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古宅驚魂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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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別再擺出這麽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弄得跟我欺負了你一樣,我可不想被周圍的人當成壞女人。”

    許鶯冷哼一聲,吹幹淨指甲上不知道在哪沾到的灰塵,唇瓣微動,她說話的聲音極小,而且是借著替裴小雅整理衣領的動作時貼在她耳邊說的。

    兩個人反倒看起來十分親密,等分開又立刻換成了一張燦爛笑臉,彎著眉眼笑盈盈的模樣,“小雅該不會當真了吧?我剛才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啊?”娛樂圈裏的那套裴小雅顯然還沒吃透,愣了好一會才尷尬地點頭,然後又慌亂地搖頭,“鶯鶯姐,沒有…我、我隻是想說…”臉色漲紅,語無倫次,好半天都解釋不清楚。

    許鶯也樂得欣賞她這副慌亂模樣,等看夠了才拍了拍裴小雅的肩膀示意她讓個路,然後還故意裝作不小心般踩到水窪,泥點直接濺到了對方腿上,又是個無聲的侮辱。

    同性相斥的道理其實很好懂,漂亮姑娘之間往往更容易互相看不順眼,尤其還牽扯到年齡這種敏感的話題。

    許鶯雖然入圈時間久,但一直都處於不慍不火的狀態,隻勉強稱得上三線女藝人,還是靠著緋聞炒出來的,碰上幾個年輕貌美名氣又遜色於自己的,自然可勁兒地折騰。

    這節目之前已經拍過一集先導片了,許鶯原本是無差別攻擊,當然,丁蓓不算,那小丫頭在她眼裏壓根沒有半點威脅性,完全就是小妹妹。

    另外一個叫江雯的就更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半點女人味沒有,說話也奇奇怪怪,還有點神經質,連靠得近了都怕被傳染,更別提跟她針鋒相對,所以最後成為目標的也就隻剩下景瑤和裴小雅。

    然而在招惹過景瑤一次,發現那姑娘不僅嘴毒,而且還真的隨身帶蠱蟲後,許鶯看見她都會下意識地避著走,連說話也不敢靠太近,生怕那些惡心的東西一不小心就甩到自己身上來了。

    畢竟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毛茸茸和粘糊糊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這台節目給的出場費夠高,在網絡上造成的轟動也挺大,許鶯壓根不會想接下來,最重要的大概還是…

    看到嘉賓名單裏恰好有那個人。

    “嘉樹,我是過來還你衣服的,今天真的多虧你了,這鬼天氣…”

    許鶯果然如顧安爵之前所料的那樣穿了身紅裙,極好地將她腰線拉出來,臀部翹挺,胸圍起碼有d,燙成大波浪的卷發斜著披散在一邊肩頭。

    就連站立的姿勢也像是刻意對照鏡子練習過許多遍,剛好能露出她最完美的側臉和卷翹睫毛,那雙描了眼線顯得更大更明亮的杏眼看過來時水波粼粼,帶著些嫵媚和明顯的挑逗意味。

    透過女人那雙隱約浮動著癡迷的眼瞳,顧安爵大致看清了自己在這個位麵的長相,五官拆開來看其實算不得十分出色,比起原本的容貌要遜色許多,但組合在一起卻十分驚豔,黑發白膚,殷紅的唇,森寒的瞳,幾種色彩融合在一起,竟有種驚心動魄的魅力,真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那種貴族小說裏走出來的年輕吸血鬼,對女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那叫江宇的帥哥會平白無故地對自己產生嫉妒心,也難怪人前囂張跋扈連導演麵子都不買的許鶯會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說話。

    果然是…

    美色誤人。

    洛嘉樹,這個名字隻要是寫作圈子裏的人都不會感覺陌生,恐怖靈異界的金招牌,文風獨特,加上那張足以媲美圈內明星的臉,立刻讓他一炮而紅,此後出版的幾部作品也都得到了名家認可,創下的銷量神話至今無人能打破,有人評價說他半年的成就堪比別人努力奮鬥幾十年,甚至他還一直在進步…

