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冥是傷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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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雅起身,對著這個不喜歡自己的謝老夫人行了禮“見過母親!”
“淩月公主的大禮,老身無福消受。既然刺客都已經伏法,淩月為何還要刁難我兒和兒媳?”謝老夫人一臉不滿意地冷哼一聲!
“母親,刺客是伏法了,但是主謀卻沒有,若不抓住主謀,日後這種事情還會發生!”
“嗬……照你這麽說,就是說我兒和兒媳是主謀了?”謝老夫人一臉不悅,疾言厲色盯著她!
“那倒不是,隻是……”
“既然沒有,那請讓開!”謝老夫人說著,還一把推開林欣雅!
林欣雅微微聳肩,無奈,若一個女人仗著年齡和輩份耍潑起來,誰會傻乎乎去接?
謝老夫人冷冷吩咐了一句“既然你掌家,那麽,新媳敬茶的事宜,可安排好了?”
“沒有!”她一大早就處理一堆破事,哪來的功夫安排?
“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謝老夫人像在使喚一個下人一樣吆喝著,林欣雅沉了一口氣,卻依舊心平氣和地說“好!”
“這個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吧?侯爺是她親生的,她對待他的妾侍,都如此偏袒,主人,要不我們去靈境國吧?”紅衣笑著湊過來!
林欣雅白了她一眼,還真是攝政王派來的好說客“再敢提這件,你自己滾回去!”
對於紅衣,她很無奈,幾次攆她走,她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跟著!
“好,不說,隻要您和四公子清清白白的,紅衣什麽都不說。”紅衣陪笑著說完,她雖然知道四公子就是攝政王,但是,她必須要表現出反對的模樣,要不然林欣雅一定會懷疑的!
新媳婦敬茶卻被安排到了大晚上,謝老夫人一臉不滿意,可是謝公卻一臉和悅,接了林欣雅手中的茶,並交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這是謝府侍衛的令牌,以後,他們會聽從你的調令!”
所有人一怔,謝公是老糊塗了嗎?交出私房鑰匙,金印,如今連謝府的侍衛都聽從她安排?
“謝父親!”林欣雅接過那枚小小的令牌!
“以後,你的責任就是保護武兒平安無事,身邊得有一批能保護你們的人,淩月,隻要你能做到這一點,我答應你,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盡全力滿足你!”
她微微蹙眉,這個謝公,對謝武的寵愛當真是無人能及,隻怕他越是如此,這府中就會有更多人想要他的命,當然,也包括她的!
“好!”她接下這個活,必然對得起這份差事!
謝老夫人雖然臉上不滿意林欣雅,但是還是礙於謝公的麵,接了林欣雅敬的茶,隨手丟了一枚玉鐲“給你玉鐲,是提醒你,身為女人,要記得自己的身份,相夫教子,賢良淑德!”
說了這麽多,無非是告訴她,管好自己的手,別越權!她輕笑一聲接下“謝母親!”
謝宗和璿公主正準備跪下敬茶時,謝公突然站起來“累了,今兒個就到這裏吧!”
說完他站起來,丟下滿屋子的人,輕咳幾聲離開了!
二公子見謝公不喜歡璿公主,他也站起來,拉著自己的妻兒離開了,隻有大公子一家子和謝大老夫人坐在那裏!
林欣雅也伸了伸懶腰,推著謝武離開!
璿公主幾乎要破了紅唇,淩月該有的,本就是她的,如今她搶走了她的一切,搶走了謝公的偏愛,憑什麽?總有一天,她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璿兒,先見過你大哥大嫂。”謝老夫人知道她委屈,堂堂一國嫡公主,卻被廢除封號,還下嫁給她兒子做一個妾侍,不知謝公是怎麽想的,這般公然和梁貴妃作對!
璿公主眼眶裏滿是委屈的眼淚,卻強忍著,那模樣讓人無端地生憐。
……
那夜,她無心睡眠,走出院外,坐在秋千上,抬頭看著滿天星辰。
突然,一抹月牙白的身影,美麗如謫仙,緩緩飄落,有種天神下凡的錯覺。
“雅兒,跟本王走!”
