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這家夥找虐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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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玄武院,院中彌漫著飯菜香味,卻傳來打碎碗的聲音,他俯下身去摸,修長的指尖被地上的碎片割傷,鮮血低落,如一朵朵盛開的梅花,在地上綻放開來!
她微微蹙眉,站在門口看著他,當真是瞎了嗎?
他由繼續去撿,旁邊一個小廝一臉不悅地抱怨著“還真是一個廢物,連個碗都拿不穩,大公子也真是,這種苦差全落我頭上!”
伺候的那個小廝的確是大公子謝生手底下的人,剛才她也見過。謝武身邊似乎隻有一個小廝,那就是小石頭!
“別去拿了,割傷了手,疼的不隻是你一個,保不準我也要受罰,老爺也真是的,怎麽就那麽喜歡你?要什麽沒有什麽,就是身手有點好,出了這點,還真是找不到一絲優點!”那小廝抱怨著,蹲下來,粗魯地拿起地上的飯,居然吐了一口唾沫,放到他跟前!
“吃吧,四公子,別餓壞了身子,害我們受罰!”
他居然再次拿起筷子,準備跳起麵前的飯。
看著那小廝欺人太甚的模樣,不知哪裏來的一股怒火“大公子派來的人還真是不一樣,如此狗仗人勢?知音,拖下去,杖責五十!”
那小廝一見到林欣雅,猛地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深知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都被她看到了“求四少夫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不是活菩薩,前一刻我剛給了你封賞,可是後腳你卻欺淩我的夫君,我這個人,賞罰分明!”
“小的不敢了,求四少夫人饒命啊……”
但是知音已經吩咐下人將他拖出院子。
“主上,一會兒王浩誌若見到主上,會認出主上和楚世子,眼下兩國勢如水火,他們會給您和楚世子按上一個細作的罪名!要不,先避一避!”知音開口提醒著!
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當初在太子府時,沒有想過拋頭露麵,也沒有偽裝自己,那夜卻莫名其妙得了一個夫君!
“無妨!”她倒是不介意王浩誌戳穿!
“娘子,你回來了。”他的聲音滿是愉悅,仿佛她的出現對他是一個莫大的驚喜!
“嗯,去了一趟父親那裏,父親沒事!”她說完,細細打量著他,他似乎對謝公的生死毫不關心!
“用膳了嗎?”
她突然替謝公感到悲哀,對這個兒子如此上心,但是這個兒子對他卻十分冷漠,不過,凡事都有自己的原因,興許謝公之前做過什麽,因為謝武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無端死了。
“讓廚房再換一桌吧!”她看著那桌菜,想起剛才那小廝的一口唾沫,就氣得暗暗咬牙!
他將受傷的手藏於袖中,淡淡地笑著,那雙無神的眼眸似乎在看著她,帶著奇怪的微笑,那麽寂靜,卻莫名地覺得美好,仿佛他的世界隻有她一人,再無其他!
“好!”
她微微一笑,坐了下來,飯菜上得出奇地快,似乎就是等著她上場,桌上的飯菜瞬間換了新的。
她微微蹙眉,居然大多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難道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這麽普通嗎?
她伸出手,知音在她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麽,立馬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是墨子弦準備的密件,交到她手中!
邊看著密件,了解著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人員變動,甚至有些後院之事,隻是,看到莫家,她的筷子微微停下,沒想到莫大人居然誓死要為莫問報仇?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隻可惜,自己不是真正的莫問,其實,莫大人對莫問的感情比父皇對她的還要深百倍,若父皇能有莫大人半分為人父的姿態,興許,她不會死!
“不好吃嗎?”謝武的聲音緩緩響起,他的手在桌子上輕輕摸著過來,握住她的手,他在他身邊這麽久,豈會感覺不到她的哀傷?
她扯了扯嘴角,站了起來,便準備離開,吩咐了一句“沒事,很好吃,夫君,你先吃。紅衣,伺候公子用膳!”
紅衣咬牙切齒地瞪著這個醜八怪廢物,她不情不願地過來,語氣極差“公子想要吃什麽?豆腐?青菜?肉?還是和湯?”