    可惜靈感總會有枯竭的那刻,從兩年前開始,洛嘉樹就陷入了創作的瓶頸期,實地采風,旅遊散心,封閉寫作…各種各樣的方法都試了個遍,依舊沒辦法從泥潭中走出來,那部最初發表時驚豔無比的《古宅驚魂》也因此停更近兩年,始終維持在故事剛開始,也就是主角和同伴站在門口的那一幕。

    隨著洛嘉樹的銷聲匿跡,網絡上爭議越來越大,有說他已經江郎才盡,不配再頂著'恐怖之王'桂冠的,也有深覺自己受到欺騙,掉了個天坑的,甚至還給洛嘉樹取了個外號叫流星樹,說他如流星般璀璨,但存在的時間卻極其短暫,當然,有黑也有粉,每天都有讀者在等待洛嘉樹的回歸,留言區一時間罵戰不斷,鬧得血雨腥風,再加上好幾個潛力的新人作者的衝擊,洛嘉樹三個字所造成的影響似乎正慢慢淡去…

    洛嘉樹一邊急於證明自己,一邊又寫不出好的文字來,垃圾桶裏裝滿了揉皺的紙團,心情也越來越壓抑,在這樣尷尬又無奈的情形下,《真實的恐怖》節目組突然找到洛嘉樹,邀請他參加錄製,照樣是用金錢和名氣做誘餌,但其實洛嘉樹對那些東西壓根沒興趣,唯一想做的就是重新找回自己在寫作上的天賦和熱情,本來已經開口拒絕,結果擺在麵前的那幾張照片卻讓他立刻又改變了主意。

    原因很簡單,也有些詭異。

    洛嘉樹以往所有的作品都源於真實,唯獨那座古宅是他虛構出來的,做了個夢,醒來時就把自己夢境裏看到的原原本本畫出來了,明明是假的,一個不該存在的東西,這會卻巧合至極地出現了,而且照片上古宅的外觀竟然與他書裏描繪的內容一致,或者應該說完全吻合。

    不管是門口那隻缺了眼珠的石獅子,還是爬滿綠色藤蔓的院牆,甚至連那獨眼的守宅人也像是從書裏走出來的,所有一切都真實地存在著,也讓洛嘉樹開始對那深山裏的古宅有了濃鬱的好奇心和探究欲,甚至產生了一種類似於如果自己去到那裏就肯定能衝破瓶頸重新找回寫作熱情的念頭。

    洛嘉樹哪裏知道,這一切其實都隻是場精心設計的騙局而已,石獅子的眼珠和那些縱橫交錯的劃痕都是工匠提前鑿出來的,連那守宅人也是按照書裏描述的內容在群演裏篩選出來一個最像的,然後又精心化妝修飾過,就為了能夠以假亂真,讓洛嘉樹對古宅產生興趣,再借助他的名氣和那個未完的故事給古宅籠上一層神秘麵紗,營造出恐怖氣氛來提高收視率。

    《真實的恐怖》作為國內首檔以靈異為背景的節目在放出消息要開拍時就引起了關注,最主要的大概還是因為其中有封筆近兩年之久一度被恐怖靈異界奉為神話的美男作家洛嘉樹,那座所謂的軍閥時期舊宅也因為與他小說中描述的鬼靈古宅神似而引發了熱議,甚至有人猜測這座宅院其實就是洛嘉樹靈感的源泉,那個未完的故事也會在這裏得到延續…

    永遠別小看現代網絡的傳播力度和擴散速度,微博論壇瘋狂炒作,所有人都開始瘋狂地關注期待起還未播出並且隻是由一個以前隻拍過三流小電影的導演監製的節目來,受歡迎程度絲毫不亞於菠蘿台已經持續好幾年的火紅綜藝,作為總負責人的李銘亮既驚又喜,可以說他壓根沒預料到小成本的投入竟然會造成這樣的火爆後果,連很多一二線明星都私底下找到他,大肆誇讚,說是希望可以參與到第二期的錄製裏,投懷送抱的嫩模更是不在少數。

    人在出名時總會想要追求更多,並且下意識地忽略掉很多細微的東西。

    盡管古宅主人一再提醒他那裏麵有古怪,以前還鬧過鬼,李銘亮不僅沒有因此產生退縮之意,反而變得十分興奮,也想到了節目播出後可能造成的轟動效應,以及自己名利雙收的,堅持要進去,甚至為著保持那所謂的神秘感,隻讓人在院子裏走了一圈確定沒有大的危險後就立刻定下了拍攝檔期,壓根沒有仔細地檢查過,也因此留下許多隱患…