林欣雅後退一步,躲開他的魔爪“王爺,那日更你坦白身份,你應該清楚,這裏有太多未了的恩怨,我必須親自解決!”
“本王可以幫你!”他信誓旦旦,的確,以他的智謀,的確能幫她,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任何人幫忙,更何況,若安王插手,結局未必是她想要的!
“還請王爺離開,我的事情,我要自己親手了結!若王爺當真想幫我,就保證皇朝和天澤國邊境不再有戰亂,這便是幫我!”她一心想要收複天澤國,無非是因為連年兩國邊際騷亂不斷,邊關百姓民不聊生!
“好,本王答應你!可是,你不比如此,下嫁他人!”
“這和當初我答應你父皇入住安王府一樣,都有我自己的目的。”她很坦誠,坦誠當初她入住安王府的目的,坦誠她幫助安王的目的,也不單純。
安王的心如同一道涼風吹過,他雖然知道,但是親耳聽到卻是另一番滋味,難過!他寧可選擇相信,她答應父皇的賜婚,是因為她喜歡他,答應入住安王府,是因為她心儀他,為他打抱不平,幫他,是因為她在意他!
可是,若一切都隻是她想要為太傅報酬,卻也是合情合理,隻是,她是不是太過於冷靜和理智了?真希望她麵對謝武,也能向對他那般,看似關心,實則無情!
“本王還會回來的!”他深深看著她無情的雙眸,這樣一個奇女子,的確,若她有情,豈會這般出奇不意?隻有足夠冷酷,才能麵對那些最親的仇人!那些曾經殺害她的人!
“但是你要記住,白冥就是夜公子,他才是傷你身負重傷的人!”
安王領走前,給她最後一個忠告,卻如醍醐灌耳,她猛地一怔,卻想不起自己為何受傷?帶她回來的是香兒,香兒也隻是拚盡了最後一口氣將她送出來!
白冥左肩上的傷痕,他也受了上,難道那傷是她和他打抖中留下的?白冥?蕭瑟!
她一個人再次坐在秋千上,卻再也無心看夜色,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主上,夜深了,公子喚您,該就寢了。”知音溫聲提醒著。
她卻恍若未聞,目光卻難以從遠方收回“知音,你可知我之前是怎麽受的傷?”
“你是指一年多前的事嗎?你去了一趟天澤國,在天澤國生活了近一年的光景,之後就杳無音信,太子派人去尋你,卻毫無蹤跡,之後,是香兒帶你回來的,香兒受了很重的傷,一句話都沒來得及留下,隻是笑著,便離開了!”知音說起這事,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流!
“之後我可說了是誰下的手?”她努力地回想,卻一無所獲!
“太子幾次問你,也派人去查詢過,一無所獲,你隻說,是仇家尋仇,每次說起,你都很傷感,不願意多說,所以,知音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傷感?”她突然覺得很不可思議,就算自己打輸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她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何談傷感?
“是,所以太子也隻是暗地裏悄悄去查,再也沒問您這件事。”知音的神情並沒有誇張的意思!她本想說傷情,但是又擔心她不信,說了傷感,果然,她真不信。主上隻說自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被庸王府的人給打的,沒想到還真是丟了最重的部分!
傷感?林欣雅看著滿天星辰,仿佛想要看穿過去?白冥?若他是她的仇家,他為何還要幫她?在天澤國,他不止一次幫助她,甚至不惜給她一批高手護身!
白冥是夜公子,也是攝政王!他知道她的身份,還勸說她回皇朝,他和她之間到底什麽關係?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女人!
她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信息,嚇得她臉色一白,像是見了鬼一樣,不敢相信。怎麽可能?算了算了,不要胡思亂想,等日後再想辦法,尋回丟失的記憶!
遠處的司徒敖在謝武身邊看著一切,他長長歎一口氣“安王告訴了她你就是傷她的那個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吾將軍再不想辦法把這尊神請走,隻怕你沒法抱得美人歸。要不然就強行帶走,讓她恨你一輩子!”
修長的手漸漸握緊“可查到慕容冬妻兒的下落!”
