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古宅驚魂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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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濤的身子就像一個逐漸脹大的氣球,外麵那層皮變得越來越薄,幾乎能看清裏麵血管的顏色和形狀, 還有那些蠕動的活物。
“啊…啊…唔啊…!”
他表情變得十分扭曲, 像是正承受著莫大痛苦,外套已經被撐破, 連同裏麵的T恤也瀕臨報廢, 整個人都鼓了起來, 胳膊上的大塊肌肉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汲取了養分,幹癟地覆蓋著,薄薄一層, 絲毫沒辦法讓人將他跟之前的那個健壯小夥子聯係在一起,裏麵的東西像是被悶得狠了,不斷亂撞,迫切地想要把頭探出來, 呼吸新鮮空氣, 他身上各處的皮膚也因此被頂得凸起,然後又迅速地凹陷下去。
嘴巴機械地張大,能清晰地看見裏麵牙齒的形狀, 至於柔軟的舌頭, 大概早就已經被貪吃的青蠅給啃咬幹淨了,血淋淋的一團,讓人下意識聯係起古代的某種酷刑,隻不過現在的畫麵顯然要更有衝擊力,來不及吞咽的唾液沿著嘴角滴落,先是一個小腦袋,然後從裏麵慢慢掉出來足有成人小指大小的肉蟲,胖乎乎的軀體,青色的眼睛,泛著冷光的牙齒,口裏不斷發出尖銳嘶鳴聲,光是這麽看著都有種膽戰心驚汗毛豎起的感覺,更別提那東西還在一點點蠕動著從人體內鑽出來。
似乎是因為還沒有完全適應外界溫度,幼蟲行動都十分緩慢,堪比蝸牛,但光是那可憎的外觀和尖銳的牙齒也足夠給人造成強烈的視覺衝擊了。
“怎麽會這樣?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那裴小雅會不會也……”
“天,那些東西還是活的,在動。”
“它們好、好像在吃人肉,這該不會是食人蟲吧?”
“好惡心,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一大群,而且還是從人的身體裏鑽出來…”
男的承受能力還強些,許鶯早已經嚇得臉色發白,牙齒打顫了,等看到又一隻肉蟲被顧安爵抬腳碾死,綠色的汁液濺得到處都是時,終於忍不住低頭幹嘔起來,如果不是旁邊有江宇扶著,恐怕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了。
林慕也好不到哪去,她膽子本來就不大,以為裴小雅回來了,兩個人之間好歹還能有個照應,結果這才十幾分鍾,裴小雅就已經…
想到這些蟲的來曆,更是忍不住胃裏泛酸,剛才靠得近,她也聞到了成濤身上那股□□後特有的味道,畢竟是以前交往過男朋友的,也清楚那味道意味著什麽,或者說從裴小雅開口讓她一個人先回來的時候,林慕心裏就隱約有了種不詳的預感,雖然奇怪兩個人在現在這樣危險的環境裏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但她也沒有立場阻止不是嗎?你情我願的一件事,如果再看不懂臉色地強/□□去自己反倒成了惡人。
所以說,成濤是已經把小雅吃掉了嗎?