    為了保證拍攝的順利進行,每個角落都要照顧到,古宅裏提前裝了很多攝像頭,但也就是那些為之後準備的攝像頭提前記錄下來了許多靈異鏡頭,比如無火自燃的香燭,掛在橫梁上像是有重物墜著的麻繩,飄忽的白色鬼影…所有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甚至還有個工作人員踩到青苔不慎滑倒,腳踝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隻覺得有種尖銳的疼痛蔓開去,等緩過神來一看,那處有個指甲蓋大的傷口,三個尖牙印,流出來的血竟然還是碧綠的,甚至沾著濕答答的粘液,看起來惡心至極。

    那人當時也怕得要命,以為自己是被什麽不知名的毒蛇給咬了,命不久矣,結果等送到醫院一檢查,屁事沒有,原本還在流綠血的傷口也慢慢開始結疤,重新生長出淡粉色的嫩肉,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雖然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東西,但至少能確定是無毒的,李銘亮自然放心了不少,也不再去想為什麽傷口會出現三個尖洞,花了大價錢安撫好受傷的工作人員,怕嘉賓產生退縮之意,他還故意隱瞞了這件事,反而將古宅形容得十分安全,用類似'就是些灰塵蜘蛛網' '會有攝影師和工作人員全程跟拍' '很安全,都是用特效製作的,不用怕'這樣的話來敷衍…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結果臨拍攝當天,古宅主人卻突然反悔了,躲得無影無蹤,甚至在通電話時表示自己寧願付高額的違約金也不同意將宅院外借,讓他們盡快離開,否則不介意采取法律手段。

    已經到嘴的鴨子李銘亮哪甘心再往外吐,心裏又急又怒,偏偏又不敢隨意破壞文物,也幸好他之前就想到過這茬偷偷留有一手,瞞著那人配了把鑰匙,至於為什麽不能翻圍牆則是因為上麵長滿刺藤,而且昨晚下過雨,牆體變得滑膩膩的,根本踩不穩。

    等到那扇門打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卻開始變得不受控製起來,所有預定的拍攝情節都在悄然之間發生了改變,也根本沒辦法用人力來控製,就像是有一隻手在無形中操控,不斷有人消失。

    破肚而出的蠱蟲,人皮燈籠,沉潭的幹瘦男屍,足有成人那般大小的綠眼蜈蚣,迷霧中出現的詭異迎親隊伍,轎子裏伸出的女人手臂…從最開始每隔半個小時才會死一個人,到後來幾乎處處埋藏著危險,稍不注意便會被未知的東西拖入死亡深淵。

    說來也可笑,洛嘉樹最後是被許鶯給推到男屍口裏變成食物的,那女人哭得滿臉淚水,手上使的勁兒卻一點不小,直接將洛嘉樹這麽個大男人都給生生撞進了水潭,雖然有點突發製人的因素在裏頭,但不可否認,這女人也確實是個狠角色,麵臨生死選擇的時候,連自己喜歡了好幾年的人都能做到毫不猶豫地舍棄,那顆心堪比石頭,自私自利,貪婪而無知。

    為了生存,許鶯已經舍棄人性,連自己最親近也是剛救過自己一命的人都給推了出去,可惜最後還是沒能躲得過去,才跑出幾步遠就被之前出現過並且已經吞食過兩個工作人員的百足蜈蚣堵住了,一絲一毫反抗的機會也沒有給她留,尖牙直接狠狠咬斷脖頸,血液飛濺,腦漿迸裂,剩下來的也隻有一聲夾雜著濃鬱恐懼和驚慌的短促尖叫。

    血肉模糊的臉,撲麵而來的腥臭,空洞洞的眼眶,尖銳的疼痛從脖頸處泛開,血液和生命力瘋狂流失,連四肢也變得僵硬起來,直到…徹底沉入黑暗。

    這就是洛嘉樹腦海裏留下的最後記憶,顧安爵下意識摸了摸脖頸的位置,入手的肌膚細膩無比,並沒有任何傷痕,見他走神,許鶯眸色微微一暗,很快又露出燦爛笑容,聲音放得更柔,“嘉樹,你感冒怎麽樣了?我包裏帶著衝劑,桃子你趕緊過去把東西拿過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幾公分,幾乎快到貼上的地步。

