今日,所有人都知道謝武的地位,她執掌謝家,利大於弊!謝武不過是一個無能之人,奈何不了她。也罷!

    身旁又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

    “淩月?太子的義妹?怎麽從未聽說過?此事是真是假,還不知道,謝公就這麽答應把謝家的掌家權給她?”

    “怕什麽?明日去太子府提親不就知道了?太子若有謝家扶持,這下,趙家的勢頭就要熄滅幾分!”

    “也是,本來謝府就應該是太子這邊的,若嫡公主還在世,不就是嫁入謝家嗎?如今換了義妹,對象也換成了謝武。”

    “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趙家的婚事,璿公主那樣一個大美人,就要嫁給趙合德。就他那副模樣,隻怕皇宮那頭要鬧出一些變故!”

    “也是,連玄門的人都出動了,刺殺莫問?燒莫府?聽聞當天李大人家中走水,李大人也葬身火海,李大人可是大皇子提拔的人,這些到底有沒有關聯,還真是說不定!”

    “誰知道呢,隻怕最近不太平。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位璿公主,繼承了嫡公主的位置,卻要嫁給趙合德,想必她一定悔得腸子都青了!”

    “誰說不是呢?一看到趙合德,我連豬肉都不想吃,噓……我看呐,這個嫡公主可不是什麽人都有福氣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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