這念頭一冒出來,林慕便感覺心裏發毛,四肢也開始變得冰冷僵硬起來,壓根挪不開步子,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胖乎乎的肉蟲徑直朝自己飛撲過來,近到可以看清它大張的嘴和裏麵沾著血絲粘液的尖牙,眼見就快接觸到自己皮膚,甚至已經隱隱感覺到獠牙刺入皮膚的疼痛感,卻突然有道鋒銳的寒光橫劈過來,那東西一下斷成了兩段,不甘心地在地麵彈動著,躍起來的半截身子立刻又被一隻纖細塗著豔紅丹寇的手捏爆。
“小心,這種東西最好還是徹底碾碎。”
比起其他拚命逃竄狼狽不堪的人來,景瑤顯然要自在許多,就算穿著長裙和涼鞋,腳踝還裸/露在外麵,也沒有青蠅敢往她身邊靠,反而隻要她一走過去,那些肉蟲便自動地讓開兩條道,甚至拚命蠕動著笨重的身軀想避開她,就像是遇到了什麽天敵一樣,這會慢條斯理擦拭著手上綠色汁液的模樣,配合她那張蒼白麵容和披散下來的黑發竟有種詭異的媚色,連聲音也淡得聽不出情緒。
那句謝謝還未出口,景瑤便已經扭頭朝其他地方走去了,原本還避開這處的青蠅也再次變得瘋狂起來,江惜雯也隻能先專注對付起這些凶狠又難纏的小家夥來,手裏開了刃的桃木劍一下又一下劈刺。
綠色的濕粘的汁液濺到林慕臉上,連嘴唇都沾上了幾滴,理智也被成功喚回,緩慢睜開的瞳孔裏清晰映出了站在麵前的女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容,比起以往的陰沉,這會她身上仿佛籠罩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甚至是依賴。
“江惜雯?你、你為什麽…”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逃過一劫,林慕仍有些發懵,兩個人以往並沒有什麽交集,甚至她私底下還跟裴小雅一起說過不少江惜雯的壞話,成天拿著些破符紙亂晃,還算命,根本就是江湖騙子,結果對方現在卻不計前嫌救了她,心裏既是感動又有些後悔和愧疚,眼眶也迅速地濕了。
“別發呆,之前回來的那個就已經不是裴小雅了,算起來成濤才是受害者。”
江惜雯自然不知道林慕腦補了些什麽,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
她性子本來就冷,劇組裏稍微說得上話的隻有孟中緯這個副導演還有丁蓓和洛嘉樹兩個嘉賓,跟其他人的關係都不鹹不淡,甚至還因著許鶯被各種排斥,不過她自己也不在乎就是了,又砍死幾隻青蠅,連自己身上都沾了些綠色的粘稠液體,結果回頭卻看見林慕還愣在原地沒動,江惜雯忍不住皺眉,“你還傻站著做什麽?趕緊跑。”
被這麽一喊林慕才猛然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然後朝門口跑去,也不管腳下踩到的那些滑膩膩的東西,閉著眼拚命地往外衝,就是這麽短暫的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裏,有更多青蠅撕破成濤皮膚,從眼眶,嘴巴,甚至是胸腹爬出來,他最開始還能勉強發出一兩聲痛苦的嗚咽,到後來已經徹底沒了聲音,任由那些東西從身體各處鑽出來,又慢慢啃噬幹淨他皮肉。
原本還活生生的人在轉瞬之間就隻剩下一層破爛的皮,骨架,血肉連同衣服都被饑餓的蟲群啃得幹幹淨淨,地麵像是突然間落了陣青色的雨水,將血跡給徹底洗滌幹淨,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它們壓根沒辦法讓人聯想到浪漫情調溫馨這類甜蜜的詞匯,心頭剩下的唯一感覺就是恐懼,無邊際並且蔓延開去的恐懼……
“救、救命…救救我,我還不想死,你們幫幫我,把這些東西弄走…”
是桃子的聲音,從成濤眼睛裏掉出來的那隻青蠅早已經鑽進了她皮膚裏,這會正瘋狂啃咬吞咽,撕扯著血肉,新鮮血液的味道立刻吸引來大批的蟲群,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泡在了血池裏,臉上血肉模糊,唯獨那雙盛滿驚恐和懼怕的大眼顯得格外觸目驚心,手也不甘地抬起…
周圍人見桃子被撕咬反而慶幸自己因此有了逃命的機會,不僅不願意幫忙,甚至還殘忍地把她拉住自己衣袖褲腿的手給掰開,像是生怕動作慢了自己也會被卷進去。
有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似乎被纏得煩了,見一直都掙脫不開幹脆直接一腳踢過去,口裏不住咒罵,“你tm都快死了我還怎麽救你?你是不是想連累我一起死才甘心!”因著男人的那一推,桃子徹底淹沒在了蟲群裏,更多的青蠅將她淹沒,呼救聲也慢慢弱了下去。
在親眼目睹桃子成為第二個犧牲品後,那種血肉模糊又凶殘暴虐的場景刺激得所有人都開始慌不擇路地逃跑,尖叫,推搡……
可惜再怎麽拚命逃,仍然有一個又一個人淹沒在蟲群裏,變成新的養料,那些東西的食欲顯然極好,不知饜足般吞噬啃咬,身軀也脹得越來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它們連行動都變得快了許多,蠕動著汲取血肉養分,甚至直接躍起來扒在臉上或者大腿。
“先出去,都退到屋子外麵。”江惜雯厲喝一聲,她心裏也清楚,這麽殺下去壓根不是辦法,但如果不處理的話這些東西又會不斷地繁衍,變得越來越多,恐怕等不到幕後大boss出來這裏在場的所有人就已經沒命了。
“你有辦法了?”