對於紅衣這幅模樣,他倒是不介意“芙蓉白玉湯,東坡肉,翡翠白,竟然被你用這麽俗的詞語形容!”
紅衣一怔,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眼中早已燃起殺氣“公子看得見?”
他一揮手,紅衣袖中一直藏著的匕首瞬間飛出,插入柱子上“退下!”
那一聲,紅衣一怔,是主人的聲音?她心中大喜,立馬跪下“是。”
紅衣轉身取走匕首,臉上的擔憂和不悅瞬間被喜悅所代替,難怪主人沒有任何動作?還以為昨日他會前來搶親。原來,他就是新郎官,這下算把夫人娶回家了吧?
不,還不算!
“記得別讓她生疑。”
“是!那紅衣隻能得罪了。”
剛說完,她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她粗魯地拿起筷子,塞了他一口菜,動作粗魯,弄疼他了。
“嘶……”
“紅衣!”林欣雅的聲音,她走後想想不妥,紅衣對謝武有敵意,本想看看謝武會不會是蕭瑟那個混蛋,可是看到紅衣粗魯的動作,這個念頭再一次被打消,但是,眼下謝武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她可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
紅衣卻擺著一張臉“主人,紅衣隻伺候您一個,其他人,無論身份如何,紅衣伺候的方式,就是這樣,若公子嬌貴,那隻能另請高明!”
紅衣說完,還不忘給謝武一個臉色!
林欣雅連忙蹲在他跟前,拿起手絹搽拭他嘴角溢出來的血跡,紅衣居然在他嘴邊弄出了一個大窟窿,鮮血直流,還真是!她暗暗咬牙,不想理會紅衣這個態度!
端了一杯茶水,為他漱口,可是血還是止不住,她暗暗磨牙,自己的失誤,因為心有疑慮,拿紅衣來試探!
藏在暗處,靜看這一場好戲的司徒敖無奈歎息“真是自討苦吃,禮成,你今日不該站起來,一揮手,繼續做你名震天下的攝政王嗎?她依舊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何苦這般找罪受,隨意一個下人都能欺淩你,就連紅衣,都借機虐待!”
“攻城先攻首,擒人先俘心,主人要的,是夫人心甘情願隨他離開!夫人在這裏的執念太深,隻要這些人不按照她的方式結束,她不會甘心離開!”一個俊朗的男人,一身便裝,手抱寶劍,淡淡開口!
“武將軍,你在她身邊做侍衛不過區區數月,居然如此了解她?”司徒敖搖搖頭!
“她走的每一步,都有她的計劃!在天澤國,我見識過,如今,雖說她被王爺牽著走,卻也是利用王爺現在的身份,利用謝家這把利器!”
“你很佩服她!”司徒敖看得出來,武將軍對王妃心服口服!
武大人沒有開口,可是眼中的默認卻毫不掩飾,折服於這樣一個女人,他不覺得是一件羞恥的事情,這樣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他願意臣服!
“青兒郡主應該快到皇朝,不知她是否和你這般,對她心服口服?”司徒敖打開折扇,輕輕扇動了兩下!
武大人眼中的落寞瞬間溢出“皇朝這位樺太子的確是世間女子夢寐以求的好歸宿,幾乎挑不出一點錯處,不知青兒會不會一見傾心?”
“她是和親秀女,若是傾心,反倒是好事,隻怕,這個太子眼高太高,不論是皇朝還是靈境國,又或者是天澤國選出來的美人,都無法入他的眼!”司徒敖長長歎一口氣,林家這對兄妹還真是世間鮮有的奇人。
“我該走了!”武大人一轉身,瞬間消失得無聲無息!
“是該走了,城裏還有一個安王,你若不去給他找點麻煩,他如何會離開皇朝?安王,眼下隻有林欣雅一人,菜短短十幾日光景,他接到消息那一刻趕過來,居然還能趕上最後一刻,這個人,不容小覷!”
