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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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縈前世經曆過生子之痛,感同身受,她雖同情,但這苦無人能替。她讓那產婦,根據宮縮使力,讓她用巧勁推動胎盤剝落,否則後麵一個嬰兒恐怕就沒力氣生出來了。
又忙乎了一個多時辰,第一個嬰孩終於順利誕生了。那兩個穩婆膽戰心驚,雙手顫抖,根本就幹不了活。還是孟縈將孩子托了出來,是個皮膚泛紅的女嬰。
孟縈輕輕地拍了拍女嬰,見她口鼻中未有粘液淤堵,痛快地哭出聲來,孟縈這才放下心來。那兩個穩婆見孩子都哭出聲來,她們才手忙腳亂地過來幫著剪臍帶。
孟縈實在不放心她們不幹淨的操作,唯恐孩子得臍風病,到時養不活,白忙乎一場。她又親自給嬰兒消毒,紮剪了臍帶。
這個剛忙乎完,另外一個也順利降生了,是個瘦小的小郎。他哼哼唧唧地哭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孟縈看著好笑,覺得這小郎挺可愛。便笑著說“哎呀,小寶貝覺得受委屈了,是覺得當弟弟不好嗎?那你可要好好吃飯,將來長得壯壯的,保護好姐姐哦!”
王家郎君看著孟縈笑眯眯的樣子,真覺得她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他娘子的仙女。她不光救了他娘子,還救活了他們的一雙兒女,要不然真是一屍三命啊。
收拾幹淨這一對小寶貝之後,孟縈將兩個孩子放在產婦身旁,他們聞著母親身上熟悉的味道都睡了過去。
孟縈讓產婦喝了藥之後好好睡一覺,這才疲憊地往門口走去。
出門一看,外麵已經月上中天,半夜了。歐陽冉、簡然和白芷都坐在外麵的廊下等著她。見孟縈出來,三人迎上來。
孟縈腦袋一陣恍惚,又低血糖了。簡然見狀,幫孟縈把了把脈,說道“縈兒是太累,又餓又渴。”
那王家郎君走出來,見大家為了自家娘子和孩子一直守護在側,連哺食都未來得及用。現在母子三人平安,真是大喜,忙招來管家和仆人準備飯食。
孟縈是真的太累,自進了產房,一直忙到半夜,連口水都未曾喝過。接生本來就是拚體力和耐力的活,心理壓力大,畢竟人命關天,好在今日一切順利。
幾人用過飯食之後,孟縈又細細交待王家郎君要做好月子期間的衛生和通風,防止產褥熱。讓他們給產婦用純棉布床單和被單,將產婦的床單和被單包括墊的棉褥子都要用熱水煮沸消毒。務必要潔淨衛生,絲毫怠慢不得。
做完這一切,歐陽冉準備帶著他們返回酒樓。王家郎君留客不住,極力邀請他們參加洗三宴,他也害怕娘子和孩子再有意外情況發生,留孟縈他們在郡裏,有事隨時都能救治。隨後,他安排人拿著他的手令送他們去酒樓。
歐陽冉讓貨船先行返回洛陽,他留下陪孟縈和簡然參加王大人孩子的洗三宴。
十二月初四,零陵郡郡守王大人的嫡女嫡子洗三宴,整個零陵郡的權貴和富戶們聚聚一堂,前來慶賀。
歐陽冉帶著零陵郡店鋪的兩個負責人一同前往,孟縈和簡然被王大人奉為座上賓,眾人看碟下菜,也都前來結交。對於孔家娘子這一胎的凶險眾人皆有所聞,郡守家都開始準備後事了。沒想到遇到貴人,母子三人皆平安無事。
他們惋惜孟縈他們隻是路過零陵,並不是當地人。若是當地人,她和夫郎有此醫術,眾人都願意賣個好。