連顧安爵都不得不承認,景瑤大概天生就是個大殺器,也不愧組織王牌的稱號,行事比鑰這麽個大男人還要狠,直接徒手捏爆那些蠕動的肉蟲,沾了滿手的綠色粘液,臉色和眼神卻都不帶變的,冷靜得壓根不像個女生。
反正他是做不到直接拿手去觸碰那些胖乎乎的東西,尤其還是在周圍有很多可以利用起來的武器的基礎上,壓根沒必要用手不是嗎?
“景瑤,景瑤,你幫幫忙,救救我,你是不是知道怎麽樣才能不被這些東西追?你告訴我,告訴我…”
有人眼尖發現了青蠅似乎不會靠近景瑤,心念一動,立刻憑著本能往她身邊靠過去,想拿她當擋箭牌,本來以為念在同事一場的份兒上,景瑤不管怎麽說也會出手幫一把,反正隻要有她在,那些惡心的東西就會自己避開,眼見隻差兩步就能跑到景瑤身邊去,他大腿卻突然跳了隻青蠅上來,比起普通的來個頭似乎大了不止一倍,張開口便狠狠咬下去,那尖牙直接陷入肉裏,疼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很快便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景瑤卻像是沒看見似的,依舊是冷冷淡淡的模樣,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那個叫薑解的男人立刻出聲咒罵道,“景瑤你tm好狠的心,咱們好歹同事一場,你竟然見死不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貨色,賤人,你…啊啊啊!救命,救我,孟哥你快救救我…”
孟中緯忍不住皺眉,偏偏既沒辦法開口責問景瑤也救不了薑解,男人整個人都已經被淹沒在蟲潮裏,下半身慢慢消失,然後是脖頸,腦袋,最後連頭發都被吞了個幹淨,整個過程加起來也就那麽幾秒鍾的時間,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咬牙退到房間外麵。
“好了,都別磨蹭,有氣兒的都趕緊出去,能幫的就互相幫一把,別光顧著自己。”
顧安爵邊護著丁蓓往外退邊順手把正使勁朝於東陽手臂裏鑽的肉蟲給拉出來,這東西本身其實是無毒的,厲害的反而是它那口尖利牙齒,其實隻要別讓它鑽進身體裏便沒有什麽大的問題,於東陽呐呐地說了聲謝謝,也顧不得去處理手臂上的傷口,立刻往外麵退。
“啊…!”是許鶯的聲音,本來並沒有人擔心她,畢竟有江宇在她身邊,但大概是因為江宇太過專注於對付麵前撲過來的青蠅,結果導致側麵還有條漏網之魚,當然,很快就被丁蓓扔過去的茶杯給砸開了,對上小姑娘亮晶晶濕漉漉明顯求表揚的眼神,顧安爵忍不住失笑,摸了摸她頭發,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
在進這座宅子的時候還剩十六個人,這會陸陸續續死了五個,還有一個身體裏已經鑽進去好幾條肉蟲,連眼睛都開始暴突起來,看起來猙獰又可怖,雖然還沒斷氣,但顯然也離死不遠了,江惜雯本來還打算過去救他,才邁出一步就被景瑤拉住了,朝她搖頭,“不用去,已經沒命了,趁著青蠅還在進食,趕緊走。”
“喂你怎麽這麽冷血啊?他明明還有氣,為什麽不救…”
不得不說,許鶯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危機一解除立刻跟景瑤抬起杠來,可惜被那雙在黑暗裏依舊亮得驚人的丹鳳眼一瞥立刻噤了聲,丟臉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似乎生怕景瑤把手上的那隻肉蟲直接朝她甩過來。
“想救他?”景瑤冷笑一聲,直接當著她麵把那東西捏爆,裏麵綠色的汁液濺得到處都是,甚至有好幾滴沾到許鶯臉上,嚇得她又開始尖叫起來,甚至伸手推拒。
