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奔赴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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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衛慎初派人在武陵大肆采購蚊帳,又讓親衛隊長去大郎君的藥房,購買了大量的藥材。治療外傷的藥粉和治療內科的丸藥能買的都買了,大郎君的兩家藥房被搶購一空。

    衛慎初則陪著孟縈和簡然去了溫泉莊子。孟縈指揮從藥房借來的幾個夥計將金雞納樹的樹葉、樹皮及樹根都弄出來,隻留了少有的兩棵來年續種,又取了往年留下的樹種帶著,想著帶到溫暖的西南種植。

    他們準備好藥材,已經半下午了。大家隨意用了些飯,衛慎初便帶著孟縈、簡然和白芷坐船連夜出發了。

    上船後,孟縈、簡然和白芷忙著晾曬藥材,炮製成藥。

    衛慎初看孟縈每日不辭勞苦地忙前忙後,毫不嬌氣,對她愈發欣賞。

    每天晚上,衛慎初都要獨霸孟縈,他倒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隻是覺得摟著她睡覺安心,不做噩夢。

    那衛家郎君人前看著一本正經,嚴肅認真;人後癡纏,如小兒無賴,讓孟縈很頭疼。就為著睡覺,孟縈抗議爭鬥數次無效,索性就當他是人形抱枕。

    孟縈見那衛家郎君實在難纏,經曆了李君成和王季陵的事,孟縈從此對大曌與眾不同的婚戀觀慎重起來。她便苦笑著勸慰道“郎君清譽要緊,若因我壞了名聲,將來影響郎君婚嫁,我豈不是做了惡事?”

    衛慎初聽孟縈這麽一說,氣不打一處來。感情這麽長時間,這家夥親也親了,睡也睡了,她還不想負責任?

    他的確冤枉孟縈了,他覺得自己不顧清譽陪著孟縈,她就應該負責任。

    孟縈卻認為自己什麽都沒做,都是他主動,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還是他占了自己便宜呢!

    他們在完全不同的兩條思路上狂奔,簡直是雞同鴨講。

    孟縈見衛慎初黑著臉殺氣騰騰的樣子,又有些慫了。她覺得自己有些怕他,因為他親起人來特別凶狠,如野獸一般。當下便弱了口氣說道“你們不都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我並不了解郎君,也不欲惹事,若郎君家人不同意,而因我又壞了郎君聲譽。我不想再被人追殺。”

    說著便想起她被追殺的痛苦經曆,一時悲從中來,眼淚瞬時溢滿眼眶,要掉不掉。

    衛慎初理解她的恐懼和擔憂,想著她年齡不大,卻被人多方算計。又無母親教導,在男女之事上懵懂遲緩倒也情有可原。便上前摟著她說道“我父母爹爹都已辭世,隻餘兄弟四人。我為兄長,衛家的婚事,我自可做主。”

    孟縈一聽他的長輩都已離世,比自己還可憐,倒有些同情他了。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那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

    沒想到孟縈這麽隨口一說,衛慎初卻以為是孟縈同意了他們的婚約。他們的腦回路根本就不在同一條線上。

    孟縈一直叫他衛家郎君,衛慎初深為不滿,逼著孟縈叫他元郎。如果不叫就上嘴親,親的她喘不過氣來。沒法,孟縈隻好叫他元郎,叫過幾次之後,就叫順口了,她就一直稱呼他為元郎。

    他們偶爾聊天,孟縈很少詢問衛慎初的身世和公務。隻知道他所做之事與軍務相關,涉及機密。她更是恪守知道的越多越危險的信條,從不隨意探聽。

    北方秋高氣爽,天氣漸漸涼爽,沒想船到繼續往南往西之後,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空氣中濕度很大,總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

