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大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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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慎初看了一眼歐陽冉,歐陽冉會意,立馬上前拉著孟縈的手說道“縈兒,別急著走,我聽說你受了寒,專門為你準備了禮物。”

    說罷,他便從袖袋裏拿出一隻溫潤的白玉手鐲,親自給孟縈帶上。那白玉觸之生溫,是塊上好的暖玉琢磨而成。

    歐陽冉給孟縈戴鐲子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掀開了孟縈的左袖。那廣袖起落的瞬間,他看到了孟縈胳膊內側的點砂仍在,便知道一會兒如何應對衛慎初了。

    孟縈腦子很亂,根本沒注意到歐陽冉的小動作。她不想要什麽手鐲,歐陽冉動作極快地將鐲子套上了她的手腕,那鐲子內側提前塗抹了膏脂,才會如此順暢地帶上。孟縈不想過多的糾纏,她還沒從元郎給她帶來的衝擊中走出來。

    歐陽冉的小動作騙過了孟縈,卻騙不過衛慎初,他的每一個舉動,衛慎初心裏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內心所想。歐陽大郎以為孟縈沒有和自己行夫妻之實,便可以有所籌謀,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孟縈走出帳篷後,衛慎初他抬手給衛三做了個手勢。這才回轉目光看向歐陽冉。

    孟縈出了她和衛慎初的營帳,表情有些木木的,不知該去哪裏?她這才發現她竟然無處可去。她有些悲哀地想到,她就像前世那些和老公吵完架,氣得摔門而出,出了門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這是多麽悲哀的事!她能在這男尊女貴的大曌重活一世,活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孟縈暗下決心,以後絕不入贅;另外,不管以後娶幾個夫郎,一定要有自己的院子,否則,自己等有了小情緒,才發現竟然沒有自己的安歇之處。

    衛慎初和歐陽冉不知道,孟縈的這次出走,竟然讓她決定了這麽重大的事。要早知道,衛慎初肯定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也先把她哄好再說。那就是後話了。

    孟縈漫無目的地走著,她知道要出營地肯定是不可能的。再說營地外也不安全,她才不會讓自己置身險境呢!她走著走著走到了鬱江邊上。

    在她身後偷偷跟著的衛三,見孟縈徑直去了江邊。看她不高興的樣子,唯恐她跳江了。後來一想,這孟家女郎能在母親河裏跳水自救,水性肯定是一等一得好。她怎麽可能會跳江?

    孟縈坐在江邊的草地上,看著江水奔流不息。陽光暖暖地曬著後背,有些灼熱,但尚可忍受。她想著這段時間對元郎的慕戀和思念不摻雜任何其他的想法,她是真的以為他是出身普通,又長輩皆亡故的青年郎君。

    他於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他,又恰恰在某一瞬間打動了自己。便將一腔熱情與愛戀皆付之於他,不曾想他卻對自己多有隱瞞。自己倒底有多傻,竟然未曾發覺他的身份,可能不像他顯露在她麵前的那般普通。也難怪這麽長時間,她未曾接觸到任何人在她麵前提及元郎的身份。

    那麽簡然和白芷成天和傷兵營的傷兵打交道,他們總該早已得知元郎的身份吧?那為何他們也不提醒自己呢?是他們以為自己知道元郎的身份,從而遷就放縱;還是有別的緣故,孟縈猜測不透。

    京城的局勢如何,何夫子給孟縈講過一部分,但由於他遠離朝堂已久,獲知消息的渠道有限,對於近幾年高層的具體消息,他已經不甚清楚了。

    今年元宵節孟縈去長安,歐陽冉雖有意給她介紹長安城的局勢。但由於孟縈身體有恙,時間又過短,後來孟縈被追殺而受傷,在莊子裏養病。兩人見麵的時間不多,對於時政的了解也就不了了之。

    孟縈記得歐陽冉曾說過,在大曌,能和靖遠侯府對上的武將之家隻有定國公府。那上次救助自己的四郎是不是定國公府的人呢?他自稱沈微,其實就是衛慎微吧!元郎名衛慎初,元朗是他的字吧!

    今年鄉試後,何夫子給孟縈普及長安的時政消息時,說過定國公衛家四子取名分別為慎初、慎言、慎行、慎微。男子及冠才取字,何夫子不知道衛慎初的字也是正常。

    這麽些年,定國公府一直都未有女郎出生,衛家向來是兄弟娶妻,兒郎不外嫁。如今元郎如此這般行事,所求何事?難道不是讓自己入贅衛家嗎?相識之初,元郎直接求娶,自己一口回絕了。難道他猶不死心,想讓自己心甘情願地入贅衛家?

    孟縈思來想去,沒想明白,腦袋卻像要炸掉一般。

    南方的冬日溫暖舒適,江麵微風拂來,迷熏了人的雙眼,孟縈坐在草地上昏昏欲睡。

    這些天,元郎領兵在外,她日夜擔心,平日裏又要研製藥丸,照顧病患,很有些疲累。如今元郎得勝歸來,一切平安,她日夜擔憂的心也放了下來,隻是沒想到又有別的煩心事。

    思前想後,毫無頭緒,孟縈於是便在午後溫暖的陽光裏睡了一覺。

    等到她醒來,發現太陽已經落山了。她看著身上的披風,也難怪沒有覺得冷。不遠的江麵上,有漁火閃耀。微風吹拂江麵,漁火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如同星光閃耀。

    孟縈輕聲唱道“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這是清朝查慎行寫得一首《舟夜書所見》,那時,她第一次聽到這首譜了曲的詩,覺得詩人寫景貼切,讓人身臨其境。如今見到同樣的景象,本能地想到這首詩。

    衛慎初就站在孟縈身後不遠的地方,從她開始入睡時,他就在那裏安安靜靜地守護著她。待到太陽落山,他給她蓋好披風,等著她醒來。沒想到她醒來,唱了一首這麽好聽的歌,曲美詞也美,她的歌聲在夜空中飄散,更是宛如天籟。

    且不說如今兩人兩情相悅,就算她不曾心悅於他,他也不會輕易放手,遲早他會讓她心悅誠服。

    衛慎初見孟縈根本就沒有回營帳的意思,難道她要在這江邊吹一夜的江風?他悄悄走近孟縈,在她身後坐了下來,將她輕輕擁在懷裏。

    孟縈聽腳步就知道是元郎來了,他抱著她,那清爽甘冽的氣息是她所熟知的。她連頭都不曾回望,隻靜靜地看著星星點點的漁火。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呆坐半晌。直到簡然匆匆走來說道“縈兒,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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