司徒敖說完,懶洋洋地躺在茂盛的樹稍上,看著遠處那個黑心肝的家夥,居然能騙得林欣雅親自伺候?隻怕心裏早已經樂嗬不已。他突然也想感受一下,那種是什麽樣的感覺?
“少夫人,璿公主身邊的丫鬟都不願意前來領賞,小石頭隻好強行帶她們前來,卻發現璿公主院中,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宮女,身負重傷,躲在偏房,如今已經被扣押起來,就在璿公主院中,如今有侯爺在,您要不要去瞧一眼?”小石頭前來稟報!
林欣雅不慌不忙,擦拭了謝武嘴角的汙漬,溫聲說道“夫君,我還有事要處理,有事吩咐知音便可!”
“好!”對於她的溫柔,他心裏早已有些翩翩然不知所雲,無論她開口說什麽,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會欣然開口答應!
林欣雅這才站起來,隨著小石頭離開了,璿公主院中果然亂作一團,那個不明來曆的宮女早已經被侯爺抓住!
“侯爺,璿兒真不知這個賊人是怎麽進來的?和璿兒無關呐。”璿公主那一臉無辜的模樣,看侯爺那模樣,的確是信了!
林欣雅微微挑起眉頭,走到一旁,紅衣搬來一把椅子,她懶洋洋坐下“紅衣,去查一下!”
紅衣一把揪起那個宮女,毫不留情撕開她的衣衫,嚇得那宮女連忙捂住胸前,不至於曝光!
“肩膀上的印記,可是你們謝家獨門鐵砂掌所留下的?”林欣雅漫不經心指了指那宮女的傷!
謝侯的臉色頓時一沉“你就是昨晚的刺客?”
“小石頭,你是在哪個屋發現這個宮女?”
小石頭指了指璿公主院子一個僻靜的廂房“少夫人,正是那間,由於是角落,往來的人也少,若不是刻意進去,還真不知這裏麵居然藏著一個人!”
“查一下那間廂房,可有療傷用的藥?”
“是!”
璿公主一聽,想要製止,卻咬著唇忍下來,她知道自己不能保住牡丹,但是,她發誓,一定讓這些人為牡丹陪葬!
林欣雅的目光饒有趣味地盯著璿公主,看著她機會龜裂的小臉,還是挺有趣的!
“我說,是她指使我這麽多的!”牡丹將衣衫披上,知道實情敗漏,她立馬將苗頭指向林欣雅!
林欣雅嘴角一揚,笑得更豔麗“很好,那就說說看,你是什麽人?我為什麽要指使你?”
“我隻是活在黑暗中的一顆棋子,化名牡丹,曾經是公主雅的部下,太子吩咐我跟隨如今的淩月公主,淩月公主昨夜就安排我刺殺謝公,目的是什麽,牡丹不必問!還請侯爺給我一條生路!”
侯爺果然冷冷盯著林欣雅,她居然還有心情在那裏品茶,神情悠閑!
“淩月,你還有何辯解?”
“還深怕她沒有指認我,指認了,倒是一件好事!牡丹?天門的人!”她意味深長地說著。
謝侯劍眉猛地一蹙,天門的人?那不就是如今玄門的人嗎?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璿公主身上!
“璿兒……”那一身,夾雜著幾縷寒意,璿公主身子微微一顫,看向林欣雅,她,原來是故意的,故意出現在牡丹麵前,故意讓牡丹以為自己還有咬住敵人的一口氣,讓牡丹暴漏自己的名字!可是,牡丹這個人名,這個淩月怎麽知道是天門的人?她立馬看向牡丹。
牡丹會意點頭,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那麽,她就要拉著這個女人一起下地獄,哪怕不能,也要她在謝家立不住腳!
“侯爺,牡丹不是天門的人,是網門的人,已經投奔太子!淩月公主怎麽會如此斷定牡丹是天門的人?不過是想要將牡丹拋出去罷了!侯爺,牡丹隻想求一條活路。”牡丹立馬爬過來,顧不著身上春光乍泄,她隻想著靠近林欣雅!