    小助理久久未動,等許鶯又催了一遍才露出為難的神色,破罐子破摔般開口,“鶯鶯姐,這上麵哪來的熱水啊。”而且隻要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人洛嘉樹壓根就不想搭理你,何必湊過去找不自在,後麵那句話她自然隻敢在心裏說說,攤上這麽個總喜歡沒事找事的大小姐也算自己倒黴。

    周圍有人沒忍住笑出聲來…

    許鶯平素囂張慣了,男的可能還念在性別和容貌上遷就她幾分,女工作人員幾乎被她得罪了個遍,孟中緯使了好幾個眼神,依舊有人在故意憋笑,許鶯臉一紅,忍不住把火發到無辜的助理身上,厲聲道,“沒有你不會自己想辦法嗎?這種小事難道還要我來教你?到底你是助理還是…”

    “好了,把衣服給我吧。”開口的是顧安爵,比較起許鶯來,那叫桃子的小助理反而要可愛許多,至少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他也不介意替對方稍微解下圍,見顧安爵都發話了,許鶯恨恨咬牙,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過,最後還是怕掉好感度閉了嘴不再開口。

    衣服是件舊羽絨服,每個嘉賓手裏都分到一件,至於屬於原主的那件,在半小時以前貢獻給了許鶯,理由自然不是女人所以為的什麽特殊對待,或者被她魅力吸引,純粹是為了護著丁蓓,讓許鶯能消停點,畢竟許鶯剛開始盯上的其實是丁蓓的衣服。

    “鶯鶯,你穿我的吧,我不冷。”對上江宇明顯帶著討好的舉動,許鶯卻並不領情,反而當作沒看見一樣,直接避開了他,伸手想去挽顧安爵的胳膊,聲音極柔,“嘉樹等會你可得照顧著我點啊,我膽子比較小,最怕蜘蛛蟲子什麽的。”

    男嘉賓加起來也隻有三個,這就意味著最後一定會有人單出來或者發生兩女爭一男的尷尬情況,她可不願意單出來,更不想落得跟於東陽那種一看就會拖後腿的猥瑣大叔一組。

    至於剩下的那兩個,單從名氣上來說,洛嘉樹就甩了江宇好幾條街,容貌也更有吸引力,況且人都有那麽點劣根性,送上門來的總是比不上費盡心思千辛萬苦才抓到手裏的東西。

    這麽一想,許鶯笑得越發燦爛,顧安爵不著痕跡地避開她,“孟導,等會可以帶助理進去嗎?”突然被點名的孟中緯有些懵,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用他那大嗓門答了個可以,顧安爵朝許鶯微微點了下頭,意思不言而喻,兩人之間的距離很快被拉開…

    許鶯臉色紅了又白,伸出去的手也隻能尷尬地縮回來,江宇不死心地往她麵前湊,被許鶯當出氣筒般甩了好幾個冷眼,於東陽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大明星看不上自己,何必湊上去找不自在呢,況且那種類型的女生也不是他的菜,還是單純點比較好。

    裴小雅是站得最遠的,看到這種場景隻覺得幸災樂禍,嘴角勾起一個隱晦的弧度…

    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

    “嘉樹哥,她身上香水味好濃,是倒了一整瓶嗎?”

    丁蓓雖然沒再抱著顧安爵胳膊,但兩人還是站得很近,她在幾個嘉賓裏麵年紀最小,才十六歲,性子單純,心直口快,向來有什麽說什麽,這點倒是和自家小姑娘很像,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精神波動跟天心對不上,顧安爵摸了摸她頭發,眸色溫柔許多,“你還小,用不著懂這些。”

    “對,等蓓蓓你長大點就知道了,這女人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身上要有味道,等拍完節目姐姐再好好地教你,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許鶯下意識以為顧安爵是在誇她成熟有魅力,作勢撩了撩那頭卷發,露出一個嫵媚的笑來,胸前那兩團軟肉也隨之顫動,可以稱得上波濤洶湧,正對著她的幾個男人眼睛都看直了,甚至還有偷偷吞咽口水的聲音。

    可惜那虛榮心還沒膨脹多久就被突然冒出的一句話給狠狠拽到了地上,摔得渾身都在疼。

    “什麽味道?狐臭嗎?”