    也難怪忠武將軍行兵受挫,北方的士兵肯定受不了南方的氣候,一時水土不服,肯定會造成較大的影響。

    到了嶺南道之後,幾乎是天天都要打雷下雨,河道上風浪較大,幸虧是順水行舟,不影響行進速度。

    自武陵再度出發後,除非補給,大船幾乎是日夜不停地往西南趕去。

    十天十夜之後,孟縈他們終於到達了這次的目的地——朗寧郡。與孟縈他們同時到達的,還有從京畿押運過來的藥材和大量的弓箭等軍需,幸好都不耽誤。

    下船之前,衛慎初遞給孟縈一身男子的袍服讓她換上,又給她梳了一個男子未及冠的發髻。如果不仔細看,她就是一位未長成的小郎君,仔細察看還是能看出她是女子來。這樣裝扮至少不像她穿女裝那般打眼。

    來接衛慎初一行的是衛慎言的副將衛楓,並沒有見到忠武將軍親迎。

    衛楓說道“忠武將軍病發,這會兒正在營房臥病。”

    孟縈沿路觀察營房,發現他們駐守在朗寧郡鬱江北岸,雖有水寨,但非常簡陋。朗寧郡不算大,也不繁華,反而有些荒涼。

    衛慎初心憂二弟的病情,到了駐軍營地之後,沒有歇息,直接帶著孟縈和簡然進了他的營帳。

    此時忠武將軍衛慎言正在發病,他又發高燒了,正裹著棉被哆嗦成一團。

    衛慎初見平日裏健康儒雅的二弟,瘦得幾乎脫形,皮膚枯黃,躺在那裏毫無生氣。他滿臉大胡子纏結在一起,似乎是好久沒打理了,看起來十分落拓顯老。他心裏很難過,二弟平日裏最注重姿容儀表,在軍中素有儒將風範。如今被病魔折磨的不修邊幅,實在是辛苦了。

    孟縈見簡易的床榻上躺著位瘦削的中年男子,雙目緊閉。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無比。又翻了翻他的眼皮,隻見雙目赤紅,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簡然幫他把了把脈說道“他貧血嚴重,需要好好調理。要是再晚幾天,恐怕救不過來了。”

    孟縈讓白芷趕緊喂他幾顆在船上做好的藥丸,先退燒,然後再服用湯藥調理身體。

    這次的藥品到的比較及時,營地裏得瘧疾的人不少,一旦犯病,一時冷,一時熱,發病起來毫無征兆,非常影響戰鬥力。

    孟縈看發病的人這麽多,自己帶的金雞納樹做成的藥粉數量肯定不夠。她想起前世得了諾貝醫學獎的屠呦呦教授,從青蒿裏提取青蒿素治療瘧疾。前世她是個好奇寶寶,仔細搜過青蒿素的相關內容,知道這青蒿在中藥裏屬於菊科黃花蒿的地上部分。秋季開花時采割,除去老莖,陰幹即可,要想徹底根治瘧疾還需從青蒿著手。

    隻是現在的條件沒辦法提取青蒿素,製作化學藥品。現在隻能用中醫的方法,以青蒿入藥,配伍其他藥材來治療瘧疾。

    孟縈看這次帶來的藥材中,青蒿的數量並不多,覺得應就地取材,這樣效果應該更好吧!她請衛慎初組織人手收割本地的黃花蒿,又讓人去市麵上大量收購黃花蒿,發動民眾的力量。

    孟縈知道瘧疾的主要傳播方式是蚊子,這種傳染性疾病控製起來很困難。遂請衛慎初將帶來的做蚊帳的紗布發放下去,讓大家自己做成蚊帳。士兵們盡量不要睡在野外,睡覺時一定要做好防蚊工作。

    孟縈讓白芷帶著營地的學徒做了不少驅蚊的藥液,分發給大家塗抹,以減少蚊蟲叮咬,防止瘧疾的傳播。

    簡然負責將黃花蒿入藥,看治療效果。雙管齊下,訊速地控製了瘧疾的蔓延。而那已經得了瘧疾的,在簡然和孟縈的調理下,迅速地恢複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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