林欣雅隻笑不語,看著這些曾經是自己的部下,卻因為不得重用,反目成了敵人的刀劍。她心中難免有些難過,她看著謝侯,他的目光再一次移向她,她輕笑一聲“天羅地網四門,所有弟子都不會知道對方的名字,哪怕是一起起居的好友,也隻知道對方的代號,一到一千,這也是為了避免被他人冒名濫用!你的名字,牡丹,正是屈居於芍藥之下,天門六百零八!”
牡丹一聽,猛地抬起頭看著她,天門的名單不是早被銷毀了嗎?她怎麽知道自己的代號?又怎麽會知道芍藥那個賤人?
牡丹咬著牙,手中匯集著全身的內力,突然從地上彈起,朝林欣雅兒去,她手中的烏黑之氣,正是她的毒招!
林欣雅卻不慌不忙,手中的茶杯在手中一旋轉,茶水在空中旋轉,如同一個水盾,她毫不費力,輕輕一揮手,那水盾瞬間如一麵貼牆,讓牡丹碰壁而回!
牡丹的毒招沒有打出去,反噬到她身上,瞬間麵目發黑,吐了一口黑血!
“你的招式已出,有目共睹,你的確是牡丹!”林欣雅嘴角微微揚起,看向璿公主,笑得越發溫柔“璿兒,天門是你玄門的人吧?想要知道牡丹是不是你玄門的人,我還有一份詳細名單,記錄著每一個人的絕技,過幾日,送給你瞧瞧!”
璿公主每次聽她喚她“璿兒”,她就渾身發冷,像是姐姐叫她一樣。她眼睜睜看著牡丹,玄門接連兩次出事,隻怕保不住,她低頭思索一下,立馬換了委屈哭道“侯爺,璿兒一心隻想著能嫁給你,玄門一直都是王浩誌主持,上次莫問的事情,是他一時氣惱,自作主張,雖說他殺人不對,但是也是為了我們兩個出口惡氣。如今又這般作為,無非是擔心你我在謝家沒有地位,怕被人欺辱。”
“所以就殺本侯至親之人?”謝侯的臉色黑得嚇人!
“不……璿兒不知,但是父親不是還好好的嗎?一定會沒事的,王浩誌雖然可惡,但是他隻是為璿兒著想,才會犯糊塗,還懇請侯爺開恩!”
謝侯英氣的臉色並沒有好一點,依舊冷著一張臉,若知道娶璿公主會讓父親陷入危難之中,他絕對不會娶她!可如今,他又能如何?
“把這個人綁了,送去大理寺,交給石大人!”
牡丹一聽,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反而害了玄門,她大喊一聲“一切都是我個人所謂,和他人無關!”
話音剛落,她立馬咬舌自盡,謝宗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可是還是遲了一步,她還是死了!
小石頭從房子搜出幾個藥瓶子,可是牡丹已經死了,他拿著藥瓶來到林欣雅身邊“這些藥品還要嗎?”
林欣雅突然挑出一瓶藥,目光如劍猛地射向璿公主“璿兒,這個瓶子,不是你的嗎?”
璿公主臉色一白,怨恨地瞪著林欣雅,幾乎恨不得撕碎她“淩月,你又想說什麽?”
“說你私藏刺客,謀害謝公!”她唇角一揚!
“就一個藥瓶,能說明什麽?”璿公主咬著牙!
“可是,這可是你親子雕刻的萱花,裝著的,還是上等的療傷良藥!”她打開藥瓶,低眉一笑!
“刺客已伏法,淩月公主還想要做什麽?”謝侯卻站出來,保護璿公主!
“侯爺,這可是內宅之事,私藏刺殺父親的刺客,還給刺客送藥,這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侯爺,你確定你還想要和我當麵作對嗎?”她直勾勾盯著謝侯,那張迷倒眾生的臉,卻沒有長心思,這般輕易被一個女人操控,真是可惜!
“我看誰敢!”謝老夫人突然從後麵走了過來,低眉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冷哼一聲,再看璿公主那張委屈無辜的小臉,她就要站出來和林欣雅作對,敢這麽威脅他的兒子?這個女人真是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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