    景瑤走過來時手裏還拎著個帶紅黑色花朵的荷包,裏麵不知道裝了什麽,看起來很輕,似乎沒有重量,手腕和腰間的銅鈴叮當作響,微抬著下巴,那雙冷豔的丹鳳眼輕瞥過來,有種無法言喻的驚豔感,隱約還含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性。

    狐臭這兩個字絕對是許鶯最不想聽到的,尤其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別說麵子,裏子都沒了。

    倒也不算什麽大秘密,半年前的那部爛片發布會上,比她稍微紅些的男藝人也就是那部戲的男主遠博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漏了嘴,當然,不排除故意的可能性,結果上映時話題直接成了#許鶯狐臭熏人,男主稱備受煎熬#把電影本身的熱度都給壓了下去。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啊,誰有狐臭了?信不信我…”

    許鶯本來要發火,等看清景瑤那張臉立刻噤聲了,見對方越走越近她自己反倒忍不住先往後退了幾步,所有人裏麵她最怕的就是景瑤,外表看起來隻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但氣場卻比自己以前見過的許多大人物還要強,有時候隻對視一眼都會有種窒息般的緊張感。

    “許小姐,這是靈異節目,不是來選美的。”明明是對著許鶯說話的,顧安爵卻感覺女生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兩秒,有種奇異的熱度,但等他再仔細去看時,那雙眼睛又恢複了冷清,像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你你你、你別過來。拿遠點…!”許鶯哪還聽得清對方說了什麽,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荷包上,她可沒忘記,上次景瑤就是從裏麵倒了隻蜈蚣出來,那麽惡心的東西,那女人竟然直接用手捏,還喊什麽寶貝兒,害她差點把晚飯都吐出來。

    有了景瑤打岔,或者說幫忙,許鶯哪還有心思繼續糾纏顧安爵,自動退到了工作人員聚集的地方,心裏憋著一肚子的氣,“孟哥,李導他們什麽時候回來啊?我站得腿都麻了。”一聽她抱怨,周圍好幾個人立刻反應迅速地把凳子拖過來,跟伺候大小姐似的。

    孟中緯低頭看了看腕表,“算算時間來回也就半個小時,現在都快三點了,怎麽…”話還說完就被一道拔高的尖叫聲給打破了,深山裏向來很安靜,突然來這麽一嗓子自然嘹亮得很。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聲音很耳熟?”

    “好像是小李吧,整理道具的那個瘦高個兒。”

    “肯定沒錯,就是小李。”

    “那他這…山裏該不會有什麽猛獸吧?之前也沒聽說啊。”

    “好了,都冷靜點,說不定隻是摔跤了。”李銘亮不在,孟中緯自然成了領頭人,很快便安撫好情緒,雖然他自己心裏也覺得這解釋不靠譜,畢竟沒有哪個大男人摔一跤能摔出殺豬的聲兒來,“亞文,秦立,你們兩個打手電筒去看看,注意安全。”

    “等、等等,你們發現沒有,天色好像在慢慢變暗…”這是裴小雅的聲音,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見已經黑沉,像是醞釀著大團陰雲的天空。

    “正常,深山裏麵嘛,林木遮擋,加上又是陰雨天氣。”站她旁邊的於東陽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畢竟是寫過恐怖故事的,這種情況自然嚇不到他,可惜還沒等最後那個字話音落下,他臉上的神情便陡變得凝重起來,顯然想到了什麽。

    許鶯站得離於東陽最近,聽他沉默也有些緊張起來,一疊聲地催促,“喂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倒是繼續說下去啊…到底怎麽回事?這是正常的對吧?”

    “就算是在深山裏,也不可能這麽早天黑。”孟中緯拍過不少戲,自然有些常識。

    聽他這麽一說,其餘人都感覺身上起了大片的雞皮疙瘩,下意識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