“暫時沒有,不過,若如你所說,慕容皇後不是殺害你母親的真凶,那你那一劍,真是白白殺錯了人!要不,你就一直坐在輪椅上,興許她看著能舒坦一點!”司徒敖幸災樂禍一笑。
“給趙家和趙貴妃找點麻煩。”他轉身,自己推著輪椅離開了!
“好!”司徒敖揚起唇角“要不要我給做一對拐杖?”
“打兩對!”他低低磨牙。
司徒敖一聽,哪裏還敢多嘴,要是真的惹惱他,自己的下半身指不定真要坐在輪椅上度日!
“當我什麽都沒有說!”說完,司徒敖立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怎麽還沒有睡?”林欣雅回來時,見謝武一人坐在樹底下。
“來,月兒,還沒有拜見我娘親。”他拉著她的手,指了指他麵前那顆大樹!
林欣雅一頭霧水,沒弄明白“這裏隻有一顆樹。”
他淒慘一笑“娘親走的時候,什麽也沒有留下,舅父在這顆樹下為她立了一個衣冠墓,這顆樹,便是碑!”
旁邊的小石頭準備好了酒水祭拜,三杯酒輕輕灑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不知這每一杯都融入了多少往事蹉跎!
她沒有多問,隻是行了大禮,倒了三杯酒,灑在草坪上“聽聞娘親聰慧無比,世間難得的美人,隻可惜,紅顏薄命。”
“月兒可記得你昨日說的,燕山那場大屠殺?”
她微微蹙眉,看著他“你說慕容冬的那件事?”
“我娘親也在燕山。”他的聲音很輕,但是林欣雅一聽,險些沒拿穩杯子,那發自內心的震撼,擊碎她平日的從容和冷靜!
“你是說,你娘在燕山去世了?”她的聲音微微一顫,若是那樣,死狀如何淒慘,不用想都知道!那堆積如山的屍骨,一把火,燒得麵目全非!
“舅父去尋過,那堆積如山的屍體,散發著惡臭味,分不清誰是誰,舅父找到了母親的貼身手鐲,由於取不下來,一直戴在手上,但是,舅父找到的時候,那手鐲,依舊滾落在地,被燒得烏黑!”他咬著牙說出這段不堪的過往,這是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的往事,因為那是他內心最深的痛,多少個日夜,他都活在那一日,看著舅父在屍體堆裏拿出那枚手鐲,娘親曾經無數次想要取下來,卻奈何手鐲小了,要麽擊碎那手鐲,要麽,斷手!
所以,他也很清楚,那手鐲意味著,母親也在那成堆的屍體裏!那一具具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那一隻隻掙紮著的手,像夢魘一樣,吞噬著他多少個日夜。
而如今,她曾了他夜夜不能眠的夢魘,每當進入夢中,總能想起那一幕,她吃力地掙紮著,麵具下的她依舊揚起驕傲的笑容!
夢中,他無數次去揭開她的麵具,卻每一次都被驚醒!
他在想,若當初他跟她說這件事,她是否會告訴他,此事和她母後無關?他們就不會有那一戰,更不會傷了她,以至於她回來後被有心人算計!
林欣雅看著那顆樹,心中感慨萬千,難怪之後謝家離開了京城,前往封地。也難怪,謝侯對她敬而遠之,最終喜歡上璿兒!也難怪,謝公對皇兄和她,曾經那麽恨!
“父親是不是查到了什麽?要不然,他不可能下了血本讓你娶我!”林欣雅微微蹙眉。
看著她想到居然不是自己,而是謝公娶她的原因?他無奈一笑,拉著她的手,修長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下了血本,是因為我許諾他比他下的血本還要多兩倍的利益!”
什麽?你許諾的?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不是謝武?”
她的眉宇透著傻氣和危險!
“我當然是謝武,但是誰規定謝武就不能比謝公富有?”
這話倒是說得有些霸氣,的確,誰規定就不能比老子富有?難怪謝公對他的死活如此在意?要是謝武真的死了,謝公上哪兒尋回自己該有的回報?
“不過,他興許也查到些什麽,要不然,不會屈於利益,投奔太子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