“景瑤。”身旁的護花使者立刻朝景瑤投過來不讚同的眼神,隱約還帶著點冷意,她卻絲毫不受影響,黑發白膚,豔紅的唇輕掀起個弧度,諷刺意味十足,“那你自己去救啊,別光嘴上說,不怕死的話盡管去。”
“你、你怎麽能這樣?你明明有能力可以救他的…”
許鶯尤不死心,偏偏景瑤壓根不想再理會這種智障,眼見自己落在了最後,連江宇都已經站在門口朝她招手,心裏也開始不安起來,咬牙狠狠瞪了眼走在前麵的景瑤的背影,也不去管那頭仍在朝她呼救並且聲音慢慢微弱下去的所謂同伴,直接朝門口跑去。
顧安爵本來以為還能剩下至少十個人,畢竟青蠅看起來已經吃飽了的模樣,行動也變得遲緩起來,至少從屋子裏跑出來是沒有問題的。
最令人意外的莫過於許鶯最後那一推,直接將快要邁出屋子的於東陽又給撞了回去,就算顧安爵反應再快,也隻來得及碰到他衣角而已,笨重的身軀連同那張臉都慢慢爬滿青色肉蟲,就像慢鏡頭一樣,抬起的手也隨著那扇門的關閉徹底落了下去。
劇情裏該發生的情節果然還是發生了,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換了男主角,被許鶯害死的不再是洛嘉樹,反倒變成了於東陽這麽個在一開始就該被鬼打牆困死的人。
顧安爵也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滋味,於東陽雖然有些膽小怕事,但並不算太壞,其實他剛才本來是走在許鶯前麵的,不知道因為什麽突然落在了後麵,也許想證明下自己並不是懦夫也可以保護人,又或者隻是單純的腿短,但現在說這些顯然沒有意義,畢竟人已經死了。
等那間屋子被江惜雯拿符咒和指尖血暫時封起來,立刻便有人朝許鶯發難了,“你剛才為什麽要推於東陽?你怎麽這麽壞,是你害死他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許鶯你太過分了!”是林慕,這會幸存下來的攝製組成員就隻剩下她,孟中緯和之前被使喚去喊成濤的鍾民了,嘉賓裏麵倒是隻死了裴小雅和剛才的於東陽,加起來總共還有九個人。
“我、我隻是太害怕…我沒有想害死他的,我那隻是下意識的行為…沒有,不是我,不是我…”許鶯臉色還有些發白,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說的話也十分混亂無序,顯然還沒有從之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等林慕又推了她一下才漲紅了臉氣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他跑那麽慢,而且憑什麽隻怪我,他們剛才不是也推人了嗎?”
被她指到的孟中緯和鍾民臉色都有些難看,卻又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人在麵對危險時最先考慮的自然是自己,很多行為都是下意識的,比如推別人做墊背,以便自己能爭取到更多逃跑的時間。
“你們也看見了,就她一個人不會被蟲咬,剛才也是,眼睜睜看著薑解死在她麵前都不出手,小夏,還有小夏,小夏明明還有氣,她卻見死不救,景瑤這麽自私你們怎麽不說她,憑什麽把所有的錯都怪在我身上?對,我想起來了,裴小雅出去的時候她就莫名其妙說什麽不要離她太近,這樣看來景瑤早就知道裴小雅身上有問題,卻故意瞞著不說出來。”
“還有你,江惜雯,你明明有辦法可以對付那些蟲,為什麽不早點把東西拿出來?非要等到死了這麽多人才肯出手,不就是幾滴血嗎?你們到底安的什麽心?根本就是故意想看著我們死對吧?都是一個劇組的,大家朝夕相處了這麽久,至於做得這麽絕嗎?這可是好幾條人命,你們心裏難道就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嗎?”