孟縈給新生兒準備了一對珍瓏佩,分陰陽,男女各一個,非常吉利珍貴。王家郎君沒想到孟縈不光救了娘子和孩子,又送了如此貴重的禮物,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孟縈又去後院單獨看望了產婦和嬰兒,孔家娘子孔芝恢複良好,精神頭也足,麵色粉潤,配著她溫婉如水的氣質,讓人見之可親。她比孟縈大7歲,今年23歲,才得頭胎,著實不易。她感念孟縈的救命之恩,又和她一見如故,非拉著孟縈要認妹妹,於是孟縈又多了一個義結金蘭的姐妹。
孔芝是曲阜孔家之後,她母親孔楠是文宣公府的家主,是長安城最是清貴的人家。孔芝作為嫡長女,已被請封為世女,將來要繼承文宣公府。而孔家大郎君王煦則是蘭陵世家王家嫡支嫡子,兩家在長安皆是顯貴人家。
王家郎君和孔家娘子感激不盡,兩人得知孟縈將要去長安參加科考,給她留了孔家和王家的信物,讓她到長安後,可憑信物獲得幫助。
歐陽冉沒想到孟縈無心插柳,竟然能有如此造化,日後於她有大幫助。
孟縈給孔家姐姐留了一大張單子,上麵寫著坐月子和養育嬰孩的注意事項。這才拜別他們夫妻二人,準備返回武陵。
初五一早,孟縈隨著歐陽冉上船準備往武陵出發,郡守王大人讓人送來了不少零陵的特產。一行人順利北上,雖一路都比較順風,但由於逆水行舟,用時較長,原計劃趕回去過臘八,緊趕慢趕在初十才回到武陵。
途徑夷陵郡時,歐陽冉的人送來了夷陵郡郡丞一家的消息。
從一開始知道孟縈被擄,衛慎初就派人去夷陵布局,如今已見成效。王家破敗,已成定局。
歐陽冉得知孟縈的遭遇後,又安排人在此基礎上加了一把火。
不過衛慎初派出去的人,在打探清楚王家的情況之後,做出了抉擇,沒有牽連無辜之人。
他們先設計讓王家娘子和她的大郎君和離,那大郎君帶著女兒從王家出離,沒有繼承王家的任何家產。
王家娘子然後扶正了王素媛的爹爹牛大人,王素媛一躍成為嫡女。她又開始張羅給自己娶正夫,隻是這正夫尚未娶到家,她得了髒病的消息便傳開了。誰還敢將自家兒郎嫁給這等有髒病之人。
隨後,牛郡丞在夷陵縣做縣令時,貪汙受賄的事浮出水麵。王素媛仗著爹爹的權勢斂財,草菅人命,霸占良田的事又被苦主告到郡守大人那裏。
在這廂王素媛父女焦頭爛額,疲於應付之際。王素媛先夫的娘家又告王素媛謀害親夫,以此想要回自家兒郎的骨血和嫁妝。
隨後經開棺驗屍,王素媛先夫的骨殖暗黑,果然是中毒而亡,並非病故,此事一出,引起軒然大波。
女子娶多夫,本就對男子不公平,如果碰到喜歡的男子,娶回家便是,她王素媛怎敢為新人騰位置,毒殺親夫,實在是罪不容誅。真是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於是這又牽扯出她謀算李君成的事,如果不是李君成已經出家,脫離紅塵,還不知道要經曆怎樣的波折。
王素媛和她先夫的嫡女被外家接了過去,與王家斷了親。恰巧她外家的姑姑沒有生出女郎,正好入贅外家,嫁給自己的幾個表哥,親上加親,倒成了一段佳話。
按照大曌現有的律法,王素媛一家雖受其父牽連,但不累及女子,女子隻要不謀反,最多就是到女樓服役。那豈不是太便宜她們了?
隻是還沒有等王素媛到女樓服役,她就病發引起綜合征,早早去地府報道了。她身邊伺候的夫郎,無一例外都染上了髒病,相繼死在了流放途中。
王素媛的母親王家娘子悔不當初,她不該仗勢欺人,縱容子女欺壓她人,草菅人命。如今她年歲已高,還要到女樓服役,估計都要死在女樓,無人收屍了。
王素媛的爹爹由於貪汙受賄數額巨大,加上縱容家人行凶,治家不嚴。被人彈劾之後,抄沒家產,又被判處斬立決。
至此,王家一門權貴如曇花一現,消散在夷陵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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