這些指責顯然是衝著江惜雯和景瑤來的,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就說裴小雅的事情,顧安爵早就已經提醒過,景瑤也直說了最好離她遠點,是他們自己不相信的能怪得了誰?沒有出事就是自己英明神武,一旦出事就把所有錯都推到別人身上,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自然懶得去搭理她,一個忙著檢查符紙,另一個若有所思地盯著院子裏,這會天色已經亮了些,雖然依舊有些朦朧,像是籠著層薄霧,但至少不需要手電筒和蠟燭來照明,許鶯卻認為她們是默認了的意思,心頭的怒火和那種不知名的嫉妒恨意飛快地燃燒起來,越發口不擇言,到最後連江宇都聽不下去地喊了她一聲。
“許鶯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別忘了你們之前還想把小瑤姐他們關在外麵,憑什麽現在情況對調過來了就成了必須救你們?還一個劇組的,那你之前關門的時候怎麽沒說過這句話?如果換成是你,你會願意去救一群想害死自己的人嗎?你自己現在能撿回來一條命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有,什麽叫跑太慢?東叔明明可以出來的,如果不是你突然推他一下,根本就不會…”
眼見小姑娘已經快炸毛,眼眶也有些濕潤,像是恨不得撲上去生撕了許鶯,顧安爵趕緊拉住她,“好了,蓓蓓,不用解釋太多,既然互相之間不信任,那我們就直接分道揚鑣吧,祝你們好運。”最後那句話明顯帶著些意味深長的含義,隻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該知道,宅子裏麵必定還有比青蠅更危險的東西在。
“嘉、嘉樹你…”聽到這話許鶯本能地瞪大了眼,裏麵全是不敢置信,她說出剛才的那番話就是為了破壞江惜雯和景瑤的形象,甚至料定顧安爵會站出來打圓場,那個人的脾氣她也清楚,雖然外表看起來冷淡,但絕對不是見死不救的人,結果這會卻弄得自己騎虎難下,剛好她心裏憋著口氣,索性扭頭就走,“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幾步路的距離嗎?我自己也能出去。”
“鶯鶯。”江宇心裏正亂得厲害,他是真心喜歡許鶯的,所以才不介意女人以前那些豔照和緋聞,原本還慶幸這麽出突然的古宅鬧鬼事件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但在親眼目睹許鶯把於東陽給推進蟲群裏,昔日的夥伴轉眼間就被啃咬得血肉模糊後,他自然也覺得很不是滋味,所以為的嬌縱突然就變了味道,但最後還是不放心許鶯一個人追了上去。
“情真意切,可惜腦子不怎麽夠用。”這是景瑤給出的評語,帶著些嘲諷的味道。
“他們活不了多久,有東西盯上許鶯了。”江惜雯也點頭,那雙眼睛裏隱隱有紅光掠過,“我剛才還在奇怪,怎麽突然間就天亮了,按照時間來算頂多才過去兩個小時,現在看來這些都是陰氣,鬼魂畏懼青蠅…而現在,古宅就變成他們的天下了。”
扔出去的長方形符紙驟然亮起道紅光,隱約能看到一個梳著雙丫髻穿著粉襖的年輕女人閃過,像是團虛影,麵皮發白,偏偏嘴唇極紅,剛吸食過鮮血一樣,那雙眼睛下麵更是有濃重的青灰色,陰惻惻的眼神看得人想逃。
“鬼、鬼…有鬼。”鍾民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四肢僵硬,遍體發寒,下意識地想往看起來最強的景瑤身邊靠去,被那雙丹鳳眼一瞪又悻悻然地頓住了,隻覺得比麵對女鬼還要可怕。
孟中緯眼神暗了暗,仍舊不死心地朝那邊大聲呼喊,“許鶯,江宇,你們快回來,那邊很危險!”可惜霧氣太濃,壓根就看不見人影,那邊也始終沒有回應,像是沒聽見他的聲音,但說起來又不大可能,畢竟相隔的距離可能連十米都不到。
“鬼打牆。”江惜雯又拿出幾張符紙捏在手上,想了想還是遞給孟中緯和鍾民一人一個折疊成三角形的護身符,這是她之前給過顧安爵他們的,“我們得快點走,人體吸入太多陰氣腦袋會變得迷糊,抵抗力變弱,很容易被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